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猫义鼠

22.19 擒项福猫鼠暗助

等到天亮,包黑兔一行离开驿馆,继续往南行,过了晌午,到了天昌镇的公馆,公孙狐狸亲自带着四大狗将公馆前后左右查了个底朝天,确认了没事之后,才分派人手住进公馆。
安顿下来后,公孙狐狸暗中吩咐了两只小鸭,一个叫耿春,一个叫郑平,两个稽查公馆出入之人。叫来四大狗分四面围住了包黑兔的住所,前后左右来回巡逻,一旦有什么动静,大家能相互有个照应。而公孙狐狸自己则和包黑兔一起,呆在屋里商议下一步。
这番分配停当,也差不多到了掌灯时分,整个天昌公馆四处灯火通明,宛若白昼。公馆外巡更值守的人,来来往往,三步一岗,五步一队,将个小小的公馆围了个水泄不通。旁人见了,只以为是来了个好排场的钦差大人,又有谁知道,这排场其实是为了防刺客。公馆里,四大狗磨着爪子,暗自藏好武器,各个jīng神百倍,准备捉拿刺客。这里里外外俱是严阵以待。
然而,一直等到三更过,都还没有动静。公孙狐狸喊了王大狗进来,嘱咐道:“三更过后,人困马乏,是以最容易为贼人趁虚,此时须得外松内紧,万万不可马虎。”王大狗点头称是,出来和其余三狗这么一说,三狗纷纷点头,各自巡视去了。王大狗放眼看去,公馆外巡更的灯光明亮,照澈墙头。公馆里,赵四狗仰面各下张望,他顺着墙外灯光,慢慢走过。走到一颗大榆树下,赵四狗陡然停了脚,仔细看了看地上的树影,又抬头向树上看。另一头的马二狗巡过来,看到赵四狗的动作,急忙向王大狗和张三狗打手势。赵四狗看清了树上,大嚎一声“汪!”,张三狗急急向赵四狗出奔去,而马二狗和王大狗却去了公孙狐狸和包黑兔所在的屋子前后戒备。同时,公馆外巡更的人也停了步,向这头聚来。
大伙掌灯一起往树上看,果然看见一个黑影,一开始大家以为是赵四狗眼花,将树挺看成了贼人,然而,随着人越聚越多,火把通明,树上的那个黑影便开始慢慢移动,他一动,大家便看得明白,那似是一条狗,于是大家便咋呼开了。只听到公馆外有人喊:“跳下去了!里面的防范着!”
孰料,随着外头的这一嗓子,树上的这条狗居然趁着这一声攥住了树杪,飞起身便趁势落到了耳房顶上。接着又是一伏身,往前一纵,跳到了大房前坡。赵四狗大嚷:“呔!哪里走?”说着飞身跟了过去,却不料一垛瓦迎面飞来,赵四狗急忙闪身,虽然躲过了瓦块,但是因为去势太急,自己倒是摔了个狗啃泥。而房上的那条狗给了赵四狗一瓦块后,扬腿就要迈过屋脊,却突然“哎哟”一声大叫,咕噜噜从房顶上滚了下来,恰好落在赵四狗身边。
赵四狗一翻身,和赶过来的张三狗一起急忙将他按住,其余的衙役纷纷上来,先拔掉了那狗背着的单刀,这才用绳子捆了,推搡着去见包黑兔。赵四狗等那条狗被押走后,抬头看了看那狗掉下来的屋脊,又在四周看了看,看到不远处地上躺着的小玩意,忍不住笑了,见没人注意他,走过去将东西收入怀中,这才向包黑兔的屋子行去。
此时,包黑兔和公孙狐狸穿了便服,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
包黑兔看看被捆得结结实实,侧头不看他的那条狗,笑呵呵地道:“好一条雄壮的狗,当真是勇烈英雄。”说着转头对公孙狐狸道:“先生,您替我给他松绑吧。”
公孙狐狸的眼神在包黑兔笑眯眯的脸上溜了一圈,又看了眼那条狗,眼里露出些许笑意,脸上却是一副吃惊的样子:“他前来行刺,如何放得?”
包黑兔笑笑道:“本府求贤若渴,见了此等勇士,焉有不爱之理。况且,我与他近日无怨,往日无仇,无怨无仇的,他害我作甚?这无非是受小人的捉弄。好了,先生,快些松绑吧。”说着还晃晃了自己的兔耳朵。
公孙狐狸摇摇尾巴,对那狗道:“你可听见了?大人待你如此大恩,你将何以为报?”
说罢,吩咐张三狗、赵四狗给他松了绑。王大狗看见那狗的前腿上钉着一枝袖箭,赶紧拔了出来,将袖箭捏在手里看了看,心下了然。
包黑兔又吩咐给那狗看座,那狗见包黑兔如此待他,身边站着的公孙狐狸面色平和,又看到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大狗分立两旁,虎势昂昂,不由心想道:“听闻包黑兔为人正直,又目识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再想到安乐侯庞昱那贼头贼脑,油头粉面的样子,两厢一比较,心里有了计较。他也不顾腿上的伤势,一翻身扑倒在地,道:“小人冒犯钦差大人,罪该万死。”
包黑兔看了眼身边的公孙狐狸,忙道:“壮士请起,坐下好讲。”
那狗只是跪在地上,道:“钦差大人在上,小人焉敢就座。”
包黑兔呵呵一笑:“壮士只管坐了何妨。”
那狗这才起身一瘸一拐地回去坐了。
包黑兔顿了顿,和颜悦色地问道:“壮士贵姓尊名,为何到此?”
那狗见包黑兔如此看待自己,顺口就答:“小人名唤项福,在安乐侯庞昱手下谋了个差事,这次安乐侯听闻大人前来陈州稽查放赈之事,命小人前来刺杀大人……”接着,便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不想大人如此厚待,使小人愧怍无地。”
包黑兔却是笑笑道:“圣上隆眷过重,使我声名远播于外,不料却因此招人忌恨,谤我者极多。将来与安乐侯对面时,还请项壮士当面证明,庶不失我与太师师生之谊。”项福狗连忙点头称是。
包黑兔转头吩咐公孙狐狸给项福狗好好调养腿上箭伤,公孙狐狸看了他一眼,叫马二狗和张三狗领项福狗进了后堂,自己则回房取药箱。
待他们离开后,包黑兔叫来王大狗,让他将项福狗明里疏放,暗中拘留。王大狗应下后,呈上了刚才从项福狗腿上拔下来的袖箭,道:“大人,这是南侠展昭的随身袖箭。”
包黑兔听到“展昭”二字的时候,猛地从椅上跳了起来,惊道:“展昭?……展小猫?”
王大狗点头:“小猫儿和我兄弟交往甚密,这袖箭确是他的,断不会错。”
包黑兔接过袖箭,来回抚摸,想起那只蓝皮小猫来,道:“原来是他暗中相帮。这么说来,前日三星镇留下字柬示警的,也是他所为。”
王大狗道:“前日看到字帖时,笔迹虽像是小猫儿的,但属下尚不敢确定,今日这袖箭,却是做不得假。”
另一边的赵四狗也上前道:“大人,不但是展猫儿,还有一人在暗中相帮我们。”
包黑兔好奇看向他,问:“是谁?”王大狗也是一脸的好奇之色。
赵四狗将适才在地上捡到的东西呈到包黑兔面前,两人看去,见是一颗打磨得圆润无比的黑石,只是表面有一道划痕。
王大狗见了黑石,一呆:“这……这……”
包黑兔不解,看向两人。
赵四狗道:“启禀大人,这石子名叫‘墨玉飞蝗石’,是江湖上人称‘五鼠’之末的小白鼠白玉堂的独门暗器。想来适才那项福狗是同时被这两样事物击到,才从屋脊上摔了下来,被我们擒获。”
包黑兔接过这墨玉飞蝗石,在手里摩挲,心中将展小猫和白耗子的名字牢牢记住了。
王大狗和赵四狗的确没有说错,展小猫连夜回了天昌镇,看着包黑兔一行住进公馆,又看到公馆中守备严谨,于是一直伏在公馆外的树上,直到看见项福狗出现,众人的注意力被项福狗吸引去了,才悄悄潜入公馆,伏在屋脊背面。他才找好位置藏身,便看到从对面窜来一只白耗子,这一猫一鼠没曾想又见面了,展小猫对着白耗子笑笑,可是这回白耗子却是一撇嘴,拿尾巴对着展小猫。展小猫知他还在为那三封银鼠的生闷气,于是抬手把自己随身带着的那只羊脂白玉瓶向白耗子抛去,白耗子听见脑后风声,扭头看了眼,用尾巴卷了白玉瓶握到手里看了看,反手又将白玉瓶抛还给了展小猫。展小猫一愣,伸爪接了,刚想开口,耳朵传来白耗子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悦耳声音:“这瓶爷送你了,给爷小心收好了,若砸了丢了,看爷不找你算账。”展小猫攥着瓶子呆了半晌,这才小心收入怀中,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他猫胡子才一抖,那头白耗子就丢来一颗白玉飞蝗石,展小猫笑眯眯地接了,抬手还了只袖箭。白耗子侧身抓了袖箭,又是传音:“有完没完,小心那狗吃了那包黑兔!”展小猫笑笑,重将注意力转回项福狗身上。
见项福狗一飞一纵便到了大房前坡,白玉堂抬手对着项福狗的眉心便是一石子,展小猫急急对他传音:“留活口!”说罢跟着射出一柄袖箭,先射偏了那石子,后射入项福狗的腿上。项福狗“唉呦”一声摔了下去。白耗子见了冲着展小猫一瞪眼,掉头就跑,展小猫顾不得查看项福狗的情况,急忙追着白耗子而去,一边对他喊:“小耗子,你去东边还是西边?”这时候也没忘用传音入密的功夫,以防惊动公馆中的众人。
白耗子在前头跑,头也不回地就道:“东!死猫,你别跟着我,爷不想看到你!”
展小猫闻言住了脚,捻捻自己的猫胡子,喃喃道:“我又没招惹他,这耗子今天怎地了,奇奇怪怪的。”说着,看了眼向东跑去的白耗子,摇摇头,向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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