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走,才进了院门,就听见明颂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叶,余声回来了!”
她愣了愣,抬眼望去,叶长生有些着急的脸就撞进了眼里,她走过去问道:“怎么了吗?”
仿佛是看见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叶长生长长的松了口气,拉了她的手道:“阿声你可回来了,我找先前你说的那罐荔枝红茶,不知道在哪里。”
他说的荔枝红茶,是余声前段时间有个客人要订,然后她想起自己还有一罐没喝过几次的,叫叶长生拿来喝了,但当时他正爱喝那道让他尝到了甜头的白瑞香,哪里将她的话放在心里,于是现在就遍寻不得。
余声忙将放茶叶的位置告诉他,又冲王江帆他们点点头,笑道:“大家先坐,我去去厨房。”
说着她就拎了东西出客厅往厨房去了,王江帆在她走后抽了抽鼻子,“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闻到了一股香味,很好吃的那种。”
大家都笑他是狗鼻子,叶长生取了茶叶下来,听见他的话,就点头道:“你鼻子蛮好使,阿声托街尾那家绍兴馆子的老老板娘做了酱鸭。”
借着这个话头,一群十几个人就开始聊起各种吃的来,叶长生利落的泡了茶,荔枝红茶的茶汤透明嫣红,滋味甘醇,荔枝果香荔枝的清甜遮盖了荔枝红茶的微苦,荔枝风味纠缠着茶香,紧随氤氲的水气袅袅上升,四处飘散。
在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的空隙,明颂靠近叶长生,低声道:“这个茶待会给我带点回去试试吧?”
叶长生侧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紧紧盯着自己,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也压低了声音问道:“明月山庄没有这种水果茶?”
“进口的蓝莓伯爵茶倒是有,但总有客人不喜欢。”明颂略想了想,如实道。
叶长生点了点头,“这样吧,你待会先带些回去给客人试试,可以的话再同阿声谈,你知道的,这种生意上的事我是不管的。”
明颂笑着点点头,不忘调侃他,“知道知道,你现在除了上班就只管吃喝玩乐,真是同人不同命,我怎么就没你这么好命碰上个余声这样的人物。”
“大概是我前世拯救了银河系。”叶长生替他斟一杯茶,颇有些大言不惭的得意道。
明颂看着他意气风发又红光满面的模样,再听他的话,顿时“嘶”了一声,只觉得牙都要被酸倒了。
华灯初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出锅,因为人多,饭厅已经坐不下,余声便叫了宁远一道将以前父亲在家里宴客用的大圆桌搬到院子里支了起来。
门廊底下的灯全都开了起来,照得院子里亮如白昼,大圆桌旁坐得满满的,饭菜的暖香把空气里的寒冷快速的驱散,温热了的黄酒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甜香,大家边吃边聊,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明颂看了一眼笑着喝酒的叶长生,突然有些感慨,认识他这些年,他总是更愿意独处,像是寥落了一身的清冷,又仿佛与热闹毫无关系,如今看来,不过是没有一个人把他拉进热闹里去罢了。
叶长生也感慨,他抿了一口酒,黄酒的甘醇让他觉得有些微醺,从来没过过这么热闹的生日,现在终于知道这种感觉是如何的激动和雀跃,好似自己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焦点。
而这些,是因为余声,他的余声。
“……老叶,你说圣诞节我送口红送哪个好?”他回过神,听到王江帆问他。
他新近喜欢上一个女孩子,正是追得紧的时候,想尽了办法去讨她关心,却始终不得要领,急得他抓耳挠腮四处求助,就连往常他觉得最不会哄人的叶长生也要问一问。
叶长生愣了愣,随即脱口而出道:“不要买mac的,太苦了,买ysl圆管的那个,那个甜!”
“……你咋知道?”王江帆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半信半疑的问道。
叶长生被大家guàn了一lún酒,已经有些醉了,他一旦醉了有些话就不像清醒时那么难出口,听闻王江帆一问,他立刻就飞快的应道:“我吃过。”
他的话一出,众人立刻就静了片刻,而后全都哄堂大笑,吃过口红这种事,如果不是真的把口红转出来吃了,就是只能在某个特定时候吃到,搞化学的总不可能一把年纪了还好奇口红的化学成分,叶长生明显就是属于后一种情况。
这样一想,众人的目光又在余声那里滴溜了一圈,笑声愈发不怀好意了。
余声被他们看得发窘,心里吐槽叶长生的大嘴巴,面上却还要端着羞涩的笑,幸好叶阿姨和老爷子把得住场面,忙把话题岔了开去给她解围。
吃过晚饭后吹完蜡烛,一群人对蛋糕好似也没什么兴趣,就又回了客厅去休息,等酒意散了才做回去的打算。
莫绮华和欧anna留了下来帮忙收拾碗筷,叶长生从陇西路搬过来之后又回去了一趟,将洗碗机搬了过来,林阿姨在最开始的半信半疑之后就接受了它,毕竟不用洗碗会减少很多的工作量,像今天这样的场合它就正好派上用场。
夜渐渐深了,叶长生亲自将朋友们送出门,明颂临走前还特地提醒他别忘了正事,他点点头应了声好,然后看着他出了门就转身关门落了锁。
回到屋子里,老爷子和林阿姨已经准备休息,余声正在门廊下踮着脚去按灯的开关,开关装得有点高了,她个子又小。
她头发散了下来,仰着头就垂到了腰际,在灯光下一晃一晃的,像扫把一样扫在他的心尖尖上,他忍不住三两步走了过去,从背后将她拥住。
余声关灯的手顿在了半空中,愣了愣,然后索xing整个人靠近了他的怀里,理直气壮的吩咐他道:“帮我关个灯。”
叶长生立即伸手按下了开关,原本亮如白昼的院落一下子就幽暗了下来,只有客厅里透出的灯光打在门口一寸地上。
“……阿声。”叶长生抱着她,将脸埋进她的头发里,她才洗了头,发丝上他熟悉的味道正浓烈。
余声握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转了个圈正面对着他,背被他抵在了墙上,她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出神,半晌才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低声道:“……长生,你还醉着?”
叶长生先是摇了摇头,旋即又点了点头,“今晚的酒是我喝过最好喝的。”
“……长生。”余声突然叫了他一声,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道,“海棠树底下还埋了一坛陈年的女儿红。”
“……二十九年的?”叶长生先是怔了怔,随后眼里迸出来的亮光似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我……我什么时候能喝上?”
他才问完余声就笑了,笑得像夜里绽放的一朵花,“你当新郎官的那天。”
叶长生一愣,随即低头用力的吻了下去,这是余声第一次给他的回应,还是他想要的答案,让他如何不激动。
余声整个人被他抵住,前面男人的xiōng膛滚烫,心跳声在黑夜里听得分明,那一声又一声的声响砸在她的心里,让她觉得背后原是寒凉的墙壁也变得温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每次写到明颂,总有种对不起他的感觉←_←
因为都是在给他塞狗粮-_-||
上一章作者有话说提到闰月生日,有小仙女在评论里告诉我闰正月和腊月的人更惨,我去查了查,哈哈哈哈虽然真的惨但我们这几代都没人碰得上吧(#?Д?)
瞬间觉得自己还是不错的,起码一辈子可以过两三次真?生日←_←
☆、九曲红梅
叶长生生日的第二天是冬至,《周礼》中言“以冬日至,致天神人鬼”,可见冬至有祭祀的习俗,余声这天当然也没忘早早就去顶楼的小祠堂上香,下来时看见请了半天假的叶长生正在挂一幅九九消寒图,她就站在一边看着。
“阿声,来填一笔。”叶长生挂好后退开几步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扭头叫她。
余声依言上前,提起沾了红色颜料的画笔小心的涂了一片花瓣,涂完了就歪着头打量了一下,回头问叶长生:“消寒图是买的还是你画的?”
“爷爷画的。”叶长生收拾好东西,拉着她要去吃早饭,“阿声,等下我们去陇西路一趟,要给nǎinǎi上香。”
余声应了声好,想了想又道:“要去住几天吗?”
“不了,爷爷在这边人少了恐怕不习惯。”叶长生淡淡的应道。
余声听了就哦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吃过早饭后她和叶长生去上了香,然后独自从陇西路回来,叶长生则赶回公司去上班。
又过了几天,圣诞节恰好是周末,早前明颂拜托叶长生告诉她的事有了新进展,她便约了圣诞去同他洽谈,然后顺路出去逛逛。
叶长生不上班,对这个安排也没什么异议,早上吃过了早饭后在玉露堂盘桓一阵就同余声一道出了门。
到芙蓉山庄时被接待他们的经理告知明颂有事出去,请他们稍等,余声便要了点心和茶,打算坐坐。
她要了个九曲红梅,服务生认得她和叶长生,也知道他们的习惯,将茶器和茶叶送来后就离开了,余声笑着将茶叶推给对面的叶长生,“快,泡茶。”
叶长生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了茶叶,拆开包装后投入茶碗,注水之前他仔细看了看茶碗里的干茶,见茶叶条索紧细匀齐、金毫多且色泽乌润,不由得点了点头。
余声支着下巴看他的动作,见他满意便道:“芙蓉山庄这批九曲红梅委实不差,是好年景时候制的。”
她说的好年景,是当年气候适宜,且采茶时天气晴好,在萎凋、揉捻、发酵和干燥的过程中不受或少受外界气候因素干扰的时候,这样的年份里出产的九曲红梅会更加的好,或者说,不仅九曲红梅,其他任何茶叶都是如此。依时而采茶制茶,在茶人的心里,每一杯茶都是上天的恩赐。
“跟土地有关的一切,都是靠天吃饭。”叶长生将公道杯里色泽红艳明亮,边缘带有金黄圈的茶汤倒进杯里,一面递给她一面淡淡的应道。
余声抿着嘴笑了笑,端起茶杯闻了闻,茶汤香气馥郁扑鼻,似淡淡的蜜糖又似隐隐的兰花,她笑道:“下次在家直接用杯子泡好了,还可以看里面的茶芽舒展,曲曲伸伸像小鱼在水中上下浮动,看上去茶叶朵朵艳红,又像水中红梅,这时节很应景嘛。”
叶长生听了就点着头笑她,“听你的,你就是在家太闲了才有这心情,我这个月忙得很,能有空喝水就不错了,哪里有心情看水中红梅。”
余声撇了撇嘴,转头向窗外看去,他们坐的是二楼靠窗的卡座,看出去能看见楼外曲折的回廊和被其环抱的院落,院子里栽了许多的梅树,平日里看不出什么来,一到冬天就成了上佳的景色。
h市的冬天会下雪,前天刚过了冬至就下了一场,余声捧着杯子探头去外面看,看见角落处似乎还有一抹白色,突然回头问叶长生:“长生,往年下雪的时候你会去哪里玩么?”
叶长生愣了愣,然后道:“不去哪里,总是要上班,一下雪工地就难待了,穿得多了做什么都不方便,过年时要是下雪就待在家里。”
余声哦了一声,紧接着又问道:“那你读书的时候呢,大学的时候也这样吗?”
“那倒不是,不过要上课啊,不过……”他不知道余声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似乎一定要听到他做了什么才罢休的样子,只好搜肠刮肚想着以前平淡日子里的旧事,“有一回下雪是在周末,同寝的兄弟出门去,我们要他帮忙带饭,就在楼上喊他,他正好推着自行车,听见我们喊他就回头,结果不注意就摔了个倒仰,还撞到了旁边的一个女同学,回来把我们骂了个透……”
“后来呢?”余声听见这些果然就来了兴致,捧着茶杯眨巴着眼睛追问道。
叶长生一副我就知道你爱听这种八卦的表情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才道:“他摔倒时把人家撞了,书弄湿了手也淤青了,他过意不去,就打听了人家姑娘哪个专业哪个年级哪个班的,然后送yào油去道歉,一来二去的就成了一对儿,可惜后来还是分手了。”
“啊?好可惜啊……”余声愣了愣,随后惋惜的叹了一句,然后又看了他一眼,仿佛很不经意的道,“不过过程还有些浪漫,长生你呢,上学的时候是不是很受女孩子欢迎啊?”
叶长生清俊的面庞霎时间红了红,他横了余声一眼,没甚好气的道:“试探的方式简单点,有问题直接问。”
“哦……”余声被他看破了意图,先是吐了吐舌头,随后一顿不顿的飞快问道,“你读书的时候谈过恋爱吗她好还是我好?”
“我可以去百度一下这种问题的正确答案吗?”叶长生更加没好气了,看着余声的眼神盛满了无语,他最不喜欢这种问题,毫无疑问这要是在家里叶长生会揪着她先骂一顿。
然而这是在外面,所以余声简直是有恃无恐,催促道:“快说,不说清楚今晚没有饭吃。”
她语气凶狠,面色却依旧笑嘻嘻的,歪着头横他的模样一派娇俏,叶长生就看着她耸着肩膀闷笑个不停,笑了好半晌,直到她已经鼓起了脸才停下来。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心里蠢蠢yu动的念头,隔着桌子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脸蛋,又两根指头合在一起摩挲了几下,仿佛回忆着她脸上的润滑,笑道:“有什么好jiāo代的,我历史清白得很,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你要我拿你跟谁比较?”
余声一愣,片刻后瞪大了眼睛,“长、长生,你不是开玩笑罢,你竟然打了那么多年光棍,初恋都没有?”
“是啊,你魅力大得很,我守身如玉要练童子功的,结果在你身上前功尽弃,满意了?”叶长生哼了一声,斜睨着她道。
余声得了肯定的答复,立刻就喜滋滋的笑了开来,“过奖过奖,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叶长生又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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