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到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本来就是件很可耻的事,在我看来。可是我不得不听着她讲这些事情,好像性a和她的孩子有自闭症扯上了关联,其实呢?一点关系没有。我提醒她时间很晚了,她得回家。我不得不这样说,虽然我很想她留下来,这是我在以往从没有过的经历,我是从来不留女人在我床上过夜的,但是她却让我有了想留她过夜的冲动和渴望,但是我不会对她说。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即使能留她下来,在她看来不过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何况还不行!她是有家有口的人,我从一种罪恶跳到了另一种罪恶。我不知道我该如何面对大伟,或许在他面前,我完全可以做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我的内心却不行,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甚至觉得人类的这些道德和法律是不公平的,但我只是想到了这一点点就止步了,如果我再往前想,不知道会想些什么违背伦理的事情来。无疑人类在进化,社会在进步,时间的车轮总是把历史甩在后面,这种羞愧感不知道是人类遗传的原因,还是人类在受着这样环境的教育的原因。我不知道。一个男人和另一个女人享受性a本来就是一种天经地义的事,不可能说在欧洲的中世纪时期,通j被火焚,在中国,被族法沉入河底,在中东,被乱鞭打死。还好是现代社会,我和李凡不会众目之下被施以这些刑法,可是我还是感到羞愧难当。
这种羞愧,让我在看报纸的时候看到上面一些豆腐块的分类上面的“私人调查”感到害怕,如果谁要调查我和李凡的关系,可以说是一目了然。我和李凡经常做a,只要有机会。只是改变得不同的是,她中午吃饭却再也不和我坐在一起了,由于她的“退出”,使我周围的一些人觉得有了机会,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毕竟人都有交往的本能和习惯。花瓶睫,或者是我wap.z…z…z…c…n.c…o…m办公室的职员女孩小王,或是一些用过他们稿子兴高采烈的甲乙丙丁。我和他们说话时总是脸带着笑,甚至交他们一些泡女孩的经验,有时候还教他们怎样写文章……等等等等,我会时常留意着李凡,她经常用随便的眼光扫过来,从此之后,除了她给我带一些早点,其他的时候在公司里的交往就很少了,原来一些苍蝇似的流言慢慢消失了。
看得出李凡很高兴,他觉得这才是真正一个年轻人的行为,不要孤僻和冷漠,要热情而且有生机,这样才会有晋升的机会或交友的机会。可是在内心里,我知道这其实还是一个假象,不是真实的。李凡也放弃了给我找房子的想法,因为她也觉得我那令她无法忍受的环境更让她觉得安全,几次之后,她甚至也迷恋上了这里而不愿离开,但是却不得不离开。她感到很痛苦。
李凡走后,床单上留下的是几滩y斑,打湿了床单,还有床单上到处散布的ym,分不清谁是谁的,我没有力气来打扫卫生,只是用纸巾垫在那里,免得让它接触我的身体时一种恶心的冰凉。那天晚上我失眠了,第一次觉得时间的难捱,我怀念李凡,我想着她抱着我睡觉,喊着我宝宝还是乖乖之类的,还幻想着她给我洗澡。半夜里实在无法睡着之后,我起床把卫生都做了一遍,除了房里还有剩余的一些做a的味道之外,我和她之间的痕迹消失了,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这样欺骗自己才睡着了一小会儿。
我们找着一切机会做a,但最多每星期只有一次而已,我们开始不再注重前面的一些感觉,她也不再管我的电脑桌面是不是女人的l体上身,也没有叫我把墙上那些日程表似的东西取下来,甚至在做a的时候,她喊着上面的一些名字,要我说出我和她们之间是如何做a的,遗憾的是我差不多都忘了,甚至都想不起她们的脸,那些名字也开始变得陌生起来。李凡渐渐知道了我过去的放纵,相反她并没有很在意。我们一进房子做一次爱,离开的时候再做一次,为了赶时间,李凡总是叫我快些,她除了喜欢体上位,还喜欢上了不在床上做a的快乐。她手按着床,双腿叉开,我站在后面不停地c入抽出,有时候她连衣服都不脱,让我把她的裤子合起来往下一拉,露出她的p股就干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们的这种放纵能持续多久。大约一个月后,我升职了,有一间独立的小办公室,里面有了一个单独的分机号码。整天响个不停,虽然薪水更高,但是却很累,虽然有免费住房,但是我不得不放弃了。经常坐车来往底下的一些地方和参与一些讨厌的饭局,我的白天都挤满了,连中午吃饭的时候都不用去餐厅,我委托睫给我带上来。看得出李凡对她有一些戒心,但我这种做法对我和李凡的关系却是必不可少的,流言开始了,主角变成了我和睫,虽然我和她之间也开过一些无聊的玩笑,甚至我还给她讲饭局上听来的一些黄色段子。但她根本就提不起我的兴趣,更好的事情是她好像对我也不太有兴趣。真好!
我考虑换地方了,李凡也觉得如此。当城中村的那些人总是看见我们根本不是一对恋人的样子却总在一起时,他们肯定心里会产生一些奇怪的想法。在换了地方的第二天,那天很热,李凡下班后急匆匆地陪我去买空调,毕竟夏天真的是很热。在丁字桥工贸家电里,我和营业员讨论什么时候安装的问题时接到了真真的电话。我走出大门,在商店门前的一棵树y下,接通了。她说她要结婚了,是那个教电脑的中学老师。我祝贺她,并告诉她我的地址,叫她寄一张请贴来,但没有肯定说我是否会参加。她说并不是想要我参加她的婚礼酒宴,只是觉得应该告诉我一声。我心里有一些难受,说实在的,婚姻也许是个好归宿,也许是个恶开端,我觉得真真这样的女孩,那个男人会不会让她受苦呢?我不知道。但此时她的声音无疑地告诉我,她很开心。
真真说:“你是不是也该结婚啊?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的。你得有个人照顾你,不然你看起来总是可怜兮兮的。”
“还好吧。”我说:“我升职了,忙得头昏眼花,也没有时间找女人,呵呵。”
她答应了寄我一张请贴。我后来之所以要去看她的结婚现场,无非是想告诉她我并不可怜兮兮的。我打扮得很精神,脸上带着微笑。后面的事上面就已经说过了,不再提。
我还是经常到李凡家看那个孩子,由于和李凡的这层关系,使我更加不得不经常去看望他,虽然我很忙。孩子经常在我走的时候送我到门口,看着我下楼不见了才转身回去。我小心翼翼地喂他吃饭,甚至给他洗澡,给他穿衣等等一些杂事情。我觉得很自豪,我是一个带孩子的高手,而且不怕脏不怕麻烦,另他们刮目相看,总是认为我自己家里有个孩子似的。我吹口哨给他听,给他讲童话故事,拿着他的手教他写字母。讲童话故事的时候,快到结尾时,李凡总是过来听,我的童话结尾总是王子和公主不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令李凡有些恼火,她说我在剥夺孩子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爱情的权利。我辩解说如果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美好的爱情,那么他得到了这样美好的爱情,他一定会认为是上天宠爱他的结果。如果他从童话中认为世界上有美好的爱情了,当他遇不到时一定会灰心气馁。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一个结果?我问李凡,李凡没说话就走开了。
第二十二章
李凡总说我能看透这个世界样的,我的想法开始传染给了她,她都觉得生活变得灰暗无比,对一切都没有信心,家里的一些什么事情总是询问我的意见。我一概不答,我不愿意干扰别人作出选择的权利,哪怕是错误的。李凡的细心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按照报纸上的“私人调查”的电话,找人寻找大伟在外面两性关系的劣迹,几天之后消息传来:一切正常。
这事是她背对着我干的,这种做法让我知道后感到害怕,很害怕,说实在的,我生气了。我说:“你怎么能干这种事?”
……
“你这对大伟是另外一种伤害知道吗?”
……
她对我的质问根本就不回答,她感兴趣的是在床上找到一根ym要我猜是谁的,然后在我下身和她的下身进行比对,猜错了就打我的p股。她感兴趣的是知道我不喜欢看女人的下身,而她在高c来的时候,在我身上用手拔开毛丛,翻开我的眼睛非要我看她勃起得红腥腥的y蒂。她感兴趣的是要我把jy涂抹在她的脸上当洗面奶……反正是我最厌恶的事情。我至使至终都没有答应她g交的请求,这实在令我无法接受,我还挨了几次打。我最希望的是她能有一天晚上不回家,抱着我睡觉。
她变得越来越依赖我,不停给我手机发短信,说着一些r麻的话。删这些短信都成了我的日常工作之一。我很害怕,很害怕……我怀疑如果有一天我离开她的话,她肯定会杀了我的,然后喝我的血。
在工作的空余里,我抽着烟,看着窗外的武汉发呆,不知道这样我能坚持多久。窗外的夏天很炽热,如同看不见的火焰在跳动着。那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和鱼儿的关系基本上断断续续,她对我那天的失约很气愤,非要我承认那是我在戏弄她,无论我怎样解释也无济于事,后来我承认了,我说:“我是想戏弄你一下的。”
她听了笑了起来,说:“你真是怪怪的,哪有这样的男人啊?先是要我假装我们之间恋爱,然后又想尽办法想摆脱我。”
我哭笑不得,我带她民主路那里唱歌,在包房里故意牵她的手。我们坐在秋千上荡着,唱着《好心分手》。更令我哭笑不得的是,我这样做恰恰让她认为我是一个没有坏心的人,值得信任,真是老天造物弄人!还好的是鱼儿并不粘人,只是时不时地发个短信打个电话,把我好好地恶心一下。她叫我臭男人,我骂她是小麻雀。开心地用最恶毒的比喻骂对方,她是学waw.z…z…z…c…n.哲学的,逻辑思维很强,只是稍稍逊于我而已,这样的结果就是在害怕李凡的过程中,让我有了一些开心的小段时间。她总是在开心过后问我,为什么那天我会出那样三个题目让她作答。其实我的想法是想知道她对这个荒诞世界的看法,可是她答出“宗教”两个字后,我就认识到了我作为一个中国人的悲哀。如果有宗教的传统,我也许不会陷入这些奇怪问题这么深。我对她的回答总是说好玩而已,只是想卖弄一下自己的博学多才。她不信,我知道。
在那段和李凡偷情的日子里,李凡走后,我就会拿起《圣经》来读一段,觉得并不适合自己,我以为是白话圣经的翻译出了问题,又找了一本英文版的。结果还是不能理解其中的很多直白的话,这些直白的话背后看注解都有着深刻的含义,可是我看不出来,我知道这是差异,没办法弥补。只有在《古兰经》中我才找到一点安慰的感觉,特别是其中关于战争的部份,真的是很经典。所以我又找了所有回教作家张承志的所有作品看了。最让我着迷的是他的散文,关于回教传统以及历史的一些散文。说起来,我真的很羡慕他,但显然,我当不了作家。我不是一个信徒。
不久后公司有两个派往日本进修的实习生的名额,是武汉和日本一个友好城市协议的一部份。我动心了,虽然说要求报名的条件是工人,但我还是很想借这个机会出去冷却一下目前这种心路艰难的情绪。可以摆脱一种害怕的困扰。如果借助我此时的人际资源,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当我知道后,我给上司们稍稍地提到了这一点,他们对此很不理解。这种工作很苦很累,而且待遇很低,在那里各方面都不习惯,叫我最好别去。但我已经偷偷在武大报名学习日语口语了,这件事我没有让李凡知道,实际上总部知道的人并不多,毕竟要求的是工人身份。我不能因此打乱自己的日常生活让李凡起疑,有时候在她家陪孩子吃完饭后我会飞速地打的去武大参加培训。
这是一项艰巨的学习任务,当初选第二外语时我选的是俄语,因为当时纯粹是对日本的一种本能的厌恶,看到日本字就觉得恶心。学习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恶心,正因为恶心才让我记得非常牢,阿依呜呃呕之类的东西开始的。我学习得很快,同时让我的生活变得真实和充实起来。可是不久后我还是放弃了。
放弃的原因说来奇怪,因为我打人了。一个打扮得妖艳的女人总是趁着课间休息的几分钟里,拉着学日语的女孩,说给她们介绍日本老公,说那边如何如何地富,竟然说得有几个动心了。我知道这个人就是嫁到日本去,然后回来干这种勾当的,她说着一种暧昧模糊的普通话,发嗲的声音听来就恶心。我忍不住对她说:“滚出去!”没有想到这句话让她耍泼,在那里不依不饶地乱叫,叫得心里烦,然后我上去抓住她的衣领,给她左右两耳光,然后拿着包就出了教室。
就这样我放弃了这个机会,放弃的还有为了报仇泡两个日本妞日一日的可能性。夏天的热和我心情的烦燥,只有在和李凡的作爱过程中才有一点点消融,还有就是和鱼儿互相恶心的时候,我会浅浅地笑。我看不到任何一条出路。一晃就到了秋天,慢慢地我也习惯了这种生活了,至少比以前强吧。我想。
第二十三章
这天中午休息时间,我正在分派一些日常的管理工作的时候,李凡急匆匆地赶进来。一般的时候她是很少到我办公室来的。她过来问:“你今天看都市报了没?”
我说没有啊,怎么啦?
她把报纸拿到我面前,指着上面一大块寻人的块块说:“好像是找你的!都打了几天的广告了,几家报纸上都有。”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写作简单的几个大黑体字:
“寻寞寞或边边,请打电话137”
我心里一阵狂喜,是多多,一定是多多,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还有个名字叫“边边”,这个名字我只有给她提起过,说实在的,这个名字是我的初恋情人给我取的。我压抑住心里的狂喜,淡淡地说:“不可能吧?湖北六千万人,叫寞寞的多的是,再说我从来不叫边边的,你把报纸放在这里,等会我看下。”李凡失望地说:“也是,你原来那样子谁会找你啊。”接着又说:“不知道这个打广告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才是问得巧,男的如何女的又如何?”我说这话时逃避着她的眼光,故意装作在看什么文件。
李凡出去后,我轻手轻脚地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拔打报上的那个号码时手直颤抖。在滴了两声后,传来了多多纯正汉口话的声音:
“喂,你哪位?”
“我是寞寞。”
“你他妈今天才看报纸啊?我在四家小报上都打了五天广告了,一天比一天做得大。”
“我很忙,一直没注意啊。你在哪里?”
“我在汉口,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啊。”
“下班后我去找你。”我压低声音说。
“上个p的班啊?快说你在哪里。”
我告诉了她我的地址,叫她在这座大楼电梯大厅那里给我打电话我就下来。我怕她直接冲上来李凡看到了扯皮拉筋的不好解释。我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了,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然后再轻轻地把办公室的门打开。
三点钟的时候,我正沉浸在和多多的回忆中的时候,睫慌忙跑过来,说:“有个女的找你,好凶啊,不会是你的乡下老婆找来了吧?”她话还未落音,多多携一阵风似地直冲进来,翻着眼睛对睫说:“找打吧你?”
睫吐了吐舌头连忙闪了。我望着多多,瘦了很多,好像昨天夜里熬夜了似的。还没等我开口喊她,她便拉着我的手往外走。我说你放开,你这样影响不好,别人都看着呢。多多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我从格子中间的走道出去,我一回头,看到到处是抬起头的脑袋,惊奇地看着我们,还有李凡,睁大眼睛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呆了。
来到底下停车场里,多多把我拉进一辆老日产蓝鸟的车里。看着车缓缓驶出大楼来到街上,我说:“怎么是这车啊?你原来的奔驰呢?”
“早卖了,这辆是借别人的。这几个月亏大了。”
在中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多多拿出烟递给我。我点着了两支,递一支给她。她抽了几口,说:“你还真过上了好日子,怕是什么官了吧?”
“能有什么,怎么都是个打工的。”
多多拿出手机,拔了一个号码,说是取消明天广告刊登。然后望着我说:“我找了家广告代理公司,四家报,每天登,越登块越大,今天是第五天。一共花费9600元整,上次我踩你一脚,你开价是1万,还差你400元,我们之间应该互不相欠了吧?”
车子开动了,我想着什么时候她差我1万块钱,想了半天才有点模糊的印象,好像是她离开武汉的前一天说到股票的时候她踩了我一脚,我开玩笑说的话,没想到她竟然当真!我说:“别开什么玩笑,什么时候你欠我一万了?干脆广告费用我们一人一半,行吧?”
“闭嘴!”多多轻轻地说:“说话要算数知道吗?做男人的基本准则。”
“哦。”我无话可说,便问:“现在到哪里?”
“不到哪里,围着内环转一圈,想死武汉了。我觉得你上回说武汉的精华说得蛮对的,武汉的精华是生活,而不是游客看到的表面。出去几个月,我觉得我已经被武汉抛弃了,幸好还有你在。”
“你回来五天没有出来转一下吗?”
“没有,白天呆在屋里睡觉,晚上就去的吧玩通宵。”
我们走上经过首义广场,走上一桥。
我们经过一桥,围着蛇山到了古琴台。
我们经过古琴台,走上了江汉一桥。
在武胜路转盘那里,多多往右一拐。
我说不是走内坏么?多多说这一段就走沿江大道。
我说:“你瘦了。”
“他妈的,股票是减肥良药。不过你倒是白白胖胖了。哈哈!”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笑,其实我一直就在关注着股票的走势,基本上是每天新低,他们说不是跌,是负增长!多多大概不是笑,是负哭。我想。
在沿江大道上多多一辆辆地超着车,把车开得飞快。过了青岛路后慢了下来,说:“唱儿歌了。”
“什么儿歌?”我好奇地问。
“一元路,二耀路,三阳路,四唯路,五福路……可惜没有接着的了。我读高中的时候,班是很多同学就是一元路小学的,二耀路小学的,三阳路小学的,嘿嘿,我们拿着当儿歌唱。好玩吧?”
我说好玩啊,这路名是最有意思的了。我和多多边聊着这边的路,还有她眼中的变化。虽然她说的变化我感觉到的并不多。走到了四唯路后,多多在前面的一个斑马线那里调过头来,说:“反着也可以唱。四唯路、三阳路、二耀路、一元路。”只要到了这些路口的时候,多多的眼神里发出一种兴奋的光泽。可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在怀疑她是不是在吸毒,她看起来太瘦了,不知道她是如何折磨自己的。我不敢打扰她的兴致,挨骂是小事,但实在是不愿意……电话响了,我接起来一看,是李凡打来的。
她问:“那个女人真的是找你的?”
“嗯。”
“你和她什么关系?”
“一个朋友?”
“我不信,你给我说实话!”
“是实话。”我说:“有什么事我等会打给你吧,我现在在汉口很忙的。”说完没等她回应就挂了电话,然后关机。多多问:“谁打来的?老婆?”
我苦笑着说:“哪有老婆,有就好了。”
“是实话?”
我想女人终究是女人,总摆脱不了敏感怀疑的精神,如果她们真正静下心来搞哲学论证,个个都能成为哲学家的。
“是实话。”我说。
“那就好,别搞得你家庭不和,嘿嘿。”
然后我们都不说话了,多多开着车转到胜利街,然后穿到中山大道,再穿到解放大道,回到内环线,走上二桥。在二桥上,武昌一眼望不到边,可以隐约看到武钢的烟囱。多多再次放慢了车速,轻声地说:“我的武汉。”然后又说:“给我点支烟。”
我给她点着一支烟,她抽的时候非常享受的样子,让我担心她开车是否安全。多多穿着短袖衬衣,我听别人说吸毒的人手臂有针眼,我装作随意的瞄了几眼,没有发现。终于放心了。可这几个月究竟是什么让得变得让我如此心痛?难道真的是股票的大跌吗?下了二桥后,多多问我:“谈朋友了吗?”
我摇摇头,说:“没兴趣谈,累。”
“还在和女人乱搞?”
我当然不能说和有夫之妇有什么关系,说:“早戒了。”
“哦,当和尚咧?嘿嘿。”多多说:“不过也没什么意思,你想你这一生能日几个女人呢?从十八岁开始,每天一个,一年365个,40年也只……14600个,全世界几十亿呢。”
“不是的。”我说:“我没这个想法。”我不能说我是为了玩女人而日女人,如果是那样,那墙上早就不是15个了,多多说:“那就好。别骨头轻,wap.z…z…z…c…n.c…o…m见女人就上,像动物。”
“嗯。”我说:“我想介绍我的一个朋友你认识。”
多多一个急刹车,前面岳家嘴那里车等着一大排,说:“光顾着和你说话了,差点日了前面一辆车,c!”她松了口气,说:“你说什么什么什么朋友?对不起,我不感兴趣。”
“一个孩子。和我很熟的,我觉得他应该会喜欢你的。”
多多睁大眼睛,说:“啊?你有私生子?”
“你想哪里去了?一个朋友的孩子,有自闭症,我老是陪他,本来今天准备去的。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哦。”
“他妈的他妈是怎么带的孩子?带出自闭症来了?”
我说不关他妈的事,这种病因很复杂的。多多说:“那我见一见吧。不过得改天。今天不行,今天你得陪我。你得陪我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呵呵。一直盼着今天呢。几天找不到你,把我急死了,还以为你去了日本去日日本妞去了。”
我哈哈地大笑起来,多多问我笑什么,我就把打那贱女人的事讲她听。她听了说打得好,应该当众qg。我说不行,那样我会阳萎,那么多人看,再说我j巴也大不起来,它怯场呢。多多把车往旁边一停,问:“你怎么想到学日语,真的想去日本?”
我骗她说不是,只是空虚加无聊,一个人时光难熬度日如年才去学的,纯粹是混点,混时间而已。多多看着我说:“不像!你无聊的时候最多打打呵欠看看黄片,还学日语,你骗天下老百姓啊?”
我说:“有那么严重吗?你怎么对我去日本这感兴趣?”
多多转过身继续开着车,说:“陪我去深圳吧。我现在想把股票都卖了,在宝安的福永租个厂办厂,你帮我行吗?”接着她补充了一句,说:“做电脑音箱的厂,我看过几次,觉得很简单,可以搞一下的,投资也不大。配件在周边全部可以找到的,而且相当便宜。”
“那边不是闹民工荒吗?”
“越荒才越有机会撒,笨蛋!”
“你上回说股票绝处逢生,现在怎么样啦?”
“晕,你又来了,你还是少说两句算了。我什么不怕,就怕你乌鸦嘴,本来想再踩你一脚的,只是心疼那一万块钱,止不定你又开个什么高价来。你考虑一下啊,也不是现在要你作决定的。”
车到了洪山广场,多多把车弯进了白玫瑰停车场。我说你不回汉口去?多多看着我调皮地笑,然后咬着下巴,说:“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只要我帮得上,卖身可不干。”
“不要你卖身,你今天晚上搂我睡觉,很纯洁很浪漫的那种,不能发生关系,都穿着衣服那样子的。”她伸着腰,从裤袋里摇出一把剪刀,放在我的脖子上说:“你要是想干我,我就剪了你的小jj。答应吗?”
“当然答应啊,抱美女睡觉谁答应啊?有两个更好。嘿嘿!”
“你想得美哦,话先说清楚,房从一半一半的。”
“成交!”我说着,然后从车里钻了出来。多多锁好车,过来牵着我的手,说:“房早定好了,空了四天哦。”
我倒,得白付二天半的钱,汗!!
晚上我们在客房里吃了烛光晚餐,之前她稍微地打扮了一下,然后抿着嘴巴,说:“我好丑哦。”
我说:“不丑,在我眼里只要不化妆的女人都不丑。别弄得都像改造过后的韩国人。”
“那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很一般?”
“没有啊,我的意思是说在我眼中你要我评价女人的美丑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我一字一顿地说。
“靠,搞这么复杂的句子?你再说一次。”
我不想再说了,其他我也知道她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说不定是那种你说这样她偏要那样的人。她在我对面坐下,看起来很乖巧,而此时我却正想着怎么样面对李凡的质问和猜疑。李凡一定会想办法知道这些,每个女人都有一种独占的本能,比方说一个女人如果在街上看到另一个女人戴着同样的发夹,也会自己呕半天的气。正如李凡知道我和鱼儿一起出去后,总要问我具体到每一分钟里都干了些什么。和多多真正地坐在一起时,我才发现我的生活被李凡压得喘不过气来!我和多多面对面坐着,说实在话,我们这样有些搞笑。我不喜欢,她大概也不会喜欢这些伪浪漫的玩意。我在思考着我去深圳的可能性,我当时没有回答她是因为自己的一些负担,精神上的。即使说李凡给我再大的压力,可是在割舍时却还是有一些伤感。
这种伤感不知道从何而来。正如我在小说开头所讲的,我在武汉,其实认识的人并不多,和每个人一样。而认识的每个人,与他们交往的过程构成了我的人生。如果没有他们,我的过去只是一些空白而已,这就是我说的负担。更何况像李凡这样和我有亲密关系的女人,还有鱼儿,还有孩子等等,甚至那家我赖以为生的公司。如果我真的放弃这些,随多多去了深圳,那么我连深圳的一幢楼,一条路,一个人都不熟,那将是一段更加寂寞的日子,再加上我不愿意与人打交道的本性,再加上深圳我眼中那欲望横流的城市,从稻田里瞬间冒出来的城市,与现在的我,与现在的武汉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我早就被武汉同化了,成了他的一部分。就像巴黎圣母院中的那个卡西莫多。
我在武汉这么多年,也去过北京广州深圳宁波等等一些其他城市,但从来没有一种亲切感和归属感,只要呆上三天,我就无比地怀念武汉,即使他有些破旧,有些落寞,如同我骨子里的本质一样。我抬头看了看多多,大概变成这么落魄,也和这有一定的关系,水土不服。多多问我:“你又在想什么鬼东西?弄得伤心流的!我回来你至少也要假装高兴一下吧。”
“你为什么非要离开武汉?”我望着她问。
多多笑了起来,说:“是我的伤心之地撒,走到哪里就想起一些过去的事。”
“都是快乐的过去?”
“那只是一小部份,大部份不是。”
“那深圳呢?”
“深圳很轻松啊,想干嘛干嘛,不过也烦,就是没朋友,有也是假的。我的朋友只有股票,我只关心它的起伏,但是它总是往下跌,妈妈的!”
“我不想去深圳,我对办什么厂也不感兴趣。”
“我就是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我看你也并不怎么快乐吧。装都装不好,可怜!”多多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
“哈哈,你还笑我。”我说:“你还不是可怜巴巴的样子,还要我抱你睡觉呢。”
“切!你少取笑我,小心我打你。”
吃完后多多看起来精神振奋,眼神发光。不停地说着完了完了。我问怎么?她说我这几天一到夜里就精神焕发,不知道怎么回事,和在深圳刚好相反啊。我说那你出去玩吧,我在这里等你。
“可是我真的想睡觉啊!真是奇怪。”
我仰头倒在床上,说那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经常的事。
多多拿起另一张床上所有的东西,都扔到我身上,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然后她跳上来坐在我身上。我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看着她正用笑脸看着我。我说别整我,我好累的。多多说:
“那你整我吧,把我整累。”然后她躺在我旁边。我把身上的被子枕头之类的东西全都蹬到地上去看着她的脸,说:“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有些事情能由你想就能做得到的吗?你十六七岁啊?天真。”
“是啊,我还觉得我不够天真呢。”
“你天真?我觉得你已经圆滑世故得如同一个老头子了。”多多说完笑了起来,眼睛里放出一种特别的亮光。
“是吗?也没什么不好。”看着她眼神亮光中释放出来的一种落寞,我说:“别太在意股票的事,总会涨起来的。”
“我才不在意呢。只是觉得兴奋与刺激,只是这近半年的时间里,这种感觉也已经越来越淡了,不知道下一步想干什么。你能提个建议吗?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我激动和兴奋了,没意思,没意思极了!”
多多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重。我忽然理解了,原来她一直在寻找着一种激情,开始也许是对金钱追逐,然后是体验股票的沉伏,再然后呢?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多多是干什么赚到的钱,我也不会问,她会不会说我也不知道,既然她一直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我想她自然有她的道理。
我想像着多多在每个股市交易开放的日子里,眼睛瞪着显示屏上的各种曲线,心情随着那曲线起起落落,或者睁大血红的眼睛,如同猎人在从几千只股票中找出能向上攀升的几只,不停地买进,不停地卖出,然后自己的财富从那账号的数字中不停地缩水。股市早已不似前几年那样的疯狂,现在只是郁闷了,即使想找刺激,也没有什么意思。我说:
“你可以去当幼儿园老师。”
多多笑得打滚,说:“亏你想得出,我都要人哄咧,要我去哄别个。没门!”
我说是真的,即使你自己现在很平静,没有什么可以让你动心的,不如干脆就平静下来。享受一下和小孩子们一起的快乐,平凡与平静才是最长久的,或者你可以重新看待人生,看待你的价值观。多多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不喜欢小孩子,更不喜欢乱糟糟的,她喜欢清静,即使是热闹,也是一个人的热闹。
我明白了。
第二十四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抱着对方睡觉。多多和我分各一张床上相对而望。说起来好笑,就在床头几盏昏黄的灯光下,多多望着我,我望着他,有可能是我们看到对方眼睛里的荒凉,而这种荒凉的感觉甚至压迫得我们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到我们的眼皮终于忍不住耷拉下去,遮离了这还有些光明的房间,进入一片黑暗和混沌中间……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第一反应就是要上班了。我对多多说我要上班,明天就是星期六,就可以陪你了。多多未置可否,只是说有电话联系就成。我慌张地洗漱一番,然后在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对多多说:“星期六我陪你吧,反正我没事。要不我们把孩子带出来一起去玩?”
多多正躺在床上,连眼皮都没有睁开,说:“你先忙吧,到时候我给你电话。你去吧。”我急匆匆地出门,然后打了一的士到了办公室里。大概我今天来得比较早,李凡还没有来。我泡了杯茶,然后打开手机,接到了几条李凡问我在哪里的短信,问我为什么要关机,说她还去过我那里,但没有找到我。我看了,完全在意料之中。正如我前面所说的,由于多多的出现,才发现李凡把我的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我走到窗边,隔着玻璃看着外面,这是我经常所做的事情,在工作累了以后,或者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之后,我都会在这里,看着这座城市,以一种俯视的角度,尽量把眼光拉长或拉远。每当这时候,我就会思考着自己,想把自己还原,还原到一种我认为应该面对现实的一种状态。我时常在怀疑我的生活态度,思维方式……我的办公室的门没有关,我知道李凡会看见,我也知道她肯定也会进来,而且会带一瓶牛奶给我。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我与其在待她,也在待那瓶牛奶,不如说我等她对我昨天晚上事情的一个交待。我在窗前抽着烟,等着一个结果,等着背后有一种动静,把我从这种状态中唤醒。
但一直到上班,李凡还是没有出现在我的身后。等待的焦灼与对李凡的担忧使我不得不走出去,假装去上卫生间,经过李凡的办公室前,看到她正坐在电脑前,与以往毫无二致。这让我心里有一种隐隐的失落感,在卫生间里,我发现自己一滴n也拉不出来。假如从工作的角度出发,我基本和李凡是没有什么工作来往的,各自的工作基本是独立的两条线,我不可能突然地找到她,叫她到我的办公室。如果以前没有和李凡上床,那么这个问题就很简单,而现在由于和李凡这层特殊的关系,我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中午吃饭的时候,睫问我要不要她给我带上来,我说不用。我特地等很多人都去餐厅以后,才出来,李凡已经不见了。在餐厅里,我看到她和另外一位同办公室的同事坐在一块。显然这样我还是没有机会,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这注定了下午是在沉闷的担忧中度过的,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么矛盾,如果真正的说要离开李凡,心中还是不免失落。而且和多多一样,我也不知道前面的路应该怎么走下去。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我就提前两分钟锁好办公室,然后在公司的楼层门口等着李凡。看着鱼贯而出的人群,我觉得人生如此,去了来,来了去……
李凡出来后,我非常自然地跟她并排走在一起。虽然她没有看我一眼,但也没有加快或者减慢步伐,在电梯前,人群蜂涌而入,当我和李凡挤进去时,电梯超载的嘀声一下鸣响了起来,我对李凡说,等一下班吧。她非常听话地跟着我走了出来,在那里,我们都没有说话。如果不是发生昨天下午和今天一天的事情,看不出我和她之间有什么不同。但这种压抑的感觉已经告诉我,已经不同了。
走出大楼,街上一片繁忙,人流和车流交叉辉映着,还有那该死的嘈杂声。李凡伸手拦的士,可惜都是满载。我说可以坐公汽的,挤一下也无所谓。她没有说话,只是注意着周围的的士,管它里面有没有人,都乱招手一通。终于拦到一辆的士。她拉开后车门,示意我上去。她对司机说了一个地址,那是我住的地方,然后又一句话不再说了。
这种沉闷让我都快发疯了。到了家里以后,李凡砰地一声关上房门,然后长长吁了一口气,说:“你现在已经有了女人,可以不需要我了。”
“没有。”我说:“你不要没有理智地猜度别人,多多只是我一个简单的朋友而已,而且昨天晚上我和她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说,也许只是解释她的疑虑,而在我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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