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多尔衮]秀玉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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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吉正想着,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花盆底踏在地上,清脆而动听,但在此时此刻,却显出几分诡异的寂静来。
阿吉偷偷地抬了抬眼,只能看到来人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除了要干粗事的侍女,会这样做的人就只剩下福晋了,只是为了不伤到大阿哥罢了。
阿吉的心跳加快了许多,她知道自己做了这么多,最后一击就看此时了。若是能够得到福晋的信任到她身边,那么她就大功告成了
“就是你将大阿哥从水里救出来的”秀玉淡漠的声音在屋内想起,无端地让人想起那皎洁的月光,冰凉而孤寂。
阿吉磕了个头,道“回福晋的话,是奴婢。”
“你说你有法子帮大阿哥退烧”
“是,奴婢有个妹妹,小时候妹妹发高烧,奴婢的阿布就是用那个法子替妹妹退烧的。”
秀玉又往前走了几步,精致的花盆底停在阿吉的跟前。
“若是你能救回大阿哥,你想要我怎么赏赐你”
秀玉捏着帕子的手微微发颤着,她知道自己在冒险,这个人就是害得她儿子落水的凶手可她却要用她的法子来替儿子退烧没有人会赞同她的做法的吧可是她又怎么能够忍心地看着儿子就这样烧下去
“奴婢不敢居功大阿哥吉人自有天相”阿吉的双手猛地握紧,上身紧紧地匍匐在地上,不敢让别人看到她过于激动的神情。
“我一向赏罚分明,你说吧。”秀玉再次道。
阿吉似乎犹豫了许久,一会后才迟疑道“奴婢不求有功,只求能够留在福晋您的身份伺候,这就是奴婢最大的福气了”
“呵。”秀玉轻笑一声“就是这样吗”
她走了几步,走到阿吉的身边,目光直直地盯着恭顺地跪在地上的女子,她真的当自己是个睁眼瞎吗真的以为自己能够不动声色地掌控一切吗真的以为她和她身后的人能够将手伸到睿亲王府来吗
“奴婢不敢奢求”阿吉依然伏在地上,从姿态上看,她当真是做到了毕恭毕敬。
“你有什么不敢奢求的呢”秀玉忽然话题一转,在娜木钟惊讶的目光中猛地大声质问道“你既然是金氏的侍女,为何在她疯癫时不上报为何不看好了金氏由着她乱跑为何在金氏逃脱时故意在荷花池前摔跤”
秀玉早已让蒙古侍卫们审问过当时在莲花池福晋的一干人等,他们都证实阿吉当时明明快要抓住金氏,却在荷花池前的小路上跌倒,反将金氏赶到了荷花池的那条路上
这一切分明都是计划好的金氏早就是一颗废棋,阿吉身后那人却还想借着她来生一回乱秀玉却想不到,她们竟然敢把手伸到阿克敦的身上
不给她们几分颜色,真的以为她好欺负吗
“本福晋给你一次机会,救回大阿哥,本福晋既往不咎,否则,你和你身后的人,全都不要妄想能够置身事外我若是怕了她,我就不是睿亲王福晋”秀玉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露出这样恶狠狠的表情,难道真的是她太过软弱了吗只知道躲在多尔衮的身后,安享他带来的宁静
他一旦离开,她就手足无措,连他和她的儿子都保护不了吗
阿吉显然没料到刚才还说要赏赐她的秀玉会忽然变脸,惊惶之下猛地抬头,却见秀玉双眼通红却强忍着不肯掉下一滴泪来,那双平日总是笑意妍妍的眸子此刻不泛波澜地盯着她,却蓦地让人觉得脑后泛起冷气。
阿吉被这一眼看的心虚不已,待她回过神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瘫软在地,额上的冷汗不停地往下流。
娜木钟一开始还不明白秀玉要做什么,看到现在,哪里还能不知道的呢原来这个贱婢竟然是细作竟然是她害的阿克敦生死未卜
娜木钟暴怒而起,却被秀玉伸手拦下。“姑姑,这一次,让我自己处理吧。”
秀玉淡漠的神情看的娜木钟心中不由发酸,见她神情冷然,大概不会放过这人,也就点了点头。
阿吉却无法再维持此前的冷静和镇定,她以为自己做的这一切都天衣无缝,却不想早就被人盯上了
秀玉往门口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姬兰立即心领神会地喊了一声“小莫子,进来吧。”
听到姬兰的话,阿吉背上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小莫子是在厨房里帮忙的小太监,也是和她关系最好的一个她以为是自己得到了他的信任,却不想原来他是被派到她身边的奸细
小莫子进来后,很是平静地说出了阿吉诡异的行为,尤其是她对金氏态度的转变。阿吉撑在地上的手紧握成拳,悔不当初。
秀玉让下人们退下,屋里只剩下娜木钟还有姬兰,以及跪在地上的阿吉。
“我知道你是谁的人。”秀玉半蹲,在阿吉耳边冷冷道“你现在别无选择。”
阿吉痛苦地伏,紧握成拳的手上露出条条青筋,显得狰狞不已。她是庄妃娘娘安排到睿亲王府的细作,目的是不断地靠近睿亲王和睿亲王福晋,替她传递府中的消息
如果她倒戈相向,得知自己叛变的庄妃娘娘会如何对待她的妹妹可怜的阿聪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可是她若是不倒戈相向,她死在了这里,以死表了忠心,计划失败的庄妃娘娘真的会大发慈悲绕过阿聪吗
娜木钟见此,冷哼了一声,道“不管你究竟是谁的人,落到了我的手里,我就有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曾经的囊囊福晋,又怎会是只知道争风吃醋之流比心机或许她不如大玉儿,但是论手里可用的人,娜木钟却比大玉儿强太多了。她带着林丹汗的财务和人手嫁给皇太极,手下依然有不少人誓死效忠于她。正是因此,皇太极至今也不敢懈怠于她。
阿吉痛苦地哀嚎了一声,忽然像是做出了决断,死命地磕着头,好似根本察觉不到疼痛似的。
“奴婢什么都交代奴婢愿意为福晋做牛做马只求福晋发发慈悲,救救奴婢的妹妹奴婢在这世上只有妹妹一个亲人了”
秀玉冷冷一笑“死罪暂免,活罪难逃。”
让她的儿子受苦,这一仇,不报非人
***
娜木钟并不赞同秀玉冒险,将这来路不明的贱婢献上的方子给阿克敦服用。
可是目前来看,太医显然已经放弃,一个个都是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的态度,秀玉和娜木钟再是逼迫,也没人愿意松口一试,他们是打定了主意一起扛,不过是想着法不责众罢了
娜木钟也知道自己虽然贵为贵妃,但是也不好直接把这么多太医都推出去砍了,秀玉就更不能了,多尔衮领兵在外,他的福晋若是在盛京传出个作威作福的名号来,岂不是给他添乱
看着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娜木钟的心口再次提了起来。“不然的话,还是找个人试验了再给阿克敦服用吧”
秀玉无奈地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已经烧了大半天了,要是再等下去,就算是退烧了,只怕也”
不傻也残了
太医的话依然清晰地在秀玉耳边响起“回福晋的话,若是大阿哥能在今夜里退烧,那么一切都还有希望,若是到明日一早,大阿哥依然高烧不退”
画外之音秀玉岂会不明白。若是明日一早阿克敦依然烧着,那么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秀玉恨不得受此苦痛的人是自己,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受到一点点的伤害这一次,她也是走投无路了。
阿吉既然是打着主意想要借此机会到她身边,那么她献出的计策定然是有很大的把握,不然的话,她绝对不敢这样到她面前露脸。
小小的银勺盛着黑乎乎的药汁喂进阿克敦的嘴里,大约是药汁太苦,又或者是他根本不会吞咽,药汁大半都流到了他的脖子里。小小的人儿哭得满脸通红,清脆的哭声也渐渐弱了下去,显得嘶哑起来,听得旁人心酸不已,更不要说秀玉这个额娘了。
可是这一次,秀玉却是硬着心肠,将那一碗药汁全都灌了下去,尽管大半都流了出来,好歹还是有些许被他咽了下去。
之后,秀玉便片刻不离地守在儿子身边,不停地替儿子换布巾,擦拭身子,整整一夜都不曾合眼。
大约是老天保佑,在第二日的太阳升起的时候,秀玉颤抖着双唇贴上儿子的额头,终于感觉到不再那么炙烫
“快,传太医”
太医虽然口中说着束手无策,却还是不敢掉头就走,到时候若是有人在睿亲王面前告他们一状,说是因为他们的渎职而导致府里大阿哥不好,他们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是以,太医院还是留了三位最擅长儿科的太医一直都守在睿亲王府。
听到福晋传唤,太医们都不敢耽搁,连忙赶了过来。
秀玉让出位置,起身过猛,又因一晚没有合眼,整个人都晃悠了下,若非姬兰眼疾手快,只怕她就要跌倒在地了。
两位太医去给阿克敦诊脉,另一位则是对秀玉道“福晋,您气色两虚,且千万保重。”
秀玉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眼神却落在阿克敦身上。只见那两位太医轮流给阿克敦诊脉,又不停地比对着阿克敦额上的温度,还翻起那小小的眼皮,叫秀玉心头一颤再颤。
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两位太医陆续起身,走到秀玉面前,拱手道“大阿哥吉人自有天相,如今烧已经退了,只要好好养着,想来几日内就会恢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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