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递给售货员,轻声道:“帮我把这些装起来,谢谢。”
“好的。黑色显得人高贵典雅,你穿着真好看。”难得遇到这么痛快的,售货员夸奖的同时又礼貌的推荐:“女士,我们的衣服都很适合您,您可以看看,我可以给您办一张vip卡。”眼前女人美丽非常,言谈举止文静又女人味十足,要是多买几件就好了!
“不用了,就这些,票开好了吗?”林以青淡笑的穿上了袄,盖住了半截大腿,也遮住了她玲珑的身段。
售货员心里遗憾的点点头“开好了,给了那位先生。”说着视线转向了不远处的陆战勋,见他眼神都罩在了身边女士身上,不禁感慨,这两人很登对啊。
陆战勋见林以青看过来,她目光流转间,那长长的睫毛仿佛在撩动他的心尖,他神色间不自觉的笼上了柔情,开口说“你在这里等,我去买单。”说着就走了出去。
林以青也没推拒,她回过头,就见售货员在给她叠衣服,看见正封袋的一件枣红色连衣裙子,便提示说:“这件我没要。”
售货员手不停顿的笑着回:“刚刚那位先生给您选的。他眼光很好,您就穿吧,肯定漂亮。”
林以青静默了片刻,垂下眼唇角轻牵:“再漂亮也要我愿意穿才行。”
售货员以为她在矫情晒幸福,顺口接道:“过年了嘛,红色代表喜庆。”
她元旦前买红围巾时,那家店员也这么说的。然后她遇到了陆战勋,这算是喜庆吗?对了,刚刚陆战勋还说过,那条围巾断了陈汉生在胜达几年的工作生涯……还是先不要想了,下午顺顺当当的走才为上策。林以青从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感觉过的比较慢,刚刚试衣服时给童杭打了电话,约好了时间在机场入口见面。
陆战勋回来后,见林以青拎着手袋,便很自然的去接。
林以青也就给他,让他绅士到底!
不知为何,见林以青悉心打扮,陆战勋觉得很愉悦,他偏过脸询问:“要不要买裤子?”
林以青想了想,回道:“裤子没相中,我一会儿再看看。”
很寻常的一句话,陆战勋心里竟有些恍惚,仿佛他们一直没有分开过,他手臂伸出从她新买的袄袖中牵住了她的手,继而与她手指交叉扣在一处,轻声细语:“你刚输完液,先买两件中意的,明个儿好一些我们可以再来。”
林以青感受到他的紧握,只觉一边左臂都被他握的有些发木……曾经,她就像是看着自己在踩入流沙,那是一种清醒的‘沦陷’,而后,如同被他一箭穿心般,又像清醒的‘自杀’,疼痛得连呼吸都失去了力量和温度。过往时间里,她独自于暗夜里把他分离开,像做化学实验一样,保持蒸馏水一样纯净美好的陆战勋,而那个含着‘细菌杂质’的他被她倒掉,以此来将他美化。
林以青漫不经心的走着,按着指示,去了女士内衣的区域。陆战勋就瞥见前方五颜六色的胸-罩,内-裤,一排排,一架架,他脚步顿住。
林以青没看他,熟视无睹般,她在考虑买完东西去哪。
陆战勋也不是尴尬,就是觉得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而林以青毫无所觉的往前走,都没见他停下来,显然是对他心不在焉呢,他手上微微用力,将人拉了回来。
就见她眉头微蹙,眼睛里闪出的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陆战勋刚刚还有些顺畅的心情霎时间蒙上一了层暗影,她忽冷忽热的是在故意折磨他吗?!
林以青看陆战勋神色有些不快,心里也腻烦,她干嘛要哄他!本想刺他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住了,脱口说出的是:“忘了,这里不适合男士来,我要买两套换洗内衣,你去那边等着。”说着下巴一抬,示意转弯处。
商场的光很柔和,落到她脸上、眼中,和白皙的下巴上,灼灼其华。他心情忽又放晴,唇边荡上一抹笑意:“不用,第一次陪女人买衣服,当然要从一而终。”
闻言,林以青凤眸微斜,看了他一眼,陆战勋只觉她那眼角好像带了钩子,他被她钓住……林以青趁机抽出了手,随便进了一家专卖店,也没细看什么牌子,挑了一条膝盖拼接皮u打底棉裤,她想会抗风寒,又随便选了一套黑色内衣,只听后面陆战勋的声音突兀传来:“再来一套白的。”
售货员虽然习以为常有男士陪同,但眼前这么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一位说出这样的话就让她怔愣了一下,啊,啊一升一降两个调后,赶紧低头去开单,心里竟生出不好意思来。
陆战勋静静的立在姹紫嫣红的‘花园’中,从侧面看着林以青白白的耳朵,上面干净的没一个耳洞,橘黄色被她驾驭住,整个人清新鲜亮起来,好像把病色一下子压了下去。
林以青本来觉得他人前爱惜羽毛,没想到是彻底不要脸面了,她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拿着裤子去里面试衣间,一边换一边想,何以陆战勋在那样的面孔下会说出许多无所顾忌的风流言语,让女人春--心萌动,甚至意乱情迷?脑中突然闪出景庭轩那名和高和和一起的徐姓小姐,胜达年会,那位小姐时不时的用一种探究打量的目光看她,而她早就有所感觉,只是有些不明所以便没去理会,后来才知道原因出在陆战勋这里,难道他跟徐小姐提过林以青吗?想来倒是有点可笑……如果不是年会相逢,他们现在还是相安无事,老死不相往来的。穿好裤子的林以青摇了下头,她这是在干什么,再次掏出手机才十点多,整理好衣服走了出去。
陆战勋结完账回来看着林以青说:“走吧,回安宁嘉园,你还需要什么,我让人去买。”
ps:最重要的章节我一定会搬走!搬走的
77. 飞离
商场温度高,林以青穿着袄有了热意,也不想呆在这里,缓声说:“再去买双棉鞋,其它没什么需要的,一会儿我要去y和宫上香。”
见她如此说,陆战勋抬起手臂看了眼手表,想了下:“也好,然后中午正好回去吃饭。”
林以青不咸不淡的接“在外面吃吧,下午我还想去图书大厦买几本书。”
陆战勋看了她一眼:“什么书?”
“餐饮一类。”
“……”陆战勋就微微挑眉,轻笑的慢声说:“是该学学,你以前做的菜很难吃。”
林以青别开脸没搭理他,可陆战勋没有自知之明,恬不知耻的要求:
“晚上你做一顿,我看看进步没有。”
她仿佛看到自己眉间打了个结,愿谁谁做,她肯定不会做!
听他来来回回的说着家常话,林以青视线里是往来购物的人群,是什么样的缘分让这些人匆匆聚在这里。如果当年没有那条狗,他们也不会由陌生变的渐渐熟悉,又由熟悉成为陌路。他们本该就像这里的所有人一样擦肩而过……或许她早有了一生伴侣,那个人肯定不会是顾建城,也不一定比陆战勋差,对她可能会很好很好,而她也要安于家事,柴米油盐的日子平淡寻常,不会多年来形影单只,到底谁蹉跎了谁?可是呢,如果没有陆战勋就没有她的辰辰宁宁……由此想来,又是谁成全了谁?
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林以青买了一双黑色平底皮靴,这么一套衣装,她不再是企业一把手,也不是职业女性,显出生活化来,而她因为纤细白净,头发编成的辫子,让她看起来年轻娟丽。
上了车,林以青闭目养神,陆战勋在等红灯时偏头看她一眼。她在想什么?如今脱离那家公司,她是什么打算?过年了,她本该会去哪?他静静的想着这些问题。
到了yong和宫外,林以青在外面店里请了九捆香,陆战勋跟人家要了个手提袋拎着,进去后人很多,更有外地特意赶来还愿的,寒风料峭,烟火袅绕。林以青挨个跪拜进香,陆战勋见她有模有样,轻车熟路的很像一回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来,平时肯定也信这些。他没跪,男儿膝下有黄金,他除了跪长辈不会随意下跪。所以,那日林以青让他跪下道歉他才觉得稀罕怔愣,她怎么敢?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人来人往,庄严宝相下,一位从台湾来省亲的男士见身边女子跪在那,乌发蝉鬓,如鸾凤之在烟雾,眉眼宁静柔和,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容色闲雅静琬,他自小研读国学,看见这样的古典女子,不禁屏息入迷,怦然心动。她站起时,他也不由自主的跟着起来,竟忘记对佛祖要说心中夙愿。
望着白檀木弥勒大佛的陆战勋回神时就看到有个年轻男人跟在林以青身后,亦步亦趋,眼睛直勾勾的一错不错。他眼睛微眯,眸底暗沉了几分,走上前去,靠近林以青。
台湾男有些愕然,原来名花有主了。忽然见美女身边的男人回过头来,淡淡的瞥他一眼,那目光如刀一般,竟让他身体打了个突,有些心惊胆战。好吧,还是别认识了,美女身边的男人额秀颐丰,似云出岫,满身贵气,定非寻藏之辈,还是少惹为妙。他干干的一笑,走上另一条路,走着走着,转身望去,就只见拐角处美女拍下了她腰间的手说了什么,那男人落后一步侧过脸微微的笑,犹如春暖花开,哪还有刚刚的杀气,然后慢步跟去。
请佛主赐予一个沉鱼落雁,与我心心相映,白首不相离的女子,我愿与她比翼□□,地下再结连理枝,台湾男子希翼着。
林以青往功德箱中塞了些钱,拜完佛就十二点多了,出来时在外面佛教用品流通处又给宁宁请了一串珊瑚项链,给辰辰的是琥珀。陆战勋觉得那些东西都不怎么样,但看林以青很上心,便也没说什么去外面刷卡。
穿着一身汉装的女师傅有模有样的将林以青选的东西放在观世音下面开光,林以青默默诵念了一遍心经……陆战勋付完钱走过来时就见林以青双手合十虔诚的立在那。
林以青缓缓侧首,有些失神的看着立在门槛处的陆战勋。
她明明面色平静,不知为何仿佛慢动作般的他竟从她眼中窥见了丝丝缕缕的哀伤……这样的神色总让他觉得有种窒息感。
年轻女师傅依着佛礼将红包装的袋子交给了林以青,她双手接过,还礼道谢。
没有玩具枪,没有芭比娃娃,可以有佛教圣物保佑你们……林以青转身走了出去,陆战勋跟在她旁边,想起一事,他迟疑了下,轻声问道:“我当初给你的那只翡翠镯子呢?”
翡翠镯子?
当初刚毕业就嫁给了顾建城,虽说彼此已经很熟,但心里与他还是有隔阂的,险些流产的她不得不住院,可她没有钱,怎么办啊?她想到那只镯子,那只陆战勋拉住她的手亲自给她套上的镯子,让她找罗小飞给转卖了……她要保胎,她要生孩子,她要把孩子们都带大,带好……林以青垂下眼睛,低低的说:“镯子被我卖了,卖了八万。”
陆战勋眼睛微微眯起:“你怎么不干脆砸了,还能听个响声,八万?”他笑意融融的说:“你亏了,知道吗,我买的时候花了三十万,现在更是翻翻了。”
林以青突然撕心裂肺起来,点点头:“可惜了,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你早点说啊。”她快走两步,眼中满是泪水,她抬起手飞快的擦掉。
陆战勋攸的抓住她,只见她眼睛水淋淋的,他浑身一震,隔了片刻说:“卖了就卖了,我现在就带你去买一对更好的。”
或许病中的人都容易多愁善感。林以青收起情绪,看着一旁落叶凋零的树:“不,我现在要去买书。”
陆战勋皱眉阻止:“明天去买,折腾一上午了。”
“我不累,如果你累了就回去,这样我们都省心了。”
“你这样跟我说话我就想把你绑起来,门一锁,别说走路你动也动不了。”陆战勋面色郁郁,拉住她往前走:“明天我让人把书给你搬过来,你可以看上一整天!”
林以青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绑着太小儿科,大过年的你干脆把我腿打折了不更好。”她任他拉着跟他走,疑惑的问:“呆在你身边,我连买本书的权利都没有了?”其实她有些担心,担心陆战勋会阻挠她去多伦多。如果告诉他孩子们的存在,他肯定会跟她一起去的,可她不会告诉他。他别想从她嘴里知道这个事实,她不承认!
陆战勋想的是如果林以青的妥协多用在他身上些,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当年那种情况,他都被她俘获,她为何不继续多用心多等等。她不是精明吗?不是会算计吗,为何不继续算计下去?还是他在她心里可有可无,反正还有那男人垫着呢!这样的想法就犹如他血脉深处藏着的蛊,反复啃噬折磨他。
林以青瞥见陆战勋一张阴晴不定的脸,一时间也想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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