最重要的是,他一走进这楼里,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诶,我说你请我吃饭到底还是有目的的?”花痴继续絮叨着,“要不这样,咱们出去,你给我肚子一拳,我把饭吐出来行不行?”
“呵,你也有怕的时候?”江尚咕哝着,一扯警戒线,将他拽了进来。
“我哪里怕了,我是不想惹上这麻烦事儿,晦气!”
“不惹上也惹上了”,江尚按了下电梯按钮,“嚯”一声很快开了门,“居然还有电?”
江尚一脚就迈进去了,花痴迟迟站在门口,不肯进,也没有走,就丧着脸看他。
江尚按着电梯门,道,“走啦走啦,晚上继续请你吃好的行吧?”
花痴没动,继续丧着脸看他。
江尚挠了挠头,又道,“要不你这周的伙食我包了?”
“算了,我还是回山里啃窝窝头好了。”花痴转身准备走。
“好了好了,我说实话”,江尚赶紧出来扯住他,“就是,那女鬼把我拉进梦里的时候,把我杀了、还剥皮了,当时我好愤怒、是想把那女鬼碎尸万段的愤怒!后来醒了我就想,这事儿还好没真发生在我身上,但是,是真发生在她身上了不是?那她那时成了鬼,还看着自己被那样对待,太可怜了……”
从那梦里醒来,江尚好多天都没能从中缓过神来。尤其是在阴暗冰冷的牢房里,无助和恐慌的情绪更是被加重。
到底多大仇,要被那样对待?
他虽不一定能如她所愿找出凶手,但,好歹做点什么他能做到的吧。
花痴咕哝了一句“迟早被你害死后”,还是走进了电梯。
案发在八楼,电梯失重的一瞬,江尚还是反射性地倒吸了口凉气,生怕一会儿门打开后会见到梦里那具血淋淋的肉体。
“嚯——”门开了。
还好没有。
两人绷紧神经,出了电梯。
不知是否错觉,空气中仍残留着一股扭曲的血腥味儿,混着铁锈和腐败。
“靠,你有没觉得哪里不对劲?!”花痴率先开口。
江尚心都提上嗓子眼儿了,紧张地问,“哪里不对劲?”
在他眼里,这是哪哪儿都不对劲!
因为这走廊、这大铁门,还有走廊上的音控感应灯,竟让他无比熟悉!
好像曾经他就是这儿的住户似的!
不就是做过一次梦吗?至于这么熟悉吗?太可怕了!
“你有没感觉到,好像……”花痴拖长了尾音。
“好像什么,你快点说行不行?!”
本来已经够怕了,这家伙还慢腾腾的,真是!
难道,他已经感觉到什么不正常的东西靠近了?
“好像……我们没钥匙哈哈哈哈!!”花痴突然大笑道。
江尚屏住呼吸,被他吓得一口气上不来,然后又被他气得一口气……更加上不来。
“笑你大爷啊笑!”江尚一掌拍在他鸭舌帽的帽檐儿上。
花痴拧正了帽子道,“你自己又笨又胆小,还不让人笑?”
是啊!
没钥匙怎么进得了门,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江尚松了口气,“算了算了,帮不了了,咱走吧。”
花痴却啧啧着道,“出息,遇到点儿大的困难就退缩,看我的!”
说着,花痴循着走廊转了一会儿,旮旯角里翻出两根大小不一的铁丝,上头还有些生锈。
估计是哪家匆忙搬家时,遗留在这儿的。
看着这家伙蹲在门前、耳朵贴着门,有模有样地用两根铁丝在里面掏了半天,江上渐渐忘记恐惧,双手环胸站一旁。
“你丫行不行?”
“安静点儿!”
“花和尚,你啥时候加点的撬锁技能?”
“叫你别吵!”
“实在不行,咱还是走算了,等那女鬼把钥匙递给我,不然咱也没办法不是?一会儿,保不齐有个谁上来,看到咱俩这么撬门,非给咱扭送橘子里去,我是绝对不想再蹲号子了……”
“咔”的一声响儿,花痴嘴角一咧,“门开了。”
“我靠!你还真会撬门啊!”
江尚“嚯”地一下拉开铁门后,又握住里面那木门的门把手,一口气拧开……
里面那股扭曲的血腥气挟裹着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好像来自地狱之河的血雨腥风。
“我靠!”花痴大吃一惊,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这股味儿还这么浓……
可见当时发生的情形有多惨烈!
两人对视了一眼,花痴问,“你真要进去?”
江尚握紧的拳头里满是汗,“你门都撬开了,能不进么?!”
说着,江尚一脚迈了进去……
屋里的场景,跟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门口的白墙上,从半人高的高度起,一滩发黑的血迹往下流,延伸到瓷砖,但是明显被糊得乱七八糟。
梦的起源就是在这里,不知何为他会瘫坐在了这个地方,后脑勺还被敲破了,血就是在那时沾上去的……哦,不对,是那女人的血。
然后,神志迷糊间,她就透过这扇铁门,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尖叫了一声,一脚踢上了这个木门。
挣扎着爬起来时,墙上的血就被蹭成了这样。
她很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更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于是她躲进了自我感觉最安全的房间去……
江尚满头大汗,那晚的梦牵引着他的脚步,往她的房间走去……
那时,她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龟缩在房间里,
但外面“哐嚓、哐嚓……”的恐怖声音仍旧响起,
她很慌、
很无助,
她到处看,只找到一个网球拍是称手的,
她刚拿上手,
那扇被她反锁的门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打开了……
房间格局是典型的小女人装饰风格,
大体上还是干净整洁的。
那跟大铁锤比起来,不堪一击的网球拍不知去向,大概被警方带回去作物证保存起来了
只有窗台上凹陷了一个浅洞,大理石的裂痕从那一点呈星射状四分五裂,
上面凝固了一滩乱七八糟的颜色,
黑色的很好认是血,
烂土豆一样黄色的,恐怕是脑浆,
看得人头皮发麻。
梦里,
他是在那儿被给予了最后的致命一击……
然后,
当他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
却发现自己死了,
身体还被人拖进了浴室,
他就是在那儿被剥的皮,
啊,不!
她就是在那儿被剥的皮!
重温了那场梦境,江尚满心悲戚,像被人溺在水里了一样窒息,眼泪狂涌,止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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