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却正色道:“哦,知府大人,您确定自己认识字?”
项怀星怒不可遏,却强忍着,不管他后台有多硬,站在他面前的可是钦差,那些衙役们本想大喝一声:大胆,这是他们喊惯了的,可是看到旁边那一百个握着刀柄,随时准备杀人的护卫,只能跟霜打的茄子般蔫了。
“看看这四个字,您认识不?”况且把背在后面的节杖抽了出来,让项怀星看那四个字:如朕亲临。
“微臣项怀星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项怀星没有二话,一个马趴直接趴在地上了,接着扑通扑通磕头如捣蒜,不一会的工夫,额头就已经出血了。这头磕的可是真卖力,一点不玩虚的。
他这样一做,后面的衙役和捕快也都匍匐在地,叩拜起来。
旁边那几个叫嚣的掌柜全都懵了,吓得魂飞魄散,也都顺势趴在地上了,小鸡啄米般叩头不止。
如朕亲临不是说着玩的,见到这节杖上四个字就跟见到皇上本人一样,况且只要亮明这四个字,就变成了皇上的化身。
为何说只有见到这四个字才算是见到皇上,这是因为一般人没见过节杖,节杖的大部分功能都被印绶取代了,代表皇上权威的一般就是尚方宝剑。
“微臣他们了。
这些掌柜的还有伙计,还有那些衙役捕快都被况且征用,光荣地当上了一名力夫,扛搬货物都非常卖力,旁边可是有一百个护卫压阵,随时准备砍人,谁还敢消极怠工?
“前面若是都能这样配合就好了。”况且看着一车车的货物,非常满意地想着。
这几家权贵家族可以说是神助攻了,这次就给况且省了几千两银子了,这些货物卖到塞外再买货物回来卖,里外一倒腾,就能翻好几倍,这买卖真是做得太爽了。
“这样做真的好吗?”左羚感觉有些过分了,这等于白拿了人家的东西,还让人家搭上劳力。
“有什么不好,大军出征,一时粮草短缺,当然有权就地征用物质和力夫。”况且振振有辞道。
“那你怎么把知府都征用了?”左羚苦笑道。
“他知道了他不该知道的国家机密,为了不泄密,就得带上他,直到不需要再保密时才能放他回来。”
左羚无语了,反正况且怎么说都有理,他应该改革名字,叫况有理。
若是外交使节,一般是无权征用各种物质和人力的,可是军队有权这样做,而且也不是不付货款,只是让你去北京去取。这些人当然不敢去北京锦衣卫讨要货款,那真是找死不挑地方了。
况且并非本心想欺负他们,他是觉察到了那几家权贵家族在捣乱,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以后还会出更多的乱子。
他早就听说这几家权贵家族把钦差的位置看成了囊中物,结果没有得到,当然会把怒火发泄到他头上。他还真就不怕这个,欢迎还来不及呢。
况且让护卫押着这些被征用的“力夫”,赶着马车回到了驿馆。
到了驿馆,他回到为自己安排的小公馆里,这座小公馆是专门接待二品以上大员的,钦差当然可以享用。
那几个掌柜的被护卫押送过来,见到高高在上坐着的况且,立马都跪下了,哭天喊地地求况且放过他们,货物也不要了,算是孝敬钦差大人的。
“放过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给我一个不杀你们的理由。”况且握着节杖,一上一下地点着几个人的脑袋。
这几个掌柜的更是吓得快要尿裤子了,征用当力夫都已经受不了了,怎么还要杀头啊?
况且嘿嘿笑道:“你们放心,我不会明着杀你们,而是要把你们一路带到大沙漠去,到了哪儿,我也不杀你们,只是让人挖个坑把你们全埋了,能不能爬出来就看你们的命了。回头我就说你们都潜逃了,我当然没工夫找你们去,所以你们是被鞑靼杀掉了还是被野狼吃了,本官就不知道了。如果你们不想落到这个下场,就给我一个不这样对待你们的理由。机会只有一次,自己把握吧。”
那个拒绝左羚提货,大嚷大叫钦差强买强卖的掌柜彻底怂了,也不管以后如何,哭着叩头道:“老大人,这不怪我们,都是上面命令我们做的,真的不关小人们的事啊,求大老爷开恩吧。”
况且冷笑道:“不怪你们,那就是我的错了?”
“不是,小人不是这意思,您请看吧。”掌柜的从袖筒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况且。
况且看后,果然是一封密信,吩咐这个掌柜故意制造一场闹剧,以败坏况且的名声,信里宣称,他们家族根本不惧什么钦差,就是皇帝也敢斗一斗,还告诉他们知府会跟他们站在一边。
况且看后笑了,点头道:“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过关了,前面找个地方就放了你。另外几位有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啊?”
这几个掌柜的也都掏出一封信来交给况且,内容大同小异,显然这几家家族是串通一气,故意要给况且一个下马威,然后败坏况且的名声,希望能在况且出关之前给朝廷施加压力,换掉况且。
况且大为高兴,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证据,每封密信都有这几家家族中人的签名,就凭这个,那几家权贵家族就得搭上几条人命。
况且从来不认为朝廷没能力消灭几个权贵家族,大不了就来一次大清洗,像朱元璋一样。看到这几家权贵家族的行为,况且倒是觉得朱元璋当初屠戮功臣未必没有正当的理由,那些功臣世家很可能真的都串联在一起,想要谋反,或者是刁难朝廷,主要以蓝玉为主谋。
当然现在搞太祖式的大清洗是不可能了,根本行不通。况且这样想也跟海瑞倡议贪官剥皮一样,只能落于空想,他对朝廷内部斗争和政治格局的了解还是太肤浅了。
审问完了这几个掌柜的,况且又把知府提上来。
“项大人,刚才那些人都给了我一个足够的理由,让我放过他们,大人有没有这样的理由啊?”况且拿节杖敲打着自己的手心问道。
“什么理由,钦差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想要逼供吗?”知府被吓了一场后,这会又有些还阳了,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力争到底,不然自己的靠山随时都能弄死自己。
“我说你也是朝廷命官,却给什么家族当狗,你对得起这身官服吗?”况且冷笑道。
“下官不知大人说的是什么,下官是圣上正式任命的命官,就算当狗也是给圣上,不是什么家族。”
“那好。来人,搜他的身。”况且大喊一声。
纪昌率人上来,不由分说,就把项知府按住,开始搜查他全身,果然在他靴筒里搜出一封信,上面吩咐他消减对钦差一行人的待遇,配合几家商铺共同制造障碍,对付况且。一旦况且反击,务必要在当地造成钦差大臣强买强卖的事件,然后上报朝廷,弹劾况且。
况且挥舞着这封信,笑道:“这就是证据,你还能说你不是这家人的狗?”
项知府瘫倒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
这封密信本来看过后就应该销毁的,可是他留了个心眼,怕自己的靠山过后把他当成替罪羊出卖了,所以留下了密信当作保命的王牌,不想此时却成了杀头的铁证。
“项知府,看来你是没有什么理由能让我放过你了,只好把你一路带到大沙漠里挖坑埋了。”况且叹息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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