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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孤发出的谕令,让整个狼族为之震动。睍莼璩晓
当他酒醉,独自摇晃着回到家中,毫不意外地撞见妻子满脸的幽怨。他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去抚了抚妻子面颊,“你别这样对着我。我还是喜欢看见你笑。”
春嫣然看出丈夫已是酒醉,只能叹口气,将他扶到沙发上,“你喜欢看我笑,可是你好歹做一点让我能笑得出来的事!你一个小时前通传全族的喜事,又是怎么回事?”
“我这也是为了莫邪。”
夏子孤摇摇晃晃地乐,“他爱着舞雩,千年前就爱得死心塌地。甚至为了她,不惜违抗我的命令,不惜放弃全族……我当日不准,使得他悲伤多年,你也埋怨了我多年。怎么我今日终于答应了,你反倒更是不高兴了?腙”
春嫣然也觉左右为难,叹了口气,“我是高兴你肯答应舞雩;只是,现在莫邪的心思已经不在舞雩那里,他现在喜欢的人,是沫蝉啊。”
夏子孤目光一冷,“就是因为他喜欢的是沫蝉,所以我才要强令禁止!”
“为什么?攥”
夏子孤叹了口气,还是软下来,握住妻子的手,“你忘了,沫蝉是老六的女儿。就算我与老六并非亲生手足,但是总归还是族兄弟。莫邪与沫蝉,是堂姐弟!”
“这也都是莫邪那孩子一意孤行造成的后果:如果他不走入人世,不公开承认他是《红绣》和《探秘》的老板,或许他还能躲开人间媒体的目光。可是现在不行了,如果他将来的结婚对象竟然是他堂姐的话,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春嫣然也哽住,半晌才说,“沫蝉那孩子只是人类,而我们是狼。他们的血缘绝不会成为阻碍。”
夏子孤寂寞一笑,“嫣然,那你的意思是,为了要成全莫邪和沫蝉,就要公开所有族人的秘密?莫邪是我们的儿子,我们岂能这样自私?”
春嫣然落下泪来,“你说的都在理,可是这不是等于要了莫邪的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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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向外一经公布,整个公司便都炸开了锅。普通同事当然不知道纨素和莫邪的真正身份,在他们眼里这只是一桩老板与下属的爱情故事,是类似于偶像剧一样的灰姑娘情节。
同事们不敢向莫邪公然打探,便都向沫蝉探听消息,想知道老板跟纨素是怎么开始的,怎么会瞒得滴水不漏?
从前同一办公室的褚鸿飞更是看出点门道来,趁着来送文件的机会堵住沫蝉问,“从前你和纨素不是都喜欢琉森么?琉森先是跟你在大楼外拥吻,结果回头又说是跟纨素在正式交往中;结果琉森不知怎么就消失了,然后你跟纨素又同时跟大老板产生了情感纠葛……”
沫蝉尽量藏住心内波动,轻斥,“你别胡说。”
褚鸿飞瞄着沫蝉。相处日久,沫蝉面上轻微的神色变化,也许其他同事看不出来,褚鸿飞却是看出来了,“哎,沫蝉你眼圈红着,该不是哭过吧?难道真的被我不幸言中了,这次又是你跟纨素争一个……然后不幸的是,那个落败的又是你?”
沫蝉小心敛着神色推着他,“哎,你赶紧回去工作吧。八婆,小心老板待会儿回来撞见。”
褚鸿飞叹了口气,“沫蝉,如果我猜的是真的,那让你继续留在老板身边工作,岂不是更让你为难?不如还请调回咱们办公室来吧。好歹,对着多几张脸孔。”
“嘁……”沫蝉被他给说得笑了,“我又不是韩剧女主角,除了哭便不会干别的。我要哭,也得跟森碟似的,边哭边变身坚强女汉子!”
褚鸿飞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森碟?什么边哭边化身女汉子?”
“你没看过《爸爸去哪儿么》?”沫蝉心下倒也释然,褚鸿飞一个孤家寡人,倒是对这档节目也许没那么关注。
褚鸿飞听着名字便一皱眉,“沫蝉你一个未婚的大姑娘,竟然看育儿节目?你这也太超前了吧?”
“唉,那你就别管了。”沫蝉将褚鸿飞推出去,便赶紧关上了门。
她背身回去,揉着面颊,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好一点。
背后又是房门轻轻一响,一线声音清冽如泉,“你喜欢的是森碟?我还以为会是angela或者kimi。毕竟他们两个更小,更萌。”
沫蝉急忙抹了把脸,转回头去。
莫邪一身黑白千鸟纹西装,慵懒地靠着门板,内里是宝蓝色真丝衬衫,脚下同样是宝蓝色的尖头皮鞋。
沫蝉忍不住轻嗤,“打扮这么帅做什么?今天接下来是三个商务场合,你还是应该穿回黑白灰,更显得稳重些。”
“你说我现在轻挑么?”他笑了,有些烧包地颠着脚步走过来,伸手指抬起她下颌,舔了舔她的唇,“我就喜欢对你轻佻。”
沫蝉推开他,“在办公室呢,别闹。”
他也没恼,依旧撑着桌沿儿立着,继续方才的话题,“……我明白了,你更喜欢森碟,是想到了你自己吧?嗯,还别说,那小丫头的确跟你小时候的性子有几分相似。”
纵然也会软弱,也会哭成泪人儿,可是小小心灵却坚不可摧。
沫蝉被缠磨得无奈,举手投降,“刚刚褚鸿飞就是来打个招呼罢了,你别又吃醋。”
莫邪这才笑了,“是有一点吃醋,不过不严重。”
“那你还一个劲儿提《爸爸去哪儿》?”
“我关心的不是那档节目,我实则跟褚鸿飞一样,关心的是——你为什么这么关注一档亲子节目?”
沫蝉登时大囧,急忙摆手,“哎,那节目不止是亲子节目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看的!”
“是么?”他敛起笑容来,走过来垂首捧住她的脸,“你别慌,我信了就是。我只是脑袋里转了转,以为……”
沫蝉急得满脸通红,“你别乱以为!”
莫邪沉了口气,回到正题,“虫,我爸他……”
“我明白。”沫蝉伸手掩住莫邪的嘴,“这一事,总归是要来的,否则纨素岂肯善罢甘休?不过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事,想来纨素也已黔驴技穷。”
“我爸主宰不了我的事,便是通传全族,我也不会听从他的安排。”
“不,你要听。”沫蝉宁静微笑,“不必担心我。”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沫蝉盯住那号码,便皱了皱眉。
“谁打来的?”莫邪眯起眼睛问。
“没事。”沫蝉笑了下,握着手机走出去。
走到走廊尽头,沫蝉这才回拨那个号码。纨素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来,“相信你已经听到喜讯了。夏沫蝉,你赢了,开心么?”
沫蝉浅浅一笑,“我赢了?”
“是。”纨素语声寒凉,“你一向护着狼族,与我为敌。我现在宁愿纡尊降贵嫁入狼族,成为狼族的媳妇,于是就等于我从此放弃了诛杀狼族——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沫蝉便笑了,“你说得对。”
纨素一哂,“所以你该想尽办法促成此事,而不是从中阻拦。夏沫蝉我想你明白,这也许是狼族最后的机会,如果你再从中作梗,那我只会更恨狼族,更恨莫邪。”
纨素放缓了声音,仿佛就凑在沫蝉耳畔,“我若真的发起恨来,你该知道我的手段。沫蝉你不忍心让莫邪和狼族也经受你从前所经受过的吧?”
天高日朗,暖融融的阳光从窗玻璃映照进来,落满沫蝉双肩,可是沫蝉还是打了个寒战。她勉力而笑,“……是。”
“可是我现在还在拘留所里,被你用计给绊在这儿了。你说这可怎么能行呢,我在狱里怎么出去结婚?我虽然认得几个律师,但是我怕他们在这关键的事情上不中用,我倒是很希望能跟曾大状合作一次呢。”
沫蝉闭上眼睛,“好,我打电.话给曾大哥。”
“不光如此,你还要亲力亲为。”纨素还不罢休,“曾大状虽然名声大,但是他不过只是凡人,做事儿也顶多就是扒个法律的空子罢了。我怕有些事,以他的能力也未必能做到。”
“那姐姐要怎么样?”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沫蝉反倒平静下来了。之前心底那点子翻江倒海起来的愤慨,被她当成桔子瓣儿一样,一瓣一瓣地扯开按平了下去。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更让她难以接受的么?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难道她还猜不出纨素接下来还会说什么吗?
“……姐姐便都直说吧,小妹洗耳恭听。”
听得沫蝉这样故意提到姐姐妹妹,纨素便心内冷笑。她明白,这是沫蝉的武器,用来讥讽她。纨素便也淡淡地笑了,“那就好,我知道你素来都不敢违抗我的意思的:我要你亲自想办法将我从拘留所里弄出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还要你亲手来安排我跟莫邪的婚事——从前你是我的婢女,那些伺候人的技巧你还都没忘了吧?”
“既然现在一口一个姐姐妹妹,我相信你也想起七七八八了,那就按着从前的例子来做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夏沫蝉,如果让我知道你做这些事时敢有一分的虚情假意,或者在其中暗藏机锋的话,你该知道这样做的下场。”
沫蝉轻轻摇头,“姐姐,你总是这样,身边每一个人你都要怀疑。到头来给自己剩下什么?一颗疑心加上孑然一身……姐姐,时过千年,你怎地依旧没有半分长进?”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你的意思是,想要违抗我?”
“当然不是。”沫蝉幽然一叹,“姐姐你始终不明白,无论是从前还是今日,我始终知道自己命不长久,也许无缘长伴在小邪身边。如果我走了,却不希望他从此孤单一人。于是我最信任、最真心希望能陪在他身边的人,始终都是姐姐你。”
“所以无论姐姐如何要求,是要亲手筹备你们的婚事,还是要我眼睁睁看你们入洞房,我虽然难过,可是心中却都是最真挚的祝福。可是以姐姐心胸,却无论我如何说,姐姐也是不敢相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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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然出了拘留所,去的地方实则便是江宁医院。只因为莫邪暗自嘱咐,不让沫蝉知道大家都在千方百计为她寻找能配对成功的骨髓,不让她知道死神就站在她身畔。
江院长将夏子然的检验报告反复看了几遍。这已经是他不敢置信之下重复做的第二遍检测了,可是结果却仍旧是这样。
江院长这阵子一直为了给沫蝉治病而忙碌着。除了莫邪等人满世界地寻找到跟沫蝉血缘相近的候选者之外,江院长也透过他在医学界的朋友帮忙,在全国的骨髓志愿者库里寻找相近的骨髓源。
却都是失望。
江院长盯着手里的报告,反反复复呢喃,“怎么会这样?夏子然是她父亲,怎么会这样?”
周医生在旁见状便劝解,“临床也见过许多这样的情形,即便是生身父亲也未必能配对成功啊。”
江院长抬头望向周医生,“可是现在报告里的结果却是,夏子然在医学上并不是沫蝉那丫头的生身父亲!”
“什么?”周医生也是大怔。愣怔之后随即又浮起希望,“这件事虽然让人震惊,可是却也额外留下一丝希望:院长,如果我们能找到沫蝉的生身父亲,是不是说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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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共三更,稍后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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