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存生的冷气从缝隙中透出来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就在人家店门前相互瞪着对方,火花在空气中碰撞,街上的行人看到他们都绕道走。
赫尔墨后背的衣服汗湿了,他生气地钳住艾凌的手臂,不让她去发传单,“你做一天能挣多少?我给你,你替我打工。”
“我不要你的钱!”艾凌的语气向尖叫靠近,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
“你翅膀还没硬就想飞吗?”赫尔墨被艾凌的话刺激到了,他养了她多久?她现在居然嫌弃他的钱!那是不是再过几天,她就嫌弃他的人了?
“你……”艾凌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就感觉赫尔墨在骂自己,她气得掰赫尔墨的手,“你放开!”
艾凌小鸡仔一样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赫尔墨,赫尔墨直接把她打横抱起,在刺耳的尖叫中回到车边,把艾凌塞进车里,传单在路上洒了一地。
“啊!赫尔墨!”
艾凌气死了!
她刚刚坐起身,赫尔墨就坐进了驾驶座,还迅速给车落了锁。艾凌扑上去咬他,他也不动手,只是口头警告:“你再这样,我们两个就一起撞到前面的车上去!”
他仿佛说到做到,眼神凶恶,艾凌怕了,恨恨地在他肩上留下两排齿印,坐回位子上。
一路上她都在想没掉的10元钱,气得牙痒痒。
不请他吃饭了!
这样想还不解气,她决定等停车了她就走,她有脚!
眼见赫尔墨把车开回家,下了车艾凌还耍小聪明,她先回家,等赫尔墨去上班了再溜,他总要去上班的不是吗?难道还能一直看着她不成?
谁知道赫尔墨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就不动了,艾凌急得站起来。
“不许去!”赫尔墨掷地有声。
艾凌现在听不得这种命令式的语气,一听她就火大、就冲动!她冲到门前,拧开门,又回头看赫尔墨,只见他一动不动,眼里喷火。
谁怕谁!
艾凌当即向赫尔墨宣布:“我就去!不要你送!”然后走出去,摔上门。
她胜利地昂着脑袋往前走了几步,忽的停下脚步,回头看家门,它紧紧闭着。
赫尔墨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管她了?
艾凌有点气没处撒的感觉,她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不见赫尔墨出来,她愤愤地跺了跺脚,走了。
赫尔墨这段时间对艾凌太好,以至于艾凌忘了,赫尔墨也是有脾气的,以前她是原形时,赫尔墨急了还跟她打架呢!她突然化人,赫尔墨看她那么瘦瘦小小的,自然无比疼惜,含在嘴里怕化了,凡事都用哄的。
风过无痕的屋子里看不出吵架的痕迹,赫尔墨直接躺在沙发上,他气得内伤。
她刚刚那是什么态度?他是为她好!
狼心狗肺果然是骨子里带的!根本养不熟!
他支起一条腿,吹着冷气,心想热死她算了,吃点苦才知道家里有多好!
赫尔墨等着艾凌受挫退缩,他命令自己不能心软,她能走一次就有无数次,他不可能把她锁在家里,必须让她自己意识到错误。
赫尔墨拾好心情回去上班,不时瞄瞄外面的太阳,再看看天气预报有没有下雨的可能性。
午饭时他边吃边想艾凌这几天午餐吃的是什么。
到了晚上下班时间,他的傲娇脾气又上来了,他想既然都吵架了他怎么还能回去做饭?吵架就该有吵架的样子,他也煮腻了。正好有应酬找上门,他就高冷地发了一条短信让艾凌自行解决晚饭。
可艾凌也是不会认错的主,她从来没向谁低过头,以前哪次不是赫尔墨哄她?
到短信的那一刻艾凌都想把挣的钱花了,自己出去大吃一顿,不给赫尔墨留一口,问题是她已经踏进家门。
工作了一天她早就饿了,心里骂着赫尔墨,到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糊糊的面。
吃着吃着她就有点委屈,她煮饭经验少,一不小心盐撒多了,面条不好吃,里面又没肉,赫尔墨指不定在外面吃什么好吃的,这只臭狐狸!
艾凌不想理赫尔墨了,晚上也不想和他睡一张床,洗过澡她就变回狼形趴在沙发上。
她很久没化原形了,脑袋搁在前肢上也挺舒服的,她闭目养神,很快就睡过去,皮毛够厚也不需要被子。
睡到半夜她忽然惊醒,几点了?
她用爪子按亮手机,上面显示02:20。她本来想继续睡,刚趴下去又抬起脑袋,赫尔墨呢?他回来了?
艾凌跳下沙发,跑回房间看,床上的被子早上是什么样的,现在就是怎么样,上头根本没有人,赫尔墨没回来。
艾凌愣愣地站了半天,从心底发出一声呜咽,她难过了。
她慢慢往客厅走,皎洁的月光从天窗洒下来,她仿佛看到他们在月光下缠绵的场景,而现在家里只剩她。
一瞬间,艾凌仿佛回到了狼族那个山洞里,只有她自己,没有爸爸妈妈,没人管她吃饭。
她本来以为她有家了,可是连赫尔墨也抛弃她了。
艾凌怔怔地看着这个家,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女声,她说:“妈妈和爸爸去半天,回来给你买蛋糕,你在家乖乖的。”
然后他们就没有回来。
黑暗中传来一声小动物伤心的呜咽,艾凌眼里满是悲伤,她从短促的“嗷呜,嗷呜”,到昂着脑袋对天长啸,她没有泪,因为已经习惯被抛弃。
她原本就是一只缺乏安全感的狼,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接受赫尔墨,之前赫尔墨无微不至的呵护让她没时间胡思乱想,她感受到他满满的爱,根本没想过他会抛弃自己。
可是击垮一段信任仅需要一个误会,艾凌看到的就是赫尔墨夜不归宿,并且他看她的最后一眼是那么愤怒,他不管她了啊——艾凌结合前后,直接给赫尔墨的行为定了性。
不知道嚎叫了多久,有人在外面敲门,艾凌停了下来。她以为是赫尔墨,不愿意去管。
“1302的户主在家吗?我是物业的!”外面的人喊。
所以不是赫尔墨。
艾凌变成人去开门,物业说:“你们家养狼是吗?有业主投诉你们家的狼半夜嚎叫,吵得他们睡不着,麻烦安抚一下宠物,不然我们工作也难做。”
艾凌懵懵地关上门,坐回沙发上,现在连叫都不能叫了。
她慢慢倒在沙发上,姿势和白天的赫尔墨不一样,她蜷着腿,枕着手,眼泪自动淌下来。
做人真讨厌,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当艾凌在默默垂泪时赫尔墨正倒头大睡,他心情不好喝醉了,叫了司机来开车,司机不知道他搬出去住了,依然把他送回了父母家。
他本来想休息一下再回去,酒劲发上来他晕乎乎的,直接睡了过去,而且还睡得很熟。
第二天醒来脑子不清醒,上午他也不打算去上班了,决定回家休息。
早饭吃了点清粥小菜,还好他爸已经去上班了,他妈说了他一顿,他给艾凌顺了点早餐回去。
打开家门的那一霎赫尔墨有点傻眼,他的艾艾躺在沙发上,一副虚软无力的模样,偏偏瞪着他的那双眼睛十分有力,还发红。
“艾艾宝贝……”赫尔墨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忙脱了鞋进屋,他隐隐猜到艾凌在沙发上躺了一晚,可能都没睡。
“怎么躺在这里?被子也不盖……”
艾凌扶着沙发坐起来,有气无力道:“你别过来!”
赫尔墨当然不会听,依旧往前走,艾凌怒气又上来了,她拿起手边的东西,看也不看就往赫尔墨的方向砸,赫尔墨赶紧闪身躲开。
“哐当”一声,陶器在地上碎开了花,艾凌把她之前陶艺课做的杯子砸了。
赫尔墨没有见过艾凌生这么大的气,当下他不敢前进了,嘴上劝着艾凌:“宝贝别生气,冷静一点,站到沙发上,别踩着碎片!”
“你走!不要回来了!我能养活自己!”艾凌边吼边哽咽,明明已经哭好了,但是看到赫尔墨她又忍不住。
“不是,我昨天喝醉了,在爸妈家睡的……”赫尔墨解释了一句,马上又意识到艾凌生气的点,补充道,“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你是我老婆啊!”
“我不是你老婆!我们没有结婚!”艾凌知道其中的差别,赫尔墨教称呼时教过她,结婚了才是夫妻。
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赫尔墨居然笑了,他说:“艾艾,你连身份证明都没有,我怎么和你结婚?你是黑户你知道吗?”
赫尔墨面上温和,其实一直在心底勾画路径,他拿出在军校学的本事,趁艾凌不注意,矫健地扑向沙发,一个翻滚站立在艾凌面前,紧紧抱住她。
“你放开!”艾凌拍着赫尔墨。
“不放!死也不放!”赫尔墨就像无赖一样,把脸埋在艾凌肩膀。
艾凌打到浑身无力,赫尔墨的脸都被她打好几下,她身体里有火在烧,燃到极点时她忽然喘不上气,眼前一黑。
“艾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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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上有点事,明后天可能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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