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火花

两个女人和两个男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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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中院刑事庭的工作很繁忙,海关上个月查到的巨大涉黑走私集团已由公诉方提交审理,每个犯罪嫌疑人的罪名都有十几条,材料也堆积如山。第一次开庭就审了好几个小时,光是陈述案情就花了大部分时间,冗长而繁琐,难得主审法官孙立波没有睡着。
安芷默下庭之后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整理材料。办公室秘书小邹告诉他,一个女的在接待处等了他两个小时。安芷默知道是欧阳夕,却没有马上去接待处。可以说安芷默不是那种前女友一出现就丧失思考能力的人,更何况家里已经有了董懂那个小妖。既然已经移情别恋,就移得彻底一点。
他慢条斯理将该归位的材料都弄好,才去了接待处。欧阳夕一见他就站起来,她打扮得体,妆容致,引人注目的是她耳垂上戴着的tiffany心冠耳环,那是安芷默当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此时安芷默看见那熟悉的耳环,想的不是这代表着欧阳夕对他的旧情,而是他至今没有送董懂什么贵重的礼物,一是因为忙,二是因为董懂对这个并不在意。她没有穿耳洞,身上一件首饰都没有。
安芷默想到董懂空荡荡的脖颈、手腕、手指,没有任何属于他的标志,忽然觉得这个不妥,实在不妥,不妥。
雄生物天生的占有欲
欧阳夕依旧是一副温婉的形象,说知道安芷默喜欢品茶,已经打听出s市一个很不错的以茶为主题的餐馆,订好位置就等他了。安芷默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情绪,开车去了那个地方。
服务小姐先是端来了上好的龙井,随后退出包厢。
这里的布景很雅致,墙角一株山茶花颇有诗意。安芷默低目品茗,等欧阳夕开口。他不急,也不怕尴尬。欧阳夕抿了几口龙井,望着斜对面的安芷默,不禁心神荡漾不已。这副情景,心中幻想多遍,却意外实现了。
“芷默,说实话,我昨天出现在你家楼下并不是意外。”欧阳夕说,“我知道你住在那里,想去看一看。”
安芷默慢慢抬眼,和欧阳夕的目光交汇。
欧阳夕的目光含情脉脉,“我知道我不该去看你,因为我已答应你父亲不再出现。本想就在楼下看一会儿,离你近一点,之后就离开没想到你居然来了。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再见你的时候,我很高兴但又很难过。”
“我父亲安排你去哪里工作”安芷默手中的茶,默默升腾着温吞的香气。
“这”欧阳夕为难地支吾着,毕竟安惟当年严厉地禁止她将任何信息透露给安芷默。
安芷默将茶杯一放,盯住欧阳夕,“告诉我。”
欧阳夕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说自己本来在邻省的教育厅,现在已经调回本省了。安芷默若有所思,移开目光。欧阳夕心中是一片沧海桑田的悲怆,若没有当年安惟的阻挠,他们之间又怎会变得这般陌生疏离,安芷默本该就是她最亲密的人。然而现在什么都晚了,抢走她丈夫的女人如今又抢了她的安芷默,看来小说中有句话说对了:凭什么别人要等你
她下意识了耳垂上的耳环,随即问:“你结婚了吗”
“问这个做什么”这仍旧是那种毫无尾音上扬的问句。
“你是我这辈子最想嫁的男人。”这是欧阳夕的真心话,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
法官大人的眼中随即闪过一丝透彻的凉意,“晚了,欧阳夕。”
欧阳夕摇头,“不晚,我现在调回来了,而且你可以不用再受你父亲的控制,我也是。我们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经济来源,不用在对权势低头,而且,你现在也是权势的一方。”
“你以前离开的时候,是这么计划的吗”
“是。”欧阳夕想也不想就说,尽管她当年并没有想到这一步。
“不是。”安芷默马上给了这个正确的答案。
欧阳夕一愣,目光中多了几分询问。
“如果你当年有这个计划,一定会马上告诉我。那么别说三年,十年,三十年我都等下去。”说完,安芷默站起来,“现在实践这个计划,不可能了。”
欧阳夕跟着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眼眶微红,“不是我的计划不可能,是你,是你安芷默你已经不愿给我这个机会了。”
“如果你自信能让我父亲点头,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安芷默一语中的,已经离开座位走向门口。
欧阳夕握紧拳头,一时语塞,用唯物辩证法来分析,那就是安芷默抓住了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戳到了欧阳夕的痛处当年是她不敌安惟的权利威逼才放弃了安芷默,现在即使她想复合,也得先过安惟那关。见安芷默就要离开,欧阳夕忙在后面叫住他,气急说:“我无法过安院长那关,她就可以了”
安芷默脚步一顿,“她”
“你现在的女人。”欧阳夕十分不情愿地说。
“看来你对我的生活很了解。”
欧阳夕冷哼,“了解你有错吗”
安芷默不置可否,“为什么提起她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就可以让安院长心服口服点头了吗你面对的,难道不是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处境吗与其这样,为什么不选择我,我比她爱你十倍。”
“这里不存在选择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欧阳夕逼视他,见他没有回答,就说:“你就是最大的问题,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所以不能给我机会。安芷默,你看好,你的小夕回来了,过去我离开你是迫于无奈,是你父亲逼我的。我这次过来找你,没有别的,只想挽回你,你知道吗”
安芷默本来已经拉开包厢的门,现在听见欧阳夕的一番话,又把门关上了,转身面对欧阳夕。“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开口,但是不需要用我们的过去说事。”
“你不必回避我的问题,不是我拿过去说事,是你喜新厌旧”欧阳夕用词激烈了些,以前他们也有闹过不愉快,但总是能化解,现在不一样了,一个移情别恋,一个心怀鬼胎,只因重逢的时间晚了。
前面说了,你想跟安芷默吵架,是吵不起来的。这不,安芷默没有马上接她的话,而是等她稍稍平静了,才压着自己心头的情绪说:“比起脚踏两条船,我宁愿喜新厌旧。”说完,他开门出去,连再见都不说了。
欧阳夕被气得眼泪汪汪,更加痛恨董懂。
安芷默出去之后,一脸落寞。欧阳夕那句“喜新厌旧”将他三年的等待彻底否定,这三年寂寞而空虚的时光一瞬间变得毫无价值。之前他对欧阳夕还心存抱歉,现在只觉得可笑,过去的一切如同东流水一般永远逝去。
欧阳夕永远不会知道这个被她定义为“喜新厌旧”的男人那样执着地等了她那么久,是她不给他任何希望,导致他最终放弃了无谓的等待。
而她忽然出现,就毫无理由地要求安芷默放下另一份责任,重新和她在一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更何况,欧阳夕还没有跟宋望合离婚,还是个有夫之妇。
被仇恨冲昏了头的欧阳夕忽略了是她先背叛安芷默和别的男人结婚,而如今反过来说安芷默喜新厌旧,真是荒谬至极
黑色奥迪没有驶向御枫世纪的方向,而是朝着市公安局的方向开去。
沈颐听说安芷默来单位找他的时候很吃惊,放下手头正在审问的犯罪嫌疑人就出去了。安芷默坐在重案组办公室的沙发上,他们组长正在给他倒茶。
“稀奇啊,你怎么来了”沈颐靠在沙发边问。
“请你帮个忙。”安芷默从身后提了个袋子出来,“贿赂品我都带来了。”
沈颐一看,笑道:“肯德基外卖就拿这个打发我哼,投机取巧,刚好我一天没吃饭了,便宜你了。说,什么事”
“欧阳夕调回了省教育厅,查她的底。”凭安芷默对欧阳夕的了解,她那么急切的想复合是十分不正常的,其中一定有事。
正在啃汉堡的沈颐一听,脸就沉了下来,把吃了一半的汉堡往盒子里一塞,放回塑料袋里,“我拒绝。不是我不帮你,但是安芷默,你这么做让我很失望。我不知道你家那个董懂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但是做男人就要坦坦荡荡,一得到旧情人的消息就按捺不住,你tmd算什么爷们。”沈颐极少发出国骂,此时真是火了。
安芷默抬抬手,让沈颐闭嘴,然后简单说了说这两天的事,沈颐这才明白,“原来如此,我误会你了,原来你怀疑她有谋。”他拍拍安芷默的肩膀算是道歉,然后说:“交给我吧,我今天晚上争取把手头这个铁嘴的撬开,明天去查。”
“不必查太细,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非要我出面解决不可。”
“放心好了,我有分寸。”沈颐拍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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