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戏

傍晚的时候起了一点风，忽而向西忽而向北，秋风瑟瑟人影稀。
苏乔走出公司大门，立刻发现陈望那辆不知低调为何物的车子。
灯光弥漫，暗夜黑本身就足够吸引眼球了，周围车位一片空空荡荡，他把车子停在那里就更加显眼了。
苏乔站在斑马线的一头，一边等待红灯绿灯交替，一边张望着，直到她走近了，车上的人也没个动静。
她屈指敲了敲玻璃，车窗终于慢慢降下。
这是他们分开一周的首次相见，她站在秋风中任由寒意扑面，他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段短发散乱，睡眼惺忪。
“来了啊。”他一张口喉咙似乎也是哑的。
苏乔拉开车门钻进温暖中，陈望扒拉两下乱糟糟的头发。
她问：“很累吗？”
陈望转动车钥匙打火：“单纯的困了。”他喝了口水后问她，“先去吃饭，你想吃什么？松鼠桂鱼？”
她和林南在河间市吃了不少美食，而藏匿在深街小巷的一家餐馆里的松鼠桂鱼，当即就俘获了她的味蕾。
那天晚上她兴致勃勃地分享给他，并说以后有机会要带他尝尝，没想到他倒记在心里了，率先带她去。
不过晚上似乎不适合吃鱼啊肉啊的，苏乔建议着：“下次中午再去吃吧，今天我们回去自己做怎么样？”
他侧了一下脸，眼睛中闪过一丝揶揄：“你会做？”
“我不会。”苏乔翘着嘴角笑，“可是我会吃啊。”
陈望呵了声：“我就知道。”
他明目张胆的笑话她，她莫名其妙地有点生气。虽然这就是事实，可偏偏抑制不住萌生出了小情绪，于是她闭着嘴巴不再说话。
车子在主路上呼啸而过，车厢里却一片静谧。
终于在等红灯停下时，陈望扑哧一声笑了。
她看向他，光影中的侧脸仍旧是好看的，忽然想到很久之前坐在他车上的情形，与现在相比没有了疏冷，只剩温和。
陈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我发现你最近气量越来越小。”
苏乔不否认：“我的本性开始暴露了。”
“然后呢？”他又问，“是要把我吃了么。”
她摇了摇头：“不是的，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嗯，洗耳恭听。”
她很平静也很平和地说：“说明你在我心里变得更重要了。”
“……”
陈望没有说话，慢慢敛起笑意。
苏乔则盯着很远处的一盏灯，它在她视野中浓缩成一个小小的光点。
“当一个人愿意对你展现她的缺点和不完美，这意味着她迫切地想让真实的自己和对方相处、生活。”
“……”
车子驶近了，那盏灯变得明亮晃眼，苏乔笑了笑，为自己开脱：“嗳，不记得从哪本书上看到的，说的还挺有道理的……你信吗？”
“……”
苏乔摇了摇头：“我不怎么信。”
他们今天的运气有点背，接连在路口碰上红灯。
车子稳稳停在白线后，沉默许久的陈望忽然开口喊她：“苏乔。”
“嗯？”
她刚刚侧过头，只觉得世界的光忽然恍了恍，下一秒，呼吸和话也都消失在唇舌之间。
陈望倾身吻住她，短短的须臾，他夺走了她所有的感官。
他的吻又凶又狠，仿佛要将她吞噬掉，苏乔只能发出小声的呜咽。
陈望轻而易举攻克她紧闭的牙关，攫住她的舌尖用了撮了几下。
她本以为会持续很久，没想到竟然很快就松开她，苏乔脑袋发懵。
陈望的右手沿着她的眉骨来来回回摩挲着，声音有一丝暗哑：“我琢磨了一下，以我愚钝的理解能力，你这是在跟我表白呢是吧？”
苏乔人被他按着，只好把脸偏到外侧：“美得你，表白不都是男人先来么。”
他不怀好意地捏了捏她的腿，又往上攀了一段距离，嗓音压得比方才更低更沉：“我说的还少吗，难道你不记得了？”
那些亲热时说的甜言蜜语和赞美怎么能算数呢，苏乔张口想反驳，可是想到具体的内容，实在羞得说不出口。
她脸涨得通红，用手推搡着催促道：“到绿灯了，你快开车。”
“滴——加速了。”
幸好这条非主干路的车子很少，他们错过两个绿灯也没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从这个红灯开始，陈望始终攥着她的手，以至于她手心都被他攥出一层潮热的汗。
陈望做饭这件事，苏乔也只是开个玩笑，她对他的厨艺一无所知，而她设想的晚饭不过是一锅粥，一盘凉菜，再加一点水果。
结果，事实与设想偏差很大。
陈望没有带她回天澄花园，而是另一个住处，独栋别墅，家具用品同样一应俱全。
进了家门，陈大厨换了居家服，又熟练地系上围裙，坦然地踏入厨房。
她趴再厨房门框上，看他洗菜切菜炒蔡，不到一个小时，叁菜一汤呼啦啦全都摆上餐桌了。
她是真的惊讶，夹起一道菜尝了尝，惊讶加倍，陈望的厨艺完全不输他们常去的那家餐厅的大厨。
“你……”
“很意外？”陈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太意外了。”苏乔点头，然后听到对方十分不要脸地说：“这是天赋。”
“……”
她很想揍他，这个回答真的太欠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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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乔：我还没说甜言蜜语你就扛不住了？出息。
陈望：出息值几个钱，化身为狼足以。
某诺：本文篇幅已过半，欢迎跳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