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后,杜言没急着走,他也知道自己这两天状态不太对,要是总这么下去未免太说过不去了,拍了拍脸,清醒了一下,打算加个班,把前两天落下的工作补上,叫了一份外卖正吃着,就听到办公室门响。
大张?
“你还没走?”杜言放下筷子,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又翻了翻手上的加班单子,疑惑的看了大张一眼,“工作做完就早点回家吧,你今天不加班啊。”
大张没出声,在门口低头站了一会,就径直朝着杜言走了过来,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手脚僵硬得像是没办法弯曲,很像是电视里那种跳来跳去的僵尸,只不过,大张是用走的罢了。
杜言愣了一下,随即便察觉出了不对劲,等到大张走近了,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围绕在大张周身的黑气,一股腐朽的味道开始在室内弥漫,杜言连忙捂住鼻子,倏地站起身向后急退了几步,可办公室的空间就那么大,就算他再退也退不到哪里去。
大张慢慢的抬起头,脸色青黑,五官扭曲着,嘴角向一边歪着,青肿的嘴唇缓慢的张合,散发着难闻味道的口水拖在嘴角,双眼浑浊,失去了焦点,嘴里不断发出呵呵的声音,像是钝刀划过老旧的皮革,擦刮过耳鼓,让杜言的头一阵阵的发疼。
退到墙角,退无可退了,杜言看着大张一步一步的走进,僵硬的胳膊抬起,本该是手的地方,却是一截枯干的树枝,树枝尖端裂开,裂缝里流动着泥浆一般的污浊液体……
杜言扶着墙,头疼欲裂,哪怕是捂着鼻子,也挡不住那股可怕的味道。
直到大张的手快要碰上杜言的脖子,杜言眼神一暗,单手成印点在大张的胳膊上,另一只手突然拍在了大张的额头上,手中,是一张圆形的符。
大张的动作突然停住了,空气中的那股腐朽味道似乎也渐渐散去,杜言有些脱力的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仍不忘注意着大张的情形,见大张平举的手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又是一道符贴了上去,还不放心,拿起一只圆珠笔,一下子就插在了大张手臂的裂口处,从笔尖上流出的红色液体切断了那股滚动的泥浆,这一次,大张是动也没办法动了。
“总算是动手了……”
喘匀了气,杜言拉过椅子坐下,拍了拍胸口,口气不见变化,神情却变得阴沉。
“早就知道是你这贼心不死的老东西,能忍到现在才动手,也算有耐性了。看在你没害大张性命的份上,只要你离开大张的身体,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嘿嘿嘿嘿……”
大张的嘴里突然发出了一串诡异的笑声,杜言却马上绷紧了神经,眼神扫过,一把拉过电脑报,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铁皮罐子,举到了大张的面前,罐子里,是一截有些干枯的树枝。
“你……”
“答应还是不答应?你最好想想清楚。要是答案让我不满意,我就把这东西烧了!”
时间就在杜言和一脸扭曲的大张对峙之间慢慢流过,终于,大张发出了一声嘶吼,一下子就张大了嘴,一股浓黑的雾气伴随着腐朽的味道从大张的体内慢慢撤出,在半空盘旋了一会,猛的冲向了杜言举在手里的那个罐子,却不想,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蓦地凭空出现,只轻轻一抓,便将那股雾气抓在了手里,任凭它扭曲嘶吼也挣脱不开。杜言忙不迭的把罐子打开,等到白晖将那东西塞进罐子之后,连忙盖上盖子咬破手指,在罐子封口划了一圈,又在封口处贴上了一道符,这才松了口气。
正打算探身看看大张的情形,槐树精从他体内离开,大张就僵硬的倒在了地上,估计磕到了后脑勺,只不过,能驱走那东西保住命,就比什么都强。刚弯下腰,却被站在身边的白晖抓住了胳膊,疑惑的转过头,就看到白晖把自己咬破的那根手指含到了嘴里,舌头卷了上来,一股酥麻又从指尖传了过来。可白晖的表情却完全是另一个意思,浪费!
杜言无语了,难不成不把槐树精给封起来,还能让白晖吃了?他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白晖舔完了杜言指尖上的血,仍意犹未尽,杜言却没时间让他缠了,大张的呼吸很微弱,身体瘦得都能摸到骨头了,得马上送他去医院。
杜言抽回被白晖握着的手,弯下腰打算扶起大张,他可没指望白晖能搭把手,刚拉住大张的胳膊,又被一股力道拉得连连后退,腰马上被一条胳膊给勒住了。大张也被丢在了地上,这可怜的娃,昏迷中后脑勺又遭受了一次撞击,估计不脑震荡也难了。
“我说……”杜言木着脸,戳了戳白晖揽住自己的胳膊,“你先放开我,还有,以后别动不动就抱我。”
“为什么?”
斜睨了白晖一眼,“被一个一百多岁还顶着张青春俊男脸的老头子抱着亲热,我会有阴影。”
说完,果断的推开白晖,扶起大张,背着电脑包就走出了办公室。
白晖站在原地,浑身散发着冷气,狠狠的一呲牙,吃了他,他一定要吃了他!把骨头都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把大张送去医院,只是挂号做了个检查,杜言钱包里的钞票就去了一半,结果检查了半天,几个项目做下来,诊断报告上只得出一个结论,营养不良!杜言囧在了当场,看着一脸青色,瘦得皮包骨的大张,再看看站在眼前这个冷着脸让自己快点去交床位费的白大褂,杜言开始觉得牙痒痒,真想扑上去咬一口,这个庸医!想归想,杜言到底没那么做,等到护士推着大张去病房输液,乖乖的拿着银行卡到附近的atm取款机上取了钱交了一系列费用,交钱的时候一拍脑袋,失策啊,他怎么就没提前把大张的医保卡给带来!
大张的家人都不在t市,只有一个处了一年多的女朋友,杜言从大张的手机上翻出了号码,尝试着打了过去,没敢说实话,只说大张工作太疲劳,营养不良住进了医院,又报上了医院地址和病房号,只说完这些,那边就挂了电话。杜言皱着眉头,还想着这女孩没像大张说得那么好,结果没过一会,病房门就被推开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
杜言走出病房,回头看看那个坐在大张病床边的女孩,勾起嘴角笑了笑,好心情的和路过的值班护士点了点头,离开了医院。
那个路过的护士直到杜言下了楼还红着脸站在原地,忍不住看向杜言离开的方向,那人长得也不是多出众,可只是这么一笑,怎么就那么让人脸红心跳呢?
离开医院,果然看到一辆悍马停在路口,杜言心情好,笑呵呵的就跑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系上安全带,也不惧白晖那张冷脸,“等我呢?送我回家吧。”
白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哼了一声,还是踩下了油门。一路上,杜言也没老实,总是问白晖一些之前的事情,白晖被问烦了,转过头就冲着杜言呲出一口獠牙,杜某人全然不当一回事,乐呵呵的扳着白晖的脸又把他给正了过去,“开车呢,注意安全。你撞掉了脑袋都没事,我要是缺了条胳膊少了条腿可长不出来,你能吃的就少了一大块,不觉得亏本吗?”
白晖被杜言气得没辙,到底是冰着脸把杜言送回了家。杜言刚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就被白晖拽过去堵住了嘴唇。
挟带着怒气的吻,在杜言主动的回应下,竟然渐渐的变得和缓温柔起来。杜言也不矫情,既然躲不开,那就干脆享受得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为白晖说的,那个子蛊的关系,总之,被白晖吻,他觉得舒服。
双手自动自发的揽住了白晖的脖子,手指穿进了白晖的发尾,在双唇磨蹭的间隙,杜言忍不住的轻吟,这美人,吻起来滋味可真好啊……
这个时候,他倒不去想什么老头子不老头子的问题了,反正那话也是说来气这男人的。
吻着吻着,杜言就觉得身体开始发热,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某个部位开始充血,可搂着他的这个男人依旧是冷冰冰的,等到白晖放开他,他身上的某个部位已经遮都遮不住了。
白晖戏谑的勾了勾唇角,指尖在那上边刮了一下,“发、情了?”
你才发、情,你全家发、情!
杜言眼睛一瞪,这人说话可真难听!只不过,通红的双颊,让他这眼瞪得实在没什么威胁力。
“回家了,再见!”
杜言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头也不回的就往家走。白晖则是摇下车窗,单手撑颊,好心情的问了一句,“不请我进去坐坐?”
杜言的回答是背对着他竖起了一根中指,白晖也没生气,舔了舔殷红色的唇,眼中闪过了一抹笑意。
杜言倒也不是真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被耍着玩了,心里不舒服。结果没走出两步,突然停住了,一个人从路灯的阴影下走了出来。
看清那个人是谁之后,杜言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第六十九章...
现在这是什么情形?
杜言等着水烧开,泡了两杯茶端到客厅,栾大boss正优雅的坐在他家那张家具超市大减价时淘来的沙发上,一身的范思哲,对比着身下那张花布沙发,总像是把一朵牡丹花插到破了口的玻璃瓶里。
呸,他家沙发才不是破口玻璃瓶!栾冰也不是牡丹花,他是食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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