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上扬的弧度已将她心底的喜悦bào露无遗。可欣喜不了多久,她又陷入矛盾。
现如今的局面,于他们而言并无多大改观,林家旧案悬而未决,阿泽明摆着是有意拖延,听他昨日话中的意思,只怕是皇上有意如此,不做出点牺牲……想起那位素日里温润如玉的清冷少年,她不由打了个冷颤,置在信上的玉指微微收拢,平坦的纸面上隐约多了两道掐痕。
赛雪心轻摇手中茶杯,玩味地欣赏她变化反复的神情:“还记得我同你说过什么吗?你的运气呀,从来都比我好。”
见林鸾诧异模样,她又凑近道:“其实此时也不难办,二月花朝,时间足矣,只要你……”
“小的给娘娘请安,长公主那头已经忙完,正准备回府,遂打发小的来寻人。”尖锐冷漠的声音响起,即使隔着道门依旧叫人不寒而栗。
二人互觑一眼,连忙换了座位唤人进来。
“长公主托奴婢给娘娘问安,愿娘娘能早日诞下子嗣,为皇家开枝散叶。”赛雪心朝上首敛衽行礼,垂首碎步退下,经过阿泽身旁,又恭敬福了福,对他试探的目光只做不知。
林鸾端着茶杯颔首,瞥了眼火炉中滋滋冒着的火星懒懒道:“有劳长公主挂念,改日必定亲自道谢。”阿泽探究的目光转而落到她脸上,似圆润指尖轻掠过肌肤,她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假装不在意:“泽公公,皇上今日可下朝了?”
阿泽微眯双眼,恭敬伏礼应道:“回娘娘的话,尚未。”
“哦?”偏巧有半缕阳光滑入窗轩,将她的侧颜照得半明半灭,叫人捉摸不透。
是夜,梅园中新绽出几簇嫣红,为这园枯枝败叶增添了不少亮色。丫头们高兴,围着花树绕了又绕,也不知何时身后突然站了一人。
“娘娘!”
“娘娘您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快,快去取那件狐皮披风来!”
“娘娘,我先扶您回去歇着吧,外头怪冷的,您要是万一冻出个好歹来,泽公公非揭了我们的皮不可。”
……
忽而一大帮子人围拥上来,七嘴八舌吵得她头疼,赶忙摆手道:“不打紧的,听说园子里头的花开了,我就出来看看。”转身正yu往园子深处走去,肩头却搭上了一层暖意,抬手摸了摸,原是件狐皮披风。
“娘娘出来散散心也好,多穿点,免得冻坏了。”小丫头长着一张讨喜的小圆脸,一笑露出两颗浅浅梨涡。
“谢谢。”林鸾也回她一笑,雪白绒毛环绕,清丽又不失娇俏。见她要跟上,便指了指屋子,“博物架上的东西我瞧着不好,不如你去换些瓷瓶玉器来?”
“好好好。”小丫头头一次见她笑得如此坦dàng,怔愣了片刻,点头如捣蒜,颠颠跑去同姐妹们说道。
要是能再添点雪就好了。
林鸾在心底轻叹了一句,提起裙角往林子深处步去。点点殷红高高低低环在她身旁,举目远眺,同她那袭雪白披风正好搭成一幅“红梅傲雪”画卷。深深吸气,清香萦在鼻尖,将连日来的烦忧冲淡好多。兴致使然,她拉下旁边开得最盛的花枝细细端详,凑近嗅了嗅。
忽而想起年前最后一场小雪,她同程合馨还在秋府的园子里一道赏梅,还差点为某人掐起架来,一转眼,竟就到了如此光景。
思绪尚在飞转,不远处枯枝折断声就落到了林鸾耳中。原以为是那几个丫头又跑过来劝自己,也不急着回头:“屋子可都收拾妥当了?”那人没有回答,她又随口打发了一句:“叫小厨房再做一碗银耳汤来,我有些饿了。”
“饿了就先回去吧。”
清冷声音响起,吓得林鸾险些将花枝折下。匆忙回身行礼,一脸不思议,舌头也跟着打了结:“参、参见皇上。”
瞧见她惊慌错乱的羞赧样,朱轩心头一喜,眉眼染上柔色:“这里风大,你风寒又未痊愈,不好在外头多待。”
林鸾乖巧立在那,将头埋得更低,拨弄着手指,像个做错事被抓现行的孩童,不敢多说话,只静静盯着那双粉底皂靴。
“今日怎么有兴致出来走动了?”
“听说园子里的红梅开了,我……”林鸾咬咬牙,“臣妾一时兴起,就出来走走。”
朱轩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片刻,似有蜜糖溶在心底,目光细细梭巡,直至将她双颊染上绯色,比这簇花枝还要明艳:“阿鸾?”
她肩头动了动,促狭地摆弄手指,仍旧不敢抬头,双颊热意漫至颈上:“臣妾可否……求皇上一件事?”
“但说无妨。”
“二月花朝,后宫祭花神,可否让臣妾也跟着凑凑热闹?”
花朝……朱轩沉了声,忆起午后阿泽同他说过的话,适才的甜蜜戛然而止,迟疑反问:“原来阿鸾也会对此事感兴趣。”
一阵寒风卷过,撩起二人衣角,纠缠良久又无力垂下。
林鸾偏过头,静静看着那朵殷红吐出细蕊,扯动chún角惨笑:“从前爹爹总说,我年纪尚小,等长大了再去耍闹……只是后来长大了,也没那份心思了。”
清淡话语拂过朱轩心头,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下,整个人都跟着颤了颤。刚刚才涌起的暧昧情愫顷刻间dàng然无存,咫尺之间,他想帮她将碎发别至而后,却始终没有勇气伸手。
她果然,还是介意五年前的事。也对,家破人亡的变故,谁能说放下就放下?抬眸看着那双杏眼,清澈中总带着几分哀伤,像是柄利剑狠狠扎在朱轩xiōng口,叫他难以呼吸。
他试着张口,强自掩下自己的不安,抬手替她系好松散的披风带子,笑得云淡风轻:“好,朕答应你。”
日子还长,他何必急在这一时?
☆、点绛chún
太液池边,工匠们忙着搭建花朝节祭祀花神用的高台楼阁。
咚咚咚,又一根合抱粗细的木头桩子被扎实砸入湖中,五色娇艳的花朵一车车运到此处,只等着台子搭好便一层层往上装点,听说都是由各处快马加鞭运来的今春头一枝,上头还沾着露水呢。
瞧着这气派,工头抹了把额间汗珠连连咋舌,不过是个花朝节,也就皇家敢这般cāo持,花钱跟玩儿似的。这花朝不比春节上元,头几年宫里都是随意拣个地方搭个戏台子,热闹热闹也就过去,今年怎么突然开始大cāo大办起来了?
但这疑虑很快又被他自己打散,传闻这次在太液池cāo办花神祭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主意,皇上素来孝顺,也就难怪大家伙重视。孝敬尊长,体恤百姓,当真是个难得的明君呀!思及此处,工头不禁肃然起敬,敲桩子的力道也跟着加了几分。
不远处,林鸾迎风伫立,远眺高台。园子里的几个小丫头得了她的允许,不敢走远,只绕着湖畔初开的几株花树捉迷藏,笑得忘怀。
许是去年寒气来得过早,今年的春意才会早发了好多。上元后,枝头翠色就突突冒得急促,林鸾瞧着心里也开心。自上次她得了言澈的信,心中的疙瘩也跟着松快了些,他还在,那她就无需再惊惧。
与皇上走近了,阿泽那头的动作也随之加快,前些日子刚得的消息,说是林家的案子初有眉目,商弋已招供,称林尚书当年有意阻他仕途,三皇子更是宫里宫外处处为难于他,一时恨起,便摆了这么出借刀杀人的局,买通宫人给先皇下du,继而又栽赃德妃与林家,最后引得三皇子与先皇父子猜疑,酿成大祸。
林家沉冤昭雪,宗祠复立之日不远矣。林鸾冷笑两声,只是这最后的真凶,到底还是叫他逍遥法外了。不过,也不是没有旁的法子……
“阿鸾。”
沉稳步子响在背后,林鸾收拾好神情,浅笑着回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你身子不好,此等虚礼大可免去。”朱轩拂开顶上花枝向她步来,见她双手青白,蹙眉将伸手覆上,“手怎么这般凉?暖手炉都不带一个在身上,就不怕冻出毛病来?”
林鸾自然抽回手,后撤几步行礼,寡淡回道:“臣妾嫌累赘,就搁屋子里了。”
骨节分明的玉手悬在半空,朱轩干笑了两声,收手负到背后,朝她适才落眼的地方看去:“皇祖母身子一向不好,但愿这次花神祭能叫她开心开心。”
“太皇太后福泽深厚,定会得上天眷顾。”林鸾恭敬垂首立在他身后,始终保持三步距离。
朱轩凝视着她,良久才苦笑道:“阿鸾,你与朕,何时能不再生疏?”
“臣妾惶恐,敬重皇上乃是臣妾本分,臣妾不敢越矩。”
花枝阑珊,心似荒城。朱轩瞧着眼前佳人,眉眼如画,犹如迎风而绽的梅花,洁白娇美,至清至艳。只三步距离,触手可及,可他终归还是迈不过去。
要说近日最憋屈的,大抵就是那赛雪心。人家梅妃娘娘随口说想修习剑舞,在花神祭上为皇上献上一曲,自己就倒霉催的成了她明面上的剑舞师父,而暗地里干的却是个跑腿递信的活儿。宫外那位催,宫里那头赶,好不容易得闲了,还得亲上阵矫正她的舞姿,连口茶都顾不上喝。
好在林鸾天资还算凑合,又有剑术底子,只要去掉那骨子硬气劲儿,添上那么一丝丝yin柔,虽比上不足,但糊弄糊弄外行还是绰绰有余的。不都说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么?瞧这皇上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哪怕她到时候把剑挥到水里去,他也会笑着夸她跳得好。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正jīng,门扉外头就投来一道yin冷目光,骇得她肩头抖三抖。阿泽,这个yin魂不散,明里暗里对她多番警告的死阉人,不得不防啊。也罢,反正这苦日子也快到头了,赛雪心回了他一倨傲眼风,自顾自剥起橘子。
盼望着,盼望着,这万恶的花朝节终于来了!
赛雪心起了个大早,扮作婢女模样跟随长公主的轿辇一道入了宫门。拜见过太皇太后,她便告了假朝梅园方向一路小跑而去。该jiāo代的事儿昨儿虽都已吩咐妥当,各处细节也都同她核对过多次,应该不会出错,可一进宫这心就又提到了嗓子眼,坐立难安,总有不好预感呼呼往外冒。
“皇宫重地,不宜跑动,姑娘还是仔细着些好。”
拐个弯就到的功夫,这令人着恼的鬼影子又蹿了出来。赛雪心暗暗骂娘,垂首敛衽行礼:“奴婢莽撞,多谢泽公公指点。”
阿泽不予理睬,绕过她身旁站定:“梅妃娘娘不在此处,姑娘要是有急事寻她,就请随我来。”
赛雪心迟疑着不敢妄动,眼神不住往梅园方向飘去,却被那人赫然截住。
阿泽俯下身子低语道:“自去年中秋之后,圣上心有余悸,每逢宫中宴会,各处守卫都是平日里头的三倍数,而今日,在下又奉旨多安chā了几波东厂高手,防贼之心不可无啊。”
声音低沉,语调平缓,似在叙述一件家常。赛雪心稳了稳虚浮的脚跟,斜眼对上他眸中凌厉,将手背到身后,昂首落落大方地看向他:“泽公公果然高鉴,既然您都说了娘娘不在这,奴婢就先行告退,长公主那还需要人伺候。”这人再横,应该也不敢跟长公主过不去,提脚刚要走,手臂就被人狠狠制住。
“在下说过,会带姑娘去见娘娘。”阿泽的目光又冷了几分,“在此期间,姑娘还是莫要离开在下视线为好,若是长公主真需要人伺候,在下会指人过去的。”
细细密密的汗珠涔涔一背,赛雪心见执拗不过,只好服从,长看了眼太液池方向,默默祝祷:但愿你今日的运气也能同从前一样好。
为花神祭而新建的水上舞台,朱轩亲笔赐名:蓬莱阁。
十二瓣莲花状的白玉台子,当中坐着三人高的花神像,雕工jīng湛,栩栩如生,周围鲜花环绕,底下则由数根合抱粗细的桩子托住,远远眺望,倒真像朵悠然绽放的莲花。
看台设在不远处起伏的小山之上,以朱轩为上首,左右则各设妃嫔席位。太皇太后因身体不适,受不得寒,便没有列席,长公主伴在她身旁伺候汤yào,自然便空出了两个位子。
一系列繁琐礼仪后,众人一一落座。左右妃嫔直朝朱轩拗姿势飞眼,脸蛋挤得生疼也不见他多看两眼,瞧他那眼角带笑的专注模样,兴许只惦记着台上这群舞女马上退场,好叫那狐媚子快些上来。
很好,这狐媚子平日只躲在梅园,连晨昏定省都叫皇上免去了,她们想见还见不着,这回非要睁大眼睛好好瞧瞧,她到底是个什么妖jīng模样,真能把她们都给比下去?
莲花灯点点漂浮,台上忽而淡淡水汽,云烟雾饶,倒真有几分蓬莱仙境的意味。朦胧中,大幅绣花纱幕上隐约勾勒出一抹婀娜身影,灯光自两侧照来,流光璀璨,恍若花神亲下凡间。
看台上众美人暗暗咬牙:丫的,竟还真是个上等货色。
朱轩眉眼温柔似能掐出水来,支着头气定神闲地欣赏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生怕错过丝毫细节:果然还是红衣最衬她。
击节声起,众人还沉浸在她曼妙身形中,只见水波斗转,纤瘦身影已轻盈转出纱幕。一短一长两柄剑在她手中自如舞动,时而霸气,时而婉转,随着节奏高低骤缓,刚柔并济,张弛有度。大家的心也随着她的动作一道提起又松下,酣畅淋漓。
悠扬丝竹中,隐隐夹着几声吱呀的不和谐之音。下头负责拨弄牛皮灯的小官皱了皱眉,瞧了眼玉台,又瞅了瞅湖面,耸耸肩继续看顾他的灯光。
金乌沉沉yu坠,天际漫出层层锦霞。
莲花台上,绛chún风袖,剑光转折间,将潋滟水色与烂漫晚霞一并敛入其中,一时间似有万丈光芒萦绕其身,天地为之低昂,叫人转不开眼。忽而又旋转如风,将所有绚烂都抛诸身后,绯色衣袂,墨色长发,全都跟着旋舞起来。水汽渐盛,光晕悠转,回眸一笑,百媚尽生。
朱轩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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