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上我的小尾巴

2.两个球

为这户人家送好福气后,雪白的小毛球跑到大院里,抱着jī腿坐在阶梯上。jī腿被小法术保护的很好,好似刚出锅,还烫舌头,面衣又酥又脆,吃得它眼睛都眯了起来。
白晓圆趴在阶梯上四肢张开地躺着,尾巴都遮不住一脸幸福,小狐狸忍不住哼唧了两声,它懒洋洋地甩甩耳朵,舒舒服服地沐浴在初秋的阳光下。
生活真是幸福呀。
天色转暗,白晓圆拖着自己毛茸茸的尾巴,一路滚回家。
它的家就在学校里面,所谓的家不过是后花园简陋的窝,但白晓圆却爱惜的很,把小窝当成自己的宝贝。
因为这是他的第一份礼物。
路并不遥远,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白晓圆看着学校紧闭的大门,它抬头四处张望,发现没有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小狐狸抬起小短腿就朝门里钻去,可是自己尾巴太大,每次想钻门都得卡上半天。
这时,一个俏丽的身影慢慢靠近白晓圆,女人抬头,将食指比嘴上,让树上的麻雀不要开腔,她轻轻踮起脚尖,慢慢靠近这小毛团,乘其不备,一把抓住小狐狸的尾巴。
白晓圆回头看着来人,毛都被吓得膨胀了一倍,小爪子四处滑动,可这身子骨怎么挣扎也不逃出这个人的手心。这时候小狐狸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妙了,小爪子拱起来,连连做求饶的动作。
又滑稽又可爱。
“不好好复习,却成天想着吃吃吃。”女人揪了揪小狐狸的耳朵,恨铁不成钢道:“你是想连挂四次吗?”
白晓圆委屈巴巴,刚想反驳两身,女人眼一瞪,眉毛上提,就让小狐狸把话咽肚子里,它只能弱弱说上一句:
“淮姐姐。”
清脆甜美的声音,带了丝南方口音,似呢喃软语,这话再软再糯也消不了来人的火气。
淮安是只槐树jīng,年纪大,脾气更bào躁,谁都不敢惹。
当然,淮安不仅是学校里的老师,也是白晓圆的邻居。
看着女人,白晓圆耷拉着耳朵,没jīng打采地道歉:“对不起。”
淮老师敲了敲小狐狸的脑袋,白晓圆便用小爪子捂着不让她敲,还叫唤两声以示自己知错了,为什么还敲我呀?
女人按了按小狐狸的肚子:“你又把自己吃撑了?”
白晓圆身子一僵,将小脑袋埋进大尾巴里,怎么戳它也不出来。
这蠢蛋,淮安气笑了,把它放在地上,带着小狐狸进了实验中学。
因为周末,学校静悄悄,往日的读书声失去了踪迹,但窗帘依旧随风摇曳,花园就在教学楼的身后,植被虽然茂密,但因为入秋,到处都是泛黄的叶片。
花园的一侧种着棵老槐树,这是淮安的本体,而小狐狸的窝就被安置在槐树身旁,一个小巧的木屋,上面涂着可爱的花纹,屋内放着毛绒绒的软垫,这些都是学生们的手工作业。
白晓圆扑到自己小窝里,在软垫上扭来来去,尾巴像个合身的铺盖,小狐狸抱着尾巴就开始打哈欠。
“先别睡。”
淮安按了按眉心,看着天真浪漫的小崽子有些无奈:“最近发生的大事,你想不想听?”
小狐狸爱听八卦,听到这话立马复活,它抬起头,一对耳朵随脑袋一摇一摆好不快活。
白晓圆见着淮安憋笑不语,连忙跑过去,整个身板趴在女人的皮鞋上,讨好地蹭蹭,希望她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行啦。”淮安一根指头就制止住了小狐狸的扑腾,她勾起嘴角,把白晓圆又放回垫子上:“这几日要有大人物来太清镇,你得小心点。”
它为什么要小心,白晓圆睁大了眼,小爪子挠挠痒,觉得这事和自己没啥关系。
“出事了,有鬼怪作孽,来了不少大人物。”淮安捏住小狐狸的尾巴,拍了拍它的pì股:“那些个天师联盟的人最近专逮你这种没证的家伙。”
小狐狸耳朵一立,惊地立刻把头抬起来,它看着淮安,眼睛眨巴了下:“咦?!”
“傻了吧唧的,让你考证考不下来。”
白晓圆顿时垂头丧气,把自己团了团,好吧,没有证的小妖jīng就是没有妖权,它在窝里打了个滚,要是天天呆在窝里,总有种生无可恋的意味。
毕竟它可不是宅狐狸。
“那那得等上多久呀?”
淮安笑了笑:“估计得有个把月,或者你加把劲,一口拿下暂居证。”
白晓圆听见后心都拔凉拔凉,要是真等拿到暂居证才能自由出行,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小狐狸扒在自己的门框上,满目的忧愁:“没别的办法了吗?”
“也不是没有,没准你可以去给哪个天师打工,他兴许会给你放放水哈哈。”
淮安只是开个玩笑,但她看着白晓圆的眼睛越来越亮,赶紧捏了把小东西的脸,怕这家伙干蠢事。
“我开玩笑的,你还是老老实实复习,少干投机取巧的事。”
“哦”
悲伤的情绪持续一会儿,白晓圆丧气地埋头,不久又懒懒散散的趴在窝里,但突然,他把脑袋又伸了出来,对着淮安一阵嗷呜——
你还没说大事呢!!
淮安勾起嘴角,她低下身,脸色有些yīn沉,她靠近小狐狸的耳朵,低声到:“有人死了。”
死人很正常,但怎么个死法就微妙了。
要是平常谁还管人死,但要是有妖物鬼怪参与,一个地方的兄弟都得遭殃。包打听的麻雀说,天师联盟上面的人也要到这个偏远小镇,恐怕不会善与。
只是死了几个人,怎么搞这么大的排场?
而时夜色将至,风声略大吵吵嚷嚷,白晓圆看着淮安挽起碎发,眼睛里闪了抹幽绿的光,他只注意到有人死了,内心一股yīn冷腾燃而上。
有脏东西伤人了吗,真是让狐狸愤怒。
淮安打断了狐狸的思索,拎着包朝白晓圆挥了挥手:“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天色不早了。”
“淮安姐再见。”
昏暗渐渐侵袭了一切,天色越暗也越冷。白晓圆怕被冻着,他把自己埋在大尾巴下,像是盖好被子。
白晓圆难以安眠,缩在软垫里,他看着月笼轻纱,突然想念起自己的娘亲——
那夜月色正浓,女人摸着小狐狸的耳朵,眼底里余是温柔,她哼起夜歌:“浮萤敲竹,月影婆娑,水落惊石,狐鸣相和”
迷途的亡魂若没有被超度,只能在世间空荡地徘徊,白晓圆对着明月哼起歌——
只望死去的人,能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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