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娘子

第四百六十七章如虎添翼

只要她就在眼前,怎么样都是好的,宇文舒蹲了也有好一会儿,可一点儿不觉着累,心缝儿都填的满满当当,全是谢拂的一颦一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她举手投足间,就已经令他魂牵梦绕。
活了十五六年没这样的经历和感受,就如同当日替她挡下一箭时一般无二——他能伤能死,她却不行,尤其在他眼前时,更加不行。
他一直在想,这一辈子,大概都要栽在她手上了。
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情愿将这天下的最独一无二奉到她面前,为她一笑,万里江山都可舍——当然,于他而言,江山美人,他全都要,若无江山,这美人终究他也是护不住的。
这样的情爱之事,一辈子有这么一遭就够了,心里放下这么一个人,就可以了,倘或要他再三的来经历,只怕尺布斗粟要不了他的命,他也不得善终。
覆在谢拂手背上的那双手,拢紧了成圈,捏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揉了揉:“你说你的,就这么着,咱们也能好好说话——”
他满目柔光,几乎能滴出水,像要把谢拂溺在其中:“离开京城,四下无人盯着,我能松懈些,能怄一怄你,逗一逗你,那时多好啊回了京一切都不一样了,比从前的路更难走,处处要留神,步步要小心,太尉再一回京,连去你们府上一趟,都要忌讳着他,想见你一面都太不容易”
他一面说,一面侧脸下去,又摊开她手心,把脸颊贴上去,蹭了两下:“我很想你。卿卿,我想你了。”
谢拂想往外抽手,可这样的温情真的叫她生出些许贪恋,眼前的他不是什么裴王殿下,更不是朝堂上与宇文郅分庭抗礼的圣人嫡子,他只是一个普通男人,爱慕着她,而她也依恋着的,普通男人。
她心念微动,手抚了抚他细嫩的面皮。
宇文家的郎君养尊处优,从懂事儿就学会了敷粉保养,面皮比小娘子们还要娇嫩三分。
谢拂觉得手心里又软又滑,摸起来很是舒服:“我不是在这里吗?”
宇文舒低低的嘀咕了两句什么,心里并不满足。
从前谢拂推拒他时,只是抱一抱她,他就能满足很久,疲惫之中拥她入怀哪怕只有瞬间,都能重提起气来。
果然人都是贪心不足的吗?
得到的越多,想要的,就只会更多。
他嘴角扬了杨:“你还没说,在害怕什么?怕柳士璋兴兵南下,举河东之势进犯建康城?”
年轻的女孩儿没听过这些,打打杀杀太血腥,大约一听就先怕了。
宇文舒没多作他想,只以为她怕战争,怕真刀真枪的打起来。
于是他低头,指尖儿在她掌心中一递一下的划着:“不要怕,柳士璋没这个胆子,或者说,宇文郅他不敢。”
谢拂原本也不过自庾子惠他们口中听了这些话而已,眼下宇文舒再说,她更加笃定。
先前心里的那个想法,仿佛成了真,她指尖儿都在打颤。
宇文舒眼尖瞧见了,呼吸一滞,缓缓抬眼,盯着她面皮:“卿卿?”
“我不是”一开口才发现,连声音都险些丢了,谢拂尴尬的咳嗽下,清了清嗓子,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样慌乱,“我并不是怕他举兵来犯。庾二兄他们说过,即便柳士璋能兵临建康城,宫城之中的八万禁军也不会让他讨了便宜去”
她话音再一次顿住,深吸口气,往外抽了手,在自己xiōng口压了一把,压下那阵心慌:“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他不敢反——晋王不敢反,那冒这样的险,在河东屯兵,意欲何为呢?”
“你想说什么?”宇文舒神色微变,眯了眯眼,只是怕吓到她,才尽可能的保持着柔情蜜意。
谢拂不愚钝,立时感觉到了他的细微变化,果然嗓音一厉:“你想到了的,对不对!”
她几乎惊叫着喊出来,声音里分明全是惊惧。
宇文舒心疼不已,半跪下来想去拥她,可她在挣扎,他只能把一双手环在她杨柳细腰上:“卿卿,我在这儿,冷静些,慢慢的说,慢慢的讲,我在听——”
他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安抚,渐次令谢拂冷静下来。
她面上惊惧未褪:“你”
宇文舒手上收紧:“你怀疑的,你心里想的,不要怕,都告诉我,我在听你说,我会替你分担。”
“我怀疑我怀疑,什么呢?”谢拂有一阵茫然,她突然不知道该不该说。
如果她都能想到,宇文舒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
可他为什么不讲出来呢?为什么要等她说呢?
但是,这个人,是十足可信的啊。
谢拂定了心神,勉强撑着:“我怀疑晋王在建康之中另有筹谋——倘或陛下龙驭宾天,而今王太子未立,依祖制,嫡长子当承继大统,御极称帝,入主太极,是不是?”
宇文舒眸色一暗,心下了然,松开她:“你果然在想这个,所以才会怕成这样子。”
他好似一点也不意外,这令谢拂心惊。
她去拉他的手:“你并不吃惊我的说辞,是因你心里也这样想的,对不对?”
他没应是,也没说不是,只是柔声轻和的问她:“为什么会这样想?连子惠都没敢往这上面去想。在他们眼中,宇文郅虽一向狂傲自负,目中无人,可君臣之礼未废,他虽时有僭越,却始终没跨过父皇的底线。他只是想做王太子,想做大晋的储君,父皇在位时,他还没想着要造父皇的反——卿卿,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为什么呢?——谢拂心口一疼。
因为她亲身感受过,宇文郅的不留情面和狠辣手段。
他哪里没有那个野心呢?煽动朝堂,结党营私,妄图架空皇权。
前世是她不懂罢了。
他若没有掀翻陛下的野心
屯兵啊,这种大罪,他如何敢犯?
宇文聪不过一场贪墨之罪,就落了个“流放”凉州的下场。
前车之鉴,宇文郅却还不在河东收手。
“可能正因为我并不知晋王殿下在朝上是如何,想的才会更简单,更直接。他在河东屯兵,又大肆敛财送往河东交给柳士璋,如果不是想起兵造反,就一定是想在将来的某一个关键时刻,手上能握有兵马,叫他在御极路上,如虎添翼,旁人皆不敢妄动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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