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入宫锁

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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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将脸洗了一遍又一遍,只因妆容不然觉得太重,不然觉得太轻,如何画都不能满意。
从昨日夜里接到探报开始,心里头的跳动便一刻都没慢过,我烦躁的唤道:来人

我对著铜镜仔细又看了回,扔下画笔蹙眉道:帮我取十瓶灵芝水来。
秉著呼吸将脸一次次的浸泡在灵芝水里,然後起身将有些起翘的边缘贴合了回去。面皮吸浮了灵芝水,便似生了爪脚一般,自动的贴合了边缘,取著铜镜一看,便又是一张如若己生的面庞。
松下一口气,心中褪下了几分烦恼,拿过红笔轻点绛唇、拿过墨笔微扫眉端。对著铜镜笑了笑,尔後叹了口气,蹙眉死死按住口。
怎麽办还是好紧张怎麽办
来回踱步不止,索就站在了门口,冷冷横了眼两旁不住探过来的视线,我开口道:如何守卫闻言皆低下头不做声,不再理会他们,便专心的看著街道口。
站得腿有些发麻,心中也愈发的烦躁,突然看见二人轿徐徐走近,我竟被吓得心狂跳著。
提著裙摆快速的往回跑,差点踩著裙沿打了个踉跄,我诅咒著冲到大厅里头坐著,取过水想饮一口,结果却全洒在了地上。
该死我拍桌吼道,大厅里头一众女婢皆跪下答道:奴婢该死
我头痛的按压著太阳轻叹:不是骂你们,收拾下罢。

禀瑜主子,楚国使者到总管声起,让我弹了起来平顺著气息。拍拍衣裳我点点头:请罢。
门前闪过一袭玄色的衣袂,被抬起的脚踢得飘姗。我吞吞口水看上去,麽指上的玉扳指、再上去,那侧脸高挺的鼻梁
没有扎发髻的他,今日用一条白发带将下发端束拢在一起,顺著他的左肩,挂在他的前。
渊我的子渊。
他好看的眼眸一抬,直直看向了我。
心停下了跳动,舒缓了这两日来狂跳不息的疲惫。
他眼神轻扫著环绕了一遍房内,静静的停落在了祁玉珩的官印上。我紧张得攥紧了拳头,却只见他轻蔑的勾起嘴角,将视线落回在我的身上。
有那麽好看麽。墨子渊淡淡开口,走到一张凳前撩开衣袍坐了下来,双手肘撑在椅扶上,垂眸玩著他的玉扳指。
看著墨子渊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我却勾唇笑了笑,原来他待别人是这样的态度,与待我竟差了那样多。
奉茶。
女婢应了声,便去取茶。墨子渊听到声响後迅速转过头来看著我,双眼微眯,似在探寻什麽。我轻轻咳了声,便顺著裙摆坐在椅上,笑了笑:都在传楚王容颜好看,如今一见,确是比听闻的,更要好上几分。
他嗤笑一声:闲话莫多说。
女婢奉好茶後我轻轻摆手:你们先退下罢。
是。
我轻轻叹息,如何能叫开场这般的难开口,我总不能冲到他跟前说我就是岚蝶罢。更何况要如何与他细说我在晋的事,我和祁炎筠、祁玉珩的事
按捺住心中的悸动,我开口道:楚王既显露出诚意,便也可深议一番了。墨子渊取过茶盖拨著茶叶子,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只与能话语的人商议。我不在意的笑了笑,楚王既肯移架至此,说明有需於晋,态度怎可如此傲嚣。
墨子渊哦了声:劳烦告之我何需之有。我拉过手袖轻笑几声:置回城池,回拢势力。他嗤笑一声:借你们之手做了些事,要收回那些,又有何难。说罢他歪唇看向我,轻轻放下杯托:还先谢过了。
我微叹,讨厌墨子渊谁不知道啊,那你就不能说你是来找我的麽。
他伸手托著下巴,淡淡道:还有呢。我装傻眨眨眼道:还有什麽墨子渊眼眸微眯,提起杯盖向我甩来,呯的一声瓷盖碎在了我身旁的木梁上,吓得我应声大叫,捂住耳朵吞了吞口水。
我委屈得看著他,好凶好凶,吓死我了
墨子渊提起袍子起身,缓缓走了过来,我慢慢的放下捂著耳朵的手,怔怔的看著他,就好似梦一般。
他靠近後伸手拔下我一只长簪,一边的长发瞬间倾泻而下,转而长簪顺著我的脸滑上了喉咙,再慢慢勾著我的下巴抬了起来。
她呢没有一丝温度的语气让我垂下眸子,心里头寒了寒,虽我知道不是对我
嗯喉咙刺痛让我回过眸子对上他的,他凑近看著我,轻轻吐出:回答。然而这般轻柔的语气,他手中带著的簪头却又陷了几分。
在晋呀我嘟唇看著他,轻轻拨开指著喉咙的簪头:疼呢。
我伸出指腹轻蘸脖子,拿过一看竟划出了血珠子,我咬咬唇气愤道:可恶讨厌墨子渊,撸起拳头就想要打他,结果他却一手挥来将我推坐在地上。我红著眼眶急急落下泪来,委屈得刚要说我就是岚蝶
哼,还有暗卫。墨子渊哼笑一声手袖一甩,看向了梁後。
晖影子一闪,挡在了我前头。
我伸出手背抹著泪水,咬咬唇觉得自己本就是自讨苦吃落不著好
没工夫与你一个女子耍玩,她在哪。墨子渊慢慢走近,晖横臂一挡,竟与他交手。墨子渊侧身闪过:自不量力。说罢半会功夫晖撑手跪地喘息,见他起身後立刻跌了回地,我叹息道:晖,你先下去。
晖气息紊乱道:祁候吩咐,定保瑜主子安然。我摇摇头:你也打不过他,下去吧。见到晖的脸闪过一丝受伤,我急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墨子渊一把将我从地上提起,按在座椅上:没想伤你,别让我多问一遍,累。
我一怔,抬眸看著他,楚来此处不过几天马程,莫非这月余没有消息,是他又闯晋了麽
我是啊也不再怨愤他方才暴,我怔怔看著这个苦思过半年的墨子渊,轻声吐出:我就是岚蝶啊。
墨子渊眸中闪过光,瞬而捧著我的脸四处寻著边界,突然眸中一黯,冷冷的笑了一声。那一声笑竟让我浑身颤抖了起来,只觉他马上就要抽出匕首将我捅死。
你耍我
我委屈著按著面皮,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缝隙,这才想起今日将整张脸都泡到了灵芝水里该不会揭不下来了罢
子渊我委屈的急急唤著他,抽泣著拉著他的衣袖:子渊
墨子渊一脸厌恶的将袖子从我手中抽出,甩了甩後嗤笑道:别这样唤我,我可不是晋国的贪色之徒,随便就可被女色迷得连官印都交了出来。
我死死按住好像就要涔出血的心脏,却轻笑道:怎麽,你以为你的女人就很干净,还不是和他们

泪从我眼眶中摔落,我侧著头,脸上一丝表情再也没有、脑子里头什麽都再也想不到。
只是泪,为何自己却流成了这般,让我口中咸咸的还带著点血的腥甜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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