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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残阳如血,那轮火红还在兀自做着狰扎,微露于地平线,渲染出一大片深浓的橘红。
暮霞似锦。
叶倾牵着衣天宝柔嫩的小手悠闲地散步回家,进公寓,搭电梯,到门口。
对门果然没有声响了,看来是完工了,效率倒真是蛮快的。
叶倾掏出钥匙,开门,两人进去,转身关门。
临近傍晚,屋子里静悄悄的,有丝昏暗。
她一开了总开关,屋内一片明亮。
看看悬桂在客厅正中造型逗趣的流氓兔,蹙了蹙柳眉,不知不觉就快六点半了,她晚饭还没做呢。她迅捷得换好拖鞋走进厨房,利落地打开位于厨房的储物冰箱,随手拿出几样今天上午去买的新鲜蔬菜做起晚饭来,而衣天宝则是自动自发地淘好了米放进电饭煲里烧。
厨房立时在锅铲声和抽油烟机声中热闹了起来。
“啪啪啪啪”
门一阵响,有人在拍门。
谁啊门铃不用偏要拍门。
“宝,去帮妈咪开开门。”叶倾忙着手里的动作,头也不回地说道。
不会又是飞舞吧
“哦。”
衣天宝放下手中看着的世界名著,从舒暖的沙发中起身去开门。
肯定又是舞阿姨来了,他最近怎么这么闲啊
门一开,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衣天宝冷冷地瞅着他,一言不发,他又来干什么伤害老妈吗
哼只要有他在,休想
那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衣天宝散发出来的浓浓敌意和不悦气息,却没有一丝尴尬窘迫,仍是毫无所觉地慵懒倚着门框,一脸无赖地盯视着这个敢对他怒目而视的小男孩。
呵,长得真像他。
但,即使这样,又如何
他的决定谁也别想改变,即使可能是他的孩子
“宝,是不是又是飞舞啊”叶倾在厨房询问着突然静谧的外间。
“不是。”衣天宝面色不改,依旧平谈无波,冷冷地注视着那个慵懒的男人。
哦定力不错,气势够强,是个不错的人才。
暗斯魅一个挑眉,如是想到。
叶倾炒完锅里的菜,小心地盛出,这才洗洗手出来看看是什么人。
手擦到一半,抬头看见来人的叶倾顿时怔愣住了,他怎么又来了难道他就非要找她麻烦吗
“你又来干什么”她口气不善地问道。
暗斯魅不以为然地一笑:“来看看我的新邻居,顺便联络联络感情,吃个便饭。”
眉一皱:“这里不是你家。”
他竟然住到对面来了
这个死无赖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来见个面联络联络感情啊”他赖皮地说道。
叶倾注视着他,对于他的回答,不予任何的反应:“那你现在见也见过了,联络也联络过了,可以回你自己的家里去了吧还有,你要联络感情,上下楼的其他房主应该会很乐意。”
“我就只想联络我对门这一家。”顿了顿,暗斯魅邪气笑言:“我说了还要吃个便饭什么的,我想那样才算真正的联络吧。”
╭n╮︶︿︶晚:鄙视他,额都想说他无赖了,真真一个混饭的嘛老兄,额没饿着你吧
放屁
叶倾在心里暗骂着。
“大叔,妈咪说的脸皮厚的好比城墙,宝一直很不明白,但今天的此刻,宝终于知道了。宝觉得这个词用在你身上非常贴切。”衣天宝直言不讳地嘲讽着暗斯魅。
似乎是被衣天宝无情的直接伤到了自尊,暗斯魅邪魅的脸色有丝铁青变色。
“你,想要被送去暗门吗”
暗门衣天宝快速搜索着脑中的资料库。
暗门,隐藏于暗处的一个庞大的黑道组织,作风神秘诡异,各种暗杀狙击黑道火拼都是它在调配,只要暗门一出门,无人能逃左方。暗门现今分为明暗两面,明面上是堂堂正正、势力强劲的暗门集团,三大家族之一,背景强大,政商界遍布与之结识的官员或总栽。现由暗门大少--暗斯魅掌管,而暗面,据说是由其弟暗斯邪执掌主持大局。
而暗部既是暗门的暗面--只进难出的地方。
这个男人到底跟暗门是什么关系老妈怎么会跟暗门扯上关系
衣天宝若有所思得急速思考着这之间的关联。
“你敢”叶倾一听此言,当下一个跨步上前拦在宝的前面,狠狠地怒目而视那个混蛋。
五年前,一个人为了她已经被他送去了那个地方,现在,她绝不再允许。
“我要是真那样又怎样”暗斯魅邪邪地挑衅,他就是不想有别的人动摇眼前女人,即使是一个孩子他也要把他扫除。
叶倾的脸色因为那狂烈的怒气变得青白而狰狞,她现在恨不得吃他的.喝他的血。
十足得变态
变态
他既然以折磨她为乐,那她就顺应天意,成妖
瞪得极点的眼眶倏然一变,眯成了狭长魅惑的弯月形,嘴角一个上翘,媚态横生。
那笑很是没心没肺,却偏偏透着致命地诱惑,让人在一个瞬间就陷入她亲自编织的情网中,无法自拔。
挂着那个倾世之笑,她慢悠悠地走近那个怔愣中的暗斯魅,暖热暖昧的鼻息喷洒在他那白皙美型的耳廓上,吐气如兰地媚笑道:“暗大少,郢之轩的账,随倾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你现在倒又打起宝的主意。我实话告诉你吧,五年前,郢之轩不过是我为逃脱你们做得一场戏,不过,我现在还真后悔为什么没把那场戏真正的做到完可惜了。”红唇轻轻一抿,眉峰微蹙,似真有遗憾地苦恼着,“暗斯魅,为了你能更明白地了解,我可以再说一遍:你是财大气.、权力滔天、甚至可以说你已经只手遮天,不过你最好记住:我的命是我的,谁也别想左右我除非他想要具尸体,那我也实在无话可说。但前提是,他要问问其他三个势力滔天的人愿不愿意。如果我向那三个人透露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我想,即使不能让你们反目成仇,最起码隔阂疏离肯定会有的哦,对了,五年前从你们四个手中救出我又帮我掩藏的衣式也不好对付吧如果你还是执意如此,我想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跟你”叶倾故意停下话头,平静无波地笑看他一眼:“玉石俱焚”
那笑宛如那一夕之间绽放的血红曼陀罗,妖艳而魅惑,危险而致命。
心里不知何滋味,暗斯魅眼色复杂,心绪凄迷,他知道她很认真,十足的认真,就如那天一般坚决决断。她为着那个小男孩两次威胁他,他--暗斯魅
她为了他要与他玉石俱焚
眼里的恨意那样分明,那么让他沉重,心,一瞬间,很疲惫。
他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非她不可,难道征服也要伴随着无时无刻的痛苦吗可是他不懂,真得不懂,他的心告诉他要征服她,那样她就只能属于他一个,可是现在征服,真的对吗如果不对,那父亲从小教育的真理又是什么
他说,要得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那就要征服它,不管是什么,只要你够强大,什么都不是问题
可如今,他强大了,征服了,为什么,为什么心却如此痛而这次又要花费几天来麻痹这个伤口
“郢之轩没死,我放了他。”暗斯魅似用完全身气力一般向衣天宝瞥去一眼,轻缓而沉重地低喃道:“我不会送他去的。”
忽远忽近,他已经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会如此飘渺,听不真切。
“最好如此,不送。”叶倾一声冷哼,冷冷说道。
暗斯魅再望去一眼,快快得转身向门口走去,步伐吃力而迟缓,他的心伤的很重,被同一个女人伤了,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二次。
门嘭得一声,不轻不重地再度关上。
衣天宝见暗斯魅受挫的离开,没有预想的大喜兴奋,反而是深浓的忧愁悲伤涌上心头。
他这是怎么了
他欺负了老妈,活该被老妈教训
可是
可是
为什么他高兴不起来。
“妈咪”衣天宝抬头望向叶倾。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
“宝。”叶倾突然感到很无力,为什么他们要这样一直彼此伤害呢
为什么
为什么
“妈咪。”衣天宝懂事地上前紧抱住这个他发誓要保护一生的人--他的妈咪:时而冷清淡然,时而温柔迷糊,时而坚强怜人的妈咪。
“宝,他他可能是你的你的”话,如鲠在喉,她要如何说那个男人可能是你的爸比,要如何说刚刚那个想要把他送入那个暗无天日的暗部的人可能是他的爸比,如何说如何
谁来告诉她
“老爸”除了这个答案,他实在找不出更让人惊愕的答案。
一个抖颤,她知道宝聪明早熟,却没想到他已是如此敏感聪慧,从他们短短的对话中寻出这个答案。
“是”叶倾艰涩低沉地吐出这个字眼。
“我知道了。”衣天宝只这样答道,没有任何的高兴与愤怒,他很平静冷静,镇定自若的态度完全不是一个五岁小孩所能拥有。
泪水突如其来地从眼眶里滚落,来得那么突然,又,那么自然。
“妈咪不管过去怎样,将来又怎样,宝,永远是妈咪的儿子,宝一定会守护着妈咪,不离不弃。”为什么只是可能过去他们之问怎样或者是她和他们之间怎样她,永远是他的老妈,宠溺宝贝他的老妈
永远也不会改变咳咳以至于后来的衣天宝差点一生不婚,当然是差点啦,叶倾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不婚族呢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啦当然这是后话。
“宝”
你也永远是妈咪最爱的儿子,叶倾在心里一遍遍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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