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娘子

第四百六十二章这府邸与他很搭

众人入府很方便,门上当值的小厮没多作阻拦,甚至连要回禀一声的意思都没有,就直接领着他们进府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谢潜想了好一会儿,平声问前头引路的小厮:“庾侍郎在府上吗?”
那小厮点头说是,又说来得早些,前后脚进的门,旁的话绝不多说。
于是谢潜等人心下明了,这是宇文舒吩咐下来的,等的就是他们。
一行人穿假山绕曲溪,过花圃又见两三棵高大古树,才在正堂外停下脚步来。
那小厮没再往前引,反倒是庆俞看见了人,从台阶上匆匆步下,近前时躬身行礼,想了下,叫谢大夫。
谢潜恩了声:“殿下在堂中吗?”
庆俞说在,又往他身后看谢拂和荀嬿,嘴角微微上扬着:“庾侍郎带着女郎来的,同殿下寒暄了几句,叫丫头们引着赏花去了,两位女郎是进屋去,还是寻庾家那位女郎?”
谢拂嘴角抽了抽,心说装的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都进了王府了,还装腔作势。
可谢潜在前头立着呢,她不敢造次,忙应了两句:“那我们去与殿下道个贺,再辞出来去寻庾家阿姐吧。”
这算是正经礼数,没有说进了人家的王府却不去拜见的道理,谢潜说不出什么,便沉沉的恩了一嗓子。
庆俞明白过来,往旁边儿稍侧了侧,又小退一两步,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进屋去。
众人进了屋,只见了庾子惠和宇文舒是左右手的坐着,倒也没觉得如何不妥,更不觉意外。
谢泠站的靠后些,等一行人见过了礼,宇文舒又客气了几句,他偷偷地戳了戳谢拂。
谢拂会意,拉了荀嬿一把,侧身闪到一旁,噙着笑又叫殿下。
宇文舒的脸色一如往常,并不见不好,乃至于看向谢拂时,还带着和暖笑意。
谢拂一抬头,见他满眼都是笑,料定河东之事庾子惠还没与他言说,不然知道了那样的事,他决计是笑不出来的。
如此想着,心下便又惶惶然,生出三分惆怅,其实不想走,可礼数教条拘束着,哪怕是过会儿再回来,却不能赖在此地不离开。
于是她深吸口气:“我知道庾三娘子在府上,听闻殿下的王府上花样的很好,我们也想去看看,不妨碍殿下同郎君们说话了。”
宇文舒憋着笑,这丫头口不对心,一双眼分明四下乱看,眼珠子不停地打着转,摆明了不想走的,可估计是怕谢潜要骂她,一开口就要往外辞。
他不揭穿,顺着她,摆了摆手,又叫庆俞:“叫人带两位女郎去,好生服侍着。”
庆俞猫着腰一一赢下来,转头领着两个人出门去,后话不提。
事实上也不是庆俞亲自领她们两个去寻庾子婴的,裴王府上没有女眷,连个侍妾都没有,可毕竟谢拂她们是女郎,该叫丫头们来引路服侍,庆俞陪着不合适。
故而从堂屋前走出约有一箭之地,庆俞佝偻着身子同谢拂说了两句,走远步,招了六个小丫头来,又交代了一番,才恭送了谢拂和荀嬿往后头去。
荀嬿一路上嘴里不停,拉着谢拂一个劲儿的唠叨:“裴王府可真大呀,又气派,又雅致,同殿下好配呐。”
谢拂眼角一抽:“配?这是怎么说?”
“阿姊不觉得吗?”小傻子后知后觉,歪着脑袋看她,“这府中景致很别致,清雅逸然,又贵气天成,不正是裴王殿下的出尘吗?上回去王家,我就觉得他们家排场虽然大,可难免叫人觉得俗气,尽把些贵重的c富丽堂皇的,往一处堆砌,看着也是雕梁画柱,实际上很不入眼。”
谢拂噗嗤一声就笑了。
只怕这天下还没有谁,敢这样去编排人家王家的宅子,也就这个小傻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谁都敢指指点点。
荀嬿听她笑,又不听她回话,咦了声:“阿姊觉着我说的不对吗?”
“没有,你说的很是,此处”她话音顿住了。
她两世为人,可却是头一次到宇文舒的王府瞧一瞧。
荀嬿说的一点儿也不错,这府邸一应布置,都叫人觉得很舒服。
出尘,飘逸,正是宇文舒一贯的云淡风轻。
她甚至能想象的出来——春日惠风和畅时,他饮酒做赋,等到了冬日一场大雪落下来,整个王府裹上银装,他又能不假他人之手的亲自收了净雪,等到来年取雪水煮茶,凤凰三点头,他那双修长白净的手做来,一定好看极了。
想着想着,嘴角的弧度,就越发大了。
荀嬿拿指尖儿戳她,她都没回神。
“不过进一趟裴王府,也值得你高兴成这样了吗?”
直到庾子婴的声音传入耳中,谢拂才从自己的无限遐想中拉回思绪,怔怔然望向庾子婴的方向。
谢拂心一沉,果然,庾子婴还在生她的气。
也许是庾子婴口气太差了,连荀嬿都听出不对来,挽着谢拂胳膊的那只手,下意识的收紧了三分,又仰着小脸看庾子婴,满脸不明所以。
谢拂长出口气,拨了拨荀嬿的手,同庾子婴蹲身礼了礼:“阿姐。”
庾子婴撇着嘴冷哼:“你倒还知道该叫我一声阿姐啊?”
到底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庾子惠也从中劝了好多,只不过是心里这口气一时顺不下来,见了谢拂,难免冷脸子。
庾子婴不是没想过,同宇文舒的事,不是见了谁都能说的。
谢拂命格与旁人不同,注定了她不能够随心所欲。
倘或没有那样的命格,她看上了宇文舒,了不起等到及笄礼后,谢太尉豁出去老脸,与陛下说说,自己这个幺女,想嫁入裴王府为妃。
而陈郡谢氏这样的门第,陛下也一定乐见其成。
所以啊所以谢拂也没有多大的错。
庾子婴心里想法闪过很多,谢拂却一概不知,怕她还生气,又觉得实际上没有多大事儿,乌珠滴溜溜转两转,提步上了前去,拉了庾子婴柔若无骨的手,厚着脸皮哄她开心:“我多早晚不记得你是我阿姐了?我又没有亲阿姊,亲近的只有你一个,在我心里呀,你同我亲阿姐一般无二的呀。”
她尾音娇俏,又吸着鼻子装哽咽:“可阿姐却恼了我,我近来都食不知味,唯恐阿姐以后同我生分了,那我可怎么办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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