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日记尤小七

88.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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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完歌回到家,已是十一点。明天就得上飞机,虞锦瑟最后清理了一遍行李,上床睡觉。
窗外雨声哗哗,虞锦瑟脑里乱七八糟,翻来翻去都睡不着,她只得起身,坐在窗前看外面的雨景。
没一会,手机响了,是莫婉婉。
莫婉婉道:我睡不着。
虞锦瑟道:我也是。你为什么睡不着
莫婉婉静了静,道:姐们,跟你说个事啊,今晚上见到沐华年后,老娘没由来地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我突然觉得,沐华年好像是爱着你的。
虞锦瑟自嘲一笑:婉婉,你说我们可不可笑从前你说,沐华年不爱我,我不相信。如今,你说他爱我,我还是不相信。
莫婉婉道:是很矛盾啦可我今天的感觉,就是觉得他心里有你
得啦。那天在鸿华十二楼,我亲耳听见他跟季弘谣说,他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tur3。他只是将我当做棋子而已,跟爱没有半毛钱关系。
莫婉婉道:可我瞧见他看你的眼神,特别那什么哎呀,形容不出来总之就是爱意绵绵欲诉还休的感觉
虞锦瑟道:你会有这样的错觉是正常的。因为他就是一个演技派,明明全是虚情假意,却能让你以为他是真心实意,这实力,好到可以拿奥斯卡的金奖哪,我就是被他的演技所骗,赔上了这么多年的青春
她叹了口气,很有几分幡然醒悟回头是岸的感叹:想想我悲催的感情史,被他虐过了千百遍,简直一点甜头都没尝到,不找个好男人补偿一下怎么行啊,幸亏上天垂怜,我要跟着我的盛秋欧巴奔向光明的未来啦
莫婉婉道:算了,既然你这么肯定,那老娘也就不为你心了
虞锦瑟笑道:我在国外会好好的,倒是你跟樊樊两个人,一定要好好保重,我有时间会回来看你们的
好啦好啦,不用替心,啰啰嗦嗦像个老妈子至于樊歆你更不用担心,有只手遮天的慕春寅在呢,哪怕地球毁灭了,他都会先造一艘飞船,让樊歆活着离开
这一夜,离别前夕的愁绪,就在两人唠唠叨叨的话中消散了。
挂完电话,虞锦瑟托腮看着窗外的夜色。
明天就要离开了,能彻底放下执着多年的人,她为自己感到庆幸。
与沐华年的这段情里,她熬过太多煎熬的时光,她以为一生就该如此继续,为他而爱,爱到失去自我。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可以斩断情丝,干脆利落的放手,去一片没有他的世界,张开双臂,迎接未来的曙光与希翼。
想到这,她眯起眼睛微微笑,仿佛看到生命绽出破茧新生的豁然开朗。
而隔着五公里外的夜色,鸿海十二楼,有人彻夜未眠,就那样端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地看窗外的夜。
大雨是在半夜十二点消停的,雨后的夜空微微发红,像一层晕染上暗红朱砂的水墨画卷。到了凌晨四点钟之后,墨色渐敛,东方天际幽幽腾起一颗启明星,彰显黎明将至,不久天空越来越亮,一轮旭日从鱼肚白的地平线挣脱出来,悬挂在苍穹边缘,燃亮这崭新的一天。
日夜轮替,晨昏更迭,窗前的人仍坐在那,保持着几个小时之前的姿势,仿佛光凝滞。
又过了许久,鸿海十二楼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旋即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正准备进来的王秘书愣在那,沐总,您今儿怎么早就来公司了这才七点半呀见窗前的人仍然没动静,再一看他的衣服,他脸色一僵,您衣服上怎么有水汽,还有,鞋怎么透湿的
见沐华年不答话,他问:您不会整晚都在这吧
窗前的人不回话,晨曦的光从玻璃倾泻过来,投在他脸上,那样暖色的阳光,他的脸色却异样地苍白。王秘书观察了他一会,小心翼翼地道:沐总,你脸色很不好,发烧更严重了吗我记得前一晚上,您也没通宵未睡,要不,我现在送您回家休息
窗前的人恍若未闻,好久后自语道:回家回家干吗她都不在了。
他低低笑了一声,罕见地喊出了助手的名字:光潜,当初离婚,我以为她只是发发脾气,过阵子想通了,就会回家谁知,她竟然做了断线的风筝
王秘书忖度着,努力将话说的委婉些,沐总,感情的事本来就难说,要不然怎么说是世上最难掌控的事物呢缓了会,他试图以公司上的事唤起他的理智,我觉得,不管您跟虞总如何,鸿华是双方的企业,为了大局着想,好聚好散也是一种体面跟尊重
好聚好散窗前的人轻笑,薄薄的唇角弯起一抹决绝,她想的美。
可是王秘书为难地道:听说虞总跟何设计师已经登记了,他们俩现在是合法夫妻。
休想沐华年站起身,陡然发作:她招惹了我,就别想三心二意
沐总,您何必这样呢诶,沐总,您去哪呀
机场。
沐总。王秘书赶紧拦他,您再考虑考虑,虞总如果真对您没感情了,你去也没用啊,强扭的瓜不甜。
沐华年没回话,拂开秘书的手,疾步向外走去。
周三的城市交通不是很堵,车子开了四十分钟便到了机场。虞锦瑟与众人一道,将行李从后备箱拿出来,向机场内走去。
送别的人很多,有虞锦瑟的父母,也有张熙的家人。虞锦瑟走着走着,忽然止住了脚,抬头看向昨前方。
前方大厦的巨型led屏幕上,正播放着星光游乐园的广告片,男女主角在画面里相拥着的甜蜜,羡煞了路旁驻足观看的路人。
忆起在片场的往事,她心底无声一笑,却更像是叹息。
抱着朵朵的何盛秋见她停住脚步,问:怎么了
虞锦瑟转过头去,眯了眯眼,没什么,要离开呆了二十多年的城市,有点感叹。
她将目光移向更远的地方,过往倏然一幕幕如电影画面般涌上心头。那青春年少,那哭笑嬉闹,那爱恨纠葛,所有一切的刻骨铭心,曾经执着的念念不忘,固守的恋恋不舍,都将化作人生的剪影,沉淀为泛黄的记忆,随这座不朽的城市,永远留在她的脑海里。
永远。
她最后看了一眼g市湛蓝的天空,然后转身,走吧,何大哥。
何盛秋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前行。还没走两步,前面的虞鸿海似发现了什么,脸色一变,猛地大声道:小心
变故就在刹那,虞锦瑟还没意识到什么,头顶忽然传来噼剥的声响,似有什么物体从墙面剥落了下来众人身畔的高楼,瓷砖外墙成片脱落
可当众人看清的时候,已来不及,呼呼的声音夹杂风声,以光电的速度袭来就在那砖块即将砸到虞锦瑟头部的瞬间,一个人影霍然冲来,扑在了虞锦瑟身前,两人一起重重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大作,瓷砖摔碎的声音激荡在虞锦瑟的耳膜,她的腿部被碎瓷砖砸到,剧烈地痛,可还没来得及叫出口,便听见一群人惊魂未定的尖叫声,仿佛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故。下一刻,手上湿漉漉的温热体陡然让她心里一揪。
她扭过头去,那一滩艳红的血泊,差点把她的魂都吓没:沐华年
医院的急救室外,虞锦瑟坐在长椅上,手中拿着沐华年染血的外套,她看向身畔的王秘书,眸中写着惶恐,他不会死的,对不对
王秘书为难地看她一眼,没有答话,可紧皱的眉头泄露了他的忐忑。
虞锦瑟见他不回应,更加慌张,一个护士刚好经过,她扯住护士的衣袖,急急忙忙问:医生,里面的人情况怎么样
护士道:还在抢救,手术没结束,我们也不知道。
虞锦瑟道:那他会不会死
护士摇头,表情有些沉重:这个很难说,他送过来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重度休克了,而且关键是重物撞击到了他的头部,这个位置非常危险呃,医生在全力进行抢救,请您再耐心的等等。
虞锦瑟抖抖索索地问:重度休克死亡的概率是多少
护士没有正面回答,临走前只说了一句,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虞锦瑟颓然地朝椅子上靠去,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将手里的血衣攥得死死的,仿佛那样,就能让她心里的惶然缓解一点。
到中午的时候,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直奔过来,问王秘书:沐总怎么样
王秘书指指手术室,摇头沉默。过了一会,他将目光投向虞锦瑟,对中年男子介绍道:这位就是虞总。
虞总,久仰,我姓陈,是沐总的委托律师。中年男子递过一张名片,客气地同虞锦瑟打了个招呼,眸光深深地瞧着她,似乎若有所思。
虞锦瑟觉得他的目光怪怪的,便道:陈律师这么瞧着我,有什么事吗
陈律师道:没有,我只是想起了沐总的遗嘱。
虞锦瑟一愣,遗嘱他年轻轻的立什么遗嘱
陈律师理所应当地道:这个圈子的人都喜欢早早的立遗嘱,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后巨大的财富引起不必要的纷争。顿了顿,又道:从前我对沐总为什么会立下这样的遗嘱感到好奇,但今天的事发生后,我明白了。
虞锦瑟云里雾里,你在说什么他立了什么遗嘱
沐总的遗嘱是,若万一有一天他遭遇不幸,除了账户上的现金留给他母亲外,他名下持有鸿华的所有股份,都将赠予虞锦瑟虞小姐。
什么虞锦瑟大惊,他他把股份全给我干嘛
陈律师笑笑,转身离去前丢下一句话,虞总是聪明人,这个原因,还要我多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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