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陆欣那张得意的嘴脸,傅暖根本不想理她,她知道陆欣巴不得看到她现在这幅样子,尤其是看见秦柏深狠狠的伤她,心里一定很痛快吧,毕竟有什么比看着情敌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当工具一样玩弄来的更痛快呢?
只是,陆欣真是高估了她在秦柏深心里的分量,怕是她连个情敌都谈不上!
她想越过她离开,却又听见她说:“哟,这会儿子真的准备躲起来默默的疗伤了?我其实很同情傅小姐呢,但是人嘛,贵在有自知之明,当初你答应和这个男人做交易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自己的位置,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一块香饽饽,期望着有一天癞蛤蟆吃天鹅肉?真是搞笑。”
原本一只脚已经跨进了电梯,可傅暖终究还是收回了那只脚来到陆欣的面前,不敢下风的一语戳中了她的痛点。
“我的确没有摆清楚自己的位置,那也好过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里面那个男人明明不爱你,你却拿着你救过他命的筹码来欺骗自己他总有一天会爱上你,比起你,至少我还看得清现实!”
“你——”被说到了痛处,陆欣顿时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深呼吸几下后又恢复了如常,轻蔑的笑了笑继续说:“傅暖,事到如今你还嘴硬,恐怕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这样冷静了,但是我猜其实你心里一定很痛吧?因为你爱他啊,如果不爱他何必摆出这种脸色来?但是我曾经是不是提醒过你,做人不要太下贱,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男人都不会珍惜,更何况,你不过是他利用的一颗废棋!如今再没有了价值,除了丢掉,还能是什么下场?哈哈哈……”
一颗废棋……
她说的还真贴切,让傅暖无从反驳。
她不想继续和这个女人做些无用的争辩,虎落平阳的她,还lún不到一个不相干的人来给予羞辱,真把她当成下贱的人了吗?
临走之前,傅暖也不甘示弱的留下了一句话,“陆小姐也好自为之,就算他只是利用我,至少证明我还有利用的价值,可你呢?有什么是值得他利用的,里面那个男人你若是喜欢,那就拿去吧,但是请你记住,那也是我不要了才赏给你的。”
最后那句话一下子就激怒了陆欣,她还想说什么,可是傅暖已经关上了电梯门消失在了此地。
她紧紧的攥着双手,在原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才走进里面那间办公室,一进门便有几份文件朝着她狠狠砸来,她眼疾手快才躲过了这飞来横祸,还没站定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滚出去!”
男人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这个画面,陆欣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尽管刚才她如何奚落傅暖,可从这个男人此刻的模样她就能猜出来,傅暖早已经不知不觉占据了他生活中的每个角落。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蹲下去要捡那掉落在地的文件,余光却在瞥到角落处那枚闪着耀眼光芒的戒指愣了神。
她迟疑的走过去捡起来放在手心仔细的看,就在戒圈内壁看到了那一行细小却清晰的字母,再笨,她也明白这是什么?这一刻,她恨不得捏碎了这枚戒指。
“不是说了让你滚出去——”
“柏深,是我。”陆欣终于出声,声音轻轻柔柔,走了过去,将戒指放到了他的面前。
秦柏深这才抬头看向她,原本带着戾气的俊脸顷刻间恢复往常,抻着额头重重的揉着眉心说:“陆欣,我马上有重要的会要开,你有事等晚上再说行么?”
男人的口吻虽然很婉转,可她却分明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意思是他现在谁也不想见,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对她,一想到刚才他的怒气也是为了傅暖而来,她就恨从中来,即便是到了现在,他还是放不下她,为什么,明明是仇人的女儿,他真的动了真情了吗?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忽然窜进她的脑海,她一把捉住男人的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柏深,我们结婚吧。”
秦柏深皱着眉头,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你只是把我当成妹妹,可是没关系,我爱你就好了啊,如今你和傅暖闹成这样,你以为她还会和你维持这桩婚姻吗?离婚是迟早的事,可是柏深,秦氏的继承人不可以是单身,为了你,我可以,不一定非要傅暖,而且,你父亲已经知道了你们之间的事,现在他很生气,如果这个时候你还惹他生气,再加上你二叔秦贺年处心积虑的盯着秦氏这么久,你考虑过这些问题吗?秦氏需要一个稳定的女主人,我不会缠着你,也不会给你造成任何负担,只要让我静静的守着你就够了。”
面对陆欣这一番说辞,秦柏深只是皱着眉心,并没有说话,他看着桌上那枚孤零零的戒指,脸色yīn沉到了极点。
从傅氏出来之后,傅暖整个人都不是很好,她原本以为是她错想了他,以为这只是一个误会,可她亲眼见证了他的无情,这样一个杀人凶手,她为什么还要让这颗心疼?
她漫无目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父亲在遗嘱里面给她留下了那么多财产,光是京州就不下数十套房子,可那里除了冷冰冰的一切,放眼望去只有陌生,她不想也不要,这偌大的城市,如今只剩下她一人,要这些财产来做什么?
外婆?
对,她还有唯一的亲人,这段时间忙于工作,她都忽视了外婆,算起来有些日子没去看望她了,在这无助而绝望的时候,幸好还有外婆在她身边,才不至于让她觉得孤独,她正要驱车前往却觉得头重脚轻,身子摇摇晃晃,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闻到了空气中一股强烈的消毒水味道,她意识到自己躺在一张窄床上,周围一片白色,就连窗帘都是白色的,这头疼欲裂,努力回想着刚刚发生了什么,她试坐起来,可却发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就在她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门口忽然掠过一道身影向着她飞奔过来,伴随着一道急促的声音落下来。
“暖暖,当心!”
傅暖被来人轻柔的扶起来靠坐在了床沿,这才看清了那人,是程少远。
“你可算醒了,刚才医院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一整个上午我都在担心你,就怕你一个人去公司会出什么事。”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她撑着头努力的回想刚刚发生的事。
“你还说,医生说你低血糖严重,睡眠不足才晕倒的,幸好有好心的人把你送进医院,只是……”
见程少远吞吞吐吐的表情,傅暖不禁追问,“只是什么?”
犹豫再三,这件事她迟早会知道,程少远屏了口呼吸说:“你知道,你怀孕了吗?”
“怀孕?”傅暖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也不是时候。
“嗯,医生说,已经三个多月了,你一点都没察觉吗?”
看着傅暖迷茫的神情,程少远猜她自己肯定不知道,而他不用想就猜到了这个孩子是谁的,如今,她和那个人闹得如此不愉快,这个孩子应该是来的不是时机。
“要告诉他吗?”迟疑了一会,看着傅暖苍白的脸还是问出了声。
“少远,我想请你帮个忙。”
傅暖终于回神,看着他的眼睛清澈而明亮。
见她还能理智的和他说话,程少远自然是十分乐意,别说一个忙,就算十个忙也帮,他坐在床沿,轻轻握住她的肩膀,“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的一定竭尽全力。”
“我要离婚。”
咚!
那一刻,程少远愣在了当场,看着傅暖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并非胡说,可是,她什么时候结婚的?和谁?难道......
傅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声音都带着颤抖,“我和秦柏深早在一年前就结婚了,但这桩婚姻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也就是所谓的隐婚。
傅暖没有说太多,但是程少远隐隐猜到了什么,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结的这个婚,眼前这个女人肯定是被欺骗了,这当中到底参杂了多少不可说的秘密,在这个时候,他想问却又不敢,怕勾起她更多伤心难堪的过往,只是......
秦柏深为何要这样为难一个女人?
“我恨我自己,一心信了他,更恨自己,对他动了真心,少远,是我害死了我父亲,是我亲手......把他推下楼,如果不是因为我,秦柏深就没有机会,我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他对我满心的信任,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暖暖,别这样,你也不想的,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除了这么安慰她,程少远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可是这包袱太沉重,她若是全部一个人承担,迟早会崩溃的。
“你让我帮你离婚,是不是因为这个婚离的有难度?”为了暂时转移她的难过,程少远将话题回到了刚才的重点。
“我们的婚姻期限是两年,离剩下的时间还有半年,如果我提前违约需要付一亿违约金,别说半年,就是半个月我都等不了,我想过了,我父亲给我留在傅氏百分之五的股份至少也有一个亿,我想托你把这股份卖掉就当赔了这违约金,从此我再也不想和这个男人有半点瓜葛......”
程少远看着傅暖坚定的神情,在心里暗暗叹着气,这个傻女人,为什么当初就信了这样一个人,京州的人谁不知道,和秦柏深做交易那是要付出代价的,就连他们程氏在京州权势滔天也不敢得罪秦家,但是为了傅暖,说什么他也要帮的,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别的。
“你放心,我会帮你完成这件事,但是离婚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暂时还没想好,但是,我想离开京州,带着外婆去别的地方生活,至于父亲留给我的那些东西我想把它捐给慈善机构,就当是......替他行善吧。”
想起父亲曾经也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但毕竟是她父亲啊,活着彼此没有享受过天伦,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也好让他在另一个世界走的更加安稳。
程少远静静的看着她,再也没有说话,当天傅暖便办理了出院手续,本来她想找个便宜的酒店先住下,等离婚官司结束带着外婆一起离开,但是拗不过程少远,最后住在了他长期在国外的朋友的空房子,等她安定好之后,程少远才放心的离开。
隔天一早,傅暖从当天的早报上看到了一则新闻,说因为傅心蓝畏罪潜逃,傅正德生前住的这所别墅因为是留给了傅心蓝,如今因为傅心蓝的罪行法院在今天要收回这所别墅拿出来拍卖。
当即,她连鞋都没有顾得上换就飞奔了出去,拦住一辆计程车就向着傅家开去。
一路上红灯走走停停,她焦急的对着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开快一点。”
“小姐,这路况你自己也看了,根本快不了啊。”
傅暖看了眼时间,再看了看前方堵在那里的车流,最后干脆一咬牙付了车钱直接下了车,朝着傅家跑过去。
这里到傅家大概还有十来分钟的路程,她跑过去或许都比这车子快,虽然脚底不时传来因为地面摩擦脚底那钻心的痛,但总好过房子被没收,不管傅正德生前如何对不起她和母亲,可现在她早已原谅了他,尽管还没来得及说,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房子没了。
等她一路跑着到达别墅的时候,她正好看到在这间别墅做了十几年的吴嫂在那里哀求着那些人不要搬东西,她眼底有些发红,顾不上脚底的疼痛,打开铁门一把拦在了那人正准备揭掉大厅墙壁上挂着那副傅正德最喜欢的油画。
“你们不可以收回这间房子!这是傅家的!”
“傅小姐?”吴嫂一愣,没想到最后竟是傅正德生前一直流落在外的这个女人来维护这个房子。
为首的男人看着傅暖皱了皱眉;“这栋别墅现在已经不属于傅家了,你还有什么权利说不可以?”
傅暖给了吴嫂一个安心的眼神,继而说,“不是要拍卖吗?多少钱,我买下来。”
“恐怕,傅小姐来晚一步了。”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带着讽刺的嗓音在她们身后缓缓响起,傅暖没有回头,却觉得整个脊背都在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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