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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飞哪里知道叶青虹这些心思,自从上次在相府偷偷看到叶青虹和童青相处的情形,男儿家心里便一下子喜欢上了她,虽然知道她有了喜欢的人,可还是忍不住对她的思念,于是只管派人查了她的底细,又将她喜欢却得不到的怜月弄回来问这问那的,满心好奇地想弄懂叶青虹的心思.可那怜月虽然性子柔弱,偏偏却对叶青虹的事儿忌讳得很,竟是什么也不肯说,再加上他的母亲祈凤文听说儿子被皇亲买了去,前些日子便闯去司空家闹事,弄得怜月大病了一场,哪还有心思说这些儿女情长的事?燕飞飞只能做罢.
可是自打被母皇赐婚后,男人心里便像鼓满了风的帆一样,高兴得不得了.身为皇家的男儿,有几个能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像自己这样的真是少有.
此时,看着叶青虹端坐着品茶的样子,燕飞飞小男儿家情事初去路的快乐和甜蜜,不禁都浮上了眼角眉梢,显得那灵动的小脸儿格外娇俏.
扶桑见燕飞飞一副甜蜜俏丽的样子,心里不由沉了沉.想当初叶青虹那样迷着怜月,想必就是喜欢他清纯可爱.眼下这十七皇子,虽然不比怜月招人疼,可那份年轻伶俐的劲儿却比怜月更胜几分,照这样看来,叶青虹只怕早晚都会喜欢上他.一想到这儿,男人的心便沉到了谷底,刚刚快乐起来的心又冷了下去.
那燕飞飞见这会儿大家都不说话,而且叶青虹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倒有些没底了.本以为任自己的样貌身份,妻主大人定然会像母皇一样疼自己,可刚刚见了那几个男人的相貌后,小皇子心里便没了底.于是,只管拉了叶青虹的衣袖,俯在她耳边娇声道:“前几天和宫里的师傅新学了首曲子,吹给你听好不好?”
叶青虹听了这话,挑了挑眉,云淡风轻地道:“愿闻皇子殿下雅韵.”
燕飞飞眼波流转时娇滴滴地瞟了一眼叶青虹,这才红着小脸吹起曲子来.
悠扬轻快的笛音飘荡在湖面上,婉转灵动,就像燕飞飞的人一样,清灵活泼,听得人心里也不由快乐起来.
一曲已毕,燕飞飞小脸晕红,乌黑的眼珠充满祈盼地看着叶青虹,满心期待未来妻主的夸奖.
叶青虹自然不好驳了皇子的面子,只好讲了只句客套话.可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使是平常的称赞,此时在燕飞飞听来也如仙乐一般,只管坐在叶青虹身边,心里别提多甜了.
一旁的扶桑见此情形,心里更是不舒服,见燕飞飞那娇美的身子就快贴上叶青虹了,那张小脸只管看着心爱的人笑,扶桑不由冷哼了两声道:“皇子殿下的笛声自然是好的,只是曲子听着熟得很,我们听风楼里的公子也常吹奏,所以倒不觉新鲜了.”
燕飞飞正沉醉在叶青虹对自己的称赞里,突然听了扶桑这话,心里一动,一双柳眉登时就挑了起来,可说起话来却仍细声细气儿的,只听他娇滴滴地声音道:“楼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楼主还有什么连宫里也没有的新曲儿不成?”
扶桑听了这话,一双妩媚的大眼不由瞪了燕飞飞道:“皇子说得是,扶桑倒是听过一个殿下从未听过的曲儿,而且是叶大小姐亲自唱给扶桑听的,您说是不是呀?大小姐?”说着,扶桑便无限风情地看了叶青虹一眼.
叶青虹见男人一双媚眼盯着自己,那眼神倒有几分挑衅的意思,完全不似前几天的落寞无情,她心里便知这位皇子激起了扶桑那不服输的性子,自己这些天想尽了力法都没法让这个男人精神起来,不想这十七皇子一来,扶桑一下子便恢复了不少.想到这儿,叶青虹倒也不避嫌,只管微笑着点了点头.
燕飞飞一见叶青虹承认了,原本还怀有几丝期待的心一下子就疼了起来,一想到叶青虹和这个窑子里的男人纠缠不清,还亲自唱曲儿给他听,小皇子心里就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似的,大眼睛里顿时便要流出泪来.
此时,扶桑早已命人将琴拿来,伸出纤长的手指调了几下音,然后便轻弹起来.一时间,琴声悠扬顿挫,却正是叶青虹曾经唱过的那首爱不释手.
听到这首曲子,叶青虹原本端着茶的手不由微微一颤,她刚刚原本是看扶桑恢复了精神,随便答应了他的话,却不想这男人却弹起了这首曲子.这首歌自己当初不过在邵府的宴会上唱过一次,可却不想扶桑却记得清清楚楚,而且此时弹来流畅无比,竟似常常练习的样子.
扶桑这时也在弹奏中抬起头来,目光不由与叶青虹对上,这熟悉的曲子显然也让他回忆起了两个人初次见面的事.虽然说当时并不是愉快的记忆,可两个人一路争吵,经过了这许多事非之后,再听这首曲子,心情倒大不相同了.
今朝有你今朝醉的
爱不释手你的美的
莫等闲白了发才后悔……
叶青虹听着曲子,不由想起了这几句词,想起了扶桑顶着未婚先孕的压力,要独自生下自己的孩子,又想起男人失去孩子后那般的痛苦,几乎连命都要送了.
当一个人被另一个爱到这种程度时,还能说什么?怜悯也罢,爱情也罢,此时仿佛都混在了一起,叶青虹倒分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了.
扶桑一双眼睛只管盯着叶青虹,曾经在那些思念她的日子,在知道怀了她孩子又知道她不会承认的那些日子,他几乎天天弹着这首曲子,想着初次相遇时的情景,那份心动和幸福帮他渡过了多少无眠的夜晚……
燕飞飞一双大眼睛含着泪水,只管看着这两个人默默相对,琴声回荡中,他们体会的明明是甜蜜,还有一份已经纷杂的说不出是什么的感情,而自己此刻倒像个局外人.叶青虹与扶桑就像筑了一道无形的墙,将他远远地隔在外头.
人生就是这样,谁也不可能想像得出自己未来的生活,当以为已经成功,或是得到了想要的以后,命运却偏偏会给你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
那燕飞飞满以为自己身为皇子下嫁给叶青虹,自然是能得到叶家的尊敬和妻主的宠爱.看她对童青那样疼惜,当时明明要了他也不算过份,可却仍忍气吞声任他走了.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对自己不好?可命运偏偏却给他开了个大玩笑,就在他的面前,叶青虹和那个沦落风尘的男人深情相望,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在回宫的路上,司空悠然头一次见到自己这个伶牙利齿的表弟一句话也不说,只管低头垂着眼帘不语.司空是混惯了风月场的,叶青虹的心理她倒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自己这个表弟虽然聪明,可毕竟年轻,何况自小在宫里长大,通常是看惯了宫里的男人们勾心斗角的,可遇上这种真正疼惜男人的妻主,倒还拿那一套来应对,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局面.但是现在这个局面自己倒不好c手,有些事自然要等他经历的事多了,想明白了后才可以大彻大悟.
那燕飞飞一双冰凉的小手握着笛子,心里回想着叶青虹对自己的神态,不由越想心里越难受,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边道:“表姐,为什么她对别人那么好,偏偏却不理我?人家为了她……为了她求了母皇多少次……呜呜呜呜……”
司空悠然见表弟从小到大头一次哭得这么可怜,心倒软了起来,于是只管笑着摸着他的头道:“傻孩子,你以为叶府是你母皇的后宫?想怎样就怎样?这嫁了人自然不比在宫里,有圣上疼你宠你,谁都让着你.做人家的正夫,除了身份证地位外,还要懂事知礼,孝敬老人,服侍妻主,就连她收了房的男人也要照顾周到,这才是皇子应有礼仪气度.”
说到这儿,司空悠然倒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些道理想必宫里的公公们都教过,只是你现在既然动了情,倒把这些礼法忘记了.所谓关心则乱,你几个皇兄都嫁给了番王大臣,虽然说没什么感情,可却也不会为了这份情忘了为人正夫的道理.倒是你,圣上随你心意让你嫁自己喜欢的人,倒不知是福是祸.那叶青虹自然不是寻常人物,做起生意来老辣狠绝,哪里是你这种养在深宫里天真不知世事的男儿家能掌握的?对她这种人,与其锋芒毕露,倒不如迂回些的好.就算叶青虹再绝情,终究也说不过一个‘理’字,何况她倒也不是完全不讲情面的人,你倒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燕飞飞原本伤心至极,哭得小脸通红,可这时听了表姐的一番话,倒止了哭,只管歪着头想了半晌,又撇了撇小嘴儿,这才道:“我知道,刚刚是我冒失了,本想去见见她就罢了,却不想现在闹成这样.以后我一定不会犯这种错了,她是我的妻主,自然事事都要依着她,那些男人不过……不过也就侧夫而已,若是我不能大度起来,倒显得没有主夫气度,让他们小看了去.”说完,乌溜溜的大眼睛只管看向表姐
司空悠然听了这话,不由捏了他的小鼻子笑道:“这才是呢,飞飞长大了,以后可不要这样小家子气了,小心你家妻主不要你!”
被表姐这么一调笑,燕飞飞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到自己刚刚哭得一塌胡涂的样子,此时倒不脸红起来,于是只管一扭身躲开笑道:“表姐真坏,当心以后找个厉害的夫家,天天吃醋,不许你讨小!”说完,一提裙子便跑了开去,到了月亮门前,又做了个鬼脸,这才转身出去了.
爱的春天(下)
感情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在它萌芽的时候人们往往会小心地接近对方,甚至逃避,直到确信它真正存在的时候,才会坦然地拥抱它.
自从上次碧水湖之行后,叶青虹和扶桑之间便产生一种若有若无的情感,那种蒙胧的感觉淡的像烟雾一样,让两个人都看不清彼此,可偏偏却让人又忍不住想去探看.所以自那次分别之后,叶青虹倒是没有再去听风楼,她感觉自己需要一段时间整理下自己的感情,在弄清这倒底是爱情还是怜悯之前,她不想再让那个身心俱碎的男人再受一次伤害.
初夏的夜晚是美丽的,叶青虹忙完了一天的事儿,本打算去正房请安,可小童却来告诉说,因为大公子昨天生了个女儿,所以主夫公公去相府了,听说还要住两天才回来呢.听了这话,叶青虹倒不急了,见天色已晚,便在自己房里随便用了饭,又梳洗了,然后便往任倾情住的梅宛走去.
这些天为了皇子下嫁的事,叶家真是倾巢出动,叶子敏自带了几个心腹去采办聘礼,而叶青虹则留在京里,不但要管理叶家生意上的事,还要应付宫里来的礼官等人,有时候和楚寒雨会一直忙到很晚,于是便只管在自己房里歇下了.算来这总也有五六天没去看任倾情和牡丹了.
穿过几进院子,叶青虹便来到了梅宛,虽然这初夏时节没有梅花,可那房门前的两棵月季却开得正艳,一股淡淡的甜香飘来,倒是很应景.可往里看去,却只见房间里已经熄灯了,见此情形,叶青虹不由皱了皱眉,可脚下却未停留,只管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外间里原本是绿竹值守的地方此时却没人,叶青虹猜想他大概是和小兄弟们玩去了,所以便挑帘子进了里屋.
屋里没有掌灯,可淡淡的月光却透着窗户纸照了进来,叶青虹见床帐已经放下来了,便知道任倾情睡了.于是也不惊动他,便自己脱了衣服,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被幔帐隔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有种说不出的暧昧,叶青虹轻轻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一把就将任倾情温香腻滑的身子搂在了怀里.
“唔……”刚刚睡着的男人突然感觉被人抱住,不由娇声呻吟一起来,可一闻到那股熟悉的清香味,马上便知道是妻主来了,可心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忙不叠地就想说话.可偏偏刚一张开小嘴,便只觉得一个湿热的吻落了下来,将他还未出口的话都堵了回去.
“嗯……嗯……”男人被叶青虹吻得只能轻声呻吟,只觉得身子里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全身都使不出力来,可偏偏心里却还惦着另一件事,只想推开叶青虹说出来.
见男人如此的不专心,叶青虹便起了小小的恶念,只管吻住他不松口.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终于平静下来,叶青虹的身子有些发热,于是便翻身靠在男人身边,吻了吻他的小脸儿轻声道:“好些日子没来看你了,想不想我,嗯?”
任倾情却只将头埋在叶青虹怀里,动也不敢动.
见男人这副样子,叶青虹倒有些不解了,虽然这任大公子平日里就有些别扭,可毕竟嫁过来已经有些日子了,为什么这时却又变成这样.心里这样想着,便抓起了被子想盖上身.可刚刚将被子拉起来,却只听“嗯”的一声,竟然碰到了一个软软的身子,惊得叶青虹蓦地坐起了身,一把抓住那人低声喝道:“是谁!?”
这时,只听一个男人媚得出水儿的声音道:“别……别,是我,我是牡丹……”
“牡丹?”叶青虹定晴仔细看去,借着月光,只见果然是牡丹怯怯地坐在床里头,一身桃红色的无袖小衣儿,露出那雪白的胳膊,一头秀发披散了下来,那媚人的眼正娇滴滴地瞅着自己.
原来,由于这些天叶青虹总不来梅宛,而任倾情的身子不好,绿竹又年轻不知深浅,所以牡丹便自告奋勇地来服侍他,只是他睡起觉来不老实,睡在床外头时,第二天早上起来便有八成时候是在床下,所以任倾情便让他睡里面.
今天晚上,本以为叶青虹在仍外头忙着,是不会来这里的,所以牡丹照例服侍了任倾情睡下,这才睡着了.可是却没想到叶青虹半夜又摸了进来,而且还和任倾情亲热了一番.那牡丹原本是睡着了的,可却又被弄醒了.
那牡丹的身子原本就和别人不同,经过了刚才的事儿,更觉得身子发热,此时见叶青虹发现了自己,便一下子就倒在了她的怀里,渴望让妻主疼疼自己.
叶青虹只感觉牡丹水蛇一般缠上自己,被男人这么一抱,她只觉得刚刚和任倾情做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小腹一阵阵地发热.见任倾情羞得只管用被子包住了头,也不看这里,叶青虹一见他如此,便知道这位任公子似是默许了,于是便一把将牡丹按到了身下.
任倾情虽然躲在被子里,可两个人的声音却一丝不差地传进了耳朵,虽然自己的身子疼,可倒不似以前的那种妒忌了.
自打前些日子在碧水湖上见了那十七皇子后,男人心里便越来越不安,那燕飞飞论人才品貌,自然是万里挑一的,何况又是皇室出身,光是身份就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再看他那聪明伶俐的样子,想必定然是个不容人的.一想到这儿,任倾情便一阵绝望.想自己是最先嫁进叶家的,虽然说先前做了错事,可这半年来,妻主对自己可是疼爱有加,就连知道了自己暂时不能生育,也没亏待自己半分.可自己偏偏不争气,以前不懂事不说,还最能惹事,不论是母亲还是张氏,都给叶家添了无数的麻烦.上次张氏又将扶桑的孩子弄没了,而且那男人看起来和妻主的感情也绝非一般.
一时间,男人只觉得越想越怕,只觉得那十七皇子一嫁过来后,自己被冷落的日子就要开始了.想自己并无一个可靠的亲戚,也没识大体地给叶青虹纳小,就连她疼疼牡丹,自己还要吃半天的醋,这些事儿此刻都成了男人的心病.
听着外头牡丹娇媚的呻吟声,任倾情只感觉脸上一阵地发热,可心里却不像以前般吃醋了.刚刚叶青虹宠自己的时候,没一会儿自己便泄了,想必妻主是不痛快的.虽然说别人家两个夫侍伺候一个妻主的事儿普通得很,可自己以前却任性得很,就算妻主不痛快也不许她找别人.现在想起来,真是惭愧得无处容身.
那牡丹虽然身子妖媚些,可人却是极好的,性子又直,对自己也是真心实意,而且也会伺候女人,如果他能栓住妻主的心,将来自己也不至于被冷落吧?想到这里,任倾情的心便更坦然了,只管闭了眼,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过了许久,床上的两个人终于平静了下来,牡丹软软地倒在床上,小脸儿心满意足地窝在妻主的怀里.
叶青虹仰身躺着,手里搂着牡丹,心里却放不下任倾情,只怕他见了刚刚的情形心里过不去.
可还没当她去哄男人的时候,这位任大公子却自己钻进了叶青虹的怀里,温软香腻的身子紧紧地贴着妻主,一句话也不说.
叶青虹只当男人生气了,于是便想劝劝他,可还未等她开口,却只听牡丹媚人的声音带着哭音儿道:“叶主儿,您以后娶了正夫,可千万……千万别不要我们啊……呜呜呜呜……”
听了这话,叶青虹倒是一头雾水,不由看了看怀里的男人道:“谁说我不要你们的?你听谁说的?嗯?”
牡丹见妻主问出来,于是便抽了抽气儿断断续续地道:“那天船上,十七皇子……样样比我们强……会吹笛子……又聪明……呜呜呜……”说到后来,便只管将小脸埋起来大哭.
叶青虹听了这话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她看了看哭得不成样子的牡丹,再看看窝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只管小声抽泣的任倾情,顿时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赶情这两个男人是见了燕飞飞后,感觉自己不如他,又加上他们两个暂时偏偏都生不了孩子,所以才怕自己将来不要他们.
想到这儿,叶青虹的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觉,便将抱住他们的手臂紧了紧,假装生气地道:“嗯,在你们眼里,我叶青虹就是这么一个始乱终弃,不负责任的女人?!真是白费我疼你们这么久!”
那那两个男人听了这话,顿时便止了哭,牡丹抬起了满是泪痕的小脸看着叶青虹,怯怯地道:“叶主儿……您……您别生气,牡丹错了……以后……不说这些话了……”
叶青虹见男人真被自己吓到了,于是便叹了口气又将他揽到怀里道:“小傻瓜……”
任倾情见叶青虹这个反应,心里便知自己和牡丹会错了意,于是便轻轻抬起了身,一双杏眼幽幽地看向妻主道:“我们哪会不知你是什么人,可是那十七皇子果然是样样出色的,相貌且不说,单是出身,我和牡丹便是一万个比不上,而且又是主夫,将来进了叶家,若是您一心只想着他,我们……我们可怎么办好……”说完,便又嘤嘤咛咛地哭了起来.
叶青虹听了这话,便知是任倾情想不开,牡丹只怕是受了他的传染,于是便起了身,正经地拉住了任倾情的手道:“你是最早进叶家的一个,看见的也最多.且不说别的,就是年前父亲送来的那些男人,你见过我迷了哪个?而且牡丹来了以后,你们两个我还不是都放在心里?什么时候无故冷落了谁,疏远了谁?我是叶家的独女,虽说三夫四侍的难免,可事事毕竟越不过‘道理’二字,你和牡丹都是我的男人,那皇子进了府,也不过是我的男人而已.我叶青虹做事向来讲道理,就算是宠着他让着他些,也断不会将你们扔到一边不闻不问.你身子原本就不好,这会儿要是为了这些虚无飘渺的事儿再伤心,闹出了病根儿这才真让我怎么办好呢?”
“你……你……”任倾情被叶青虹这番话说得心里一阵翻滚,只觉得一股热乎乎的暖流涌进了胸膛,那句“断不会将你们扔到一边”的话,倒像是颗定心丸一样,一下子便将男人心里的怀疑猜测都赶走了.见妻主这样认真地看着自己,句句话都说到了自己心上,任倾情再也忍不住了,便扑到叶青虹怀里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哽咽地道:“我知道了,知道了……”
叶青虹见男人醒悟了过来,不由伸手摸着他的一秀头发,又将牡丹也拉到怀里,轻声叹道:“你们两个啊,真是小傻瓜……”
两个男人听了这话,心里只觉得暖暖的,叶青虹言语里所流露出的疼爱真让人心都颤了,于是只管攀紧了她的身子,一刻也不放手.
见他们如此,叶青虹不由苦笑了起来,自己真是遇到了两个长不大的大孩子啊.心里这样想着,便又拉着他们躺了下去,盖好了被子,这才抚着他们的背,三个人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绿竹便端了洗漱用的东西走了进来,放下东西,刚刚撩起床帐,却一眼看见叶青虹,任倾情和牡丹三个人粘在一起.
光线一下子亮了起来,任倾情便醒了过来,一睁眼却见绿竹傻楞楞地站在床边盯着自己看.见了这情形,男人脸上顿时羞得通红,忙拉了被子道:“快出去,没看见主子还没起吗?”
绿竹听了这话,倒似一下子醒了过来,却又羞得连脖子都红了,忙一转身跑了出去.
任倾情见他走了,这才起了身,忍着身子的酸痛穿上了衣裳,这才叫了叶青虹起身.
牡丹这时也醒了过来,见叶青虹起了,也忙着爬起来伺候着,两个男人直忙了半晌儿,这才给叶青虹收拾妥当了,又命摆饭.
好在柳氏不在家,所以也用不着请安了.于是叶青虹和两个男人亲亲热热地用了饭,又嘱咐了他们不许伤心,这才往前院来.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暖暖的阳光照着叶府,仍是一片繁忙.
叶青虹进了自己的书房,便见楚寒雨已经等在这里了,见了叶青虹便笑道:“主子好睡啊,这么晚才想,昨天晚上想必是忙得很了.”
叶青虹知道她开玩笑呢,于是只道:“什么事儿这么一大早的就来了?”
楚寒雨听了这话脸上倒没了笑容,只道:“主子还记得那批被朝廷罚没的私盐吗?我才得了消息,听说那批盐被转给了楚晴空管辖的京郊大营里.”
“你说什么?”叶青虹脸上不由一冷,道:“那批盐是个热山芋,为什么要转去那里?难道有人想害那姓楚的不成?”
楚寒雨也皱起了眉头道:“就是这个话儿,这批盐虽说是朝廷派过去的,可毕竟有那么多人盯着呢,要是一不小心出了差错儿,真是万死也难辞其疚.想那楚晴空倒也在其次,只是那童青和我却是至交,若是连累到了她,可怎么是好?”
叶青虹听了这话便不语,半晌才道:“想个什么办法把这批盐弄出去才是真的……”
“是啊……”楚寒雨点了点头道:“只是这个办法可是难想的很啊……”
正在两个人犹豫之时,突然只听一个小丫头进来回道:“禀大小姐,外头来了个叫祈文凤的女人,指名要见大小姐您,管家让请您的示下呢.”
花好月圆(上)
叶青虹听说祈文凤求见,心里不免有些惊讶,她知道这个女人是怜月的母亲,前段时间就是她因为欠了赌债才弄得家破人亡,连累着怜月被卖.可她不是逃跑了吗?怎么这会儿又跑来找自己?可转念一想,这个女人好歹也是怜月的娘,见见倒也无妨.于是便让人叫她进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由小丫头带着走了进来.
叶青虹和楚寒雨是知道祈家的处境的,可这会儿见了祈文凤的样子,两个人倒有些惊讶了.
只见祈文凤一身上好的新衣,面色红润,虽然身材不高,可整个人看上去却没有半点儿地方像是逃债的.
叶青虹此时见她一副油光粉面的样子,再想想怜月父子两个的遭遇,心里不免来气,于是便只淡淡地问候了一下,便不做声了.
祈文凤见叶青虹淡淡的,竟也不慌张,倒是一副不惊不慌的样子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了,这才一边打量着这书房里的装饰,一边笑嘻嘻地道:“好!好!不愧是叶府,光是这书房里的摆设,没有上万银子只怕是下不来.”说完,又看了看叶青虹道:“您说是吧?少当家?”
叶青虹见她两眼满是贪婪,便只道:“祈掌柜的突然拜访,不知有何赐教?”
原来,这祈文凤以前也是个做小买卖的,现在叶青虹倒是看在怜月的份儿尊她一声掌柜,算是极给面子的了.
听了这话,祈文凤油光光的脸上倒神秘起来,只见她嘻嘻笑了两声道:“少当家是聪明人,我祈家现在虽然败了,可还有一件宝贝您惦记得紧,嘿嘿,所以祈某今天特意奉上,如果少当家识货,我们倒可以做个交易.”说完,只见她向袖子里掏了半天,取出来一个东西,用手捧着送了上来.
将那东西放到叶青虹面前,只听她又道:“少当家是识货人,现在这宝贝虽说不在我手上,可您若是想要只怕就是一句话儿的事儿……”
一旁的楚寒雨见她这副献宝似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好奇,于是便看了一眼,可当她看清那东西是什么的时候,脸色却蓦地一变,只管抬头看向叶青虹.
叶青虹看着祈文凤送上来的东西,心里也不由翻了个个儿.原来她送上来的,正是那块被玉奴卖了换衣裳穿的玉佩.上次叶青虹在清心斋明明亲手将玉佩还给了怜月,此时见祈文凤重新将玉拿了出来,叶青虹不由暗中咬牙:祈文凤,你真不是人!儿子被卖竟然一点儿都不担心,这会儿又将他最爱的东西拿出来卖!真是猪狗不如!难怪玉奴那样狠心,原来竟是你的遗传!
她心里这样想着,脸色便难看起来,只管冷着脸道:“祈掌柜的这块玉是从哪里来的?叶某倒是看着眼熟.”
“嘿嘿……少当家果然好眼力,”祈文凤听了这话不由j笑道:“这玉可是我家宝贝儿子怜月的心肝儿,您一眼就认出这块玉来,想必心里还记着怜月吧,那孩子可是命苦的很啊,现在被卖到了司空家,虽然说好吃好喝供着,可那小脸儿啊,可是一天比一天瘦了,前些日子还大病了一场,连命都差点儿送了呢……”说到这儿,祈文凤便止了话头儿,偷偷瞅了叶青虹一眼.
听了祈文凤的这话,叶青虹便知道她的用意了,原来这女人今天倒不是来卖玉的,竟是来卖儿子的.虽然心里对这个女人恨得要命,可一听到怜月的消息,叶青虹还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椅子的扶手,心里好像什么东西揪了一把,钝痛起来.
祈文凤见叶青虹虽然不说话,可脸色却更冷了,心里不由暗自得意,于是便接着道:“说起这块玉啊,还得说说我家那个可怜的儿子怜月.你不知道,怜月那孩子虽然命苦,可模样儿,性情都好,小时候便有人上门提亲.只是那孩子命苦,定下的妻主没几天就死了,别人都只说他是克妻主的命,所以便再没人上门了,哎……”
说到这儿,祈文凤便假惺惺地抹了两下眼睛,这才接着道:“怜月这孩子打小儿就心细,凡事总先想着别人,别说孝敬长辈这些事儿,就是那衣裳也是哥哥玉奴挑剩下的他才穿,吃苦受累的活都是他干.本想他这辈子就陪着家里人过了,可老天有眼,不忍让这孩子受苦,居然让他被司空大人买下了.自从进了司空家,真是个个都把他当成皇子一样侍候,虽然说司空大人没说要娶他,可一个女人肯花这么多心思在他身上,这意思还用说吗?只是我家那个苦命的孩子啊,偏偏死心眼儿,只说自己命硬,不想连累别人,这辈子都不嫁人了.”
说到这儿,祈凤文便偷偷瞅了叶青虹两眼,却见她正皱居冷冷地看着自己,于是心暗自窃喜,只管接着道:“哎,这说来也巧,本来我被那些恶霸得已经走投无路了,偏偏那天听人说怜月进了司空家,我就想着,这临死前怎么也要见见儿子啊,便找了去.没想到司空大人一听我的遭遇,立马儿就替我打发了那群混蛋,还说以后凡是有人找我麻烦,只管找她就成了.我一听啊,心里都不知道多感激,便和她说了怜月命苦的事儿.哪知大人她一听便立即请了个道人来,给怜月看了半天的八字,这才说出真相来.其实我这个儿子啊,是个大富大贵的命,小时候许的那个妻主命薄,压不住,所以便送了命.若是能找个命理合的,便能白头到老啊……”
听祈文凤文说到这儿,叶青虹终于明白了,她前面的那堆废话不过是卖货前的广告,真正重要的就是这最后一句,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祈凤文后面的自然要说那命理相合的人便是自己了.
想到这儿,叶青虹心里不由暗叹,原来当初怜月不肯嫁自己竟是为了这个原由,虽然说自己在原来的世界里不信这封建迷信的,但是以叶青虹的了解,在这栖凤国里,男人若真死了妻主,那便是这辈子都没人娶了,而且克妻的事儿也不是说说就完了,倒是真听说有人被克死.怜月啊怜月,原来不是你不爱我,而是因为爱得深,所以才要离开……
事情一旦被想明白了,办起来自然顺手,叶青虹看着祈文凤坐在一边装模做样地说话,心里倒有了一番打算,于是便抬手制止了她的话,向楚寒雨道:“我们京郊那块农庄附近还有一个铺子?”
楚寒雨忙回道:“还有一个,虽然不大,不过每个月总有几百两的收益.”
“这个不怕.”叶青虹又转向祈文凤道:“京郊有个铺子,刚刚你也听到了,收成还不错.从今天起你就是那铺子的管事,一切的事儿都不必回我,你自己斟酌着办吧.”
“管……管事?”祈文凤听了这话有些呆楞,可转眼间却笑得皱纹都开了,只管站起身来行了个大礼道:“少当家豪爽!祈某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叶青虹见她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向自己行这大礼,心里倒有些不舒服,于是只管站起来道:“祈管事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没……没有了!少当家这么客气,我哪还敢做他想.呵呵……”说着,祈文凤便站起身来道:“只是这怜月还在司空府上呢,要是想接他过来,恐怕……那个……”
“这个不用你c心.”叶青虹淡淡地道:“祈管事先去找叶总管商量下接管铺子的事儿吧,我这里还有事.”
祈文凤听了这话,便知道叶青虹是在送客了,虽然感觉叶家这个大小姐有些冷淡不尽人情,可一想到那个铺子,心里马上就舒坦了,于是只管跟着领路的小丫头走了.
楚寒雨见祈文凤走远了,这才向叶青虹道:“这人明明就是个跑腿的,这会儿却赚了铺子,真是便宜她了.”
叶青虹知道楚寒雨心里不喜欢祈文凤此人,她自己心里何尝喜欢她?只不过任何事情都是关心则乱,既然她被派来向自己通风报信,那么倒不能亏待了她,怎么说这个人也是怜月的亲生母亲.
怜月,怜月……叶青虹此时心里不由柔肠百转.
祈文凤此来的目的是很明白的,她不过是司空悠然派来跑腿的,看来那个女人买走怜月的确是另有目的,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这目的是什么.不过既然对方派人来送了信,倒是不好怠慢了才是.
想到这儿,叶青虹便命人取了件画轴来,正是年前她从各地掌柜手里收到的礼物.那么多金银玉器中,只有这件非凡品可比,乃是栖凤国前朝一代名师的作品,因为传世较少,所以极为珍贵.
将这画包好了,叶青虹便笑着递给楚寒雨道:“烦劳寒雨去司空府上跑一趟吧,就说这画是我孝敬的,其它的倒不必提,只看她们那边如何行事.”
楚寒雨接过了画,不禁道:“这是下的什么棋?我倒看不懂了.”
叶青虹听了不由笑道:“司空悠然既然想将怜月送给我,当然有她的打算,祈文凤虽然是个小丑,可她的话倒是能听出些东西来.司空费了这么大力气解了怜月的心结,又费尽周折找到祈文凤来通消息,这目的自然不简单.你且去将这画送去,就不信那风流才子不喜欢.倒看看她什么口风,回来我们再做打算.”
楚寒雨听了这话,不由摇头道:“你真是着了魔了,那么多男人,偏偏对他……哎……”话未说完,便叹了口气,这才走出门去.
事情果然如叶青虹所料,楚寒雨去了没两个时辰便回来了,手里倒是拿回了另一件东西.一见了叶青虹便笑道:“主子好心计,司空倒像是算准了你会派人去,早准备好了东西.”
说完,便将手里一个狭长的盒子递给了过来,叶青虹接过打开一看,却见是只笛子,虽然做工精美,可倒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又拿在了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除了这个,她就没说别的?”
楚寒雨听了这话不由道:“你们两个打的哑谜问我做什么?司空只见了我,又说了些客套话,收了那画,便说这笛子是您认得的,所以送来做礼物,还说什么笛子的主子将来也是您的人,怜月公子也是因为这笛子才能到叶府来.”
“原来是这样……”叶青虹听了楚寒雨的话便全明白了,赶情司空悠然并不是怜月真正的买家,那十七皇子燕飞飞才是幕后的主使.
想到这儿,叶青虹妖娆的面庞上不由浮起一丝浅笑,小狐狸啊小狐狸,你这次玩的是什么戏码?投其所好?投石问路?还是只是单纯的讨好?做为一个皇子,还没进门就给妻主纳夫侍,这也真算是栖凤国头一桩新鲜事儿了.自己倒低估了这只小狐狸,这么看来以后的日子倒更有意思了呢.
心里这么想着,叶青虹不由笑着向楚寒雨道:“既然人家这么有诚意,我们也不能驳了司空的面子.”说着,便转向门口伺候着的小丫头道:“去找叶总管,传我的话,就在这个月里找个吉祥日子,把娶侧夫的礼都给我备全了,明天一早就去司空府上下聘!”
花好月圆(中)
在栖凤国里,娶侧夫的礼节要比娶正夫的简单得多,从叶青虹派人去司空家下聘到怜月过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虽然这期间事情不是很顺利,可叶家大小姐要办的事儿,自然处处都得通融.唯一让叶青虹为难的就是柳氏那里了.
刚刚从儿子家里回来的柳氏听说女儿要娶怜月做侧夫,立即便派人把叶青虹叫了过去,板着脸道:“听说你要娶祈家的二公子?你知不知道他就是玉奴的弟弟?这家人一个赛一个地心狠,前几天你田叔叔还向我诉苦,说什么玉奴命苦,被那乞丐破了身后竟然怀孕了,现在也不知他是死是活.你这会儿就娶他亲弟弟进门,这事儿要是让你田叔叔知道了,不定怎么恨你呢.我看你趁早死了心吧!”
叶青虹听了倒不以为然,只冷冷然地道:“我娶谁关姓田的什么事?他们当初心肠恶毒,死怜月的父亲,又把怜月卖到了窑子里,这里头费了多大的周折,又让我花了多少的心思?现在是祈文凤自己将儿子送进门,她做娘的都没提玉奴一个字儿,这姓田的算什么东西?”
柳氏听了这话便不言语,半天才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我看玉奴那小蹄子知道这个消息怕是不能善罢干休,倒是小心些的好.哼,居然敢和别人通j!要不是看在他叔叔的面子上,上次决不饶他!你放心,有爹做主,你只管快些给我生个胖孙女出来,其他的事都不用你c心.”
叶青虹听了这话,便知道父亲这关是过了,只要他不说什么,叶家大小姐想娶个侧夫倒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择了吉日,又请人摆了几桌酒席,叶青虹终于将怜月从司空府里娶了过来.
虽然说是娶侧夫,可正经的礼却只比正夫差一点点,嫁衣用了桃红的,轿子却是大红的,喜公小侍小童丫头一个不少,聘礼也是上上等的.
叶家也摆了十几桌喜宴,只是前府请的人倒没有后府多,各家的男人都聚在后府里,想知道叶家大小姐费了这么大排场娶进来的倒是个什么来历的男人.
叶青虹拉着大红的绸子将怜月从轿里带出来,由礼官主持拜了天地父母,便被人弄去灌酒了.
邵琳琅,司空悠然,楚寒雨,还有几个京里有名的世家女子,再加上叶家自己铺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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