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边的心跳

“怎么了？” 我站起来，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认真地看着我，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吗？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应该没什么不妥才对。
我正要摸摸我的脸看是不是脸上沾到什么东西了，就听见学习委员平静的声音道：“颜晓舞，你知道当年兰总为什么那样打我吗，打到我肋骨断了六根，卧床不起，动弹不得，几个月都不敢去学校。”
我尽量避开在他面前提倒兰奕，收购的事情也是一下就带过了，却没想到他居然自己主动提了起来。他突然这么认真，又叫我的大名，让我的内心有点不安。
“…为什么？” 我努力让我的心情平静下来，一只脚往后伸了伸，想说他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我还能跑快点。
然而，他并没有动，只是提着那袋贝壳站在原地，缓缓地开口道：“是因为你。”
我愣住了，身体都有些僵硬，他…他刚才说什么？兰奕打他打到差点去蹲号子是因为我？我那时一点都不知道啊，我跟他不熟，我跟兰奕那就更不熟了。
我勉强笑了笑道：“你在说什么呢，这玩笑不好笑，这附近又没有别人，你干嘛这样逗我。”
他依然是那样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没有开玩笑，当年我很嫉妒你，明明没我努力也没我用功，却处处踩在我的头上，我那时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
我眉毛一挑，等着他继续说。
“那天，我经过公告栏，看到你的照片贴在里面，忍不住骂了几句很难听的话，兰总就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把我拖去附近的厕所揍了我一顿，要不是刚好有老师经过听到里面的响动，我的伤可能还不止那种程度。” 他说道。
我一点都没有听过这些内幕，当时只感叹了一句学习委员真惨和有钱有势真好，这事在我这里就算翻篇了，却原来…我还算当事人了？
“在那之前我就撞到过他在操场跟高二的四个人打架，也是因为那天早晨我们班升旗，他们说你看起来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表面清纯内里不知道有多下作，还讨论起了你的内裤颜色，兰总就把他们四个一块收拾了，兰爷这个名号也是那个时候叫起来的。” 他继续道。
我完全愣住了，兰奕他…当年就为了我做这些事？为了我差点进局子？可是…他话都不跟我多说几句啊，每次我去找他要作业都给他气个半死，学习委员的话听着…怎么这么不真实呢……
而且，我也尝试问过他当年为什么要打架，后来见他不爱说，我也就不提了。
此刻，我的内心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兰奕…他那个时候都是为了我……
学习委员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死死地盯着我的身后，我回过头，看到兰奕正站在不远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就在那里的，他穿着黑色，站在夜色里，不是那么容易被看到的。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见我们都发现他了，便一步步走了过来。
学习委员退后了两步，匆忙道：“…兰总，那个…收购的事情回去再谈…我先上去了……” 兰奕用鼻子“嗯”了一声，学习委员就忙不迭地朝酒店跑去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那里跟兰奕对视。
我的心怦怦直跳，转身跟他目光相接，他驻足在离我几步之遥的地方，双手垂在身体旁边，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件外套，随后，他缓缓开了口道：“…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我怔怔地看着他，耳边只听得见骇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只余我和他还在这天地之间。
“颜晓舞，你到底是有多迟钝？对，没错，我从以前开始做很多事情就都是为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他妈喜欢你啊！我他妈十年前就开始喜欢你了！” 兰奕几乎是朝我吼道。
我不由得捂住了嘴，鼻子开始有点酸，觉得他的声音好听得不真实。
他的双手握紧了拳头，继续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炮友，简直要把我肺都气炸了，谁他妈都炮友这么好的？！亏你还是全班第一，优秀员工，我看你真是笨死算了！”
我的眼睛已经模糊了，眼泪不自觉地顺着眼角滑下来，只听他道：“那一天，我在人群里看到你，还以为是我眼花了，于是我赶紧让助理把你叫到我办公室，我才知道，竟然真的是你，后来晚上我常常等你下班，就是想跟你搭上话。”
他说着，笑了起来：“结果在我家的时候，你勾引我，我根本把持不住，全身好像着了火那样烫，你以为我怎么那么轻松就给你勾到床上去了，因为我喜欢你啊！我要真这么容易就跟人上床这么多年还能gay名在外么？说实在的，我条件这么好，倒贴的女生估计比你长这么大认识的女生还多！”
“我当年不写作业也是为了能引起你的注意，想要你来多跟我说说话，多催催我，你倒好！” 说着，他撇了下嘴，“居然就不来跟我说话了，我要是真学习不好我能混进国外名校？我能four混到毕业？你真是个猪脑子。”
我看着他略显激动的脸庞，眼泪止不住地流，我们…整整错过了十年啊……
“我第一次看见你，是在学校的走廊上，你抱着好多作业，在拐弯处跟别人撞到了一起，那个人道了声歉就走了，我走过去跟你一起捡，就…对你一见钟情了……你不是好奇我的门房密码为什么是一个那么久以前的日子吗，因为那是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日子。” 兰奕道。
我心里的感觉很复杂，是兴奋，是感动，脸上又笑又哭，一定难看极了吧：“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以为你只想跟我做炮友。” 他说道，“我怕我贸然告诉你会把你吓跑，然后不知道又要花多久我才能再遇见你，毕竟…我不想再花第二个十年等你了。” 他的语气柔和了下去。
我只是呆站在原地，他转过身背向我，叹了口气道：“你…要是被我吓到了，不知道怎么回应我的话，就…也没关系吧，我会晚点上楼，你可以先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会跟前台打好招呼给你开一个新的房间的……” 他的拳头攒得更紧了，手上的筋都有些发白。
一秒都不用再考虑了！我奔上前，抱紧了他的腰，脸贴着他的后背，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我此刻被他这样炽热的感情包裹着，根本感觉不到冷了。
“不用考虑！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他没动，等着我接下来的话：“阿奕！我愿意跟你在一！我早就愿意跟你在一起了！我们…不能再这样错过十年了……”
他的手覆盖到了我的手上，他的手心好温暖，让我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真的？” 他转过来，看着我的脸，好像在确认什么似的，我迎着他的眸子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喜欢的人喜欢了我这么久，比我喜欢他还要喜欢我，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棒的事情了。
他把我紧紧地拥在怀里，在我耳边道：“再后来，我爸把我送出了国，没了你，也没了打架的理由，我就发誓再也不跟人动手了。”
他顿了顿，又道：“之前跟那个渣男动手破了戒，也是因为你，你…大概就是我这生的劫吧……”
我也紧紧抱着他，道：“我很害怕，我怕失去你，怕你不想跟我有肉体以外的关系，所以连发脾气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我没有立场……”
“傻瓜。” 他亲了我的额头一下，“以后不准再推开我，拒绝我，好不好？有什么东西也随时跟我说，我保证，我以后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我看着他的眼睛，笑着点了点头道：“真是的，我哪里舍得打你骂你。”
他把外套披到我身上，再我举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眼睛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我撑着他的肩膀，迎着他带笑的眼睛，唤了一声：“阿奕！”
“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兰奕的笑声肆意又张扬，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我也大笑，又唤了几声：“阿奕！阿奕！我喜欢你！”
他抱紧我，我搂着他的脖子，他亲了亲我的唇，抵着我的额头道：“晓舞，我爱你。”
他牵起了我的手，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外面牵手吧。他牵着我在海边散步，不短的海岸线却被我们走得很短，一肚子的话想跟对方说，怎么说都不够，只想把这十年的喜怒哀乐都分享给对方。
累了，我跟他一起靠在礁石上望着月亮，他揽着我，道：“晓舞，我觉得好像在做梦，你竟然真的跟我在一起了。”
我靠在他的身上，跟着笑道：“我也觉得好不可思议，我一直都觉得，你是我高攀不起的人，可是你居然说你喜欢我，还喜欢了这么久，现在，还成了我的恋人。”
他转过来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头顶道：“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跟全世界宣告你跟我在一起了，我此刻只想跟全世界宣告我对你的主权。”
我转了下身抱紧他道：“我也好想跟大家说，我跟我喜欢的人两情相悦了。”
“搬来，一起住。” 他柔声道，我再也不犹豫了，使劲地点了点头，他又道：“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生两个好不好？送去国外的寄宿学校……”
“喂喂！” 我打断了他道，“你想得也太远了吧，我还不想生孩子。”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不起…晓舞…我太高兴了所以有点着急，我…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和你一起生活，所以才想把我那些梦想都赶紧实现……”
“急什么啦。” 我娇嗔道，“我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在一起，慢慢来。” 他低头看我，我补充道：“把这错过的十年都补回来。”
他温柔地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先筹备婚礼好不好？我连戒指都买好了，就在我家别墅。”
“嗯！” 我攀着他的脖子，在他唇角印下了一个吻，他偏了下头，含住我的唇，把我按倒在了沙滩上。
我把手伸进他的上衣里，摸着他的背，他亲了我一会，抬起头道：“你今天怎么不说这个地方不好了，这里可是室外呢。”
“你肯定已经做了准备吧。” 我歪着头道，兰奕蹭了下我的鼻尖道：“你总算聪明了一回，你捡贝壳的时候我就让人封了海滩了，这背后还有礁石，不会被人看到的。”
我笑了，他也一边笑一边又压上了我的唇，手则是拉开了我裙子侧边的拉链，手掌的温度就传到了我的皮肤上，让我全身都燥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