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刚想着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了,护卫们却慌里慌张地来报告,说是廖炳勋快不行了。
况且吓了一跳,问道:“什么,他自杀了?”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也是他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
这几天他安排护卫轮班制,始终保持有两个护卫眼睛盯在廖炳勋身上,决不给嫌疑犯任何自杀的机会。
“大人,他好像不是自杀,像是被吓的。”护卫苦着脸道。
“啊,被吓死了?”
“还没死,却也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护卫回答道。
况且急忙跟着护卫来到关押廖炳勋的地下室。
这里原来是个酒窖,现在里面也保存着大批杏花春,四处飘溢着那股醉人的酒香。
护卫们就是在这里用屏风和帷幕隔离出一个单独的房间来关押廖炳勋。
廖炳勋的样子比护卫们说的还要严重,基本就是一口游丝在吊着命了,一条腿已经跨进了阎王殿。
况且赶紧上前把脉,然后拿出一套银针,在几个救命的穴位上狠狠扎了下去。
“好险。”他擦了一把汗。
护卫们都崇拜地看着况且,钦差大人真不是盖的,这医术也是通神啊。
况且自从当上锦衣卫都指挥使后,地位尊崇,来找他看病的倒是没有几个了,他现在的病人主要就是张居正,皇上有时也通过张居正向他讨要一些药酒的配方。
皇上始终没有召他入宫觐见过哪怕一次,这也是件令他不解的奇怪的事。
比如说同为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刘镇抚使大人,三天两头就能见到皇上一次,锦衣卫类似皇家卫队,皇上召见是最正常的事情。
虽说伴君如伴虎,经常见到皇上也未必就是好事,但一次也没见过就未必是什么好事了,皇上不愿意见某个人总有他的原因。
“大人,这家伙怎么了,我们可是眼睛都没眨一下,一直在盯着他的。”一个护卫赶紧给自己洗白道。
“这不是你们的问题,是他一心想死,不停地求死,眼看差点就成功了。”况且道。
“难道就因为他一心想死,不停地想着,就这样了?”护卫一脸懵逼的样子,感觉难以理解。
况且点点头。
护卫们都面面相觑,还是理解不了这事,难道是一个人能想死就能死,想活就能活?那样的话人怎么还会死呢,这当然绝对不可能,如果想死就能死,那些自杀的人也不用去抹脖子上吊跳河了,想想就成了。
况且也解释不了,但眼前这个人,边关副将廖炳勋的确就是这么回事。
这家伙身体壮健如牛,根本没有任何疾病,这在武将身上也是极为少见的。
可他就因为求死之心太强烈了,居然诱发身体所有器官都开始衰竭,差一点就凭意念如愿自杀成功了。护卫们一直盯着他,未见他有任何动作,只是枯坐在那里全身心求死。
况且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但他并不觉得奇怪,从医学角度看心念自杀也是成立的。
但是,自杀也有自己的规律。人的求生欲望是本能中最强烈最顽固的意念,哪怕是那些自杀的人,也都是一时念头走岔,若是因为别的原因,自杀没有成功,求生的欲望就会迅速占据上风,所以很少有第二次、第三次自杀的人。
重复自杀的人其实是心死了,天老爷也救不了这样的人。大部分自杀者之所以没有像廖炳勋这样用心念杀死自己,而是借助别的工具别的手法,那是因为这种事说起来容易,想要做到太难了。
一个人能,也没法劝了,只好都回去了。
在这里他们什么事也做不了,守着一个半死人似的廖炳勋更觉得晦气。
此时,药汤已经熬好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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