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染再次醒来,窗外的唢呐声已停了,春儿说大夫诊出她体寒,怕她着凉,不让她出屋。
虽话上说着是为她好,但门口却派了数十人把守监视。
春儿也是听命于北九,顾染不想为难她,也就随了他们,安静的坐在屋内,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屋子很暗,窗户和四周但凡能够看得见外面景物的地方,都被厚重的布帘遮住,说是天气转寒,怕外面冷风吹入,伤了她,她知道实际上是怕她找到机会逃离。
对于这些,顾染都知道,但她却从不说破。
她就像是一尊雕像,也像是一尊木偶,别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谁都不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也没人敢去问,生怕平白生出什么事端。
就这样大家都各司其职,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做着各自该做的一切。
什么都没变,井然有序,一如北九在的时候。
转眼冬去春来,顾染闻到了桃花的气息,原来已是三月天了。
“春儿,你过来一下。”瞧见挑门进来,为她端早膳的春儿,顾染这三个月来第一次主动开口与她说话。
心下一疑,春儿不敢耽误,连忙行到顾染面前,扶身:“请问小姐有什么吩咐?”
“什么时候拿我的命去换惜情的命?”
春儿没想到顾染会突然这么问,顿了一会儿才答道:“小姐,惜情小姐良善,不忍伤你,已于病发前自尽,今日春儿是特来告诉您,您若是除了世子府外还有其他好去处的话,您现在就可离开世子府了。”
离开?
巨大的震撼过后,是一片迷茫,顾染从没想过自己还有机会活着离开世子府。
“小姐,您若是没想好去处,不妨留下,皇上已得知您的事,为世子所做的一切深感愧疚,特命我等,如若您留下,让我们像伺奉世子一样伺奉您,以偿还世子对您做的那些浑事。”
“留下?不了。”
猛的推开门,大片桃花撒入,风吹起了她的衣角,吹开了她的发髻,青丝飞散,花贴颜过,那垂落的花,那飘飘荡荡最后被吹向远方的发带,一如在一片春暖花开中形单影只的她,有的只是无尽的萧条与寂寞。
“站住,这是东阳世子的陵墓,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闲杂人等?看着面前葬有北九的陵墓,顾染嘴角露出苦笑,是啊,对于北九,她不正是如他们所说,只是一个闲杂人等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从世子府出来,不知不觉的走到这里,只知道,诚如这些看守之人所说,她不该靠近,她该离开。
离开这个此生让她最恨也最爱之人的坟墓。
强迫自己迈开步子,顾染就像是失去灵魂一样,麻木的向着前方走去。
直到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瘦弱的只剩下骨头的xiōng膛,顾染才回过神来。
当她看清来人时,眸底的惊诧猛然扩大:“左相?”
“姑娘,你认识我?”
男人看向顾染,眼底满是疑惑。
看着眼前同慕容一模一样的男人,并不像是认识自己的样子,正在顾染考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还是慕容在那次变故中虽留下,却失忆时。
刚刚被她忽视的站在男人旁边的约莫两三岁大小的小孩,突然亲热的拽过顾染的袖子,甜糯糯的唤道:“娘亲,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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