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路

更多的真实意味着更多的碰撞矛盾，两人顺理成章地进入磨合期。
但是他们似乎越磨越黏了。
项文端发现水勤是十分慢热的人，以前只见过她的喜怒，恋爱时间久了才得见她的贪嗔痴。她会撒娇发脾气，会说很多遍“我想你”、“喜欢你”，项文端快被她甜死了。
至于他自己，就没从热恋状态出来过。现在等到了对方升温，他立即以加倍的热烈回馈，恨不得化成火烧熔了她和自己铸成一个整体永不分离。
他们不会在人前卿卿我我，可是每次对视周围空气都热了；说着正常的话题，语气也不腻味，可是两人忽然看着对方笑，又在别人心上插了一刀。
围观群众纷纷掩目，表示被热恋中的情侣刺痛了眼睛。还以为他们要“平平淡淡才是真”，没想到竟是在温水煮单身狗！灭绝人性！
众人背地痛斥项文端带坏水勤，过去的水勤绝对不会这样残忍！
不过另一方面他们暗暗感到现在的水勤好像更可爱了。讲不出明显的性格变化，只觉得她灵动招人疼。
而且更漂亮了。
要水勤来说，别人以为的她的改变其实是本性暴露，尝试不同发型与穿衣风格则是这一过程的外在表现。
她不再局限于乖巧的、安全无攻击性的形象。项文端让她知道，她可以对人展示一部分真实的自我，可以不完美，可以具有欲望。
于是项文端有了新烦恼。
大二夏天，水勤的头发已经留长，经常扎起来露出致的脸和优美的肩颈，沿途不知道吸引多少目光。只要时间不冲突项文端都会和她一起走，让别人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她。
今天项文端有课，水勤在图书馆看书等他下课去看一部新上映的电影。
到学弟的微信她提前下楼，在大厅休息区的半圆卡座找到人。学弟长得唇红齿白，一段时间不见还是这么礼貌，站起来朝她挥手。
水勤从包里拿书给他，“除了你要的两本，我还找到一本英文原版的，慢慢看不用急着还我。”
“学姐，我请你喝冰奶茶吧，你喝哪种？”
休息区卡座的沙发很舒服，环境安静，水勤想想在这里等人也不错，就没和他客气。学弟去吧台点饮料，她发消息告诉项文端自己换地方等了，顺便看了看时间，项文端还有十分钟下课。
上学期她作为代表去给学弟学妹们介绍专业课学习中的经验，反响很好，之后又被安排了两次这样的活动，加了一些人的微信。这位学弟请教过几次问题，最近考虑专业方向想多听取一些建议才和她聊得多些，前几天提出想借她的参考书看。
水勤告诉他参考书里的哪些章节值得读，顺着话题聊到考试日程，学弟说暑假想实习，水勤就讲了些自己实习遇见的问题和解决办法。
学弟听得很认真，末了朝她笑了下，“学姐真好。”
“巧了我也这么想。”水勤吸一口冰奶茶，算着项文端应该快来了。
“学姐，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嗯？你说。”水勤一时分心，抬眼看到学弟的表情时后悔已经晚了。
“我喜欢你，对你一见钟情，我知道你现在有男朋友，如果你想换一个能考虑我吗？”学弟脸上写着紧张期待。
“……”弟弟，是觉得项文端对她的占有欲还不够强？全系都知道项文端是她男朋友，怎么还敢撬墙角呢？
“不能。”一道声音蓦地插入。
熟悉的手掌挡住了眼睛，水勤视野陷入黑暗。她情不自禁笑起来，“干嘛捂我的？我很无辜啊。”
“不准看别人。”项文端坐下，另一条手臂环住她肩，充满霸占意味地将她半抱在怀里。
她只露半张脸也能笑得这么美，不见慌张。学弟突然间明白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心酸又无地自容，带着他夭折的单恋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