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来世，不负相思

第十一章
“既然这双眼睛，你那么想要，我给你就是。”
说着，慕容云舒的簪子划过眼睛，又是艳红漂亮的血，她无力地坐在地上，抬着头用那只好的眼睛盯着苏墨。
“第一下，我是为我的孩子和落儿。”
“第二下，是为娘亲。”
“我娘亲帮你夺得帝位，排除异己，你竟然泯灭良心，置她于死地。”
她将着簪子对着好的眼睛，抿着嘴角凄凉地笑起来，“现在是为我自己。”
“我有眼无珠，爱上了你。明明知道你变心将我抛弃，我还痴傻，非要等你回头。”
“若是我早早清醒过来，娘亲和落儿都不会出事。”
“苏墨，我错爱了你。”慕容云舒说完，簪子往着眼眶里去。
她再往下扎去，苏墨的心提到了喉咙间，他慌乱过去的时候，嘴里脱口而出是“云舒”两个字。
有人比苏墨更快了一步，是苏彦急匆匆地从殿外跑来，他将着慕容云舒拉到了怀里。
慕容云舒第一下刺自己的眼睛是用尽了力气，后面，她痛得哪里还有什么力气。
苏彦将着她手里的簪子夺了下来，他来迟了一步，怀里的慕容云舒脸上全是血，她的一只眼睛旁边艳红得骇人。
“云舒！”苏彦悲痛地唤了声，他不顾君臣间的礼节，将着慕容云舒抱在怀里。
若是当初，他硬是娶了她，绝不会让她落得如今的下场。
太医都被苏墨叫到帝君殿给傅嫣解毒，苏彦是从外面请来了大夫。
从苏彦把慕容云舒抱回默然宫后，慕容云舒一句话都没说，哪怕医治的过程很痛，她也是狠狠地咬着牙，没有叫嚷。
这样的慕容云舒，看得苏彦心痛。
大夫说，慕容云舒的那只眼睛废了，不可能治好。
废了？慕容云舒听到这句话，没有过多的悲伤和痛苦，是她自己有眼无珠，废了这只眼睛又怎样？
大夫走后，苏彦替慕容云舒擦拭着面容和双手，丝帕碰到慕容云舒的手指时，疼痛让她下意识地收回手，苏彦慌乱地朝着她的手指吹气，紧跟着更发轻柔地擦着。
“我娘亲真的没了。”慕容云舒问苏彦。
苏彦一愣，喉咙里变得干涩起来，他顿了顿，“对！”
一代女将，被人暗算，死在边境城外，而后又被蛮奴割下头颅，尸首分离，结局悲凉。
“娘亲前段时间还说，打了胜仗就来带我走，她怎么就食言了？”慕容云舒说着红了双眼，眼泪缓缓地滚落下来。
“我如果不那么任性，不那么偏执，落儿不会死，娘亲也不会！”
“她们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慕容云舒淡淡地说道，她好恨自己，所以戳瞎自己的眼睛，又算得了什么。
“云舒。”苏彦轻柔着声音唤道，“你还有我！”
他和苏墨夺帝位失败后，去了封地打算安稳一世，不去和苏墨争夺权力。可是，为了慕容云舒，他回了帝都，做了一个臣子不该做的事情。
比如，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陪着慕容云舒身边，没有避嫌。
“云舒，你娘亲想你平平安安的，你在这里是不会有安宁的日子。我带你走吧！”苏彦柔声说道。
他想得很清楚，不惜一切要把慕容云舒带走。
慕容云舒看着苏彦，摇摇头。
她很清楚，自己是苏墨的皇后，他再厌恶自己，也不会让妻子和别的男人离开。
“彦王爷，谢谢你。”慕容云舒说道，“你对云舒的恩情，云舒无法报答，这以后，你别来默然宫了。”
她害死了落儿和娘亲，绝不能再连累了苏彦。
苏彦一笑，没有着急应下慕容云舒的话。
“云舒，上次我同你说的话，只说了一半。”
慕容云舒诧异不懂苏彦的意思，“嗯？”
“我向你娘亲求娶过，不仅仅你是慕容静的女儿，还是因为你是慕容云舒。”
苏彦抿着嘴角，笑起来，“我喜欢你！”
“在你和苏墨一起来帝都的时候，我在客栈二楼上，看到你牵着他的手笑得灿烂，我当时就动了心。”
“笑意盈盈，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笑容。”苏彦继续说道，“我对你，一见钟情，再见痴情。”
苏彦柔声说道，他终于将着心里的话说出来。
三年了，他单恋着慕容云舒三年。起初以为这不过是喜欢，后面，时间的推移，他才意识到自己对慕容云舒情根很深。
“我是知道你出了冷宫，才来的帝都，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没想，苏墨对你绝情，让你伤透了心。”苏彦看着低下头的慕容云舒，“我不是在趁人之危，是你过得不好，我想你平安无虞，想再看到你的笑。”
“若是你愿意和我走，我去和苏墨说。他早想收回我手里的兵权，我用它来换你，他或许会同意。”
听到苏彦最后用兵权换她，慕容云舒惊讶地看着他，“苏彦，你不能把兵权拿出去。”
没有兵权的彦王爷，还怎么被帝王忌惮着。
“没事！”苏彦一笑，“不过是身外物。”
“我就想你好，只想把你带出去。”
没等慕容云舒的回答，苏彦先站起身子，说道，“云舒，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给你时间考虑。”
说着，他将着慕容云舒的被子盖好，“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慕容云舒看着苏彦离开，眼眶一酸，泪珠又滚了出来。
苏墨再去默然宫见到慕容云舒，整个人怔住了。
慕容云舒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瘦弱的身体，苍白的脸色，无力的十指，面容上的一只眼睛被纱布包扎着，另外只眼睛对上他的目光时，黯淡得没有一点点的光彩。
他往着慕容云舒的方向走，慕容云舒看着眼前的苏墨，没有以前的期待，甚至是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在恐惧他！
苏墨看着慕容云舒在躲开自己，脸色冷沉下去，再想起苏彦来找自己说的事情，心里的怒火更多。
“慕容云舒，好本事！”
慕容云舒不懂他的话，也不想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