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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花落尽成秋色7
那一夜,他们各怀心事,相拥而眠。
两个人若得长相守,需方方面面的机缘凑起来,但任何一个机缘的空缺,都能成为分离的理由。
在他心中,她和那个庄主到底谁更重要这个问题他终还是没有回答。
第二天白吟惜醒来的时候,无牙还睡着,她借晨光细细打量他,竟舍不得眨眼睛。
还能看他几眼呢如果这一梦可以不再醒来,该有多好。
她吻他,很轻柔。他的唇型很漂亮,弧度几近完美,饱满且呈现粉润的色泽。
她停留在上面没动,只想感受片刻的温存,谁想一条湿滑的舌忽然探过来,撬开她的贝齿,挑逗着她的唇舌
白吟惜微微向后退了一下,低嘤了一声,他却向受到了鼓舞,大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妄图点燃她的热情。
白吟惜心下微微一叹,双手缠上他的脖子,贴近,气息有些不稳。
无牙她轻声念着他的名字。
他像受到了鼓舞,那双完美的唇沿着她的细颈向下移去,手指深入她的身下,感受她的身体的战栗,然后轻声说:吟惜,感觉我这不是梦,是真实的无牙。
白吟惜咬着唇挺起身子,手指用力地握着他的背,闭上眼,感受他进入自己时带来的充盈和痛楚。而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知道怎样让她更加快乐。
吟惜,吟惜他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低低地像在念着一个咒语,睁开眼看着我,看着我,无牙对白吟惜来说,是一个真切的存在。
她望进了他的眸中,那里有一片如水星光。
爱情是真实的存在,可惜甜蜜中夹杂了太多的迷茫和悲伤。
我不弃你,永远都不。他在她耳边低声述说,却不知究竟是誓言,还是安慰。
高潮时候说的,纵然是谎话,也令人动情。
白吟惜搂着他的脖子,弓起身,泪水从眼角滑落。
无牙,我该走了。她在他耳边说。
他的身体一僵,脸埋在她的肩窝里,喘着气,半晌,才低声道:你可以不用回去,别人都当你在火灾中死了,或许我们可以
她打断他的话:我该走了。
他不再言语,只是紧紧抱住她。刚刚才说他永不弃她,可她要的东西,他给不起,他能给的东西,这个女人却不要。
无牙她微微挣扎了一下,想离开他的怀抱。
你这个狠心的家伙他嘶哑着嗓门说,你就会对我说欢场如何,公子如何,钱如何,婊子如何,可你知不知道,我的那些话那些被你当成笑话来嘲讽的话,我就只对一个人说过诚然最初接触你是因为庄主的命令,可为了那支该死的笔,我何苦要把自己赔进去告诉你我他妈不甘心声色场所混迹了这些年,最后载在你手上,我不甘心你一个处子,一个寡妇,应该是我要离开你的时候你来撒娇无助,你凭什么那么狠心决绝想撤就撤如今这般,我已承认我输了,你又凭什么还不满足
白吟惜平躺在床上,望着床上罩着的浅绿色的纱帐,一言不发。只是不甘心么那为什么她的肩膀湿了她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还是爱了吧
那她呢,就算最后被伤害,也选择信他一次
你要我给你时间,那么你也给我时间。我不想逃避,我们把各自该做的事情都先做完了,好吗她温柔地抚慰他,如果那个时候可以的话,我们就私奔吧。
他埋在她的怀里,竟有些颤抖,过了好久,抚平了自己的情绪,才放开她,眼睛还有些红肿,早没了最初凌人的盛气。
好,你一定要回来。无牙说着,起床穿起衣服,你躺着休息一会,我替你准备东西。
白吟惜点点头,将自己埋在他刚才躺过的地方,那里还留着他的味道
这次无牙回来得很快,后面跟了侍女拿来浴桶、换洗衣物,还有早餐。
无牙将她抱入浴桶,为她擦背。她的皮肤上沾有与他欢爱后的痕迹,斑斑点点,姹紫嫣红。
这个过程中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最后他在她后颈处印下一吻,道:你要记住,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我天涯海角也会重新寻你回来。
她背僵了一下,任泪水从脸庞滑过,滴入水中。
无牙为她准备的是男装,内里是舒服的高档绸料,外衣却是布麻衣。束了发,还戴了个帽子,低下头,脸几乎能遮住一半,走在人群里像是哪个百姓家中的少年郎,很不起眼。
吟惜照着镜子觉得这装扮很新奇,无牙却敲了下她的脑袋,拧着眉说:那些要杀你的人都还没死心,你偏又不让我陪着,我没把你关在这里你就偷笑吧
白吟惜回身拥抱了一下无牙,轻声说:你不可以跟踪我。
无牙一愣,叹息,反手拥住她,你又知道了。
我和庄主谁更重要她又问。这次,却看着他的眼睛,不让他逃。
无牙苦笑,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吗都说了事情结束后就跟你私奔,嗯换点新鲜的问吧。
那,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报仇么她歪着头问,你会为我守身如玉么
无牙拧了把她的脸,笑道:不会的,然后深深地看着她,许久,沉声道,所以,别死。
白吟惜微微一笑,将衣服整了整,这才离开。
雨已经停了,天空却没放晴,云层很厚,看起来黑压压的令人心头不舒坦。
白吟惜走到西街白家商铺门前,远远看着,确定周围没人后,才绕到后门,潜了进去。
一路上她听路人说了很多白府的事,估计都能列入兰陵城年度大事件里去了,偌大一个府邸,转眼烧成了灰烬。
而她这个主人,没去白府看看残景,却到了这家商铺。
商铺的二楼是曾经李钰住的地方,尽管后来他离开了,但每天依然都有人来打扫,什么东西都没动过,就像在他在的时候一样。
白吟惜从窗台下的盆栽里抽出一把钥匙,开了房门。那钥匙是李钰留给她的,是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秘密。
推开房门进入,这里的每一样东西她的都很熟悉。李钰是个很整洁的人,东西从来不会乱放。
凳子,椅子,书柜,书桌书桌上陈列着文房四宝,笔架上,还搭着一支玉笔。
玉笔所用的,是上好的碧石,呈墨绿色,质地细腻,犹如凝脂。其上雕了牡丹祥云图,工艺湛,栩栩如生。
可笑吧,恐怕连李钰自己都不知道吧,他潜伏在她身边寻觅了这些年的东西,其实她早就送给了他。
白吟惜拿起那支笔,细细打量,恰如无牙所说,有她两个拇指细,笔杆顶端还雕了一朵小小的凤仙花,像一个印记。
这笔虽然也能书画,但毕竟是摆设,估计拿它写出来的字,不会有多好看。
白吟惜尚兀自出神,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她心下一惊,收起笔,扭头望去,见一脸惊愕的李钰站在门前,直直地望着她。
看起来,他过得并不好,瘦了很多,脸色憔悴得如同得了绝症。
吟惜他的声音有些破碎,脸色惨白,只那双眼睛,依然温润如玉。
你怎么弄成了这样。白吟惜终是不忍,轻叹。
我他欲言又止,像要辩解什么,又仿佛任何解释都是苍白。
你为什么要找密旨白吟惜面无表情,直白地问出来。
李钰垂下眸子,唇角略微抿了下,只道:你都知道了。
我家都给人烧了,我也差点被人杀了,怎么还能不知道呢,李公子。白吟惜无所谓地挑挑眉,轻笑,如今,你算是找到我了,要杀要剐还是拿我去邀功,都悉听尊便。
我不是李钰慌张地摇头,却不知自己还能怎么说。他们从相遇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更错误地爱上了。如今,这份爱对她来说,是不是成了肋
李钰缓了口气,低声道:吟惜,我只是想知道你好不好,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我不信你会死
我没死你很失望白吟惜觉得自己像只战斗状态下的刺猬,这个世界终究太冷,不是伤害别人,就是被伤害。她也曾付出过真心啊,看,这算什么结果
李钰悲哀地看着她,轻声说:我什么都不要,吟惜,我知道自己现在说这些话你不相信可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李钰,没有觊觎任何东西。
白吟惜扯了扯嘴角,笑起来,果然,谎言说了一千遍,就成真了。
她向外走去,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有一瞬间,她看到了他快溺死的眼神。
到底是何时,那个玉树临风的书生成了这等模样
方跨出楼梯走廊,叮地一声金属碰撞声从白吟惜左手侧传来,她尚来不及回应,只见剑光一闪,便有人袭来
白吟惜闭上眼,一切都来得太快,不够她思考任何问题,只知电光火石间她跌入一个怀抱,然后一股温暖的体带着浓烈的腥味扑面而来
紧接着,是一个沉重的物体落地声,而后伴随了血洒到地上的声音,滴滴答答,仿佛直落进了人的心头。
白吟惜睁开眼,脑中翁的一声,炸开了。
李钰的一条手臂抱着他,另一条躺在了地上。血像泉水一样从他的断臂处喷了出来,无休无止
白吟惜尖叫起来,抱着他倾倒的身体跪倒在地上。李钰的脸色本已惨白,如今更是蜡黄得像个死人
一剑封喉愣了愣,眸中寒光一闪,举着剑对准她,剑尖上,还滴着血。他沉声道:把你怀里藏的东西交出来
白吟惜抱紧了李钰,手臂上,身上,地面上,沾满了他温热鲜血她愤怒地瞪着面前的男人,这一刻竟然没有了恐惧,只有想拼死的决心她的吼间发出了低低的咆哮,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不是害怕,是生气。她有一种想要撕裂天地的痛苦和欲望,李钰滚烫的血将她的灵魂都灼伤她双目赤红,只是瞪着他,死死地瞪着他
夏花落尽成秋色8
交出来一剑封喉冷冷说道。
白吟惜像疯子一样尖叫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人命在他们眼里会如同草芥为何他们伤害别人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样的人还是人么不,那是魔鬼
心中有一道影子一闪而过,五脏六肺都开始疼起来无牙无牙你还是不是人
一剑封喉拧了下眉,本欲抬剑刺去,忽然一把匕首从窗外飞了进来,他侧身闪开,紧接着一声巨响,三道身影破窗而入,为首的,是梁北戎。
一剑封喉心下一惊,向后急退,梁北戎站定,却是他手下的两人追去
白吟惜喘着气,抱紧了已经昏厥过去的李钰,手指死死地捏着他的衣服,整个身体都在哆嗦,血染了她一脸一身。可是她克制不住,那种恨,恨自己的无力和无能
放开他,给我。梁北戎蹲下,对白吟惜说。
白吟惜就像没有听见,双目盯着一剑封喉离开的方向,吼间还发出了阵阵低呜,像是在哭泣,偏又没有一滴眼泪。
梁北戎没办法,先给李钰止血,做了初步包扎,然后轻轻安抚她,好半晌才让她缓过劲来,手指却因为抓太紧了,全然僵硬了。梁北戎将她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柔声道:别怕,我在这里。李公子需要马上看大夫,我们带他回去,好吗
白吟惜只觉得身体一阵发冷,像入了寒冬腊月。李钰原本滚烫的血冷了下来,在她身上留下了浓重的腥味,以及冰冷彻骨的湿意。
她僵硬地点点头,把李钰交给梁北戎,自己挣扎了好久才站起来,看着李钰那条落在地上的手臂,心里一阵绞痛,差点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梁北戎叫来了马车,停在后门边上,他们这样一身是血,倒真是不敢走在路上,只能坐车。车至梁北戎住的别馆停下,他抱了李钰进去,大夫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白吟惜先是不肯走要陪在李钰身边,梁北戎劝了半天,才把她劝走,让丫鬟给她烧了热水,先洗个澡。水很烫,可她还是觉得冷,只要想到李钰那苍白得像死了一般的脸色,她就觉得不再有一点温度。是早上那个与她缠绵温情的人吧她不愿意猜测他,而当时她也说了不要跟踪她可不是她,还能是谁能知道她没死而在山庄里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果然,一切都是假的,什么私奔,什么感受真实的他,什么如果有一天分开了天涯海角也会重新寻她回来还有那该死的叫她别死的话人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他无牙算是占全了戏演得那么像,那么像
白吟惜把自己埋进了水里,还是不能相信任何人啊可难过是真的,心死是真的。到底哪个王八蛋说的眼泪落在水中就不会冰冷了很冷,冷得快把人冻僵
白吟惜洗过澡,调整了一下情绪,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才步入前堂。梁北戎让人给她端来了饭菜,她强迫自己吃了几口,又吐了出来。
早上虽微微放晴,午后天色又是一片郁。
梁北戎倒是没有问她这些天在哪里,只是告诉她,除了白府被烧毁外,白家生意和店铺没有人动手脚,现在全靠秦洛打理着,只是秦洛也没什么心思,所以有几家正歇业中。刚才他也没忘了差人去告诉秦洛,白家夫人没事了。
白吟惜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只道:我要去看李钰。
李公子的血已止住,但开始发烧了。梁北戎小心翼翼地看着白吟惜说,大夫说,不一定撑得过去,夫人还请做好准备
白吟惜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几个大夫还在床边来来回回忙碌,白吟惜远远地看着,他的脸色因为发热而出现了病态的绯红,嘴唇却苍白得像腊。
如果她当时好好听他说话,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因为自己心冷了,所以要让别人比她更心疼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折磨来折磨去,最后也不知到底虐的是谁。
这时,一个侍从匆匆赶来,在梁北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只见他温润的唇角微微扬起,对白吟惜说:夫人,想不想见见一剑封喉背后那人
白吟惜一愣,转过头去,发现梁北戎身边那侍从,正是先前去追一剑封喉的其中一人。
冤有头,债有主,事情总得有个落幕,是不是,夫人梁北戎浅笑,手中纸扇哗啦一声展开,倒有几分风流倜傥之色。
这等模样,让白吟惜想起了昔日的李钰。
若是找到那人,梁公子有把握能制得了他白吟惜惨白了一张脸,抬眸看着他,问。
梁某此去,自是有把握。梁北戎回视她,笑道,夫人若不想去,梁某也不强求。
白吟惜回头看了李钰一眼,道:我去。她迈步走到梁北戎身边,脚步顿了一顿,正视前方,说道:梁公子说的对,冤有头,债有主,事情总得有个落幕。
梁北戎挑眉,莞尔。
上了马车,天便开始下雨,哗啦哗啦,好不惹人心烦。
白吟惜挑开帘子,向外望了一眼,这路,恰是通往一醉山庄。
那当真是一座销魂窟,美男如玉,美酒当歌。可惜,都是带了毒的,而她却还甘之如饴。
白吟惜自嘲地笑了笑,手不禁抚在肚子上。孩子,有了吗她带着爱孕育这个孩子,可孩子的父亲,带了怎样的一颗心
白吟惜啊,你真是自作多情。在那座销金窟里的还敢谈情,被人甩了唧唧歪歪,倒不若说自己偏庸人自扰。
梁北戎留心到了她的举动和她唇边的笑意,心下多少有些了然,笑道:夫人,人生在世,总有不顺的时候,想开些才好。
雨点穿过被掀起的帘子,打到了白吟惜的手上,她仿若未觉,许久,笑了笑,说:早晨,梁公子是否早已来了在我踏进那房间之前,在一剑封喉出现之前,你一直在那院子里,是不是
梁北戎挑了挑眉,笑道:夫人可以责怪我,如果我早些出现,或许李公子的手臂可以保住的;但夫人也不能责怪我,一切都源于夫人太过小心谨慎,不愿坦诚对我。
白吟惜冷笑:我一介妇人,连梁公子是何方神圣都未可知,让我坦诚
梁北戎无所谓地摊了下手,对梁某而言,没差别,梁某也不要求夫人坦诚。只是夫人为此需付出代价。其实万物都是一样的,是不是为了保护某人而牺牲了李公子的手臂,只要夫人如果觉得值,那便值了。说罢,轻笑,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无论做什么事,也只求自己不要后悔,就是了。
白吟惜瞪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为了保护情之,她牺牲了很多很多。值得么如果从头再来,她还会这样选择么她真的不知道,人生最残酷的地方就在于,只能向前走,永远没有回头路。
雨越下越大,倾盆而来,秋天有这般大雨,委实怪异。
马车在一醉山庄门口停下,守门的见是车内是白吟惜,倒也未加阻拦,由小童代替了那侍从做车夫,架了车进庄,直接去了后院。
那间院子白吟惜很熟,是无牙的住所,她一大早刚从里面出来,不想如今再回去,心境却是这般不堪。
她看了梁北戎一眼,后者依然微笑,她的心却似冰冻了起来,冻到连四肢都麻木了。
白吟惜在小童的搀扶下率先下车,由于滴水未进,脚才落地就一阵眩晕,亏得有人出手相扶。那人身上带着淡淡的草木香,她已熟到不能再熟。
你无牙看着她,一脸讶异,再见梁北戎从马车上下来,眸子闪了一下,倒是恢复了常态,笑道,梁公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呢。
梁北戎面不改色,展开折扇呵呵笑道:来找一故人而已。
白吟惜暗自使劲想从无牙的臂中抽身,谁想他倒是握得紧,一点不放。
无牙望了下廊外的雨,笑道:还是梁公子好情调,这般天气,来探故人。
白吟惜见两人一来一回,心中起了疑心,梁北戎看样子不愿与无牙多纠缠,可他来此处不找无牙还能找谁难道是庄主
既然碰上了,就一起来看看吧。梁北戎瞧见无牙占有欲很强地箍着白吟惜的腰,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梁北戎身边的侍从欠了欠身,走在前面带路。无牙揽着白吟惜跟在后面,白吟惜挣扎了几次挣不开他的手,也便作罢。
山庄里的每个院子都有连廊相连,倒也淋不到雨,廊外碧草茵茵,花开得正好,一点没有秋季万物凋零的景象。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无牙,无牙说,那是因为这里有温泉,气温本身比别处高些,泥土的温度也相对高些的。
这庄主可真是会挑地方呢,在如此风水宝地上建了个销魂窟。
在长廊里绕了半天,她倒是真的脚有些软了,转到一处院落,梁北戎才停下了脚步。白吟惜抬头一看,却见一少年,正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怀里抱了一只黑色的猫。
那猫低低地叫了一声,很享受地在他手心里蹭蹭,打了个哈欠,张开一对黄金般闪亮的猫眼,冷冷地瞅着那几个不速之客。
情之目光在白吟惜身上停留了一会,落到她腰侧无牙的手上,微微一笑,又扫过梁北戎等人,最后回到白吟惜苍白脸上,苦笑道:你终还是把他给引来了。
20:5 创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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