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有旨,谭国公勾结外族,通敌叛国,即日起,剥夺爵位,查抄九族。”
太监尖锐的嗓音在国公府传扬,一群黑衣铁甲将国公府团团围住,谭国公早已被拘押,老太君当场晕厥,女眷们惊慌失措,看着士兵们鱼贯而入,开始抄家。
陈木棉很庆幸,官兵破门而入的那天,公子外出访友不在家。她本以为公子能逃过一劫,谁知他那么傻,竟然劫法场救人。
更傻的是,他居然停留下来救自己。
从那一刻开始,陈木棉就发誓,她的命是公子的,为他出生入死,绝不犹豫。
公子因为救他,受了伤,他们与来救援的谭家人走散,躲在一处农户人家。
也是那时候,她才确定,谭家的毁灭,不是因为谭家通敌叛国,而是因为谭家招人妒忌,被人坑害了。
后来,他们颠沛流离,一路逃亡,到了边塞。本以为摆脱了追杀,从此能够恢复生息,总有一日,能为谭家洗清冤屈。
可谁知道,边塞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陈木棉看着面前黑漆漆的洞口,毫不犹豫走下去。
谭醇之没想过,这件宝贝竟然是个回旋门。进入这里,自己竟然回到数百年前。
“公子,你又去哪里了,刚才杨副将来寻你,说朝廷来人巡边,让咱们小心些,这些日子不要进城。”
眼前穿着厚重棉袄的小丫头,正是陈木棉。她提着一篮子鸡蛋,紧张关好门,杜绝外人靠近。
这间简陋的小院子,全是黄土,风一吹,人就是一脸尘土。从前水灵灵的小丫鬟,到了这里,脸干燥了不说,还被晒黑了。
谭醇之有些心疼她,上前接过篮子放在地上,拉住她的手,摸到的却是粗糙的老茧。
“丫头......”
陈木棉窘迫的抽回手,不敢看谭醇之。“公子饿了吧,我去给公子做饭。”
谭醇之却拉住她的手,“又去帮人洗衣服了?不是说过不要去吗?”
日子比想象的要艰难,因为救人,谭醇之受了重伤。他费劲全力去救家人,最后活下来的,却只有这个从小陪伴他的丫头。
老太君怒急攻心气死了,谭国公不肯离开,用自己的血证明自己的清白。母亲与谭国公夫妻情深,心甘情愿共赴黄泉。
而他的那些叔伯兄弟,为了保命,毫不犹豫的出卖他。
他们都说,是他为谭家带去的灾祸,如果他没有招惹叁皇子,没有得罪大长公主,谭家不会有今日的悲剧。
只有陈木棉说不是,只有这个丫头相信自己,知道谭家的灭亡,是皇帝蓄谋已久的忌惮。
这一路上,就算再难,陈木棉也没有放弃他。他们一路扶持彼此,到了父亲最信任的兄弟身边,在这里苟延残喘。
为了活命,谭醇之面都不能露,只能让陈木棉出门做些粗活小生意,养活二人。
大冬天的,从前娇滴滴的小丫头,硬是一双小手泡在冰水里给人浆洗衣服。为了多赚银钱个他治病,半夜起床,跟着人去捡柴火买卖。
那是谭醇之最难受的日子,他觉得憋屈,对不起陈木棉。
明明这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子,他却连让她幸福的能力都没有。
陈木棉抽回手,不在意的笑:“公子胡说什么,我本就是丫头,做这些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对了,林大夫说,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再吃两副药,就不用再吃药了。”
说起这个,陈木棉比谁都开心,从篮子里掏出药来,就要进屋煎药。
谭醇之看着她走进黑漆漆的厨房,心口一阵绞痛。
他慌乱的追上去,黑暗里,却没有陈木棉的身影,更没有厨房。他一边走,一边叫喊。“丫头,你在哪里,出来,不要吓我。”
走着走着,他听见一阵虚弱的呼吸。不远处,一个红色衣衫,满身污渍的女子趴在地上,痛苦不堪。
谭醇之的记忆翻涌,想起当初那一幕,他疯狂跑过去,抱起那女子。赫然是陈木棉的脸,只是她一身伤,身上是被人凌辱的痕迹。
“公子.....”
“木棉别怕,公子带你回家。”
谭醇之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碰到她的伤口,可陈木棉太疼了,身上被人用铁签子刺穿,一根又一根,像刺猬的刺一样,遍布她柔软的身体。
“别怕,丫头别怕,有我在,我带你回家。”
谭醇之惶恐不安,想将人抱起来,谁知才站起来,手里只剩一件破烂的嫁衣,陈木棉的头滚落在地,身躯不知去了哪里。
“疼,公子,木棉好疼啊。”陈木棉张嘴哭诉,想抬手寻求公子的帮助,谁知自己的手不知哪里去了。
黑暗中,谭醇之控制不住落泪。“是我的错,木棉,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相信她,不该让你跟她单独相处的。”
陈木棉睁着眼,没有焦点,只是不断重复:“公子,木棉好疼啊。”
谭醇之被极度的痛苦煎熬笼罩,竟然没发现,身后出现十几条灰色的影子,那些影子逐渐靠近他,对着他举起大刀。
眼看刀就要落在他的身上,一声尖叫唤醒了谭醇之。“公子小心!”
也就一瞬间,金色的光照在那些人身上,将他们弹了出去。谭醇之站起来,不去管那些人,反而看向不远处的陈木棉。
四目相对,仿佛隔了千年。
“丫头......”
“公子,木棉回来了。”
那些人逼近,想要除掉谭醇之,谭醇之反手甩出一道金光,那些人顿时不堪重击,纷纷被打在墙上,动弹不得。
原本诡异的幻像也消失了,眼前竟然是一颗巨大的树。树上有一颗发着光的果实,紫色的光芒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陈木棉却道:“公子快吃掉它,它要成精了。”
那果子似乎有感应,竟然颤抖起来,谭醇之一把摘下果子,在陈木棉的注视下,将鸡蛋大小的果子吞入口中。
随着果子进入谭醇之的身体,陈木棉清楚的感觉到,他的魂魄被修复完整了,再也不畏惧那些人的阴谋算计了。
“太好了,公子,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谁知谭醇之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狠厉看着她:“你竟敢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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