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美人[快穿]

18.妖女

她可爱起来是真可爱。
可娇气起来, 却也让人没法招架。
一路上邵寒叫她折腾的够呛, 可他依旧是沉默寡言, 半句也没有争辩过。
余栖枝倒真想将他剖开来。
这人的脑子是不是真是木头做的。
但转念一想, 他就是金子打的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只要是将人安全的送到了地方, 她就能快快活活、名正言顺的去玩了。
既然教主有意教她在外面磨练些日子,在哪儿磨炼不是磨练。
余栖枝可不情愿待在这荒无人烟的鬼地方, 成天对着的不是山就是山,比沙漠好不了多少。
她心里算着路程,又瞧了瞧头顶上火辣辣太阳。
余栖枝心想着要是天黑前还未找到下一个绿洲,那可真是够呛。
余栖枝百无聊赖的想着。
却又猛地想起这个名字来, 不禁怔了怔。
有神鸟, 其名栖枝, 性喜洁,毕生居于树上,非死不愿落地,可愈百病。
余栖枝的名字便是出于此处。
而原主的名字, 似乎与她一般无二。
这个名字倒是配极了她。
只可惜, 并不是什么可愈百病的神鸟。
而是只能毒死人的蝎子。
好在原主极其厌恶带着随身侍从, 就只有一个对她不甚熟悉的伽罗神宫‘少主’, 这容得她慢慢恶补常识。
如今已三月之久,余栖枝自然是将原主记忆融合的七七八八, 并着她那一身武功内力皆继承下来, 只是临走时教主吩咐她做的事情却是模糊不清的。
余栖枝暗想, 这或许是原主本就对这件事不上心的缘故。
她叫了系统几声, 也不见它回答。
一到关键时候系统就开始装死,余栖枝早就习惯了。
风沙簌簌飞扬,吹得余栖枝不得不牢牢扣上兜帽。
免得光泽顺滑的长发被风摧残的不成样子。
“小哥哥,你说要是教主一气之下恼了我,你会救我么?”
余栖枝待得实在无聊,想也不想的伸手就要去拽邵寒斗篷,语调软的像是在撒娇:“会吗会吗?”
她眼睛睁得很大,尤显得乖巧,倒像是纡尊降贵和人玩耍的波斯猫儿。
邵寒受不了她的天马行空。
不发一言地牵着马向前走去。
明明她才是来护送的人,却弄得好似是他护送她回家
邵寒脑子里不知怎地跳出来这样一个念头。
他抿了抿chún、低垂着眼睫,半响,竟渐渐沉默了下来。
余栖枝却不依不饶地将手探出斗篷外,白皙纤细的手臂好似屈尊纡贵般的勾住了他的脖颈,大半个身子懒洋洋的贴了上来,好似不问出个究竟就不情愿撒手。在过于灼热的日光下,她稍显碧色的瞳孔显出微微发虚的光感来,衬得那双眸子好似一汪碎绿的春水。
邵寒不禁颤了颤,却没反抗,任由她好似撒娇的凑上来,偶然不经意从斗篷里脱落的几缕发梢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痒痒的扫来扫去,格外令人心动。
她离他那么近,近的甚至——让他产生了她对他全然信任的错觉。
可笑的是,明明付出‘信任’的是他,也是他‘心甘情愿’将命交到这妖女手里头。
现在身不由己的是他。
这个事实使他不禁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刀柄,但却没法从那上头汲取到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挫败感突然cháo水般的涌上来,瞬间湮没了那颗还属于少年人躁动不安的心。
好似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他真是没有一刻这么清醒过了。
邵寒沉默地回道:“不会。”
闻言,余栖枝竟没有半点恼怒的意思,只笑吟吟的看着邵寒,“是么?”
“他可比喜欢我更喜欢你些。”余栖枝说:“唉,我可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徒弟,可他眼里只有师兄和师姐他们,是断断没有我的,就连你,也比我强些。”
她尽管看上去像是在撒娇似得抱怨,像是没得到糖果的小女孩儿在向大人撒娇讨要甜头。
但只要是了解她的人,就没法真的当做是普通女孩儿的抱怨来看。
“你不需要我救,我也就不救了你。”邵寒淡淡地说道。
他将薄chún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一派冷漠生硬的模样。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攥着的掌心早已渗出细汗来。
余栖枝撒开了手臂,转过了头去。
她也不再盯着邵寒直瞧,反倒是怔怔地看向了不远处的丘壑,半敛着眸子,静静的说道,“这可不一定。”
邵寒一愣,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来。
余栖枝已将兜帽一拉,摆出一副没事别来烦我的模样。
少年沉默的垂下了眼睑,他情不自禁的抿住了chún。
邵寒抱着弯刀的手指攥着刀柄,指关节已经微微发白了。
她再怎么言笑晏晏的朝着他撒娇,口里说的尽是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眼里也丝毫不会有一点半点儿他的痕迹,心里更是只有她自己。
余栖枝肆意又桀骜,最是天生反骨、翻脸无情。
她就是甜蜜蜜的搂住了你的脖子,靠在你耳侧说着再动人不过的情话,下一刻也能面不改色的将利刃刺进你毫无防备的脖颈里,或许还接着甜甜蜜蜜的告诉你死讯呢。
这妖女生下来就没有心,便是将一颗真心递上去指望能焐热她,也是妄想。
他只顾沉默的一路往前赶。
仿佛这样就能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情。
余栖枝今天的运气显然不够好,她没能在入夜之前抵下一个绿洲。
她生气的不肯再说一句话,秀气的眉头拧的紧紧的。
邵寒却极其熟练的拾来枯萎的干枝和绒草,生起了火。
他来来回回的忙这些东西。
余栖枝看了就心烦,她想拾起块石头什么的砸他。
“喂。”
她板着一张漂亮至极的小脸,不痛快的叫他。
他这才略略抬头看她一眼,神情平静极了——余栖枝这才看见他的模样,一天未进水,他嘴chún已经发白干燥,泛起白皮了。
他这是将剩下的水都留给她了。
余栖枝想到这里,满腔的不痛快都化了个干干净净,甚至温柔和气去叫他:“小哥哥。”
邵寒尚莫名其妙,就看见她将水袋随意的抛了过来。
他瞳孔微微收缩,下意识紧张地接了过来。
“出沙漠之前水是肯定够的,”她漫不经心的说。
余栖枝一边抚摸着将头温顺的低下来的马的头颅,一边瞥了他一眼,又说道::“实在不行,就将小红杀了,它本来也不适合在这里赶路。”
那匹叫小红的马还茫然无觉的接受着主人的爱抚,它温顺的大大的眸子望着面前的少女。
余栖枝被它凑过来蹭她的动作逗得笑了起来,她亲了亲它的眼睛,马喷了个响鼻,高兴的踏着后腿。
邵寒看她:“你很喜欢它。”
余栖枝养了它好几年,喂食洗刷有时都自己来,也不嫌弃它脏。
要说没有感情,绝对是假的。
“那又怎么样?”
她望了他一会,突然笑了起来,声音也很和气:“活人总比马重要,要是宰了它能让我们活下来,还指望我心软吗?”
邵寒不说话了。
他将水袋放好,又去拨动生起的火。
余栖枝面上的笑意逐渐淡了,她瞥他一眼,淡淡的说:“你这么有主见,宁可死也不肯受嗟来之食,就是死在这里了,也别指望我帮你收尸。”
他依旧一声不吭。
余栖枝快被他气死了。
她使劲丢了个石子过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他身上。
“你这人真讨厌。”
她突然变了脸,满脸不高兴的瞪他:“说你是根木头当真没说错。”
黑衣的少年这才正眼看向她。
他满脸都是无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哄这尊喜怒无常的祖宗高兴。
长长的叹过一口气罢,他朝她笑了笑,很温和的,“夜里凉,这点柴火烧不到天亮。”说罢他就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来递给她,半点也没有犹豫。
可论武功来说,她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要说是需要衣物御寒,也lún不到余栖枝。
只是递的人愿意递,接的人脸皮也够厚,竟是这么成了。
看他神情,和往日没什么两样。
要说是讨好谄媚也不太对,完全没法将这些与那张清俊的面孔扯到一块去。
她见过了面前这人沉默寡言、又冷漠如冰的样子。
乍一见他笑起来,倒有种春暖花开的奇妙感觉。
余栖枝向来喜欢好看的人,这回气消了大半——
她也不是真的就这么生气了,就是邵寒心里也明白,闹着一出大半都是做给他看的。
可他也不生气。
余栖枝睨他一眼,将斗篷接了过去。
才刚接过去,她自己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拍马的脖颈,安抚着躁动不安的马,“好啦好啦不杀你啦,还不谢谢阿寒哥哥的大恩大德。”
它这会儿又喷了个响鼻。
极通人性似的将头扭到了另一边。
她眉眼弯弯,chún一抿便生出可爱的梨涡来,望了对方良久,突然招了招手。
“小哥哥,你靠我近些。”
她雪白的腕子从斗篷下面伸了出来,上面好几个银质的镯子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雕刻的纹路大多是莲花和蝎尾,再看她本人,尽管动作和语气都温柔和气极了,可那股近乎妖异的美貌却并没有因此冲减多少——依旧令人目眩神晕。
邵寒沉默了一会,闷声回答:“不必了。”
他白皙的耳尖依旧冒出了稍许的粉色,只是本人尚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身体本能出卖。
余栖枝看他这害羞的模样觉得有意思极了。
他生的好看,又一副规规矩矩、青涩的不得了的样子,余栖枝愈发觉得他可爱的不行。
是也未曾生气,而是干脆整个人抱着怀里的东西,坐在了他身侧。
她才刚坐下,就感觉到旁边那人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绷直的脊背都成了块板,动也不动。
余栖枝笑出了声,她碧色的眸子眨也不眨的望着他,突然开了口。
她说:“小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这话一出,邵寒脑子里嗡的一下炸开了锅。
就连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只是视线下意识的躲避开她,话也说不清楚:“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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