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声音几乎同时,陌以荛握着电话的手机紧了紧,一时间听不出是谁。悫鹉琻浪
萧宛握紧了拳头,手里的纸杯子被啪的一下给捏碎,不用猜,她都知道是陌以荛,昨晚打电话到顾家问好,才听说顾易堔陪着陌以荛到凉山来了,这会儿凉山大雪封山的新闻天天都在播,纵然顾易堔已经打了电话回顾家报平安,她还是没来由的觉得担忧,问了他的号码,犹豫了半天才打了过来,却没想到是陌以荛接的电话。
顾易堔是没有告诉自己他现在的号码的,萧宛知道他现在对自己成见很深,不说以前的事,就是她光明正大的假肚子也触了顾易堔的底线,可是若不是顾易堔不念旧情,她也不会想出这样的缓兵之计来。
这段时间她即使是受顾家的保护和照顾,可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她已经很压抑,备受煎熬,出门都遭受白眼,她也有自己的委屈和不平,只是张了张嘴巴,却又什么都不敢说出口。
倘若她再这个节骨眼上还不管不顾的,萧宛知道,顾易堔绝对不会给自己再有任何的喘息时间,他没有用方法去戳穿她的假肚子已经算的上仁至义尽了。
她抿紧了唇,陌以荛也没再开口,只是皱了皱眉,单凭一缕电波和细微的呼吸声,她一时半会的也猜不出是谁,萧宛冷哼了一声,啪的挂断了电话。
顾易堔洗了澡换了一身的浴袍走出来,因为室内有开暖气,温度很适当,他也不觉得冷,边走边拿着毛巾擦头,陌以荛见他出来,把手机递过去:“刚才有电话找你。”
顾易堔朝她走过来,把手上的毛巾丢过去给她,让她给自己擦头发,陌以荛撇撇嘴,接过轻柔的擦着他湿漉漉的发丝。
他捏着手机看了几眼,随手丢到一边去,陌以荛皱了皱眉,提醒:“你要回个电话吗?刚才你在洗澡的时候就一直在响了,只是我接了她就不说话,然后挂断了。”
顾易堔半个身子靠在她的身上,闭着眼睛,惬意的享受着她给自己擦头发时的温柔,淡淡的说了句:“那你听着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陌以荛一怔,停下手里的动作想了想:“女的。”
“哦?”男人身子稍顿,只是陌以荛看不出他有什么别的情绪,他只是仍旧闭着眼,又开口,“停着干什么,继续擦啊。”
陌以荛眯了眯眸子带过流彩的光芒,直接收了毛巾砸在他一张俊脸上:“找你那些小妹妹给你擦去。”
顾易堔一愣,低低的笑出来,拿下了毛巾,精致的五官转过来好笑的看着她:“一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傻子给我打错的电话,你也吃醋?”
陌以荛不善于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至少这个时候她想起了打电话过来的女人冷哼着挂了电话的,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没有。”陌以荛站起来背过去,不理睬他。
顾易堔勾了勾唇,刚才没看清楚,这会儿顺手又把丢到一边去的手机拿回来再看了看,这串号码不熟悉,可是略微一想,他也不难猜到是谁,是用座机打过来的,而这个开头的号码只有顾家,但是跟顾家电话的尾数又不同,除了容仪给萧宛安置的地方有这样的号码之外,顾易堔也想不到别人了。
拨开看了看通话时间,并不长,所以应该没讲到什么话。
顾易堔是谁,那可是实打实的人精,别看他出身顶级豪门,在外人的眼里是受尽了庇佑,可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从来就是只狡猾的狐狸。
把手机放一边,他淡淡的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得了,该是我妈了,昨天才发火把我训了一顿说这个时候来凉山,现在估计是又忍不住来教训了,只是听着是你的声音,她倒是不好意思说了,估计也是怕老爷子训她。”顿了顿,他又开口,“你还别说,他们对你比我这个亲生的儿子还亲。”
闻言,虽然还是有些疑惑,可是顾易堔都这样说了,应该也是顾家人,况且要真是别的什么莺莺燕燕的话,怎么会不说话就挂了?她可是还记得萧宛和许宁呢,都是逮着细缝就刺激的,哪有挂断的道理。
这么想着,心里刚才的疑虑又消了点。
“那……我给妈打个电话道个歉吧?”
始终是因为自己要来拜祭,才会出这样的岔子,于情于理都该给容仪那边说一声。
听着陌以荛的话,顾易堔知道她是信了,倒是有些庆幸她和萧宛没有对上话,但是心里也有些烦躁,他顾三少什么时候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不是快刀斩乱麻的?落到陌以荛这身上,自己还弄得自己得如履薄冰,时刻担忧身边这倔强的小老婆被刺激的又跟自己画上一道楚河汉界?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压来,他扬了扬眉毛,懒洋洋的靠向沙发:“得了,我去说就好了,天气的事情谁能预料?”
陌以荛正要说话,叩叩——
一阵敲门声适时响起,陌以荛转身走去开门。
她没想到的是宋瑜会扬着笑脸站在门外,陌以荛回头望了眼正在看电视看新闻的顾易堔,她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将门轻轻的掩起。
“瑜瑜,你怎么了?”
宋瑜手里捧着一个大碗,看了看是卖相很好的虾粥:“刚才聿峥我看着没吃什么东西,所以找酒店经理借了厨房用用,熬了鲜虾干贝粥,我看聿峥吃的觉得还不错,而且还有多的,我想着三少刚才也没吃,我就给捧着来了。试试我的手艺呗。”
“瑜瑜……”陌以荛心里一怔,看得出她真的是喜欢聿峥的,能做到这个地步,若不是为了聿峥以后从警局出来在商场上少一个强势的对手,她一千金大小姐何必做到如此?
“快点端着吧,别觉得我是富家小姐就什么都不会,我从小在国外留学,都是自力更生的,我手艺特别的好,我要是不当医生那铁定是要穿白大褂的。”
宋瑜轻轻的扬着笑,她想的很简单,只要陌以荛和顾易堔好好在一起,那么她和聿峥现在再怎么没有感情以后也会有的,毕竟除了陌以荛,她也没见到够聿峥身边有别的女生,而且跟顾易堔闹翻一点好处都没有,一个顾易堔就代表了顾家,顾家在瀛海市的地位可是绝对的,谁会想跟他们闹僵,那是傻子才做的。
陌以荛从宋瑜手里接过,低头看了看,是青花瓷的大碗,粥很滑,四散着浓郁的香气,配着不仅卖相好,味道肯定也是一流:“你这么大一碗捧过来,你……聿峥都吃饱了吗?”
宋瑜耸耸肩,巧笑嫣然:“没事,我还做了黄金糕和芋头饼,够他吃了。”
被她的样子和语气逗笑,陌以荛只能说:“那谢谢了,改天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啊。”宋瑜抬着清澈的眸子看着她,缓缓的神色沉淀有些认真,“我希望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和聿峥真的能结婚,是真心的结婚,到时候你会尝尝我们的喜饼吗?”
咯噔的一声,心里颤动了一下。
陌以荛僵了僵身子,点点头:“到时候我给你做喜饼。”
宋瑜看了她好一会,没说话,只是温润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从背后望向她,宋瑜高挑的身形显得有些清瘦,虽然是化了妆,可是刚才近看的时候,看得出她精神不佳,笑容里勉强的成分居多。
低低的叹了口气,聿峥和自己早已成为过去,而聿峥和宋瑜,她管不了,也帮不了。
转身,伸着腿把微掩的房门勾开了进去
顾易堔看着新闻,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头也没回道:“哪鬼混去了?嗯?”
端着香喷喷的粥走了进来,弯腰摆在他面前:“鬼混去弄了一碗粥来给你,你晚上都没吃东西,现在填填肚子?”
“你煮的?”顾易堔皱了皱眉,明显的怀疑。
陌以荛坐在他对面,挑眉看他:“宋瑜煮的,人家特别送过来的,你别那么小气,你跟聿峥不合,又不是跟宋瑜不合,何必让她下不来台面?”
顾易堔拧着眉毛,刚想说不吃,陌以荛就开口:“你吃剩了给我点儿,我也馋了。”
噗嗤的一下笑出来,顾易堔伸手戳了戳她凑过来闻香味的脑袋:“你也不怕撑死了,你晚上吃的跟只猪似的,你这会儿还吃?”
“切,你不吃就算了,我吃。晚上你别叫饿。”
说着,陌以荛作势要去把碗给捧走,顾易堔拍开她的手:“谁说我不吃了?做什么跟自己肚子过不去?”
陌以荛浅浅的笑了,她就知道,自己这么一说,这男人准会跟自己抢,还真幼稚。
给他拿了勺子递过去,顾易堔舀起了一勺倒是看了看,像是专家似的在鉴别,半晌才放进嘴里,应该是味道还不错,所以后面他吃的很快,只是动作仍旧是优雅,看着都赏心悦目,吃了一小半,热热的粥填了胃部,一直空落落的感觉马上好了不少。
“你去拿个小碗过来,我给你盛点。”顾易堔看向她,勾着笑,“不过你得吃我的口水了。”
陌以荛不自觉的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要,刚才跟你说笑呢,以为我真是猪啊,能吃这么多。”
顾易堔舀了一大勺带着虾肉和干贝的粥往陌以荛嘴边凑:“吃一口。”
陌以荛推开他的手,盘腿坐在地毯上,手掌撑着下颚:“好不好吃?”
“你下次亲自做一次给我吃,我再对比一下,就知道这个好不好吃了。”顾易堔低头搅拌着剩下的粥。
扭头,陌以荛视线穿过落地窗看向外面,雪已经停了,看样子明天道路应该是可以解封了的。
吃过了粥,暖暖的,顾易堔把碗推到一边,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走过去,自然而的伸手揽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你不信我还是不信你自己?”顾易堔轻轻的叹息,他何曾不知道她心里对自己还不是完全的信任,“若是单纯的不信我,你大可以学着相信一回。”
陌以荛低头,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怎么办?你不信我,我很伤心。”也不知道顾易堔的伤心是真的还是假的,陌以荛微微的侧头,就看到他挤眉弄眼的一副难过的样子。
“我……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陌以荛倒是有些着急着想解释,“你,你从来就不靠谱,结婚那么大的事情都能把我丢下,我当时真的好恨你,后来,你回来了,我们都不认识,你……你就那么对我,而且也是为了离婚才回来,你现在这样,我……”
她说的有些结巴,可是顾易堔却懂,双手穿过她腰际,把她揽的更加贴近自己,他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注视着她,轻轻的开口:“我们互相信任一次,可好?”
这句话虽轻,可是却狠狠的触动了陌以荛的心,她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你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呢,我对你多好,你天天就知道惹我生气。”顾易堔倒是一下子恢复了调笑的神色,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陌以荛拍开他的手,脸色有些微红,嗫嚅着:“是你自己过往记录不良,能怪的了我么?”
说着,不自觉的又抬头看他一眼,见他眯着眼,一副沉痛的样子,陌以荛扁扁嘴,不情不愿:“那我试着信你……”
“不行。”顾易堔揽着她拉了起来,往前走,“你伤害了我的幼小心灵,得给我好好的补偿一下。”
这话听着,好像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祸害了祖国的花朵似的。
顾易堔拉着陌以荛的手往外走去,陌以荛不愿动,顿住脚步:“三更半夜的去哪里啊?”
“做错事不得补偿啊?你想的还挺美。”顾易堔挑眉看她,“先不说你不信任我的事情,就拿你把我跟聿峥凑在一桌吃饭,我就憋屈了一晚上了,怎么的,还不知道错了?”
“……”陌以荛翻了翻白眼,这什么跟什么啊。
顾易堔才不管,拉着她就往外走去。
两人搭了电梯下楼,绕过酒店门口巨大的盆景,陌以荛搓着双手,看了看四周围:“你说他们天天都住在墓园附近,都不害怕了吧?”
顾易堔斜着视线睨她。
陌以荛自顾自的说话:“不过人家说了能住在墓园子周遭的人都是胆子特别大的人,什么都不怕。”
伸手搂住她的腰,顾易堔微微的笑了笑:“你怕不怕?”
“还行。”陌以荛说的实在话,要是她一个人多少也会觉得有些怪异的感觉,只是顾易堔在身边了,她莫名的觉得有了依靠,便驱散了心头的一丝惶恐。
踩着铺满了雪花的石阶往下走,广场上一眼望去全是皑皑白雪,陌以荛被他牵着手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后面。
顾易堔像是在探路,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转往雪层覆盖的深厚的地方走去,一脚踩下去,凉透了半截的裤腿儿。
陌以荛连忙拉住他:“你怎么专门的往雪地里钻?”
顾易堔二话不说的扯着她走,伸腿踢了踢厚厚的雪层,他松开陌以荛的手弯下腰,戴着手套的手开始把雪挖开然后堆拢在一起。
陌以荛怔了怔,凑着脑袋过去:“你做什么呢?”
顾易堔头也不回,自顾自的忙着手里的活:“别废话,赶紧的过来帮忙,给我做个雪人,当做道歉,快点儿。”
“不冷啊?”
她说话间,顾易堔已经挖了一个坑,在一边堆砌了小山高的雪堆,专心致志的四周拍打着,还伸手去扒拉了木棍子出来,给堆起来的雪堆划拉的均匀点。
见他这个样子,陌以荛也挽了挽衣袖蹲下来,伸手捧起一抹雪给他堆上去,做雪人的头,然后戳了两只眼睛出来,把两片雪地里翻出来的落叶塞了上去:“要是有胡萝卜,给你添一个鼻子更好看。”
顾易堔侧首望向她,她冻的通红的小脸洋溢着清甜的微笑,像是乱花迷乱了他的眼睛,那种情动很难以言喻。
把手里的树枝递过去给她,陌以荛愣愣,像是想起了什么,接过在雪人前面写着:顾易堔,我错了。
顾易堔弯了弯唇角,,心满意足的拿手机出来拍了张照片,然后朝她晃了晃:“这是给你拍下来做证据的,免得你以后抵赖。”
陌以荛瞪他。
“我要跟它说句悄悄话。”顾易堔绕过去,居然真的俯身跟雪人低声说了几句话,只是声音太小,陌以荛不知道他说什么。
陌以荛不由得好奇的问:“你跟一雪人说什么?”
“那雪人是你,我跟她说什么,你自己想。”顾易堔回头,难得认真的看着她,眼底似乎有着深切的期盼。
“你说什么我怎么知道。”陌以荛撇撇嘴,揪着手里的树枝,这男人把雪人当成自己去说悄悄话,能是什么好话么?肯定不是。
顾易堔走了过来,笑着捏她的脸:“我以后一定告诉你,只要那天你还在我身边。”
像是怔了怔,陌以荛微微的点头。
“我把这雪人给你做纪念吧。”顾易堔蹲下身,捧了一团的雪送过来,陌以荛才眨眼望了望,话都来不及说,雪团便揉的结实了才她颈脖间按去,力道不大,甚至算的上是轻柔的,可是蓦然投入心骨的凉意使得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半个雪团沿着脖子,滚到了胸口,还有些许碎碎的掉进胸口里去,凉的她直接打了一个寒颤。
顾易堔在一旁早就得意的笑的忘了形,陌以荛回了神,把接住的雪团揉了揉砸回去,俏脸通红。
*
宋瑜在隔壁房间洗了澡,又睡不着,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转身出来敲门进了聿峥的房间。
聿峥一直沉默不语,站在窗台边,一杯杯的红酒喝着,墙边歪歪扭扭的丢着几个空了的酒瓶子。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宋瑜看到在广场上打着雪仗的陌以荛和顾易堔,宋瑜叹了口气,抬步走过去站在他身边:“荛荛,你是有多喜欢?”
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聿峥没回答,仍旧是盯着二人的身影。
宋瑜有些不甘,却又不知该如何:“我知道你跟她相处的时间挺久的,我也听伯母说过你们的事,她追过你,爱过你,可是你放弃了,聿峥,爱情也是有期限的,不是每个人都会一直在原地等你的,你何必这么执着?殊不知你这份执着,苦了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而已。”
聿峥眼底有着伤感,到底不是硬心肠的人,宋瑜能从温泉区那边冒险上山来,他已经不忍心了,只得无奈的开口:“我知道。只是做不到。”
不过是几步的距离而已,他冲过去完全可以拉开两人,可是在看到他们拥吻的那一霎那,聿峥觉得他走不进去了,才不过他犹豫的时间里,她已经不属于自己,任他如何努力想要抓住,现实都时刻提醒着他,这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
陌以荛窝在顾易堔的怀里,心里雀跃的升起从未曾想过会从这个男人身上得到的强烈归属感,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那个刚才堆出来的雪人,她心里热热的,有种叫做幸福的感情在心底洋溢着。
啪嗒,不过才稍微的退后了一步,就听到什么清脆的断裂声,两人一愣,赶紧回头,一小孩的棒棒糖给顾易堔踩扁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小孩子就哇的哭了出来,这不由得让陌以荛想起在温泉区的那会儿,正是有个小屁孩把他当成奥特曼能收拾的怪兽呢。
忍不住想笑,被顾易堔狠狠的瞪了眼,陌以荛压抑着,顾易堔看向自顾自哭着的小娃娃,直接甩出票子:“喏,小屁孩儿,直走左拐,那里有个小卖部,这钱够你买十根不同口味的棒棒糖。”
陌以荛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头去跟哭的一脸皱着的小孩子道歉,小孩子抽噎着鼻子,口齿不清的指着地上的棒棒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顾易堔皱了皱眉,自己跟小孩子就是反冲,不由得伸手捏了捏那孩子的哭的红红的鼻子,恶声恶气的危险:“不许哭,不然把你丢去喂狼,没有棒棒糖吃了。”
丫的!这男人!
陌以荛赶紧扯着他推着朝酒店门口走去:“人家一孩子,你别恐吓人家,这是犯罪的你懂么?”
“切,小孩子都得教育,不教育他就知道哭,烦死了。”顾易堔一点都不自觉,反而看着匆匆从酒店里听闻了哭声跑出来看个究竟的女人开口,“那是你儿子吧?大半夜的不睡觉,吃什么棒棒糖,你这么做人家妈妈的啊?”
陌以荛满头黑线,连忙捂住他的嘴,推了他一把,转身快步的走过去跟人家道歉说明情况,还要陪那孩子去买棒棒糖。
陌以荛这性子,就是这样,还真是做惯了人民警察的人,看不得百姓受委屈不是?
不由得勾起抹笑,顾易堔抱着肩膀,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的纤细的背影,他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把刚刚才不哭的孩子从女人的手里抱了过来,抢着说要带他去买糖,可是他又不会抱孩子,吓得小孩子哇的一下又哭了。
女人更是脸色都白了,神情明显的在祈求,爷,您确定您是在抱孩子还是在拎麻袋儿?
陌以荛抚额,连忙不好意思的把人家吓得不轻的孩子轻手轻脚的还回去,拉着顾易堔这个祸害赶紧的往回走。
回了房间,才换了衣服,陌以荛就警铃大作的看着他,按住他为所欲为的手:“你别闹,不早了要休息了,明天要下山的。你是不是以前一天里女人太多了,现在满足不过来?”
顾易堔勾着唇笑容洋溢着,翻身把她压在床上,手臂搂着她的腰不放,他把脸埋进他的颈脖之间:“我是处男,真的,如假包换。”
陌以荛被他的话弄得忍俊不禁,禁不住抬头给了他一拳,只是对上他认真的神色,她想要说的话又堪堪的吞咽了回去,顾易堔张口咬了咬她的脖子:“我那是久旱逢甘霖,老木逢春呐,你现在是把握着我生命的源头呢。”
呸,色狼!
陌以荛抬眸看他:“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说?满脑子的不健康思想。”
“柔体的教合是这世界上最健康的运动了,老师没告诉你?”
陌以荛推了推他,身子往边上挪了挪:“没有,我们老师没教这个。”想了想又开口,“要不,再去开间房间吧?”
顾易堔咂巴咂巴着嘴,翻身睡在她的身侧,从背后搂着她乖乖的不动了。
陌以荛一怔,这男人倒是也知道自觉两字,淡淡的笑了笑,疲倦的伸手在嘴边打了个呵欠,闭上双眼。
她也真是累了,昨晚被他折腾了那么久,刚才还疯着去打了一场雪仗,闭上眼,窝在他温暖的怀里,放宽了心,倒是不用多久就睡着了。
真是顾易堔一时睡不着,抬了抬上半身,手掌撑着侧脸,目光悠然的盯着她的侧脸,轻轻的移过去,薄唇吻在她的面颊上,躺下来的那一瞬,搂着她的力道又紧了紧。
如此真实的把她搂在怀里,别说陌以荛,就是自己都觉得有些接受不了,刚开始他不过是觉得一个被自己丢下的老婆居然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这真的有损他顾三少的脸面,只是后来慢慢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强行留着她,不愿离婚,竟然已经不再只是觉得被伤了颜面那么简单而已。
淡淡的笑了笑,他想起他对雪人说的话,迟早也能大着胆子当面对她说吧?
翌日,拉开窗帘,一缕冬日的暖阳懒懒的照进来,积雪还在,只是天上已经不再飘雪了,抬眼看去,不少的林业人员正在清理大雪过后的道路,今天应该是可以下山了。
宋瑜按响了聿峥的门铃,门很快被拉开。
“走吧,我们去吃早餐,等会就能下山了。”宋瑜看向他,能看到他眼底下疲惫而浓重的黑眼圈,知道他肯定心事重重没有睡好。
“嗯,走吧。”聿峥跟随着出来,走了几步不自觉的又开口,“叫上荛荛……”
宋瑜脚步一顿,似乎有些艰难的看向他:“荛荛和三少,估计还没起床……”
两人正在说话,不远处的房间门被拉开,顾易堔拉着仍旧没睡醒,边走边伸手揉眼睛的陌以荛走了出去。
聿峥拳头紧了紧,连呼吸都急促了,一双眸子根本移不开视线。
顾易堔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大早的他也不忘了刺激情敌一下,伸手揽紧了点迷迷糊糊的陌以荛,顺便把她的脑袋扣着塞进了自己的怀里,让她闭着眼走路,反正不想让她看见聿峥。
经过聿峥的时候,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巧落入聿峥的耳朵里:“昨晚都没做,你怎么那么困,回去了做够五次,才放过你。”
两人走过去的时候,聿峥眸色都阴冷了,握紧的拳头咯吱的响。
“聿峥……”宋瑜有些忐忑的看着他,像是害怕他发怒。
只是半晌,聿峥便收拾好了情绪,看向宋瑜:“走吧。”
*
午饭后大概是在两点,道路的积雪已经清理完毕,才通知山上的人可以下山。
陌以荛跟着顾易堔一起下了山,山下有专门的公交到可以把困在山上的住客们送到停车场那边取自己的车。
坐上了车子,顾易堔拿着落在车上的手机看了眼,数不清的未接电话,不过他也懒得一个个的去看,直接往后座上一扔,准备开车,宋瑜和聿峥走过来取车的时候,宋瑜不由得朝陌以荛招了招手,聿峥也阴沉沉的看过来。
顾易堔直接踩了油门掉头,车子开了出去。
“开慢点儿。”陌以荛紧了紧安全带,看向他。
“别再跟聿峥有什么交集,仔细小心你身上的皮。”
陌以荛盯着男人的侧脸:“真是不小心遇上的,而且他跟宋瑜都订婚了,我们还能有什么交集,就算是在警局,我也是递了辞呈了的,你能不揪着么?”
顾易堔不爽的轻哼。
“而且啊,就算我跟聿峥有什么意思,但是聿峥他妈妈多讨厌我,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又不是傻子,干嘛还去碰壁啊?”
“知道就好。”调了个方向,这边到了温泉区,下来的人也不少,车流量也明显的大了,他减缓了速度,“不过你是我顾易堔的人,也别让别人轻易欺负了去了,丢脸。”
陌以荛笑着点头,脑袋挨过去枕在顾易堔的肩上,这么大的雪天,被困在山上已经很可怜,他还要连夜的爬上山来,她真是不敢相信这是三年前狠心把自己丢下的男人。
感觉到她的温顺,顾易堔侧过脸亲吻她的头顶:“怎么了?”
“没。”她没多说别的,只简简单单的回答,闭着眼往他身上靠。
回到瀛海市,已经是傍晚时分。
陌以荛在车上已经睡着了,顾易堔睨着她熟睡的小脸,也不忍心叫醒他,便开车先回了潘云首府,把她抱回了房间,让她先休息,顾易堔还要顾家一趟,至少给老爷子报个平安。
车子开到一半,电话响了,顾易堔看了一眼,便知道是谁打来的。
握着方向盘的手,手指敲了敲,有些莫名的烦躁,抬手揉了揉额头,开了蓝牙耳机挂在耳朵上。
电话那头传来萧宛小心谨慎的声音:“阿堔……”
“有事?”顾易堔语气冷冷的,一点波动的情绪都没有,听得萧宛心底发寒。
咬咬牙,萧宛有些害怕,但是还是开口:“阿堔,你有时间吗?我……我就想跟你谈谈。”
似乎怕他一下子就拒绝的彻底,萧宛连忙又说,“我没别的意思,我们之间……不是也还有些问题没解决么?我就想好好的,心平气和的谈谈,而且我记得,过几天就是你的声音,我,我想把礼物给你送一下,就当朋友也可以送礼的,行么?”
顾易堔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沉默的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到你那里去,你现在出来影响不行。”
“好,我等你。”
*
萧宛没在家里等着,这边是容仪给她安置的地方,自然是治安环境都很好,所以她即使不用戴口罩和墨镜的出现都没问题,她有些忐忑不安的站在小区门口张望着等。
车头打着灯扫过前面的一大片建筑物,停在她面前,萧宛退了几步,看着顾易堔从车上下来。
“要说什么?赶紧说。”顾易堔靠在车边,挑眉看着她,有些不耐烦。
萧宛心里疼,毕竟他们曾经都是这么纯粹的相爱过的两人,只是后来那些接踵而来的预料不到的事情击垮了两人之间脆弱的感情,她曾经以为她的远离会让他更加的想念,可是后来她才发现,他早就把她摒除在外了,如今心里住着的是一个叫做陌以荛的女人。
漂亮的美甲握着扣进了手掌心,疼痛让她回了神,看向顾易堔:“不上楼去坐坐吗?我买了你最还喝的田谷茶,还有……”
“萧宛。”
他连名带姓的叫着她的名字,冷冷的像是刀子一般割裂着她的骨髓。
她怔怔的看着他,还是那个人,那样的样貌,可是却已经不是那样的一颗对自己完全热血的心。
“你要是没事,我就走了。至于你肚子里的所谓的孩子,你生的出来能证明的到是我顾易堔的,我绝对养他,若是你生不出来又或者生出别人的种来。”顾易堔勾唇冷笑,“不用我动手,你也会知道你的后果。”
萧宛白了脸,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就这么忍心这么对我吗?”
挥开她的手,顾易堔正要说话,手机响了,听铃声是容仪的,他扫了萧宛一眼,回头接了电话,简单的说了几句,一张俊脸已经蓦然的黑沉了下来。
啪的挂了电话,顾易堔也来不及管萧宛,拉开车门就上车,萧宛一怔,知道事情有些不好,也绕过去,拉开车门坐在他的副驾驶位置上。
“你上来做什么?”顾易堔语气很是不好,更是带着焦躁。
萧宛不是不害怕的,可是她必须抓住,她还要靠着顾易堔才能彻底的活下来,更何况她的心里还是喜欢他的,她软了语气:“阿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不添乱,我只想给你分担一下……啊……”
话还没说完,顾易堔已经脚踩了油门冲了出去,萧宛吓得脸上的血色一寸寸的没了,捂着心脏一直到他停下车还没缓过神来。
顾易堔已经下了车,也不管她,直接大步往前走,萧宛一愣,探头看了看,怎么到了医院了?
想了想,连忙下车,萧宛匆匆进去,找到顾易堔的时候,也看到了顾家所有的人围在病房的门口,她心里有些慌,不由得走过去:“容姨,这是怎么了?”
容仪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顾明海也沉着脸色,闭着眼把头埋进了双手里,神情像是觉得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舅舅!”
陌以荛冲进来的时候,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衣衫不整,她在潘云首府没睡多久就接到顾老爷子的电话,说是严君佑进医院了,她没来得及反应,甚至连身上的睡衣都没换就冲了出来拦截计程车。
“荛荛。”顾易堔一把把她拽了过来,搂紧在怀里,低声的安慰,“没事的,爷爷已经调了军区最好的医生来了,舅舅会没事的,放宽心,嗯?”
陌以荛不敢相信的抬头:“为什么啊?舅舅不是在临安市吗?为什么突然会重伤入院?是谁做的?”
她这么问,一时间所有的顾家人都陷入了沉默当中,顾易堔脸色也有些不好,拍拍她的头:“别问那么多,等舅舅醒了我们再说。”
“可是……”
“乖。”
*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了,顾老爷子从军区调出的一大批精英医疗队伍已经来了,分析了伤势和方案匆匆的进了手术室。
顾家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讳莫如深的对视了一眼,陆续的先走了。
陌以荛情绪很是低落,顾易堔安慰了她几句,想着她还没吃饭,出去给她打包点吃的,倒是一边的萧宛像是想起了些什么,抬腿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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