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央

她的眼眸里满是惶恐，用力的想要将我的手臂甩开 , 只是一直被我死死的拽着。
“回答我！”
此时门被人推开了 , 只见霍瑾年走了进来，女人像是有了底气 , 立刻挺起xiōng脯怒声呵斥道：“看看你选的女人 , 为老不尊不说，竟然没有一丝的悔意！”
霍瑾年弯腰将脚下的猫眼石金镯子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 漂亮的猫眼石在灯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 浮动在他白皙的面颊上 , 为他冷峻的脸增添了一丝鬼魅。
我松开了她，只是直直的看向霍瑾年，我想他会给我一个解释。
女人大步朝着霍瑾年走过去，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 , 她似乎对他说了什么，霍瑾年微微皱眉 , 随即侧身让女人离开。
他走到我的面前将那个猫眼石的金手镯戴在了我的手上：“怎么，不喜欢这个礼物？”
我猛然将手抽了出来：“霍瑾年 , 告诉我，真相到底是什么。”
“你看到的就是你所认为的真相。”
我晃动着手中的镯子：“这是去年过生日你送我的礼物 , 而史莱斯夫人刚才竟然承认这是属于她的东西。”
霍瑾年一脸淡然：“我忘了告诉你，她醒来之后，脑子不怎么好了 , 性情也有所变化。”
“霍瑾年 , 一个人就算变了性子 , 忘记了以前很多事情，也不可能改变习惯 , 因为一些习惯已经深入骨髓，这辈子都无法改变。”
我现在可以确定 , 刚才那个女人根本不是史莱斯夫人 , 而是霍瑾年找来的替身。
“阿悄，对我来说 , 你能平安的出来就好 , 其他并不重要。”
他转身就要离开，我朝着他吼道：“你杀了她？你是不是杀了她？”
他的身形一颤 , 随即带上了门。
我只觉得手脚有些冰冷。
念阳回来后，一直开心的粘着我，我不想让她代入我的情绪之中 , 便一直陪她强颜欢笑，等她睡着后 , 这才回到了卧室。
霍瑾年已经洗完澡躺在了床上 , 他见我走进来 , 便将笔记本放在一旁 , 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阿悄，过来。”
我握紧手指走到了他的跟前，抬眸看向他：“那你告诉我，她到底去了哪里？”
他拽住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拉进了怀里：“我当时走这一步棋也是bī不得已，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心爱的女人被人在里面暗算，甚至危及性命，你放心我没有对她怎样，毕竟她是我的母亲，我已经把她送到国外疗养了 , 只要她不出现在公众视线中，就无法搅乱我们的生活。”
我狐疑的看着霍瑾年 , 他做事情从不拖泥带水 , 向来是斩草除根，不过细想一下 , 史莱斯夫人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 , 他不至于对她太过绝情，或许是我想多了。
“不许胡思乱想 , 明天收拾一下行李 , 你带着念阳出去躲一躲 , 等我处理好这些事情，就接你们回来。”
我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我不要逃，也不要躲，就留下来跟你一起面对 , 霍瑾年，我不是当年那个只能躲在你背后哭鼻子的女人了。”
他亲吻着我的chún瓣：“乖乖听话。”
夜风将窗帘吹得缭乱 , 而我在他的怀里缭乱 , 今晚的霍瑾年似乎与以往不同，他格外的卖力 , 手指几乎嵌入我的腰肢，用力的掐着，狠狠的贯穿 , 身上的汗珠湿哒哒的落在我的眉眼 , 头顶的一切在翻飞中飞快的旋转、糅合。
最后我哭着求饶 , 他才放过我，他紧紧的将我搂在怀里 , 两具被汗水浸染的身体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沾染了情欲的嗓音有些沙哑，在夜色中格外的动人：“阿悄 , 你不是一直想要出去旅游么？我给你选了一个好地方 , 那里四季如春，满地花海 , 你跟念阳一定会喜欢。”
我抬手抚摸着他的眉眼：“可我更喜欢跟你在一起。”
他亲吻了我贴在额头上湿漉漉的发丝：“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 , 我就去找你们。”
“那我跟念阳在那里等着你。”
“好……”
他似乎欲言又止 , 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亲吻着我的脸颊。
我窝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去，只是一直在做噩梦 ,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我竟然真的梦到了史莱斯夫人 , 只是她浑身是血 , 伸出手掐着我的脖颈 , 我只觉得肺部的空气几乎被抽干了 , 整个人在梦中无力的挣扎。
我猛然醒了过来，阳光透过窗子洒满了屋子，有些炫目，我揉了揉眼睛，幸好只是一场梦。
霍瑾年已经去了公司，毕竟因为这场风波，他的环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自然要有一大堆的麻烦要他来处理。
念阳听说不用去学校了，她显得很开心 , 一直粘着我。
“妈妈，爸爸说要带我们去旅行，是真的吗？”
“嗯 , 而且那里开满了花 , 我们念阳不是最喜欢花了。”
她高兴的手舞足蹈：“太好喽，要去旅行喽。”
她像是一只鸟儿 , 欢快的在客厅里蹦来跳去。
小翠帮我打包行李 , 到了晌午的时候，霍瑾年从公司回来 , 他亲自送我们去机场。
离别之际 ,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 生怕自己会哭出来，只是咧开嘴朝着他笑了起来。
他走过来抱住了我：“一切都会好的，在那里乖乖等我。”
“嗯，我跟念阳等着你。”
“还是那句话 , 什么也别看，什么也别听 , 只相信我。”
我带着念阳上了飞机 , 靠在座椅上，我陷入了沉思 , 其实从始至终，霍瑾年没有告诉我，他到底跟史莱斯家族做了什么交易 , 可我心里一直在打鼓 , 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到达目的地后 , 我发现一切正如霍瑾年所说，四季如春 , 遍地花海，这是欧式风情的小镇 , 每家每户都是用当地的岫岩垒砌的 , 在阳光下岩石的颗粒还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且鲜花爬满了墙头 , 从巷子的出口蔓延到看不到的尽头 , 眼眸里一片绚丽的花海 , 空气中漂浮着花香。
念阳特别的兴奋，她扑棱着小短腿，飞快的在铺满雨花石的巷子里跑着 , 就像是一只小蝴蝶。
早就等待在此地的花容，带着我们来到一座小院 , 院子里种满了花草 , 白色的欧式雕塑坐落在小院里 , 水从大理石的瓶子里流出来 , 落入环绕着小院的人工湖，格外的有意境。
念阳一边撩拨着水，一边笑道：“妈妈，我好喜欢这里。”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念阳喜欢就好。”
在这里的生活过得很惬意，小镇居民的生活节奏缓慢而闲适，早上的时候我便带着念阳在小镇的大街小巷闲逛，看看花游游湖，下午的时候我就带她去镇上的甜品店，那里的糕点很美味 , 而且每天都有新花样，念阳每次都会多点几样。
我看着她吃得那么香甜 , 便忍不住笑道：“慢点吃。”
小孩子吃东西总是弄得嘴巴上、鼻子上全都是碎屑 , 我为她擦着脸上的食物，她笑嘻嘻的看着我。
“傻笑什么呢？”
“妈妈 , 有你在我身边 , 真好。”
我俯身亲了她一口：“过几天我就让花容帮你在附近找家yòu儿园，这样你就不必每天都粘着我了。”
她用油乎乎的小手抱紧我的胳膊：“妈妈 , 那我不吃糕点了 , 就让我粘着你嘛。”
我笑着将她搂在怀里：“其实妈妈希望你能够黏我一辈子。”
店员将刚出炉的提拉米苏端了过来 , 念阳的眼眸中满是光芒，此时她的脚下趴着一只白色的小猫咪，她用小叉子叉了一块提拉米苏放在猫咪的身边，猫咪试探了一番 , 便开始大快朵颐。
我们离开的时候，那只白色的小猫咪一直跟着我们。
念阳忍不住说道：“妈妈 , 它好像无家可归 , 我们收留它吧。”
我不太喜欢小动物，但是看到念阳苦苦哀求 , 便点头道：“好，不过你跟它玩耍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喔。”
念阳开心的点了点头，她将车门打开 , 小猫咪很乖巧的跳了上来 , 窝在了念阳的膝盖上 , 竟然睡着了。
念阳伸手抚摸着它洁白柔软的绒毛，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 , 阳光透过车窗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的笑容晕染的格外的好看 , 连我的心都变得温暖又柔软。
我扭头看着巷子里的万象 , 绚丽的蔷薇花，白墙红瓦 , 还有屋檐下的风铃 , 一切都这样的美好 , 只可惜霍瑾年现在不在我们娘俩的身边。
掐指算了算，我来这里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只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 , 霍瑾年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甚至我的手机手机都是花容代为保管 , 说是奉了霍瑾年的命令 , 我现在是媒体急切想要寻找的目标 , 这个敏感时期 , 最好切断与外界的联系。
可我很清楚，事实未必是这样，但是我不想去深究，不知道何时，我变成了一个胆小鬼，生怕自己小心翼翼维系的美好，被瞬间戳破。
只是这个泡沫迟早会被戳破，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念阳给小猫咪取了个名字叫小白 , 她很喜欢小白，每天散步的时候带着它 , 还要帮它洗澡 , 陪着它玩毛线球。
只是有一条小白忽然从小花园的墙洞里钻了出去，念阳一着急 , 便也跟着钻了出去 , 我跟花容正在修剪花草，看到这幅情形后 , 便追了过去 , 不过那个洞很窄 , 只能容下小孩子的身量，我跟花容是钻不过去的。
花容功夫好，直接翻墙跳了出去，而我只能从大门绕出去。
等我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没了花容与念阳的身影 , 我暗觉情况不妙，便吩咐家里的保镖一起去寻找念阳的踪迹。
只是我们几乎把整个小巷子翻遍了都没有找到她 , 甚至花容都没了踪影 , 她可是练过功夫的人，却被对方制服了 , 这说明对方是有备而来。
我立刻慌了，想用保镖的手机拨通霍瑾年的电话，此时门口忽然想起了急促的门铃声。
我立刻飞快的跑了出去 , 只见门口放着一份快递 , 保镖担心里面有诈便让我退后 , 自己小心翼翼的用匕首将盒子打开，里面并没有危险物品 , 而是几盒jīng致的糕点，而且都是念阳所喜欢的。
我立刻命人去甜品店调取监控追查这件事情 , 只是好巧不巧的是 , 监控竟然坏掉了，每天来店的客人太多 , 店员也记不得到底是谁买了这些糕点。
我有些疲惫的坐在了沙发上 , 看到那些甜品 , 心里一阵痉挛，便将它们推落在地上，其中一个栗子糕散开了 , 里面竟然有一张纸条。
我立刻蹲下身子将纸条捡了起来，里面是一个字 , 而后我把所有的糕点掰开 , 所有的字条拿了出来 , 连在一起就是一句话：如果想知道真相 , 来教堂，切记，一定要一个人，否则你的女儿会有性命之忧。
我立刻将纸条丢进了垃圾桶内，疾步向外走去。
保镖立刻追了上来：“太太，您要去哪里？”
我想了想便道：“我出去再找找，你们也派人再去找找。”
“要不要告诉先生？”
“不用了，小孩子本来就贪玩，更何况她现在跟花容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我隐约的感觉到 , 对方想要告诉我的事情，恐怕跟霍瑾年有关。
我从当地人的口中打听到了教堂所在的位置 , 穿过小镇外的拉里河 , 沿着石桥来到了一片森林，犹豫气候的原因 , 这里的树木格外的高大 , 枝叶异常茂密，将整个天空遮掩的密密麻麻 , 光线便显得极其黑暗 , 让人有一种压抑感。
我提着裙子快速的从森林里穿过去 , 便看到了一座古老的教堂，大概有三四个建筑依偎在一起，渐渐的塔顶上面还有时钟，当指针指向整点的时候 , 便传来沉闷的响声，惊得森林里的鸟雀呼啦啦的飞了起来 , 遮盖了大半个天空。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 里面的人正在做祷告，他们一脸虔诚 , 双手合十，跪在地上默默的祷告着。
教堂里有许多白鸽，它们似乎不惧怕人类 , 有的飞向镶嵌着彩色玻璃窗的塔顶 , 有的甚至落在祷告着的肩膀上 , 悠扬的琴声响起，一片祥和。
忽然有一只白鸽从拐角处飞了过来 , 我伸出手，它落在了我的手上 , 而它的腿上绑着一张字条 , 我拿下来一看，上面只有几个字：跟着它。
忽然一阵急促的哨声响起 , 白鸽飞离我的手掌 , 朝着拐角处飞过去 , 我立刻追了出去。
我随着白鸽穿过破旧的弄堂，穿过废弃的院落，来到一座低矮的屋子前 , 这里似乎是教堂用来放杂物的地方。
我伸手将门推开，里面摆放着各种废弃的东西 , 缺腿的凳子 , 古铜色的十字架 , 没了盖子的钢琴……阳光从破旧的窗户里投射过来 , 将悬浮在空中的灰尘颗粒都勾勒的清晰。
我望着那个古铜色的十字架发呆，此时有人推门而入，我猛然转身，却看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身的西装革履，只是大腹便便，脸上满是油光，一副富贵相。
“你就是瑾年的情妇？”
情妇这两个字像是两根刺一样扎在我的心里，我皱眉道：“我是他的未婚妻。”
他笑了起来：“自我介绍一下 , 我是霍瑾年的四叔，将来嘛 , 也会是他的岳父。”
原来他就是与霍瑾年争权夺势的那个男人 , 只是他的话我有些不明白，既然是他的四叔 , 怎么能做他的岳父？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老先生 , 我知道您反对我跟霍瑾年的亲事，但也不必用这种谎言来拆散我们。”
他忽然笑了起来：“难道瑾年没有告诉你 , 这是我不再追究下去的条件之一 , 喔 , 当然了我所谓的女儿其实是我jīng心栽培的养女，他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自然可以结婚，而且瑾年已经在上一周的公司周年庆上宣布了这件事情。”
我握紧手指：“他不会负我！”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杂志 , 随即摔在了我的面前。
我拿起那份杂志翻了翻，上面大篇幅的介绍霍瑾年已经解除了与我的婚约 , 准备在下个月迎娶神秘富家千金。
我眼前的字忽然变得模糊 , 整个人有些站立不稳，难怪霍瑾年会跟我说那些话 , 他知道这是我的底线，一旦碰触，我们两个之间就很难有挽回的余地 , 就算他只是拿那个女人来做挡箭牌 , 在我心里也是难以接受。
“你也不必怪我的好侄子 , 未来的好女婿，毕竟你是害死丽华的始作俑者 , 如果他继续履行诺言娶你为妻，那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我怒吼道：“我没有害死她 , 当时只是一个意外。”
“随你怎么说 , 反正丽华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我将杂志丢在了地上 , 转身就要离开 , 却听他笑道：“你该不会真的以为霍瑾年把丽华养在了别处吧？他也就骗骗你这种女人。”
屋内莫名的令我感到冰寒 , 我只想早点离开这里：“你想要让我知道的事情，我已经全部知道了，请你放了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已经回去了，还有霍瑾年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 等我一一解开的时候，再告诉你。”
我转身离开 , 疾步朝我走去 , 我不喜欢这座教堂 , 到处是低沉yīn冷的气息。
我穿过礼堂 , 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一路狂奔到小院，刚进门就看到念阳正抱着小白在小花园里荡秋千，而花容陪在她的身边，轻轻摇晃着秋千。
我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念阳一看到我，便跳了下来，抱着小白飞快的朝我跑过来，跑得小脑门上满是晶莹的汗珠。
我蹲下身子为她擦着汗：“你去哪里了？”
“小白带着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呢 , 妈妈，那里有好多漂亮的花花 , 还有好多温泉呢。”
花容走过来解释道：“那个地方跟迷宫似的 , 我带着念阳走了好久才走出来。”
我紧紧的抱着她：“以后不许一个人跑去陌生的地方，知道吗？”
“妈妈，我不是一个人去的 , 花容姐姐一会儿就到了呢 , 里面真的好好玩，她带我在里面待了好久呢。”
我不动声色的看了花容一眼 , 她的脸色变了变。
“去跟小白玩吧。”
念阳抱着小白朝着秋千跑去 , 花容正要跟上去 , 我叫住了她。
“花容，你认识四叔吗？”
花容的身形颤了颤，随即点头道：“你是说四老爷吗？他可是个厉害的角色，之前一直跟史莱斯夫人斗，幸好夫人手段高明 , 再加上有霍先生助力才得以险胜，现在夫人一出事 , 四老爷便以这件事情为要挟 , bī迫着先生答应了他的条件。”
我紧紧的盯着花容的眼睛：“那你知不知道，霍瑾年到底做了什么，才被他抓住了把柄？”
花容垂下了眼眸：“太太 , 我什么都不知道。”
“算了，你下去吧。”
花容是霍瑾年的心腹，她自然不会将自己主子的秘密泄露给我 , 这些人对我忠心的前提是忠于霍瑾年 , 毕竟他们都是霍瑾年的人。
花容迟疑了片刻 , 便道：“太太，那天我听四老爷跟先生在争论二十五年前的一场火灾事故 , 说什么那场大火好像跟夫人有关。”
我微微愕然：“你说的是圣玛丽医院的火灾？”
“我不太清楚了，我只听到了这些。”
似乎所有的谜团都指向了二十五年前的那场火灾 , 当时我被养母从医院里抱走 , 失去了亲生父母的音讯，廖世卿的弟弟也在那场火灾中失踪 , 而那家圣玛丽医院据说是南大都最著名的母婴医院。
晚上的时候霍瑾年打来了电话。
“念阳怎么样了？”
看来已经有人将念阳的事情说给他了。
“没事 , 小孩子好奇心有些重。”
“你呢？我听着你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你还好吗？”
“我见了四叔。”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 , 随即道：“阿悄，你要信我，你听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
我压抑了许久的怒气瞬间爆发了：“难道你要我亲眼看到你跟那个女人举办婚礼才肯告诉我吗？”
“阿悄 , 我会处理好一切。”
“霍瑾年，我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 你总是打着为我好的名誉一意孤行。”
“那你想知道什么？”
“告诉我 , 二十年前 , 圣玛丽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笃定霍瑾年一定知道这件事情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