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方靖柏都没有再来看她,是被她吓跑了了吧?
那条裙子是淡蓝色雪纺裙,只有裙摆处有细小致的碎花,裁剪正合身,宿舍人都夸说她叔叔有眼光,很适合她,方茉听了笑笑。
端午节的时候,方茉先征询了方靖柏的同意,去了他家里包粽子,她说的是想给宿舍同学做一些,其实也是想给他亲手做点什么,但是又怕他觉得她纠缠不休。
她都弄好之后也不见方靖柏回家,是有事在忙还是避着她呢?
最终她发了消息,咸味和甜味的粽子各留了几个,又带了些去学校,就打算离开了。
在方茉出小区的时候却看到一个貌似方靖柏的身影,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果然是他,只是他身边还有一个穿着墨绿色旗袍款式衣裙的女子,身材凹凸有致,偶尔抬手轻轻撩拨长发,风情柔媚。
一旁的方靖柏穿着灰黑色衬衫,即便是平常休闲时,他的衣物也还是这一类居多,一手放在裤袋里,一手夹着烟,姿态闲适,偶尔和女人交谈一两句。似乎还带着笑意。
这样看去,他们很像是大树和藤蔓,无比般配。
方茉没有再看下去,转身离开。
女人问:“别站在这儿了,不请我上去坐坐?”
方靖柏轻吐出一口烟,“不了,不太方便,家里什么都没有,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女人脸上有些不自在,但是却笑道:“我可是受了伯母的嘱托,这大过节的专门过来看你,还好不是闯空门,怎么就不方便了?莫非是金屋藏娇?那你可要报告给伯母,他可是为你的婚姻大事操心得厉害。”
方靖柏想到了此时此刻可能在家里忙碌的人,笑着说:“没有,。家里不适合待客,下次你有时间再请你吃个饭,地点你定。”
女人识趣的说:“一言为定,我可得挑个高档地儿好好宰宰你。”
方靖柏回到家里,却只看到手机上的信息和厨房里的粽子,还有一张小纸条:叔,你胃不好,糯米不能多吃,吃完不要喝凉水。
他淡笑,想着女孩儿写这句话时的表情,小脸上大概是一本正经的认真。
黑色中性笔的字迹,隽秀清丽,他拿在手上看了一会儿,把它放在卧室的抽屉里。
方茉也就极力制止自己有联系他的想法,期间方靖柏说来看看她也被拒绝了。
理由是:临近期末考试,比较忙碌。
方靖柏看着手机上的短信,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拒绝自己,以往两人尴尬疏远的时候也只是暗自互不打扰,她没有当面拒绝过的。
一天,方茉接到小郭的电话,说是让她帮忙劝劝老板,也就是方靖柏。
方茉紧张起来,“他怎么了?”
“就是最近公司的事压力大,应酬又多,老板都有些胃出血了,偏偏又特别倔强,我们都劝他放松一下自己,别绷太紧,但是完全听不进去。按说老板以前没有这么不管不顾的,我是感觉老板一向疼你的,看你能不能给帮忙劝劝他,不然他身体真受不了了!”
“他现在在哪?”
“还住着院呢,在人民医院,这两天就出院了。”
方茉打听好地址和病房,来不及多想什么,一下课就和家教那边请了假,去了医院。
他以前是有分寸的,怎么这次这么劝不住?还轮到她去劝说,难道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到了病房,他还睡着,唇色有些惨白,整个人不如醒时那样有震慑力。
她在病床边轻轻坐下,就那么看着他,高挺的鼻,睫毛意外的比较长,眉毛利落浓黑,薄唇紧抿。
面部轮廓清晰,算不上多么帅气,也不致,但是自有一股冷硬坚毅的感觉,尤其是他眼睛直盯着人的时候,很有威慑。
那双眼睛突然睁开,和她对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略略移动。
她低头看了,刚好今天穿着那条蓝色连衣裙。
不禁问:“好看吗?”
问完又觉得是不是不合适。
他却说:“好看。”
想了一会儿,又问:“你怎么来了?”
“小郭先生告诉我的。”
方靖柏笑了一下,她仔细一想,“小郭先生”这个称呼是有些奇怪。
“你怎么都不注意身体,他们说都很担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公司遇到难处了?”
方靖柏看着眼前担心又问得小心翼翼的人,“没有,都是正常阻力,我是胃一向不太好才闹成这样,不是大事。”
“嗯,你……你要注意些自己的身体,否则难受起来别人也给你分担不了,不是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
方靖柏笑了,“是啊,都快叁十二的人了,经不起折腾了。”
看他说得似乎有些感慨,方茉反驳道:“才叁十二呢!怎么说得像是快五十岁要退休了一样,叔你年轻着呢!正是好年华。”
方靖柏转头看着她,脸上有浅浅的笑意,他这样柔和的目光不多见,方茉一时也愣神,呆呆的回望着他。
病房外有医生护士的嘱咐声,病人和家属来来往往的说话声,可是他们这间病房却似乎奇异的安静下来,似乎这周围只剩下他们两。
方茉觉得自己要溺在这样的目光里了。
还是方靖柏先终止了这略带怪异的凝视,可是方茉却还是沉溺在刚才的气氛里。
不由自主的问:“叔,你能不能告诉我,假如我成为了你认同的成熟的人,你会不会接受我?还是说,只要我还是方茉,你永远都不会爱我?”
方靖柏看着她,神色难辨。
她继续说:“我一路走过来,有很多感激的人,可是我心动的,我爱的,只有过你一个人,我能分清的,你呢?你是因为我的父亲是方巍而不接受我,还是因为我是方茉,是这个人你毫无感觉?你今天说了,我就相信。”
“方茉……”
“老板!”小郭的声音突然传来,两人一齐去看,或许方茉的目光还带着点怨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她差点就要听到答案了!
“小茉也在啊,老板,出院手续办好了,今天就可以走,现在去哪?”
“回家吧。”
方茉问:“医生说都不要紧了吗?”
小郭开始整理物品,“那不能,只是说不必要继续住院了,回去还是要休养好才行的,小茉,你说是吧?”
“啊?哦,是啊,需要恢复好才行。”她配合唱和。
方靖柏笑笑。
路上方茉特意去超市里买了些养胃的食材。打算回去给他煮粥。
方靖柏看着回家后就钻进厨房忙碌的人,一时静默,心中情绪难明,如果刚才不是小郭打断,他会怎么回答呢?似乎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已经快叁十二了,可是眼前的女孩儿才刚刚十八岁,她却说她分得清自己的感情,那么他呢?他能分得清吗?
心情烦乱时,他习惯性的拿出一根烟点燃。
方茉听到声音,扭头看到是他,笑着说:“还要多熬一会儿,医生说了虽然要拿好消化的养胃,但是也需要促进胃功能恢复的蔬菜,只是要清淡些,我再炒个青菜就好了。”
他隔着白色的烟雾,微微眯眼,没有答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方茉。
那条连衣裙是路过橱窗偶然看到,觉得一定适合她,现在看起来的确如此,简单的款式显得清新纯净,裙摆处的碎花随着她的走动摇曳,腰的版型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仿佛察觉到他的注视,方茉回过头看着他。
方靖柏慢慢抽着烟,一口口吐着白色烟圈,目光直视着她,仿佛锁定猎物般,又好像带着某着犹豫挣扎。
被他这样注视,方茉突然心跳加速。却不舍得移开视线。
想到病房里被打断的话,她鼓起勇气再问:“叔,你还没回答我,病房里你的话没有说完,你可以明白地告诉我吗?如果我有所改变,你会喜欢上我吗?还是永远都不会?如果是后者,这一次之后,我再也不会拿这件事烦你。”
方靖柏走进来,手里还夹着香烟,“方茉。”
“嗯。”
“你想要在一起的话,我们就在一起吧。”
方茉愣住了,是她理解的意思吗?
“你什么意思?”
“我们,在一起。”
“你没有骗我我吗?”方茉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说着还用手去掐自己的胳膊,很快就泛红了。
方靖柏拧眉,“你做什么?”
“我……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明明你不久前还是很冷漠的。难道是因为生病了所以就脆弱了?”
方靖柏笑笑,轻轻抚摸她手臂上的红印,“不是,你愿意吗?”
“愿意!我一百个一千个愿意!你不许反悔!”方茉急道。
方靖柏说:“嗯。不过你如果后悔了,随时可以说出来。”
“我才不会!”方茉辩解。
方靖柏还是笑。
他今天笑得太多了,方茉觉得更不真实了,于是说:“你可以亲亲我吗?我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方靖柏闻言一愣,然后俯身轻轻吻了她的唇,蜻蜓点水似的就离开了,有一点点酥痒。
方茉皱着眉,“不是这样的!你之前吻我都不是这样的,当时你的舌头都伸进来了……的。”
说完她自己也脸红了,偶像剧里的吻不都是这样唯美轻触的吗?她在说什么啊?可是,他喝醉时吻她的确是那样的啊……
方靖柏声音有点哑,“你还太小了,那次是我的错,我做得不妥当。”
“才不是,我才不小!我喜欢那样!啊······不是······我是说我觉得那样是你真心的吻,嗯······就是觉得是你真的喜欢我才会那样······”方茉越解释越混乱。
她其实想说的应该是那个词:情不自禁。
“你想要那样吻吗?”方靖柏听到自己低低的问,这个时候不应该是点到即止的吗?他这样问怎么想都像是诱导。
衣冠禽兽,他想到了这个词。
然而方茉只是略一犹豫,然后认真的嗯了一声。
他重新吻上那樱唇,一开始是浅浅触碰啄吻,然后舌尖轻轻试探撬开她的唇瓣。
她是个最好的学生,非常顺从的轻启红唇,他的舌头就顺着缝隙探入,甫一触到她的小舌时,两人皆是一颤。
呼吸粗重起来,他进得更深了,双手捧着她的脸,变换角度舔舐她口中的每一寸空间,她一开始只是被动地接受他的探索,渐渐能掌握技巧,主动勾缠他的大舌,两人的舌头像是麻花一样旋转缠绕,难舍难分。
厨房的砂锅里还在咕咚着沸水,她却只能听到两人唇间暧昧黏腻的水声,方茉渐渐有些腿软,伸手紧紧搂住面前的男人,吸取他浓烈好闻的气息,还略微带着点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方靖柏一手固定她的后脑勺,一手揽着她的纤腰。
“嗯……嗯……呜呜……”
方茉鼻腔里泄露出一些嘤咛。
方靖柏压着她往后退,把她固定在自己和料理台中间,身体更欺近她一些,大手在她背上游移。
直到感觉到方茉似乎有些呼吸不畅,他才缓缓退开些,两人唇间拉着透明的水丝,方茉张着小嘴急促的喘息,胸部快速起伏,大眼里迷蒙着水雾。
方靖柏目光不甚清明的看了一眼,双手抱起方茉放在料理台上,又重新吻了上去,把自己挤进她双腿中间,压着她贴近自己。
方茉也迫不及待的再次把舌头探进他嘴里,两张嘴一张一合,吸取对方的津液,然后咽下,不知疲倦的重复这个过程。
他感觉到身下有些硬挺,不得不有些狼狈的结束了这个吻,怎么也没想过,和她在清醒状态下的第一个吻,居然这样激烈和……色情。
他把她搂在怀里平复呼吸。
良久,两人终于平静下来,方茉说:“我不敢相信,我现在觉得自己好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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