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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激烈的交手。
有星辉照耀。
有月光照落。
有雷霆闪烁。
有飞花横空。
天地沉浮，这是两尊神境的战斗，更何况，两人都很不凡，都十分接近混沌，有其他人难有的领悟。
百里玄身影出现，发丝有些凌乱，原本干净的衣裳上，也多出了几个印记。
他气息微喘。
他压不下去。
陆锋打不上来。
所以两人就僵持在了一起。
可这种情况，对陆锋很不利，因为他没有多少时间能够浪费。
天眼之上，一片浑浊，大量的信仰之力源源不断的涌入，里面雾海翻滚，似乎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开山神盯着天眼，那只是混沌露出来的一角而已，但已经足够让信仰之力进入。
“成了……”他忽然松了口气，整个纠结在一起的五官，也舒展开来。
天眼涌动。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种变化。
刚刚接了百里玄一击的陆锋，此刻脸色骤变，原本尚且红润的皮肤，刷的一下子，就变得煞白无比。
因为，天眼之中，有一道黑雾落了出来，或者说是被信仰之力洗了出来。
他口干舌燥，全身肌肉紧绷，有一种深深的绝望。
那是漫漫的记忆，是漫漫在地球上和他经历的一切，一旦被洗出来，片刻后就会消散，那么到时候，这个世界上，也就没了漫漫。
“不错，总算成功了。”元心神笑了笑，他们维持这阵法也不轻松，毕竟是在和混沌对抗。
一切化为虚无。
混沌，依旧会是至高无上的规则，没有任何的感情。
陆锋望天。
很多人都在望天。
那只冰冷的缝隙，没有丝毫的感情。
它只是一道规则而已。
一旦有了感情，也便失去了本质。
黑雾从混沌里飘了出来。
百里傲神情复杂的叹了口气，他有些同情陆锋，可惜这等事情，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至于百里玄，也是微微摇头。
黑雾在翻滚。
下一秒，可是慢慢的幻化，渐渐出现了一个人形。
这大概是她在这世界上，最后一点存在的时间。
可是，下一刻，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黑雾并没有幻化成一个女生，而是一个俊美的男人。
眸如星光，星袍猎猎作响，耳朵略大一些，但丝毫破坏不了他整体的美感。
她不是漫漫。
“你是星妖！”元心神立刻认出来，他活得最久远，看过皇室诸多记载。
当年妖族的第一强者，当年妖族的首领，那个将他们十方星都踏在脚下的妖。
星妖。
他是星空下第一妖。
陆锋同样一惊，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不是漫漫，而是星妖。
“你怎么能在那！”有神境忍不住质问，那是混沌，是他们信仰所在。
“我为何不能在那，那是混沌，是整个宇宙的混沌。”星妖笑道，面色温和，但却有一种王者的气息。
他的目光很平静，轻轻一扫，先是停在了百里玄的身上。
百里玄抿嘴，最后叹了口气，抱拳恭敬道：“师尊。”
轰！
这一句，无异于在诸神的脑海里放了一个禁术。
刃风神、元心神、须弥神等诸多神灵呆若木鸡，一个个难以置信。
“他是妖！”开山神沉默片刻后，忍不住提高声音道。
百里玄苦笑一声：“诸位前辈，当年我之所以一脚踏入到混沌之中，便是因为师尊的帮助，不是师尊的话，我也不可能进入到混沌，也是师尊让我在混沌里修炼。”
元心神深深骇然：“我需要一个解释。”
星妖笑道：“解释？”
“很简单……当年我们自知，根本不是魔的对手，全盛时期的魔太过可怕，仅仅只要魔皇和魂羽魔过来，整个宇宙，谁能阻挡。”
“所以在事情发展到后期，我便和罗天霖商量，谁先迈出最后一步，最后，我让他成仙，去魔的宇宙，和魂羽魔谈判，利用他的法门，将魔皇拉到地球上。”
“而我……本就是混沌诞生。”星妖轻轻一笑，完全不顾他人震惊的神情。
“我是直接由混沌诞生的生命，所以和混沌也算融洽。”
“于是，我和罗天霖兵分两路，这边我便操控黑暗法则湮灭，一边利用和混沌‘血统’，让神魂遁入到混沌之中，引导部分混沌规则出来历练。”
“百年前，我看到了百里玄，思忖他的天赋确实不错，自然帮了他一把。”
“可惜……虽说如此，但我的意识，也在被混沌渐渐融化，如果没有这一次的混沌祭祀大典，我顶多也就再存在十来年而已。”
星妖说得云淡风轻，但所有轻描淡写的背后，都是鲜血和死亡。
万年前的那一代巅峰强者，直接选择放弃了自己的所有生命，来铺垫一个万年后的未来。
星妖的目光又放在了陆锋身上：“所以，小子，你还是很幸运的，信仰之力只是洗出了我，你那小女友还安然无恙。”
陆锋抱拳拜谢。
“天神选择的人，看来也不错。”星妖夸赞一声。
他眼中无欲无求，毕竟是将死之人，或者说万年之前他就已经死去。
但能够看到这样的局面，也算是好的，至少让他看到了希望。
“星妖，你既然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宇宙，为何要让那女娃子的记忆留下来！”开山神不甘心。
“因为老子乐意。”星妖哼了一声，又清了清嗓子，“更何况，你们的信仰之力不是还没结束吗，如果继续下去，依旧能够杀死她。”
他的身躯越来越淡，万年来，他一直潜伏在混沌之中，为了看到万年后的景象，努力了很久。
他的这道神魂很弱了。
“还算不错。”
星妖的星瞳璀璨，朝着天外看了一眼，仿佛一眼就看到了黑涡险地。
当年他能成仙，只是终究没有成仙。
这可能是唯一的遗憾。
不成仙，他连巅峰时期的古狼魔都不是对手，也只能勉强和天宙魔对上几招，最后也要落败。
黑涡险地，魔族巨大的堡垒之中，魂羽魔眉头一皱，同样看了过去。
站在他旁边的古狼魔惊疑道：“没想到，星妖这家伙竟然藏在了这里，隐藏的还真深，入身混沌。”
“他虽然实力比我巅峰时期弱一点，不过手段还算可以。”
魂羽魔点了点头，那是对曾经对手的致敬，但又带着点不屑：“结束了……”
万年前的那帮人，到今天为止，算是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他们的一切，都已经不见。
而如今这一方宇宙，不过是他的囊中之物。
岁月残忍，那些人哪怕活着，也活不到现在，可他们魔族可以，这就是魔族可怕的地方。
就像是人类，在看昙花一现。
……
星妖的气息，随风湮灭。
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有了迟疑，以至于等到发现陆锋在天上的时候，百里玄的出手都慢了一分。
“不好！”
百里玄等人脸色大变。
领悟了基础五行法则的陆锋，不声不响的直接登天而去。
他顺着信仰之力，没入到天眼之中。
“这！”
“怎么办？”诸神着急。
元心神手掌微微向下压去，示意安静。
“应该不会有问题，他进入混沌，并不代表能将混沌剥离出来，更何况，混沌何等强大，当年混沌所化的少女，也会被整个混沌改变，他想要见到的那个少女，也许早就不是之前的模样。”
因为它是混沌。
纵使你是仙，也改变不了什么。
天眼依旧开着，信仰之力源源不断，没入到天眼之中，他们也在抢时间，让混沌彻底的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