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留声(兄妹骨科）

程晏再一次见到贺子桀，已经是大五下学期了…
期间两人一边忙着在不同的单位实习，虽然常常通过电话联系，却未曾见过一面。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在于程晏几乎将所有的个人时间，都留给了程昱，其中也包括在家等着他下班…
他们被安排在一个5人小组做同一个毕业设计，在学校讨论完，两人顺道吃了一顿晚餐…
“贺子桀，你放弃直博，我很意外啊！”不知道为什么，程晏每次见到贺子桀，总是会露出略带调侃的笑容。
“一步一步来吧，先读研，之后再考虑是否要继续…”贺子桀微笑。
“也对，如果不打算留校做研究，读博士也不是必须的。”程晏拿着小勺，轻轻搅着乌龙奶茶：“不过这样我们八年的革命情谊又要延长两年半了！哈哈哈…”
“……”贺子桀不禁露出一个笑容，这不正是他期望的吗。
“不过贺子桀，这样下去小心，我抢你专业第一的位置哟！”程晏挑了挑眉。
“尽管放马过来…”贺子桀自信满满得对上她的眼神。
“口嗨而已，在专业大神面前，我永远都是小菜鸡…”程晏又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你的进步我都看着呢…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你选那家资质一般的实习单位…”贺子桀蹙眉看她。
“我那时找的比较迟，理想中的那几家都已经招满人了…”程晏耸了耸肩，一副躺平任嘲的样子。养伤期间，程昱请了长假寸步不离得守着她，她哪敢乱跑…
“你没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贺子桀眉头皱得更深。
“没事呀，我找的这个公司，离家近，项目也不多，还能准点下班呢！”程晏又恢复了笑容。
“说得也是…进设计院想要准点下班简直是天方夜谭…”贺子桀撇了一眼程晏左手无名指上戴的戒指，很低调的设计，连颗钻石都没有，却让他在今天见到她的第一眼，瞬间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他终于忍不住借机试探：“女孩子结婚了，还得多时间照顾家庭…”
“被你发现了？”程晏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炫耀似得伸出手，展示戒指：“好看吧…”
“嗯…”贺子桀抿了抿嘴点头：“有些突然…”
“哈哈！连依依也不知道呢！”程晏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似是将黑夜都点亮了：“但我和他从小就认识，相爱了好久，所以一点也不突然…”
“真的吗？”贺子桀皱眉，一句质疑脱口而出：“你哥哥明明说…你没有男朋友的啊…”
“我哥哥！？”程晏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你认识我哥哥？！”
“……”贺子桀意识到自己不经大脑的话似乎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烦，忙低头又啃了两口剩菜。
“贺子桀，我要你告诉我！”程晏表情突然变得冷漠，原本带着笑意的双眼此刻像是藏着利刃，一动不动得盯着贺子桀…
贺子桀偷偷抬了一下眼，哪见过程晏这样得架势，吓得头埋得更低，只好一五一十把这叁年程昱与他有过的交流都交代了…
“难怪…”程晏低声呢喃：“难怪…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怎么贺子桀就能在她最难过的时候，用很巧妙的方式排解她的悲伤…
怎么贺子桀就碰巧能避开她的饮食雷区，还能清晰得知道她那些小众喜好…
怎么贺子桀就可以通过她下意识的小动作猜测到她的心思…
“不过感情这个东西…真的挺玄乎的…”贺子桀笑容中带着一些自嘲：“这可能是世界上最能证明‘努力’是没有用的东西了…不过我希望你依旧能把我当朋友…”
“贺子桀，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当然一直都会是你的朋友…”程晏也不知该怎么宽慰他：“你这么优秀，一定会遇上与你很相爱的好女孩…”
“哎呀，这种事想再多也没有用…”贺子桀笑着摆摆手：“现在还是想着怎么把毕业设计做好吧！”
程晏木然得点点头，打了个电话给司机说了几句，而后又看向贺子桀：“那我今天先回家了…改天见… ”
因为那次车祸，程昱不让她独自驾车，她只好请了一个专职司机，换了一辆安全系数高的品牌轿车…
程晏坐在回家的车上，木然得看着窗外车水马龙…
程昱今天下班比较早，见她回到家时，有些讶异。
她几乎所有行动都会向他报备，比如说，在哪家餐厅吃饭，吃了些什么，什么时候动身回家，她都会给他发信息…
但是他刚刚并没有到“我在回家路上”类似的信息，以为她与同学吃饭会晚归，所以八点听见开门的声音，程昱的心似乎也提了起来，从书房走了出来…
“晏晏…”发觉她的情绪似乎不太好，他站在楼道边，挡在她面前。
程晏绕过了他，径直去了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程昱在卧室等到她出来，拿起了吹风机，准备帮她把头发吹干…
程晏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往床上躺下，靠在了床头…
程昱一脸困惑，他不明白程晏为什么对他生气，是的，他很确定她在生气，而不是平常的使小性子…
他走近她，在床边坐下，伸手想要接过她手中的毛巾，却被她换到了离他更远的那侧，故意不给他碰到…
“怎么了？可以跟我说说吗？”他蹙眉，语气诚恳。
她不语。
“是跟同学发生矛盾了吗？”他追问，但他心里明白她必定不会因为这种事而跟自己闹不愉快。
“我见到贺子桀了…”程晏冷着脸开口。
“嗯…你跟我说了，你是跟他分到一个小组做毕业设计…”
“你认识他对不对？”程晏抬眼看他，直视他的眼睛。
“见过一面，那天你也在，我知道他是你同学…”程昱语气温和得应着，拿过她手上的毛巾，继续为她擦头发。
“只是见过一面？但是却常常通电话对不对？”程晏语气冰冷，质问他：“还手把手教他怎么追我…”
程昱沉默不语，低垂着眼专心得为她擦头发…
程晏突然伸手打掉了毛巾，朝程昱扑了过去，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下方，发狠的咬，直到血腥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开才松口，眼泪已经顺着她的脸，落在了他新鲜的伤口上…
他痛得全身肌肉紧绷，却伸手将她抱紧，叹息着唤她：“晏晏…”
“怎么可以这样…”程晏在他怀里哭泣。
“对不起…晏晏…”程昱不停地吻着她微湿的头“对不起…”
“你怎么舍得…”程晏哭得全身颤抖：“你怎么舍得…”
你怎么舍得把我交给别人！
“是我不好…”他轻声说：“是我不好…”
他舍不得将她交给别人，更舍不得让她在无知中堕入地狱…
如果她能爱上别人，不再因感情而伤心难过，那他承受再大的痛苦也不值一提…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程晏依旧伏在他怀中，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程昱抬起她的头，狠狠得吻住了她。
咸湿的泪伴着一抹苦涩的味道在二人交缠的唇齿间散开…
他吻得很凶狠，大力得吮着她得唇，纠缠着她的舌，将她口中的津液连同泪水一同吞咽…
放开她时，她双颊因缺氧而泛起了潮红，他亦重重得喘着气…
她垂眸，羽扇般得长睫，颤巍巍得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
程昱将唇轻轻得贴上了她的眼，极尽温柔得辗转吮掉她的泪…
薄唇轻略过她的脸颊，再度寻上她的唇…这次他吻得温柔而缠绵…轻柔得舔舐她的柔唇，耐心得等待她的回应，柔韧的舌轻触她的舌尖，引得她就缠着进入他的口中，他又轻轻吮住，推回，来回几次，纠缠不休…难舍得分开时，一条银线连在二人的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