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晚就回了北京,乘坐的是季青林聂祯来时的军机。
杨惠卿许久没讲话,季青林只是搂着她。
明明只离开两天,回到光园却像是阔别已久。
杨惠卿一直飘忽忽没着处的心才算定下来,她上了楼转身就抱住季青林。
头拱在他的胸前,贪婪的呼吸,吸进去让她安心的味道。
季青林摩挲着她的后背,半天从嗓子憋出一句:“对不起。”
杨惠卿摇摇头,却也忍不住的想,上一次动荡的时候舅舅把新舅妈留在上海,最后间接导致她的去世,让贺一容早早没了母亲。这一次动荡的时候季青林和聂祯都不约而同的把她们送出去远离风暴中心。
如果不是赵恩宇还有良知,如果不是她和贺一容都还算冷静。
会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但是处在男人们的角度,他们的做法又挑不出错,只不过是阴差阳错。
季青林怜爱的吻她额角,都是咸湿的味道。
原来她只是看起来从容自若。
杨惠卿偏过头,似乎也闻到自己浑身都是劫后余生的虚汗味。
“我去洗澡。”
季青林跟上去,“我和你一起。”
却被杨惠卿用手抵住胸膛,她不知怎么想的比了个手枪的样子。
季青林举起双手,故意嬉笑,打乱她紧张的情绪:“夫人饶命。”
杨惠卿果然笑了,轻推他一把:“我心里乱,泡个澡一个人静静。”
她躺在浴缸里胡思乱想,想自己曾经因为身来带哮喘、被父母过分照顾不让出门而自怨自艾。
但别人的日子似乎都比她复杂很多,她父母健在,有血缘相连的弟妹;她从不操心物质金钱,只需要埋头在她喜爱的语言里;她甚至还有个不错的婚姻生活,与联姻的丈夫感情投契。
她想到很多人,季青林、聂祯、贺一容、赵恩宇、朱声声、宋施、甚至还有努力想挤进这个圈子的方佳宁。
她渐渐的睡过去,热气熏腾,把她捧到天上晕晕乎乎。
杨惠卿在炙热的亲吻中醒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季青林也脱光了进来浴缸。
这浴缸真是足够大,难为他费心思去定制。
她懒懒的看他一眼,又闭上眼皮。
季青林讨好的俯上来,亲她的眼皮:“我看你泡了太久没动静,所以来看看。”
他侧过身挤在杨惠卿边上,手掌托起她的腰,滑到她的身下,把杨惠卿放在自己身上。
掬起水洒在她脖颈、腰上,她皮肤被泡的粉嫩嫩的,像最近到处盛开的樱花。
手不自觉地就握住两颗软桃,杨惠卿拍他一下:“我累了,别乱摸。”
季青林也讪讪:“不自觉,像是肢体记忆,控制不住。”
他咬上杨惠卿的耳朵:“泡太久了会累,抱你出去吧?”
杨惠卿摇头,“做了个梦,梦见好多人,乱七八糟的。”
季青林有些心疼,这场变故终究还是让她受了惊吓。是他没护好她。
他挑起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换届了,各家都有退政的意思,舅舅自愿放弃了总参谋长,岳父好像也没升。”
杨惠卿没接话,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树越大风越大,迟早要断枝少叶的,及时退后才是长久之道。
“妈妈说想把家里的慈善活动要慢慢交给你,刚结婚那会儿不是提过一句吗,担心你身体不好就没急。”
杨惠卿点头,“知道了。”
季青林倏地抱紧她:“可我不愿意。”
杨惠卿转头疑惑地看他。
季青林把她的头又转过去,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神色,他知道他此刻一定是自私的可憎的,丑陋又贪婪。
“我想把你圈起来,永永远远在那,我回头就能看到你,你永远只属于我,不属于任何人任何事。”
杨惠卿抬起他的手,用力的咬了一下,季青林也不喊痛,直到她自己不忍心。
“季总,你这样不对哦。”她漫不经心的玩弄他的手指,“我只属于我自己,属于我要毕生奋斗的事业。”
季青林叹了一口气,“你要真是个守旧的大家闺秀就好了,可你偏偏看的书都是西方的,你才是个实打实的新世纪女性。都以为你听话乖巧,是个旧社会的娇娇闺女,其实你只是听你爸妈话罢了。”
杨惠卿咯咯的笑,不承认也不否认:“你又知道了?”
季青林捏住她的乳头,轻轻一扭,惹她轻呼。
“本来就被翻译抢走了老婆,现在又要多出来好多事和我抢人。”
杨惠卿被他一提有些愁闷,“我最近状态不对,翻出来的东西不够好,想找人商量一下。”
季青林“嗯?”了一声,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杨惠卿笑嘻嘻的转过身,手搂住他的脖子。故意扭着腰,用桃尖蹭他的胸。
“我想和李礼见面聊呢。”
季青林努力回忆这个李礼是谁,眼睛眯起来。
“就是当时在微博上说‘早知前辈如此美貌……’的那个李礼?”
杨惠卿眨巴着眼睛,水汽打湿了她的眉头与睫毛,眼睛湿漉漉的纯净,她轻咬着唇,扮无辜状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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