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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烨的身上,没有任何变化,他扬唇一笑,仿佛是笑她太多心。
“味道很纯正,但酒很烈,你不喝为妙。”他微微挑眉,说的轻描淡写,随即放下空酒杯,不再去碰那坛酒。
“怎么又要睡了?”话音刚落,慕容烨却瞅着韶灵的下颚轻轻一点,长睫轻轻颤抖,他以双臂环抱着她的肩头,看她有了几分睡意,无奈地苦笑。
张太后又何尝给过慕容烨一个公平的机会?!
十月怀胎所生的双生子,却因为她一人的**,剥夺了他所有,只因为一个笑的箴,他连生母的一口乳汁也不曾品尝。
他们的命运,何其相似。
他们,都是**横流之中被牺牲的棋子。
她的思绪,在脑海之中越来越混乱,身体上的怕变化,让她越来越不安了。她到底怎么了?!是她又不能跟任何人说!没有任何答案!找不到任何解救的法子!
“我们好好谈谈,行吗?”韶灵虽然依旧闭上了眼,却还是逼自己清醒,用她自己最近找到的法子,虽然疼痛,至少不会再度昏昏欲睡,顺带也将体内看到慕容烨就沸腾炽热的绪,全部压在最底下。她轻轻地说,轻轻地问,宛若在梦呓。
“谈什么?对了,你十三岁的时候,我就想过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因为你年纪太小,浑身孩子气,只能压在心里。头一回为了一个女人,我想洗清手上的血腥气,怀疑白檀香能不能不让你察觉,不想让你把我想的太怕。甚至,早早就想好了,过了你及笄之礼,就要娶你。我们的第一次,要在桃花树下,那天,下了一场又一场的花雨,我们缠绵了一回又一回——”望着脸上再无任何光华的女子,她的冷静,更像是冷漠。他克制内心的剧痛,压下俊美无双的脸,将唇贴着她的,笑着说。“惜,我还没尝到那种入骨的美味滋味,明年我们回到云门,不如你让我美梦成真?”
他大大方方的承认,他在更年轻的时候,不止一回,在深夜的梦里,梦到她。虽然有些梦实在是……旖旎,但他并非圣人,他的感越深,对她的**就越深。当然,那么多梦境里,让他至今难以忘怀的,就是在桃花树下的这个美梦。
若是平日里,她定是瞪大了眼,恶狠狠地骂一声:“下流。”
但如今,她的心却被烫的说不出话来,掏空的体内尽是无力苍凉,许久,才低低呢喃。“慕容烨,我不爱你。”她不想再知道任何,关于他是多么早就开始喜欢她的琐事,她同样承认,承认地坦坦荡荡,毫不遮掩。
该觉得意外吗?在他们平静无波地过了六天人般的甜蜜生活之后,她的一句话,似乎要将对方打入冰冷地狱。
但慕容烨却并不觉得意外。他无法自欺欺人,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他们还是互相喜爱着对方。
“不爱也好,只要不恨就行了。”他的眼底一片妖娆纷飞,笑的人神共愤,天地之间万物都黯然失色。他已经给了她一辈子的伤害,再奢求她爱他,她定会生不如死。
她默默阖着双目,唯独垂着的长睫上,闪烁着晶莹濡湿,苍白瘦削的小脸上,失去了任何神。
她甚至不愿点头,作为回应。他的心中一片浑浊翻腾,唯有掩饰的很深。
“你能放了我了吗?慕容烨。”她的嗓音低不闻,甚至经不起窗缝中的一缕风吹就彻底消散无痕。
“我都忍得住,你不能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他恶狠狠地威胁,重重咬噬她发白的唇,依旧笑得邪佞不羁,仿佛不曾看到她眉头的隐忍和愁绪,直到将她吻地双唇肿胀面生潮红,他才满意松口。“否则,这辈子都不放过你。”
她依旧沉默,他陪着她等待时光流逝,从黎明到黄昏,从黄昏到深夜,至少她还能留在他身边,再多一个昼夜。
她再度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跟前几个晚上不同的是,他们没有拥抱和亲吻,更不曾亲密无间地成为彼此的一部分。
他的眼神,渐渐黯然下去,从未有过的枯寂蔓延其中,他轻轻覆上她的光洁额头,试图抚平她轻蹙的眉峰:“自私点想,我宁愿是这世上让你最痛的那个人,也不愿在你的心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算她说不爱他,他还是不愿放她走。
她不只是一个他很多年前就喜爱上的女子,随着时光变迁,岁月渗透,她已经成了他的骨血之中的一小部分。她左右着他的心,影响着他的绪,改变着他的人生。
他还能忍受多久?因为她亲口说,不爱他。
究竟需要多长的时间,唯有自己知道。
他要在韶灵的身上,耗费一辈子?即便不计付出,他能够容忍她把所有曾经给他的,转嫁到别的男人身上去吗?!
……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是得了一场病,而是对什么东西,上了瘾。
世间有不少毒花毒草,能让人精神混沌,萎靡不振,对其他事都提不起半点兴致,若是断了一阵子,不曾服用,愈发瘫软疲倦,宛若与生俱来的病秧子。
她只能依靠自己。
苦茶成为她每日牛饮迫使自己清醒的茶水,每一日要灌下三大壶,她要玲珑煮的越来越浓,苦涩的喝一口就能褪去所有困意。
宫里送来的枸杞鸡汤,她一口都没喝,全部倒入后窗下的花圃里,鲜花并未枯萎,见并非是寻常的毒药,没有毒性。
玲珑送来的食物,她也信不过,但她依旧无力应付日常的饮食起居,只能勉强留着她。她藏匿在身旁内侧的,便是先前风兰息买给她的蜜饯干果,每一日,她品尝几颗,当做果腹之用。虽无法餍足,但至少滋味甜美又靠安心。
她不容忍自己沉睡太久时间,特别是在面对慕容烨的时候,她逼自己不去看他,压抑身体之中奇怪的类似**的炽热,用……她藏在枕头底下的针盒,她约莫大半日都藏着一根针灸用的细长银针,只要她无力,疲惫,虚弱,被很多种古怪的绪左右的时候,细针会深深刺入她的左臂,尖锐而细小的疼痛,将她拉回理智和清醒的现实。有时候刺一下根本没用,连着刺下十几下,才能让她清醒地思考很多疑惑。
不管是毒药也好,是上瘾也罢,她不能被它击败。
一旦她被它控制,就是被张太后控制。
一旦她因它屈服,就是向张太后屈服。
仁寿宫。
“药开始起效了,娘娘。”宛如姑姑笑着在张太后的腿上轻轻揉捏锤击,一脸笑容。
鸣东苑外面的耳目来报,接连六七天,慕容烨都是从午后就陪伴韶灵,天黑后,烛火也很晚才熄灭,当然不难想象,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到底还能发生些什么事。
“要是她能生下个孩子,哀家以不同她一般见识,若是她当真没办法生养子女,哀家何必要留着她?难道要看着一个无法传宗接代的女人霸占着烨儿身边的位子?实在笑。”张太后一袭金色华服,神色淡淡,脸上没有任何喜怒,不疾不徐地说道。
“最近七爷忙着整治御林军,鲜少跟洛神见面,每个晚上都留在她身边,说不定,一个月后就能有身子了。”宛如姑姑任然不改笑意,嗓音温柔平和。
张太后轻轻瞥视了宛如姑姑一眼,随即将视线移到沉默不语,静候在一旁的玉瑾姑姑身边,冷淡地问了句。“玉瑾,你怎么想?”
“我有些担心,那一副药是否会对人身体有害。连着喝了一阵子了,若是对药有了依赖——”玉瑾端庄沉静的面孔上,她四十岁了,有着她这个年纪对女子的担忧和顾虑。而不像宛如姑姑,求胜心切,急功好利。
“玉瑾,哀家并没有对她下毒,自然也就没有任何解药。”话锋一转,张太后的面色冰冷,美目流转之间,一派肃杀。“还是你怀疑宛如去取错了药?哀家不过是想要一个孙子。烨儿的脾气不好,太过固执,一旦没办法说服他,哀家至少也能留下这个孙子。至于这个孩子的生母是谁,没有那么重要。”
“奴婢多了。”玉瑾姑姑低下头去,恢复了往日的表——有人说肃穆,有人说淡漠,有人说木讷的表。
“她若不是正巧生了病,也不至于如此迟钝,这是个好契机,应该见好就收。宛如,明日起你别再去送东西了,免得她起疑心。”张太后挑了挑细长的柳眉,说的轻描淡写,却又谨慎细微。
“是,娘娘。”宛如姑姑笑着点头,随即在张太后的首肯下,退了出去。
风兰息竟然听闻她生病的消息,到鸣东苑看望她。韶灵直到亲眼看到风兰息的身影,她才确信此事。
看到韶灵消瘦憔悴的面孔,他浅淡的眼瞳之内,尽是不忍和心疼。不知是否因为他的白袍太过耀眼,仿佛反射到他的俊雅面容上,使得他的面色看来同样苍白。
“阜城来信,催我回去。”他淡淡一笑,神态平静。
韶灵的身上批了件嫩黄色的外袍,依靠在床头,白色帐幔收起了,让她能看清他脸上的神色变化。
“是催你回去跟她成亲吧。”她说的轻描淡写,眉眼之间尽是慵懒,左臂刺下去,已经没有多少感觉了,她只能暗中换了右臂。
她并不意外。
风兰息的脸上没有笑,这一句,字字清晰,说的宛若承诺。“我不会碰她,永远也不会,你放心罢。”
这又何苦呢?韶灵无奈地摇头苦笑。
他知晓她的仇恨,他笑着看她的时候,她却心痛如绞,面色死白。
纪茵茵想要得到他的半分宠爱,也只是奢侈幻想,哪怕将来顺利嫁给他,这辈子也无法得到他的钟爱,这才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惩罚。
他原来一直站在她这边,只是她并不知。
他牺牲了身边妻子的位置,伪装淡漠无心,伤她极深,但她如今知晓,却更是……
他也有难处,却还是选择了守护她,但不碰娇妻如何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如何让侯府子嗣兴旺。他还有母亲,如何跟年迈母亲交代?假以时日,他终究会被流蜚语围攻,届时如何化解这些?要他再娶几个妾室倒不难,但风兰息这般的性子,当真会这么做么?纪茵茵稳坐在正妻位上,除非她犯下无法容忍的过错,侯府才能送她下堂。惜她如此娇弱怜,端庄大方,早已用眼泪和时间买通婆婆的心,他冷落如此温柔体贴的新婚妻子,落人口实,不但会毁掉他的清誉,更会令侯府母子反目成仇。毕竟老夫人素来以这个儿子为傲,怜悯宫家落难,独女落魄,风兰息无视妻子,岂不是成了薄寡义的负心汉,成了不顾两家交的罪魁祸首。但风兰息却又不能将实告知任何人,他必须忍耐亲人的不解和质疑,更要忍耐世人的眼光,他看似沉静如海,却又哪里是舒坦过活?
他从未说过要挽留她,那回她伤心要走,他也不曾看她一眼。
但如今,她还能离开他的身畔?
他们谁才更狠心,高下立现。
“你要我怎么放心?”她拧着眉头,满目惊痛,一直都认定风兰息不值得自己再留恋,她当真是逼迫自己一点一点遗忘关于他的一切,把他当成是人生中无数个过客的一个。
而如今石破天惊,真相大白,她还能回得去吗?!
风兰息静默不语,老夫人的信中说起,未婚妻在庙中被男人轻薄,一时想不开,生怕无法面对自己的丈夫,甚至轻生了一回。老夫人耳提面令,要他速速回来,解决侯府中的大事。他凝视着她淡蹙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看着她的发涡,有股想伸手揉上的念头。
“你没必要护着我,其实你并不欠我,也不曾负我,如今看来,不过是命运对你我的戏弄,你我不过是世间那么多有缘无分的男女其中一对。”韶灵一边说着,一边在右臂上,暗中又是深深刺入一针。痛,让她更加清醒,辞也更加冷漠锋利。
风兰息垂下眼,看着地,眼底万般绪,语气却平和地令人揪心。“知道吗?我并不喜欢听到你我两字,你说我们的时候,我更高兴。”
我们。
多么亲昵的字眼。
却也不过提醒,他们的曾经。
“风兰息。”
他却仿佛没听到韶灵的嗓音,径自展露出尘笑颜,清明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疾不徐地说道,语之内流露出等候许久的期盼渴望。“我很想看看你提起大漠的马兰花,你曾说美得胜过大海,一切语都无法形容那等上苍赋予的美丽和雄浑——”
她看着他俊秀面庞微笑,眼底却有了不易察觉的泪光,她闭上眼眸,掩饰心中落寞苍凉,低低呢喃。“我们去大漠,十天后就启程。”
“带上韶光。”他阖着双目,眉头微微舒展开来,脸色好了许多。
“就你,我,韶光,我们三人。”原来这世上,没有什么不能错过。她之前不欠风兰息,以潇洒转身,但如今她却欠他太多太多——而她跟风兰息都深知,她无法彻底偿还回报他。她要给风兰息的,只是一个公平对待的机会。
“就我们三人。”他的唇边有了很浅很浅的笑,话音未落,似乎就跌入了云端的梦境。
韶灵在心中无声叹气,她原本就打算要离开京城,跟谁走,一个人走,都是走。
她话锋一转,喟叹从唇边溢出来:“你为何非要断了自己的后路?”
“你不是怪我断的还不彻底?她如今是我名义上的妻子,但再过段时日,就不一定了。”风兰息突地抬起清明眼眸,直直望向韶灵,跟她四目相接,想从她的眼底窥探最真实的绪。“你想夺去毁掉她如今拥有的一切,这其中也包括我吗?”
她微微怔住,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或许她有过这个念头,哪怕很短暂,哪怕匆匆一念之间。
风兰息轻轻覆上她放在锦被上的左手手背,脸上只剩下最真切诚挚的神态,他逐字逐顿地说,每一个字,都刻在她的心头:“我只想你记得,你我,原本就是我们。”
他们在很久之前,就是双亲定下的婚约,他们两人身上的红线,早已深深渗入了骨子。
她想毁掉风兰息,太过悲痛的当下,她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
韶灵的视线,落在风兰息的手上,眉头轻蹙,她并不否认:“我讨厌她,更恨她。”
“你讨厌的人,你恨的人,于我亦如此。”风兰息紧了紧五指,把她的手握的更深。过去不明真相的时候,他以为让季茵茵坐在宫琉璃的位置上,以为韶灵保住安全,就算宫内还有任何人在打宫琉璃的主意,一切危机都会转嫁到季茵茵的身上去。他要韶灵,永世无忧。
但自从来了京城一趟,他想要更改自己的决定。
风兰息的意思是——虽然暂时容忍纪茵茵作为宫琉璃的替身,欺骗背后的幕后黑手,但迟早要对纪茵茵下手,让她不得不让出侯府主母的位置?
当然,她若想引诱纪茵茵犯下七出之条,能有上百种方法让纪茵茵公然出丑,被人唾骂。
那么,她都能做,风兰息为何不能?
“风兰息,这是我的家事,理应由我亲手来做。”她眉头一拧,眼底一片锋芒,毅然决然地说。
“我不想再让任何人知道你的存在,你能不出面最好。”风兰息的坚决,不亚于韶灵。
其实他没说,他不想让宫琉璃成为一个人人不齿的名字,那是多么美丽清灵的名儿,不该因为纪茵茵的缘故而被玷污,染上污秽。他更不愿让任何人,将这个名字拿来嗤笑怒骂,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名讳,不容任何人轻易践踏。
他愿意用温和的方法结束这一切阴差阳错,并非他是看在三年的相处上不忍让纪茵茵身败名裂,知晓纪茵茵母女的丑陋行径,他绝不会袒护她们一丝一毫。
只是他做的这一切,几乎无人以理解,甚至他的母亲,也为此怒极攻心,以为他当真是被韶灵迷了心窍,在京城流连忘返。
京城的消息,不知是何人,传到了侯府之中,老夫人忧心忡忡,季茵茵演了一出轻生的戏码,他一旦回去,必当面临一场从未有过的风波。
在这之前,他还想享受一点快。就当是反刍吧,他需要在将来一段不算短暂的时间里,留着这些快欢喜,慢慢品味,才能应付那么多的难关。
就当是……他活了二十四年,第一次为自己而活,任性也好,放肆也罢。
这是他想做的事。
他不后悔。
他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纸袋,不再陷入沉思,双目平和温柔,朝着她微微一笑。“城西的芝麻大饼,再说下去就要凉了,生病的人最没有胃口,我特意让掌柜多加了点蜂蜜,就是孩子的口味,不知你是否喜欢。”
她的心头一暖,咬了一口芝麻大饼,虽然有些冷了,但香酥的滋味却丝毫不减。她的眉目,染上几分笑,几分餍足。
属于孩童宫琉璃的神态,在这张脸上表露无遗,风兰息静静凝视着,心绪牵动,记忆更加深刻。
两颗细小的白芝麻粘在她的唇角,顽皮而娇俏,像是挑衅他。
他不自禁伸出手去,指腹轻轻拂过白芝麻,明明就应该离开她温暖柔嫩的唇,却还是不曾游离开。
他们,发乎,止乎礼。
只是他的人生……并未因此而餍足。
“把你的手拿开。”一道冰冷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微风拂过,紫衣飞舞,不如往日赏心悦目,相反,一种无疑是肃杀的冷酷气息,汹涌而来。
但这回,韶灵的目光不再闪避,她淡淡望向门边的俊美男人,没有任何的慌乱。
“风兰息,你先回去。”她沉静地说。
“不行。”风兰息站起身来,一袭白袍,缓步走向门边的慕容烨,步伐成稳,一如往昔。
“我听闻,隐邑侯是阜城最懂礼数最有教养的文人雅士,怎么?孤男寡女……不安于室,竟然觊觎别人的女人?”慕容烨狞笑着,俊美面容近乎邪气毕露。“这算不算,吃着碗里的,还想着别人碗里的?”
韶灵放下指下的银针,匆匆掀开锦被,走下床去,还未走到门边,已然见到慕容烨一拳将风兰息击倒,她面色死白,一把扶住风兰息,低吼一声。“你给我住手!”
“到头来,你还护着他?”慕容烨眼底的冷笑,凝结成冰,他挥出去的只是一个拳头,若是换做掌风,以轻而易举取了风兰息的性命。
她死死盯着风兰息破裂的唇角和鲜血,咬牙扶着他起身,虽然自己的步伐虚浮,依旧咬紧牙关,在慕容烨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之中,将风兰息送出了大门。
“他也曾对你动手吗?”风兰息却不愿独自离开,一把扼住韶灵的皓腕,面色肃然,语气急迫。
他曾经看到过,慕容烨对韶灵眼神温柔,举止亲昵。但他忽略了,慕容烨是习武之人,一旦被激怒,又会怎么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他从没对我动手,真的。否则,方才他还在气头上,怎么会容许我带你离开?你先走,不然,就不好收拾了。”韶灵看清风兰息脸色的担忧从何而来,轻声抚慰,幸好在风口站着,她不至于很快陷入萎靡之中。
风兰息并不想放羊入虎口,他暗自抹去唇角的鲜血,慕容烨的这一拳并不轻,身手太快,就算他学过一些武艺,依旧不曾来得及自保。但见韶灵的眼神表如此复杂,他无法说出挽留她的话,如鲠在喉。
她本以为慕容烨依旧还在屋里,但只是一转身,就在天井下看到了他。
她看不清,他的脸上到底是什么神态。
她面无表地走过去,然后,越过他紧绷僵硬的身子,继续朝着屋子走去。
他们要走的,就是截然相反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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