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凄苦香菱耻归蘅芜,冰魄玉人幽浓潇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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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弘昼是夜由惜春伺候着歇在书房里。且不说惜春幼龄受辱,虽未曾如何
强逞,到底是上上下下那一种玲珑少女妙躯都被弘昼淫遍,此刻再说自己质洁冰
清亦是自欺之言,难免另有一份苦楚,究竟弘昼是当真破了她少女贞洁,还是只
是贪恋她稚嫩玉洁,用旁的法子辱了她一夜,书中也难细表。却只知是夜里,其
实有个更可怜之人是为香菱。
这香菱本名甄英莲,论起根基来,亦是江南金陵城大户人家名门闺秀。却只
是有命无运,才三岁上便被人贩子拐了去,童年之事已是迷蒙难忆。到十六岁上,
本来已是卖断给了一个名唤冯渊之落第书生,虽知这冯渊在人市上买自己,自然
也不过是悦自己容貌、恋自己身子,要在床枕上受用自己罢了;奈何人到了这等
光景,还有何奢求,偷眼瞧那冯渊亦是个俊朗少年,已算是上上之选了可以自慰
了。哪知未及成得好事,那人贩子贪财,一人卖两家,居然又将自己卖给了金陵
一霸,内府帑银行商薛家幼子,人号& 呆霸王& 之薛蟠,这薛蟠仗着宗族势力,
无法无天,居然将冯渊打死,抢了自己而去。只可怜自己闺阁秀质、娇滴滴一个
如水女子,却时运不由人,亦是苍天作弄,居然就这么糊里糊涂进了薛府。
好在虽然薛蟠霸道胡闹,那薛家上下,却总是有德有礼的。府中诰命夫人薛
王氏,本是金陵节度使王家幼女,礼教有方,大度亲和,瞧自己容貌气质可人,
言谈举止得体,居然也颇爱惜,竟不嫌废事,明媒正道、请客摆宴得将自己纳为
薛蟠妾室。虽然于那绣房之内,只得颤颤巍巍解罗衫、褪小衣,由得那呆霸王受
用了自己处子身子,日夜逞欲奸玩,到底也算个归宿。那薛蟠虽呆,亦在外头眠
花宿柳,但是衣食富贵上却未亏待自己。更有府中娇客千金薛蟠之妹宝钗,知书
达理、温婉可亲,虽是奴名份,待自己倒和亲姊妹一般。她实是已起了由得薛
蟠外头一味胡闹,自己便在府里,安生孝敬薛姨妈,服侍薛宝钗,相夫教子,侍
弄内务,做好自己侍妾本份了此一生之念了。
哪知贾府事变,连累宗族。这薛家和贾府世代通婚同气连声,哪里能逃得掉。
与这等大事比起来,自己更不过是浮萍一末,任凭风狂。本来已是只有苦等
朝廷发落,不想也不知哪世里机缘,这宁荣两府,群芳诸美,居然入了当今五皇
子和亲王之眼,恩赏圈入大观园为性奴。她本是个可怜青萍之运,能有这等下场
早已认命。只是瞧着昔日也算自己半个子的一众园中诸美。凭是金贵少妇、冰
洁千金、娴雅才女、便是自己昔日瞧着最是端庄温婉如同天仙一般的宝钗,亦是
一夜之间,成了和自己一样,归结到底不过是人胯下一奴,只以身子受羞、魂
魄遭辱谋生,岂非可叹可哀。便是昔年里,自己敬仰如天之贵妇人薛姨妈,都居
然要以这等年纪身份,抛了尊严求自己子一奸,论起名位来居然还在自己之下。
当真是如何说起这等人生际遇。于她身世相怜顾盼,未免早有了& 女孩子,只有
凭男人们搓弄,亦是天地定数& 的念头。
只是她论名位不过是奴儿,依傍宝钗而居;论贞洁更是薛蟠之妾,早非完璧
之身;论容貌虽也自怜风流可人,但是园中一顾,便是钗、黛、云、妙,哪个都
更胜自己;论昔日尊卑更是平常;除了自己知道自己身上尚有一处别样风流,但
是只怕也未必能入得几分人之眼。其实一般儿是伴着宝钗,如同她房内丫鬟一
般,静看日升月落,聊以度日罢了。那宝钗虽为性奴,却依旧自有一分闺贞性子,
虽然应着弘昼之旨,有时也要房中莺儿、文杏等来侍奉做个& 女女交欢& 算是尽
心,但是想来是怜自己身世,总也未曾来要自己侍奉。自己不过是等着哪一日看
着弘昼来淫宝钗时,偶尔兴起,将自己胡乱一奸了事亦就罢了。
哪知这一日去怡红院,居然路上偶遇弘昼,也不知触动自己这子哪根心肠,
竟颇为惜怜,点了名要自己晚上侍寝伺候,自己便是铁石心肠,也要动了几分亲
近人,渴求雨露之心。自己去好好换了一套雪色肚兜,外头罩定了石榴花裙,
打扮得娇艳欲滴,乖乖由着玉钏儿安排,在弘昼卧室中羞答答候着,只等晚上
人过来,想着届时自然要解衣褪兜,将自己雪白粉嫩年轻的身子,奉上自己人
任意糟蹋奸污,虽想着自己一女平生要服侍两个男人亏了德行,但是自己此时不
过是一介性奴,园中多有女子尚未破身,能得人眷顾亦是上上之福,偷想弘昼
龙骧虎步,岂是薛蟠可比?顾镜自怜,自己容貌身段,自有一份妖娆动人,自己
身上那处别样风流,只盼人能亵弄时多得快感,竟一路想,一路痴,起了几分
好高争竞之心。连宝钗都差人过来叮咛自己& 尽奴德、用女羞、努力奉,只要
子快活,旁的勿论& ,还带话过来& 香菱体貌自有一等动人颜色,子定能欢
喜& 鼓舞自己。
哪成想,自满院烹霞等到月上树梢,自更鼓三垌等到子夜悲泣。弘昼都未出
现,只有半夜里,自己枯坐得转千、五内俱焚、生死煎熬之时,金钏儿姐妹
才来,虽是说得平缓,却支支吾吾到底是弘昼一时兴起,今夜宿在别处,想是不
来了,自己候着这里是失礼,还该蘅芜苑才是。可怜她此刻当真是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含羞忍辱,只等强颜镇定,死死忍了两目伤泪,自己凄凄惶惶宝钗
处,那宝钗却想是知道了,怕见了更是羞耻煎熬,装着只说睡下了,只她自己进
了自己房里,伏在绣榻上大哭一场。自己亦说不清心中滋味。若说是哭弘昼折辱
自己,则是非礼,若说是哭弘昼未曾来奸玩自己,则未免太过淫耻,真也不知自
己哭个什么,却越发止不住伤心,这梨花带雨、香泣凝露,一路哭到天蒙蒙亮。
才勉强眼睡一会子。
到了第二日,又羞又恼,但觉难以见人,便称病了一日,到第三日上,却也
不敢再矫矜,只得挣扎着起来,还要装作没事人一般服侍宝钗起居。倒是宝钗见
她如此,也替她惋惜,只说些有的没的开解,只是这等事体,既是过了兴头,断
然没有再去打探弘昼心意之理,以宝钗性子,便是连那夜弘昼究竟宿在哪里见的
何人本亦不想多问,奈何园子里最是这等风言风语。先是传言说那什么勒克什又
进园子见了弘昼倒似有什么大事,宝钗自也不多问事不干己只做不知,哪知隐隐
又听着丫鬟们传言那夜竟是惜春小丫头僭越,去求见了子弘昼,饶是宝钗性子
敦厚恬静,闻得此言也不免阵阵心摇神曳,辗转暗思:可怜这惜丫头不过十二,
倒比琴儿还小着一岁,这等年纪,幼稚童女,既去见子,又留了一夜……真也
不知究竟如何了……一时五内里亦是翻腾不已,不免脸红耳热得胡思乱想起,便
是弘昼一身筋骨精壮,却在惜春那娇小未成的身子上折腾厮磨之情景,竟也不知
怎得,胡乱想起:& 惜丫头那下头只怕还小窄得不堪,子如何得进去?这等童
稚幼女,真不知子又喜欢用甚么法子来奸玩,才尽了他的心意……子自来风
流妄为,我等又只是玩物等类,只怕也未必肯放过……便是那惜丫头自己,既立
了志去见子,不过也是求奸求辱之意,若只是蹭蹭弄弄,只怕是不肯的,难道
只用手或口儿……还是只在腿上磨来……& 想到不堪之处,一时不免自己又惊又
愧,但觉自己所思所想,实实荒唐淫靡不堪,便也不免伤叹,自己自沦为性奴,
也当真是难逃这无尽淫海悲耻,这等念头,如今竟也难禁,岂非自惭。只是到底
有些不足,是夜难免自有一番慰藉厮磨之事亦不可言表。
又过一日早起时,才由香菱伺候着用早饭,倒是莺儿来递传话说,弘昼传下
令来,说让如今栖在怡红院中迎春、惜春姐妹搬紫菱洲去安顿,虽不言及其他,
想来倒是宽宥了。宝钗思量着无论如何,情分脸面,自己也该过去贺贺瞧瞧,只
是才起身,又想起香菱那日受辱,多少有着迎春、惜春姊妹之事,也是有三分不
便,便说让莺儿随着去,怕香菱多心,便想起一事,让她给黛玉送些新进来的燕
窝去,只算派个差事支开心思也就罢了。
香菱亦是知宝钗一片好心,开解自己,免自己尴尬难堪,自然不好如何,只
得强颜欢笑,只做不知,温声道是,取了燕窝奔潇湘馆去。
如今却说那黛玉,自那日一时心气倨傲,给了弘昼些些烈色,哪知弘昼就这
么不冷不热得去了。心头到底也是惶恐不安。以她心性,却也不怕死,一则只怕
当真惹恼了弘昼,不怜自己娇质,当真发落自己去外头受兵丁蛮夫之辱,却是如
何受得。更有一层,她性子虽倔,自小儿到底是书香门第受教道德,老父嬷嬷亦
曾讲述天地至伦,总知那君臣之礼、男女尊卑、乃至奴德行,虽说自怜自洁有
那一份骄傲,悲时恨命,只是亦不肯十分逾越了规矩分寸。依着圣贤教导,自知
即为弘昼之奴,当得以身子性情自辱取悦人,若只思了自家名节,亏了奴德,
如何对得住诗书礼貌之祖宗教导,更是愧对老父泉下。只是弘昼这没头没尾就这
么走了,数次要心头亦挣扎了想着去面见弘昼& 请罪& ,却实实在也不肯输了这
口气。一连几日,未免怅然,恍惚里想起弘昼,亦不知道怎么得想起妙玉,总想
着那一日是妙玉代自己遭奸受辱,亦是自己未曾侍所致,真不知自己这番骄矜,
可又会连累了哪个?一时倒是出了几身透汗,只也不知怎生,身上倒略略好上三
分亦添了些精神。
独那紫鹃却更是唬着了,但怕弘昼发落了黛玉,只若说劝黛玉过头去见弘
昼或求恕,却也不知如此冒失求见人到底是祸是福,也实在不敢,若说去见凤
姐处打探消息,这紫鹃唯在黛玉身上是个痴心,其余的却是知冷着热的是个剔透
人,亦知园中如今多事,凤姐只怕未必就肯如何相帮,到底位卑身贱一介未幸奴
儿,只得胡乱安慰服侍黛玉起居罢了,夜里更是添愁多郁,无非和黛玉缠绵厮磨,
抚慰交融,聊慰长夜罢了。如今仆二女草草用些早点,正在屋里枯坐,倒见香
菱送来燕窝,又说得& 子已命二姑娘、四姑娘紫菱洲去住了,想来心绪也好
& ,知是宝钗特地差来宽慰,也是提点,自不免好言谢上几句。也无旁的话。
送走了香菱,黛玉用了几小口暖茶,但觉心头郁郁,没来由又要伤心坠下泪
来,且自忍耐了,却看看窗外长空碧郎,残冬清露,便唤要大衣裳穿,说要出去
走走踏看残梅。她历来少往外头走动,紫鹃怕她凉着,劝了几句不得,只得从后
头包边红樟木柜中取出一领雪貂毛皮织就的降霜大披风来,只说:& 姑娘出门,
不妨好歹披着点这个,倒还暖和着点&
.
偏偏黛玉是个多事的,见那披风通体难得的雪色斑斓,晶莹剔透;倒和身上
的紫绛色暖绒小褂袄不配,便说要换件白色或是桃色的衣裳才好。紫鹃想了想笑
道:& 姑娘身子弱,穿得单薄了外头去总是怕冷。如今几件淡色的裙子虽也有好
的,都布料单了不够暖和的&
.黛玉略想想,白了她一眼,道:& 怎么没有?前儿
姨妈送过来的那领子绣了粉羽的裙子,我瞧着也别致,岂非就甚好……&
.
紫鹃一作思量,原来自王夫人薛姨妈执掌绣衣衿,园中女儿家内外服色,实
在是添了许多奇思妙想,意外春色,自然多有那一等风流难言、娇艳无方之衣物
饰品,屡屡用心对比着园中各房女孩儿的性格容貌、体态脾气配着送来。园中女
儿家用内外衣衫,如今比着宫里,皆有许多往常闺门女子想不到之风流意头,说
不尽羞兜小裤、薄纱透绵、显春诱色的;黛玉性子孤傲,又是处子冰洁,有那一
等瞧着不妥的衣衫,啐两口,但也不好十分坏了规矩,损了二王夫人的面子,便
命收着也就罢了。只是二王夫人皆是心灵意巧,又时时有宫中精细的太监,王府
里着意的侍女提点,不是那一味逞那俗淫意思之人,有时送来之衣衫,固然难免
些些风月云雨之意,却到底华贵娇艳、工艺玲珑,配饰机巧、千姿态,若论起
裁体度量,妩媚婀娜,花样出,精工细作,宫衫妙缝,风月巧绣,真正是叫园
中女孩子表面羞臊,内心爱煞,不敢想到天下还有等等女子衣裳,能出这等心思,
能显那等佳色,有些个衣裳,羞是羞耻了,但是那一等绝色风流,上得身子,当
真能将女儿家妩媚妖娆凸显倍,便是如黛玉、妙玉等性子,也不免心头自有一
份天生就之喜美爱俏。园子女孩子受来,表面上固然是羞恼的,心头却也难免有
那一等缠绵窃窃之思:& 若非为奴侍,由得子取乐,这世里哪里能穿这等衣
裳……&
.
如今说起这领子绣羽长裙,通体如月似云、皎洁色暇,是用反绒的细棉密密
制就,乍一看倒不甚涉风月。虽是抹胸一痕,平齐至女儿家胸乳之处,虽到底可
见女儿家颈下乳上一片腻白妩媚,然依旧两肩垂下两片蜜色狐毛领肩遮了要紧春
色。偏偏那腰眼里不用腰带,只以一掌来宽一条收腹绒缎子扎裹,下摆却是一色
儿修长细挺,只那绒缎子如此宽幅,倒在上头将女儿家胸乳越发衬的在衣裳里包
裹得明显,而量体裁衣,如柳一握,下头裙摆更是翩翩如仙。整条裙子都显得细
紧之处别有飘逸,精巧难得;只是裁得小意儿,除了黛玉这等娇羸扶摇神仙身量,
凭谁也难穿出步态颜色来,若强穿来,不是腰肢之处要撑鼓了,便是腿儿不够细
润,走动时未免有那一等不雅。便是黛玉,说是穿条裙子,其实连笋笋玉峰、摇
摇柳腰、修修天足都能在裙体上一起一,隐隐瞧得轮廓分明。这些风月意头也
就罢了,若再是细看,原来素白色衣料子上,又偏偏用染就玉色的细巧绒线,竟
绣了来朵若隐若现的& 落羽& ,鹅毛一般乍看玉色相若,实难察觉,只若是灯
光下一照,却可见得如白鸥缤纷落、雪雀玲珑升一般如梦如幻。虽这等园中衣衫,
细想来无非是刻意衬托如黛玉这等修弱细巧女儿家身量,见几分包紧之妖娆,诉
说园中风月奴意取悦人,只是衣裳实在精致好看,便是黛玉也难免暗暗喜欢,
又不免心下自羡& 这衣裳也只有我穿的,便是凤姐姐宝姐姐那等人品儿,只怕也
穿不好看&
.
只如今既说声要穿,紫鹃却是一愣,但觉那衣衫一则未免细巧处自然风流了,
二则那裙子旁的都好,只是一味求裁缝小意玲珑用曲,难免太过单薄,料子再
适,也难挡风寒,便劝道:& 姑娘,那裙子倒是难得的。只是一则下头未免单薄,
姑娘说要出去看梅,难免有个水洼泥泞的,万一踏上去,岂非有些湿冷,若里头
衬了棉裤,那裙子收得那等紧,里头穿棉裤,却不是一发得古怪了……依着我,
还是穿原来那领子淡青的裙子吧,略宽些也倒暖和,我再替姑娘焚个香饼手炉,
便不妨了……&
黛玉却是天性古怪的,有理无事都要多个心拌个嘴,哪顾紫鹃一片好意,一
时脾气又起,倒是白了紫鹃一眼,冷笑道:& 你混说什么……我说穿那裙子便那
裙子,也是舅母一片心,刻意裁缝来要我们没脸穿来取悦子的。如今便是没
子来赏玩,我就好一味不穿?岂非竟辜负了……那料子到底也是内里贴绒的,过
了冬谁还穿这个?还是说我福小命薄,不好穿这等好衣裳?……我知道了,定是
那日得罪了子,左右也没个男人来看,你打量着我配不上那个,还是你自己穿
来……&
紫鹃却已惯了黛玉这等古怪,也不着意,便笑道:& 罢了罢了,姑娘即说要
穿就罢了,倒是我琐碎了,惹来姑娘这许多不是……我去取来给姑娘换上就是了,
只是到底怕凉,里头还是穿上棉裤才好,便是有些臃肿,也顾不得了……& 黛玉
又啐道:& 越发胡说,那裙子难得的,里头贴上棉裤,岂非是焚琴煮鹤了?你即
怕我冷,我如今也顾不得有脸没脸……那就把舅母前月送来的那色袜子和那套内
里小衣取来我一并穿了……再不得漏风的……&
紫鹃一听倒唬了一跳,原来上月王夫人亦曾给黛玉送过来一整套贴身内衣,
却是颇为稀罕,是用雪白色蜀绣细蚕丝、并一种凭谁也未曾见过的月白晶蚕丝线
两层裹绕织就,白蚕丝在里头,晶蚕丝在外头。人摸上去滑不留手细密若脂、若
瞧着一色月白娇粉却隐隐有润玉光泽闪耀、穿在身上却是绵软贴和,除了自然能
将女儿家线条要紧处包裹凸显,更是分外暖和缠绵。那吊带肚兜,风流纤薄,于
那胸乳处却用细细密密纹绣了两朵九芯芙蓉,虽说其实将黛玉一对妙乳遮挡得严
实,却偏偏当中略略下沉一线,其实反而讲一对女儿家奶儿衬得更加瞩目妖娆,
中间那一露春色,难免沟痕更是醉人心魄;那内裤自是小巧,腰纹腿纹处裁镶得
奶白色可随着体动而小小摆动的小云朵片儿,别有一番可爱,虽两层蚕丝稠密温
暖,不露内里肉色,却只因贴弹,倒几乎可将那条最是羞人勾缝儿都勾勒得如生
就在那内裤上;这般般种种风流也就罢了,园中如今女儿家肚兜、内裤,多有种
种意外春色,早不比往日,便是黛玉亦是见过几等羞涩,论起来这一套亦不为甚
过。但是随着送来的几双& 套装的过冬袜子& ,取来一看,当真是咋舌难言。
那等& 袜子& 却是古怪,共有七种,所谓粉、白、青、赭、紫、鹅、蓝,同
那套肚兜内裤一般儿,都是两层蚕丝织纹,九制三绣五染,捏在手里看似小小一
团,竟是开自如、弹张有序,若穿将上去,女儿家玉足、勾、趾骨、脚踝、
小腿、膝盖、大腿,皆能随之裹紧。这便也就罢了,其时男女袜子,不过是至足
环之上,以缎带扎紧,这袜子用了这等古怪料子,摸上去滑不留手却弹丝体,
哪里还用扎绳,却偏偏做的三尺长短,竟然可以一路直穿至大腿上。初时想来以
为内里袜子,那等弹丝细细密密倒有三五层,虽然薄薄若翼,却丝毫不透光色,
能有多少风月之意?但是真的穿了上去,真正是啐道如何想来,原来这弹丝,能
将女儿家脚趾、足弓、后跟、脚踝、这些个辗转玲珑之处,全部裹道纤毫毕显,
而连小腿、膝盖、大腿这等柔绵娇润之处,也一般儿用细细的颜色裹了,倒好似
能将女儿家足上那几处醉人线条,分外更醒目了十倍。再配上头窄小内裤,风
月肚兜,当真是一时羞耻到难以自禁,磨透心魂,却也不免赞叹如何想来这等羞
人之衣着,添多少风月意趣,增几分女儿色韵。
黛玉本来得了三色,粉、白、鹅,后来又送了来一套紫色,试穿了那鹅色的,
才知内里风流异常,心中不免又恨& 定是那没天伦的男人,想出这等袜子内衣来
作践女孩子& ,啐了口,但是又暗觉着到底玲珑可爱,便只命收起了。只是这衣
裳虽不甚暴露,却实在淫意入髓,一向不曾穿得,如今竟然又是提起。
只是依着园中规矩,妆点用心乃是本份,黛玉既说声要穿,紫鹃总也不好劝
的,想着那袜子却果然另有一样好处,密密贴倒也暖和,自然再不得漏风的,
又是如此纤薄贴体,也果然衬得那落羽裙之纤薄。她知道黛玉不过是小性子赌气,
左右也没她人瞧得见,便去后头库房里一一取来。
紫鹃又想着既要内外衣裳都换了,便先拨了拨屋内暖笼,又扶着黛玉攀进绣
榻,用缎子被子遮了取暖,让黛玉半侧卧着,才将她身上绛紫绵裙、纹罗小袄、
绣纱衬裤、翠缎小衣、都一一都伺候着除换了。她自小服侍黛玉,其实早已经见
惯黛玉身上种种天胴美色,如今却每每再见,依旧总是意动神摇、心魂迷醉,何
况近来常和黛玉假凤虚凰的缠绵恩爱,更添多少旖旎心意。待到从黛玉胸肋两侧
除下身上绛红色肚兜时,又见那一对风流妖娆处子新剥笋乳,那奶儿在随着除去
肚兜之势微微颤抖,但觉自己下体都麻痒痒的颇有些不足,又是侍奉着黛玉将她
的窄小内裤儿从美肉臀上剥落,露出女儿家隐秘耻处,又忍不住脸红娇喘起来。
心头又是一番晦涩滋味,都是些胡乱念头:姑娘这身子也就罢了,连着姑娘
的气宇,却实在形容不尽。若在从前,真不知哪个几世里修来的福气,才能摸一
摸姑娘的皮肉,若能亲一亲姑娘的奶儿,捏一捏姑娘的臀瓣,只怕那个男人立时
死了也是肯的。如今却要这般作养了,等着子来奸。人都说我等为子所禁拘
是祸中之福,其实能将姑娘这等女孩子受用了,我偏还说是子的福气呢。也不
知老天爷为何将姑娘的身子生得这等风流,难不成真的只为子糟蹋奸辱,才算
是受用的。
黛玉却与紫鹃自小一并儿长大,到了如今,其实双双为人性奴,虽都未曾遭
弘昼奸过身子,但是又有一番别样缠绵厮磨,到了此时此刻,自己身子上美羞之
处,早已不避讳紫鹃,但是耳边听得紫鹃气息渐浓,便知紫鹃又是意乱神迷,心
下却也自有一番甜美哀怨,竟然忽然起了那一个胡乱念头:& 便是紫鹃,又是女
孩子,又是日日见我,瞧见我这身子,也是忍不住喜欢得紧,连人伦羞臊也都能
忘了。何况男子……只是那日子来,我已经脱了自己衣裳,让他瞧了里头皮肉
贴身衣裳……虽不曾见到那羞处,但是肚兜遮挂着,我便自己想着也最是迷人心
魄的,难为他竟然忍耐得不奸污于我。却莫非子到底日日眠红偎翠,见多了女
儿家颜色,不为心动?还是也有三分怜惜我孤苦,不忍一味奸辱逞欲……?&
那紫鹃本来又见黛玉那一具香软玉润之裸体,自有一番心头难以自制。只是
她历来伺候黛玉用心用意,便是如今依着园中规矩和黛玉有一番禁忌缠绵,本来
是该& 黛玉辱玩自己身子& 为,却也是颇痴迷心醉于可以在黛玉那天人仙子一
般的身子上一番爱抚厮磨;只说到头上,却到底更在意黛玉心意,便是引逗黛玉
玩弄自己是为了黛玉释放心怀,听命抚慰黛玉身子也是为了愉悦黛玉,并不敢多
求。此刻只怕黛玉冷了,饶是想多瞧一会子黛玉那天人一般的裸体,也是死死压
抑住想在黛玉那粉嫩嫩如同桃蕊一般的乳头上摸弄一番、白玉一般的臀瓣上抚捏
几下的念头,服侍着黛玉将那套白蚕丝肚兜、内裤、长袜一一就身穿上。
本来以为眼前那一具绝香绝软,一丝瑕疵不沾的身子渐渐穿上内里衣衫,自
会少一份诱惑。哪知将那冰蚕月丝肚兜替黛玉挂上,但见如同一层温润月光罩满
了雪玉般之胴体,那两片芙蓉绣缎遮住黛玉一对玉乳,竟不知裁这奶兜的工匠是
男是女,如何想来,偏偏自乳房上半部略略露三分风月,再向下却只用流瀑一般,
顶着奶头儿那月光一般的丝绸却是舒缓洒落,如此看着,竟好似将黛玉的一对奶
儿之形体衬托得越发挺拔起来;而那条小巧内裤本来用的是一样的材料,却偏偏
又用心机巧,将这等滑腻的料子裁得如此体,能将那幽幽森密之处勾勒出两条
小唇,一湾溪径来,此刻瞧着,倒好似是量度了黛玉臀胯处每一丝一缕起伏来裁
剪一般。
再后来服侍捧着黛玉将那粉袜细细碾着穿套在玉足之上,一路推至冰洁修腿,
此时但见两条粉蜜色细细之美足形态姿容斜歪在胯下,被那粉白色长袜裹定道纤
毫妩媚,寸寸动人之两条美艳细腿,着一路看将上去,更可瞧见那条裹着风流
处之白色内裤的小卷边,真正是说不尽纤弱娇嫩,缠绵流连;再向上去,虽然白
丝肚兜将一对奶儿尽数遮了,却到底被那少女玉峰拱起两座柔曲美线。此刻也一
时辨不清何处最销魂,是奶兜要紧处两颗形容可见的葡萄儿、是内裤儿裆处小小
一条缝隙,还是明明本非羞处的一对细巧足弓却被丝绸勾勒。
紫鹃便是自己也是女子,亦实在瞧得口干舌燥,意动神摇,她自这几月来每
每和黛玉亦有些风月勾当,此时看得难忍,而黛玉一对长长修足,难得被整条腿
儿包裹得分外细腻滑嫩,那十根足趾并住了小巧精致,仿佛能勾人心魂,竟是忍
耐不住握着黛玉的两足,在那滑不留手之粉色足趾处轻轻一刮,但觉触手处几乎
滑不留手,却仿佛不是在抚弄黛玉的脚掌,而是抚弄甚么上古珍宝、天香美玉一
般,赞道:& 姑娘当真是跟神仙似的。这一对儿脚足,用这袜子裹了,又是这等
颜色,别说旁的,若给子见了……只怕子心都要化了……再不会计较那日
……&
黛玉听她话头知她心意,瞧瞧自己两条被袜子包紧的腿儿,冷冷一哼,却也
到底得意这等奇罕物什,只有自己才能穿出这等风流来,只是再思量这到底是内
里贴肉衣衫,若是给弘昼瞧见时,岂非只怕正是自己受辱遭奸失贞被淫之时,未
免也是恨恨羞羞,倒伸过脚来,调笑一般在紫鹃身上指点两下道:& 你这丫头就
是没个正形。说得那么好那么喜欢,你头穿上拿双紫色的,去找凤妃求告求告,
让子给你瞧瞧可好……难说子心也化了你身上,我却不省了心……& ,一边
说得也掩面笑了,只是她足弓点点,一个不留意却点在紫鹃小腹之下,若若绵绵,
紫鹃更是心魔纵生,又是仆二女在被窝里胡闹惯了,竟然脸一红,贴了上来,
依偎在黛玉怀里,手儿在黛玉腿上隔着那袜子乱摸,口中呓语道:& 姑娘说的是
……晚末晌我就穿那双紫色的,姑娘还穿这双粉色的……我,我来给姑娘……玩
玩身子可好……& 黛玉闻得紫鹃身上一股处子幽香,听闻她这等缠绵痴语,不免
昏沉沉啐道:& 就说你疯了……常常这么着,说是给我玩玩身子,只怕是常常要
玩玩我的身子才是……&
.紫鹃给她说中心事,不由噗嗤一笑,一时也不免脸嫩,
毕竟以仆侍,供上位女女奸辱,乃是园中规矩,自己却一心待黛玉,其实也是
常常贪慕黛玉绝色胴体,未免是显得自己无耻淫靡太贪其中滋味,便红了脸,也
不说什么,就腿儿也羞了不再厮缠,就服侍了黛玉穿戴梳洗妥当,扎紧落羽香裙,
披上白狐大氅。仆二人才半并肩漫步出潇湘馆去。
二人本无目的,不过是胡乱散步,哪知跨过七曲桥,近西门去天香楼外看那
里几株残梅,竟听闻喧嚷人声,远远瞧着,倒有几十个太监奔走喧哗,后头隐隐
约约似乎还有不少兵丁,黛玉紫鹃忙闪避了,面面相觑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故。算
来太监兵丁如今进园子,只有两,一是凹晶馆里锁拿尤三姐,一是查抄紫菱洲,
如今怎么天香楼外也有内三府的太监兵丁。
紫鹃也是心下惊疑,依着差事本份,想要上前去探问,黛玉却摆手止了,拉
了拉她就从原路绕,避开了西门一带,从曲径通幽假山处跨过老枝梅花林,渐
渐远了,前头却是栊翠庵,见梅落枝残,黄瓦雪苔,倒有几分残冬雅致意味,黛
玉才淡淡懒懒道:& 那里头想来不过是园子里那些个没人伦的闹腾,也辨不得真
假是非,我们在她们眼里只怕还多余呢,她们升发是热闹,亡败也是热闹,我却
是个不爱热闹的,何必多看。还是到这里,先去里头瞧瞧妙丫头,也给菩萨上上
香也好。&
预知后事如此,请候下文书分解。这真是:
名蕊凡九绽
天斗暖朝夕
冰泉润河海
巫山薄云雨
何物最销魂
唯有闺阁里
幽深裹香处
一段玉人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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