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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望天,晴空万里,看地上,朝露微尘。
一如我现在的心情。
公司五一组织去青岛度假,出市的路线正好经过我学校门前,我早早起床在门口等公司包下来的大巴,得意的笑儿,我得意的笑儿~车子很快就到了,车门打开,我三步并两步窜上去,还一边很哈皮的跟几位熟悉的同事打招呼一边找空位。
口牙晴天霹雳
衣冠楚楚坐在右边第二排靠窗位置的那个挑着嘴角看着我的让我瞬间汗毛齐齐立起唱国歌脑袋上冒凉风的那个男人是谁
颤抖着手揉揉眼,再揉揉眼,继续揉眼,死命揉眼。
半晌后,我面无表情呈石化状态直挺挺的转身,正步往车门处走,刚走到车门的三厘米处,哐当一声车门关上,我顿时成了空中之鸟嘴唇抖抖抖抖抖,我不能相信我这样的命运,我扑过去死命抓住司机伯伯的胳膊:“停车停车,我有东西忘了带”
那伯伯不耐烦的说:“这边是单行道,要拐回去得半小时”
正合我意我连忙说:“怎么好意思让大家浪费时间等我呢那你就把我放前面路口,我就不去了。”
田经理往后瞄了一眼,才回过头来很和蔼的说:“那怎么行呢难得一个假期,这样吧,咱们就拐回去,反正一路上还长着,不差这半个小时,您说对吧,总经理”
最后一句话是对宋子言说的,我暗自庆幸,内人绝对是个有耐心没耐的人。
果然他微微蹙眉:“麻烦。”
我连忙点头,他接着说:“忘带了什么到那边再买吧。”
我尤抱最后一丝希望:“我没带那么多钱”
“没关系。”他说:“可以先预支薪水。”
在车子最后面的座位坐下,车窗上映出我一张奇臭无比的大便脸。再看那车窗外,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地上是湿漉漉的一片,恰如我此时的心情。
车子有七八十个座位,坐了五六十个人,没有看到卫生巾和黄毛的身影,只有一个只看背影就恻恻的人。真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瞎来我怒气腾腾,自怨自艾。是谁说他一般不参加这种活动的为毛我就偏赶得上这二般的情况
莫非是人品问题
在我对我的人品进行盘点的时候,那边恻恻的人恻恻的开口说了一句恻恻的话。
“过来。”
奇怪的是明明他连头也没回,没指名没道姓的,其他的人都齐刷刷的往我这边看。
扭过脸一本正经认认真真看窗外,我什么也看不见我什么也看不见
“过来。”语气稍稍沉了些。
两只脚像是自动有了奴才的意识,很不自觉的脚尖就朝外,用力控制双脚还有不断突突的心跳,我继续充耳不闻。
似乎有一声轻笑,他说:“很好。”
哎哟喂,这两个字跟两个火星似的钻进我脑袋,我立刻跳起,以迅雷不及电驴之势冲到他面前,绽放我从未有过的灿烂微笑:“总经理,您有事吩咐”
他意味不明的看了半晌,才说:“坐下。”
我看着他身边的空位,欲哭无泪,期期艾艾的坐下,把如坐针毡诠释的淋漓尽致。而那些盲目无知愚昧的围观群众,居然还对我一脸的羡慕,我忽然明白了鲁迅爷爷对于这个民族的痛心
宋子言忽然侧过了身子,双手搭上我的肩,我隐约听到身后哧哧的抽气声。在群众雪亮的眼睛下,他把我的坐姿调了调,再自己坐低一点,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命令:“不许乱动。”
然后然后他阖上眼睡去了
群众们的目光从讶异转成了同情与哀悼,我头上的明星光环瞬间褪去
到宋子言醒来已经是四个小时后,可怜兮兮的我肩膀都麻了。车子在一个收费处拐下,田经理腆着肚子走过来轻声问:“该吃饭了,要不要叫醒总经理”
我轻声回:“谁叫”
然后,我们一起沉默。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问:“你饿吗”
我的肚子直接做了回答
他同情地看我:“我待会给你带点东西回来。”
看来这条乌贼天良还没丧尽良知还未泯灭完全,我不能点头,不能伸手,只能用汪汪泪眼表示感谢。
“不用了。”一贯清冷又带着刚睡醒惺忪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宋子言抬起身整了整稍稍有些皱的衣服:“我们一起下去。”
我们三个人一起到了用餐的地方,一路上我不停的揉着左肩,宋子言看了我好几眼,最后体贴的问:“是麻了吗”
我控诉:“还酸了。”
他沉吟:“看来待会不能用了。”
我含泪,您总算有点良知。
他接着沉吟:“那就换右边好了。”
这是什么逻辑口牙我的神和我的肩膀一起崩塌,摇摇欲坠的进了用餐处。我们一进去,本来吃的好好的同事都站了起来打招呼:“总经理”他一脸泰然自若点了点头,脚步都不停,我一路无可奈何的跟着走。
到了桌子边坐下,田经理问:“这里都是自助餐,总经理要吃什么我去买。”
宋子言淡淡地说:“我吃什么她最清楚,就让她去吧。”
周围的人又用那种惊异的目光看着我,可怜我屁股还没坐热又得去当店小二。
到了点菜的地方,拿起盘子,才发现左手一拿重的东西就发颤,我只能可怜兮兮的右手拿盘子左手拿勺子,笨拙的往盘子里装菜。
正惨兮兮的劳动着,手里的盘子被人拿过去,一抬头,竟然是屈尊的宋子言大驾。
他一边给自己盛菜,还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怎么这么慢”
我这么慢还不是因为手刚刚被人睡麻了我敢怒而不敢言,只能低头再抽出一张盘子继续笨拙的给自己盛。
他低斥:“回去坐着。”
我就动作慢了会儿,居然连饭都不让我吃了
我怒目而视,他扫了我一眼:“还不回去”
我立即收起怒目,讪讪地往座位走
坐在座位上看到别人美滋滋地吃着,闻着空气中食物的味道,我的脸垮得跟国足球队似的。我满含热泪的看着已经买好了饭低头吃着的田经理:“等您吃完了,记得帮我带回去点。”
他奇怪地看我:“你现在不就在餐厅呢吗”
我控诉:“总经理他”
“我怎么了”恻恻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宋子言端了两个盘子坐下。
我伤感1,为了一点破事儿,不让我吃饭,自己还吃二人份儿的
他慢条斯理的坐下来,把一盘子放到我的面前。
我伤感2,不让我吃就算了,还把食物放在我鼻子底下
“动作快点。”他沉声说。
我眼睛一直盯着盘子吞咽口水,直到田经理在下面踩了我一脚,才猛然抬头,就看到宋子言不耐烦的看着我,又重复了一遍:“快点吃。”
我看了看眼前火红的食物江山,满是他敬谢不敏的红色辣椒,再看看他,有些不能置信:“这这是给我的”
他抿嘴不说话,表情开始沉。
怕他改变主意,我赶紧埋头吃,可是越吃越奇怪,我一贯挑食,这也是我不得不在家掌厨的原因之一,因为有过太挑食被我妈拿勺子追着砍的惨痛经历。可是这盘子里五六种菜色,居然全都是我本就不多能吃的入口的食材里最爱的那几样
偷偷看了优雅安静用餐的宋子言一眼,上帝果然把他给潜了,所以运气能这么的好,连挑个菜都挑的这么正点
吃完了饭又上了鸟笼子,宋子言靠在我右肩头睡得很香。我算是明白了,他是坐不了车,除了自己开车一上车就是睡,车停了再自然醒。怪不得他“一般”不参加这种活动,那是因为他原来没有找到一个像我这么好使的人靠枕
幸好下午的人靠枕没当多长时间,三个小时后我们就下了车享受迎面吹拂的海风。青岛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干净,清新。虽然我们那里地上也干干净净的,可是空气里地面上到处都是土,一个人仰面睡一觉就自动被灰尘打了一层粉。可是青岛简直是一种一尘不染的旷净,呼吸好似都特别的顺畅。
虽然是旅游旺季,可是公司事先定好了酒店也不太拥挤。我不得不再次为自己进了这个公司感到庆幸,六十来个人,经理以上是单间,其他的小员工蚂蚁也都是标准的二人套间,好大的手笔。
可是可是既然有这么大的手笔,为什么就单单少了我的房间
我难以置信的问前台:“是不是搞错了”
前台服务员声音很好听:“绝对没有错,贵公司本来订了三十二个房间,刚刚那个人来取消了一个。”
我眼睛一眯朝她嘴里的那个人飘过去:“田经理,听说你刚刚取消了一个房间的预定”
他点头:“怎么了”
“怎么了”我怒:“没我的房间”
他看了看那边站着的宋子言,语带暧昧:“你房间不是”
“胡闹”宋子言锁眉打断他:“再去订一个。”
田经理脸上狐疑的表情只一闪,就又去了前台。不一会儿,他面带为难的回来:“现在是旅游旺季,已经没有空房间了。”
宋子言说:“那看看别的酒店。”
田经理又出去打了几个电话回来,脸上更为难了:“附近的饭店都被订完了,剩下的几个都离得太远。”
宋子言沉吟了会儿,说:“这样,我和你一个,秦卿就住我的。”
估计是有些“好事”要泡汤,田经理肥丛生的脸都垮了下来:“总经理,这样不好吧”
我看到他一身的横,再看看宋子言细皮嫩的,一些gv的片段闪过脑海,我也失声说:“绝对不行”
我和田经理异口同声的否定,宋子言疑惑的看着我:“嗯”
虽然你心地不好,可是你皮相太优,让身为颜控的腐女油然而升一股保护欲,让你远离秃头肥猥亵大叔的魔爪,我说:“其实我好将就的,你们的房间里有沙发,我随便都能窝。”
他们两个人都看着我,田经理的眼中带着感激,宋子言微微一怔,之后眼中就升起了笑意。
在他们的期盼之下,我说:“我和田经理一个房间好了。”
此言一出,田经理的下巴掉了,宋子言的脸色黑了
像老鹰捉小似的,我被宋子言拽到房间,看着他铁青的脸,我百思不得其解,并且再次验证了好人难为,我这么为他着想保护他,他还不领情。
把我的行李往沙发上一扔,他冷冷地说:“给我在这好好呆着。”
看着他脱了自己的外套挂起来,我战战兢兢:“总经理,男女授受不清,为了您的名节考虑,我还是到别的房间将就吧。”
“男女授受不清”他冷哼:“那田经理呢”
田经理那种猥亵大叔在我眼里只能是布景,不算是男人,不过我嘴里还是很恭敬:“田经理是长辈又是上司,不算的。”
“哦”他挑眉:“他是长辈又是上司不算,我又是你老师又是你上司,为什么要算”
因为你皮相好气质佳啊我结结巴巴半天编不出来理由。
看到我支支吾吾的,他的怒气渐渐的消弭了,好像一阵春风吹过,他整个人莫名的舒展而高兴。春风得意的他过来了我头发,然后很轻很柔的说了一句:“笨蛋。”
不高兴了用冰脸冷冻我,高兴了用言语侮辱我,这人太难伺候了
想到还要跟这么一个难伺候的人真正的朝夕相处五天,我就有气无力,加上坐了一天的车着实累,晚餐只简单的吃了几口就回去睡了。
趁着宋子言吃饭,我赶紧洗了个战斗澡,然后盖着小毯子在沙发上睡。幸好这饭店的沙发够大够暄软,也或许是太累了,我蜷在上面睡得也很香甜。
这一觉睡得死沉沉的,只做了两个梦,而且两个梦诡异般的相似。第一个是飞机把我载过来,第二个是飞机把我载回去。只是奇怪的是,虽然飞机很平稳,可是我却知道我坐的不是头等舱,而是坐在它的排气孔上因为整个人被一层温热的气息笼罩。
醒来的时候想到做的梦,我唏嘘,居然做梦坐飞机都坐在排气孔上,可见我的日子有多么的水深火热
在我裹着毯子坐在那迷迷糊糊想梦的时候,宋子言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到他湿湿的头发加上刚刚睡醒前朦胧听到的水声,估计他是洗了澡。可是现在一出来就穿戴的很整齐,害我连欣赏的机会都没有
抱着遗憾的心情进了浴室洗漱,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宋子言叫来了服务员在换枕套。按说这酒店每天都有专人来收拾,有必要这么赶,大清早的换东西咩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贼眉鼠眼的瞄过去。
果然被我发现了那洁白的枕套上横七竖八的有几道微黄微褐的道道。别人或许不知道,我简直是太清楚了宋子言看到我看着枕套暧昧了然的目光,表情很不自然飞快的转开了视线。
我不禁捂嘴奸笑,哟,没想到啊,这只高高在上的金和我这平头小老百姓有一样睡觉爱流口水的毛病,连画地图的形状都这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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