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颜公主一身素服,在宅内的大厅里默默地站着。
突然一堆莫名其妙的人走了进来。
“哟!公主做什么呢?!”带头的人很猖狂地看着她。
“你是谁?!”邵颜公听见这声音有些陌生,没有回头,不屑地问道。
“我是你未来的相公!”那人很挑衅地说道。
“你说什么?!”邵颜转过身来,面有不悦,微怒地问道。
那人打了一个响指,不屑地笑着。从他身后走了几个宫人,带头的宫人手拿圣旨,大声说道,“邵颜公主听旨!”
“?!”邵颜惊讶地看着宫人,愣住了。
“公主。”宫人看邵颜没有反应,小心翼翼地唤着她,“请您听旨。”
邵颜一惊,随即微微地点了点头,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近日,左相吴蕴之孙吴华痛失爱妻,而朕之爱女邵颜公主亦痛失驸马,两人虽同病却不相识,实乃憾事也。故朕决定,将邵颜公主许配给吴华为妻。望两人可以牵手前行,共抚心伤。钦此!”宫人认认真真地诵读着。
邵颜公主低着头,沉默着。
“公主,请接旨。”宫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邵颜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宫人。
宫人将圣旨推到了邵颜的面前,示意她接下。
邵颜眼神一凛,突然从背后的桌子上抽出了一把长剑,刺向了宫人,宫人一惊本能地向后退缩着。
邵颜的剑,并没有伤害宫人,而是绕过宫人,一下便顶住了带头人的咽喉。
“你干什么?!”那人不悦地惊声问道。
“回你的想法,带他们走,不然刀剑无眼,你也就有怪莫怪吧。”邵颜冷冷地说道。
“我是你未来的驸马吴华!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父皇都已答应将你许我了!你若现在杀我,那就等同弑夫!”余光扫到剑尖,吴华微微紧张了起来。
“本宫的驸马只有周湘泓一人!以前是,现在是,未来还会是!”
“可他已经死了!”
“本宫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逼我父王就范,但本宫告诉你,驸马的头七还未过!如果你执意要寻死的话,本宫并不介意现在就送你下去跟他道歉!”邵颜公主震怒地说道。
“邵颜!你可知道抗旨的后果?!”吴华双眼骤瞪,威胁道。
“呵!本宫知道你,你是京城四大邪少之首。不过本宫也告诉你,不管你有多邪,你都是臣子!而本宫,身上流的是皇龙血脉,你还没有资格,要求本宫该怎么做!”
邵颜的眼神一凛,剑尖顶进了吴华颈脖上的肌肤,滴滴血珠从皮下渗出。
“公主有话好好说!”吴华惊恐地喊道。疼痛感着实惊吓到了他,他没想到邵颜会来真的,她真的可能会杀了自己。
“回去!除了父王不要告诉任何人今天的事,否则,下次本宫手下不会留情!”邵颜昂着头,稍稍地将剑抽出来了一些,恶狠狠地说道。
颈脖上的松弛让吴华有了喘息的空隙,他连忙向后退了两步,完全摆脱剑刃后,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伤口不深。
“你呢,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邵颜恶狠狠地说道。
吴华叹了一口气,堆笑地说道,“公主,我知道您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不过没关系,我有时间来慢慢感化你。”
吴华说罢,挥了挥手,示意宫人跟着他离开。
邵颜双眼微眯,不屑地看着他的背影,自说自话道,“你会为你的这句话付出代价的!”
第二天,身着丧服,头戴素花的邵颜公主,抱着周湘泓的牌位,怒气冲冲地冲上了大殿。
众臣不解地看着邵颜,却不敢发声。
周家祖父周恒也是十分吃惊,但他却不敢表现出来,而是默默地看着邵颜公主。
“是谁让她进来的?!难道没有人拦吗?!快来人!把公主请回去!”鎏灏王面带不悦,喊道。
“本宫是鎏灏公主邵颜!谁敢动本宫!”邵颜紧攥着牌位,恶狠狠地瞪着欲上前的侍卫,斥道。
“邵颜!不得造次!”鎏灏王震怒地吼道。
“父王,各位长辈们,邵颜无意冒犯,但邵颜觉得,有些事情邵颜必须做个表态。”邵颜逐渐缓和了语气,说道。
“从本宫第一次见到周湘泓开始,便认定他就是本宫注定的夫君,是本宫这辈子唯一的夫君!邵颜公主的驸马只会是周湘泓一人!哪怕守一辈子的寡,本宫都会守着他!本宫不管你们怎么想,本宫都不会改变心意!”邵颜一字一句,恶狠狠地说道。
鎏灏王和左相吴蕴都听出来邵颜是若有所指,面上明显都有些不悦。
“本宫,邵颜公主,鎏灏皇脉,谨以皇室龙脉起誓,本宫这一生,只有周湘泓一个夫君!邵颜公主的驸马,不会再是其他人!若有所违背,必将死于非命!若有人为利要迫本宫违誓,那他也必定不得好死!”邵颜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吴蕴,凶狠地说道。
吴蕴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向后微微退了一小步。
邵颜双眼微眯,十分愤怒地看着吴蕴。
吴蕴没敢继续看她,赶紧低下了头。
“哎,邵颜啊邵颜,年少轻狂难犯错,你还是太年轻了。朕知道你现在特别伤心,过于伤痛下说的话太过意气,不可当真。”鎏灏王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你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
邵颜没有理会鎏灏王,而是从身后抽出长剑,猛地刺向了吴蕴,吴蕴还未来及惊讶,邵颜的剑已经刺在了他身后的柱子上了。
吴蕴惊讶地看着邵颜,只见邵颜快速地挥动长剑,在他的背后的柱子上刻上了“周湘泓之位”字样。
“吴大人果然是做大事的人,长剑擦身却能无动于衷。邵颜佩服!”邵颜回了剑,嘲讽地说道。
吴蕴转过头来看清了那五个字,不由地惊呼道,“这…这是何意?!”
“何意?!”邵颜冷哼道,“你应该明白!”
“邵颜!你太过头了!”鎏灏王狠拍了一下龙椅,怒斥道。
“这是第一次,如果你们引以为鉴的话,不会有第二次。但如果你们…不知悔改的话,就不只是让他的名字陪着你们了,本宫会送你们下去为他陪葬!”邵颜说罢,将自己的长剑重新地背在了身上,温柔地抚了抚手中的牌位,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大殿。
大臣所站的位置,和他们的级别官职有关。不出意外的话,是不可以更改站位的。
吴蕴吃瘪地看着邵颜,怒火中烧却又不敢明言。
看样子,周湘泓的名字,是要这样一直扎他的眼了。
“吴爱卿,请你见谅,朕这个女儿被我宠得太没规矩了!”鎏灏王装作有些愧疚地说道。
吴蕴一听,连忙摇头,堆笑道,“皇上言重了,怪只能怪小孙没有这个福分。”
“吴大人,”周恒忍不住开了口,“我孙媳妇对我孙儿用情太深,只可惜了我那短命的孙儿没那个福分。你放心,我一会儿便找人将那柱上的字磨掉。”
“哈哈哈哈!”吴蕴不禁开口大笑道,“是啊,你的孙子和我的孙子都没有陪在邵颜公主身边的福分,这样听起来反倒让我舒服了不少。不过磨字这事不用急,你就让它再留几天吧!就当我们为你孙儿默哀了。”
“好吧…”周恒犹豫了一下,说道,“等泓儿过了头七再说。”
鎏灏王嘴上没说什么,但他心里很清楚,吴蕴就是想要利用这件事来磨磨周家的锐气。
左相和右相完完全全地和平相处,可真是个奢望。
也许,吴蕴只是因为周家不声不响地就做了皇亲国戚而滋生怨气;也许,吴蕴真的是对皇室别有用心;也许,吴华真的是看上邵颜了。鎏灏王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吴蕴要在这种时候要求赐婚,但他心里很清楚,左相吴蕴还有用,所以无论他如何地胡作非为,自己都不可以轻举妄动。
当周家有丧事时,吴蕴趁火打劫,立刻提议鎏灏王将邵颜许给自己刚丧妻的孙子吴华,鎏灏王想都没想便答应了。虽然他很清楚,周湘泓未过头七,这样做有些不厚道,但他还是答应了。一来,他不好拒绝左相,二来,也是为邵颜考虑。毕竟邵颜不可能一辈子守着周湘泓的牌位过活,若能将视线转移到吴华身上,并借此机会疗伤也不乏是件好事。本为一石二鸟,却奈何邵颜用情太深,没有答应,还搞出了威胁左相这一出。
至于右相周恒,性柔温儒,手腕不够狠硬,虽然很多时候没有魄力,但不失是一个很好的智囊。孙子周湘泓头七未过尸骨未寒,前孙媳妇便被吴家趁机提亲,换作是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恶心,尴尬,面有怒火。可周恒却面不改色,从容处之,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都难以察觉,简直非人矣!
左相狠,右相儒,两人都是那样的可怕。就犹如矛和盾一样,只要不互相攻击,治理国家简直如虎添翼。
所以无论如何,鎏灏王都要控制好这两个人,任何方法在所不惜。哪怕是邵颜乱了他的阵脚,他都要赶紧稳住。
邵颜离开了大殿,大摇大摆地出了宫。她看了看手中的牌位,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圣旨在不知不觉下失效了,因为除了吴家人和宫里的人根本没有人知道那道赐婚圣旨的存在。
还好…那圣旨的影响并不大,邵颜才可以用威胁的方式挽回自己。
若自己不是公主,或有个周家这样迂腐的家人,恐怕不会如此顺利。
不过,只要皇上不再迫自己去改嫁,一切都无所谓了。
邵颜拍了拍手中的牌位,如释重负,大步地向着府邸走去。
画外音解读:
黑化邵颜,大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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