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愿

怎么到床上的林霜不记得了，做完她假装晕倒在男人怀里没想到真睡了过去，醒来时林练已不在身边。她起身去拉窗帘，一下床差点扑倒在地，下肢酸软得不像话。
两人许久没发生过关系，林练做得十分凶狠。这两天她就像一个性爱机器人，在床上不断地满足男人的需求，恍惚间她又变成了那个任他予取予求的女生，只是再没有青春时无敌的精力。
拉开窗帘，橙红的晚霞铺满天空，她出阳台坐着，静静地欣赏落日黄昏的景色。
有车驶进院子，林练拎着打包好的食盒从驾驶室出来，若有所感地，在他抬头的那一秒林霜赶紧移开了视线。
……
这两天他们少有交谈，林练本就高冷，以前相处都是她说个不停，从早餐的豆浆不好喝到晚自习班上飞进只大虫子，事无巨细，不在乎对方有没有热烈的回应，只是在释放心里溢满的喜欢。
而现在面对他，她已经没有了诉说的欲望。
相顾无言，妄想着床上缠绵缱绻就能消解一二，但往往身体纠缠是最简单的。
他们之间不仅隔着几个女人，还隔着几年时间。他过往几个时刻的冷漠相处时总是毫无预兆地闪现，就像一根埋在心里的针随时能补她一刀。
即便如此，被他拥抱时还是觉得满足，难过却满足，满足却难过，不得解。
林练很快上了楼，把外卖在书桌上摆好，才出阳台把她抱了进去。
“老板推荐的蹄花汤。”林练舀好奶白的汤汁送到她嘴边，“尝尝喜不喜欢。”
“你……”久违的亲昵让人难以适应，林霜侧脸避开，“不用这样，我自己来。”
热恋时她最爱作妖，看到有情侣同吃一个冰淇淋也要比一比，回了家就揣着手等喂。那时正是他们感情最浓烈的时候，虽然十分腻歪，但林练大多时候都会纵着她。
现在反倒是她不愿了。
“那好。”林练也不强求，放下碗让她自己吃。
隔天两人便回了市里。
消失几天又一同回到家里，发生了什么她妈心里门清，一整天都喜滋滋的。到了晚饭时间，倩姨拿着红纸上门来，说是找大师给他们合了八字算了几个合适的日子。
朱红接过，两人热热闹闹地开始讨论起他们的婚事来。林霜在一旁陪笑，听着有些恍惚，一切好像开了倍数。
她放下筷子，起身躲进房间。没有人过问她的想法，好似天然觉得她一定愿意嫁。
也是，兜兜转转又和他纠缠在一起，不结婚，她又在图什么呢？
敲门声响起，林练开门进来就见她皱着眉头发呆，他走上前问：“在想什么？”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林霜回过神，愣愣地仰头问他：“你想和我结婚吗？”
“是仓促了。”林练猜想她还有顾虑，解释说：“我事先不知道她们的安排，你不想我们就按自己的节奏来。”
按他们的节奏，会有那一天吗？
听了回答林霜并没有松口气，反而更烦躁了，有些想发火，“我是问你想不想！”
“想的。”林练冷静地看着她，片刻后就换了说法，“我让她们别挑什么日子了，明天就去登记。”
“诶，等等！”林霜闻言心里一慌，赶紧拉住他。
“嗯？”
“我户口独立出去了，本子还在a城。”林霜放开他，向后躺倒在床上，转身把脸埋进枕头里，“等你过去稳定下来再说吧。”
林练看着她的背影，沉默片刻点头，“好，听你安排。”
“行，那就听我安排。”林霜扯着枕头坐起来，“明天我回去上班，接下来要忙一段时间，你暂时别来找我。”
“不行。”林练皱起眉来，暂缓结婚他同意但不见面他绝对不认可，强势拒绝。说完见她脸色不佳又生硬地补了句，“为什么。”
“怎么不行？”林霜颓丧地捶了下床，有些纳闷，“我不能有自己的时间吗？”
她抬头看着他，“我没有那么爱你了。明白吗？在我这你不要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因为我开始计较了，觉得不公平了。”
一通发泄，她心里升起极致的痛快感，仿佛把对林练的痴恋当着他的面拿出来掂量、贬损就能伤害他。
事实上林霜也是如此希望的，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渴望在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上看到一丝崩溃。
可林霜觉得自己都要扭曲变态了，林练却依然没有那么多情绪，只是不赞同地蹙着眉，眉下是那双看谁都凉薄的眼睛。
林霜苦笑起来。
他从小就聪明得出类拔萃，一出现就和天子娇子似的，可身上却没有好学生那种儒雅的气质，偏偏有种凉薄感，一种事不关己的淡漠，看人的眼神总是平静到冷。
“别闹了。”沉默许久林练终于开口，他俯下身摸了摸她的脸，像无数次包容使小性子的她，哄道：“要时间可以，但你要相信我，以后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别人了。这次，我等你。”
“好吧……”林霜无奈地闭上眼睛不再“闹”了，“如果你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