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苗找到他之前,其实父亲当时还有一线生机,只是他太小了,根本没办法把父亲拉出来。
父亲小声的让他赶紧离开,说有人追来了,不要管自己,他说什么都不肯走,以为父亲哄他的。
pΘ壹8m.)不知过了多久,盘山路上渐渐有人声手电筒的亮光,路凡才彻底回过神来,父亲拉着他的手早就没了反应,任凭路凡怎么摇都再也没醒过来。
活下去的本能,让路凡找到求生的意志,只是不凑巧,李苗忽然出现了。
她随时会引来上面的人,看着这个山娃娃,路凡生出他那个年纪不该有的念头。
三个人,两具尸体,总有遗漏的一个。
而且天降大雨,对方只会粗略的确认,必定不会仔细检查,到时候只需要把衣服换上,一切就可以瞒天过海。
所有的失控受刺激,不过是小孩子的天真妄想,大家族里的继承人,不会这么天真。
暴雨雷电能掩盖很多东西,当时那倒霉鬼在他身下挣扎的时候,路凡是空虚的,只剩下本能做这一切的事。
上头的人终究没有冒着掉下山崖的危险下来检查,或许觉得这一次路氏夫妇在劫难逃,顺便把他这个碍事的拖油瓶也一并解决了是多轻松的事。
路凡不知道,是自己最终不忍心而放开手,还是希望这个人能救他脱离危险,他松开了手。
那小傻子居然还背着他磕磕绊绊挪到村公所,连竹篓子也不要了。
他在村公所睡了一晚,老支书招待他的,第二天醒来,他忘记了昨晚的事,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
只记得有个小村姑把自己带到村公所,自己连她眼尾处,有个不大不小的红痣都记得清清楚楚。
之后的记忆,路凡记的清楚。
司伯伯找到他,把他从山旮旯里带出来,眼神沉痛,再后来,他完好无损的回到家族,足够让背后的人后悔当时为什么不下去瞧上一眼。
家族里几个叔伯赶走的赶走,入狱的入狱,他成了路家唯一的继承人。
直到他在国外留学,因为课业繁重睡眠不好,好友玩笑话的给他催眠,这件事才重新回到属于它的轨迹。
“对不起。”
希望你能原谅我。
如果时间不够,就用这辈子吧。
李苗缩着脑袋看着路凡将她抱着死紧,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背。
“好啦,我知道啦。”
看着头顶乌压压的半边天,起风了。
“爸,妈,你看,我跟路凡的关系挺好的,你们就放心吧,我以后绝对不会欺负他的。”
“……”
“不过,我得跟你们说实话,”李苗瞅了路凡一眼,指尖紧张的扣着手心。
“其实我嫁过人的,我有老公,虽然我说出来你们可能会生气,但是我不想骗你们。”
“老公对我很好的,就跟路凡对我一样好,我不能丢下他。”
“他生病了,你们在天上能不能保佑他快点好起来?虽然他是你儿子的竞争者,不过他人真的很好的,拜托了。”
李苗双手合十,对着路氏夫妇拜了又拜,眼尖有些泛红。
实在说不下去了,转身伏在男人身下,心里闷闷的。
“隔壁怎么是空的啊?”李苗探出个脑袋,瞧着边上空位,瞅着路凡。
这周围都已经占满了,只有这个位置是空的。
“是你买下的?”
路凡摇头,牵着李苗给夫妇俩鞠躬。
“我们先走了,司伯伯说有空再过来看你们。”
那是一个男人为了满足自己小小的占有欲而留下的私心。
“该下雨了,回家吧。”
“嗯,我们待会儿去医院看看吧,好不好?”
“……好。”
脚步声渐渐远去,公墓四周偶有乌鸦给过,阴沉肃穆,偶尔刮过的风吹落墓碑前金黄的菊,墓碑上夫妇看着儿子媳妇远去的背影,相互依偎。
墓园外,路凡的手机响了,电话那头传来医院嘈杂的哭闹声。
“我觉得你该来医院一趟,事情有些脱离掌控。”
华阳医院。
佟刚被护士带到住院病房,是独立的vip室,随后又有一个护士走进来。
“佟先生,我是来给你取的。”
佟刚:“……”
“您不用害羞,”漂亮护士显得专业,“无症检查要取三次,才能得到准确的判断,明天还有一次。”
佟刚无法,拿着工具默默进了卫生间。
路凡和李苗很快到达医院,李苗先去病房看佟刚了。
他找到牧野,看着那份癌症筛查报告,面无表情。
“小县城的医院水平也就那样,要不然也不用你这种双料学位的高端人才去支援了,误诊很正常的……”
牧野刚拿到那份报告的时候就傻眼了,搞半天啥都没有,人健康的很。
路凡回视线,几页纸的报告被仍在茶几上。
“无症检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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