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直是狗屎踩着高跟鞋,凌夏露快步走着,她咬紧一口贝齿,口烧着熊熊烈火,鞋跟喀啦喀啦地在地上踏出一簇簇火苗。
蓦地,她停下脚步。
勾着笑,她悠然自若地瞄了瞄四周。
没人很好
「啊去你的混帐王八蛋」她鲁地抬起右腿,愤怒地踢着眼前的街灯。
踢还不够,她干脆脱下高跟鞋,用力敲打着眼前的铁管,把铁管当成那对可恶的狗男女,奋力地打。锵锵锵―无辜的街灯发出可怜的哀鸣。可这还消不了美女的气,一肚子火反而愈来愈旺盛。
想她凌夏露从小到大就长得国色天香,从幼儿园开始,身后就跟着一群为她痴迷的小男生;国小开始,就有人在她家门口站岗,她收到的情书多到可以将太平洋填平,为她争风吃醋的男生可以从东部排到南部。
国中时期,她开始交男朋友,但即使有男友,追她的人还是一大箩筐,她的男友也一任接着一任,换来换去,爱情生活从来就不寂寞。
男人缘,她从来不缺,艳遇这种东西对她而言更是家常便饭。
她从来不用去追男人,只要笑一笑,连手指都不用勾,就有男人来追她,而她,也很乐意被追。
可是,她和男人的交往期限都很短,通常都不会超过一年。
而分手的原因往往只有两个
第一个,她的长相太艳,追她的男人都只想跟她玩玩,一谈到结婚哦,她看来就不像良家妇女的料,他们可不想戴绿帽。因此,他们往往会选择其它的人选来结婚;有的甚至还建议,即使结了婚,他们一样可以继续相「好」。
而她的回答则是一脚朝他们最下流的东西踢过去,让他们尝尝非常「好」的滋味。
第二个原因,通常也跟第一个相关,那几个贱男人之所以会跟她分手,很简单,就是奸情曝光了。
不是被她发现,就是别的女人来找她谈判,再不就是哭哭啼啼地求她成全。
是怎样现在的第三者都不像第三者了吗
好,算了,反正她也不缺男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她的男人缘很好,不过男人运却很烂,交往过的男人最后都因上述两个原因而分手。
是怎样她长得太美也是罪过吗嫌她长得不够良家妇女,那干嘛来招惹她而且分手后都不干不脆,最后还跑来跟她纠缠。搞到最后,她反而成了抢人男人的狐狸。为什么因为她的长相。
这世上有人规定长得太美太艳,身材太好、声音太嘐,就是抢人男人的坏女人吗
去他的三字经,是八点档还是小说看太多了呀
长得美不是她的错,身材好是天生的,她又不能反抗,男人她都让出去了,也不要了,她就不懂,明明是自己顾不好自家男人,却反而怪到她身上来,那些女人简直有病
这种斓男人送她,她还嫌脏呢
男人嘛,随便找就有了,抢人男人那种事她凌夏露也不屑干,更不用说去当什么第三者了;可偏偏来接近她的都是些烂男人,而她,也真是瞎了狗眼了,怎么每一次都跟斓男人交往
而这一次,更让她抓狂男友搞劈腿还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被劈了;万万没想到背叛她的除了那个姓张的混蛋外,竟也包括她视为好友的方可欣。交往六个月去他的六个月
凌夏露愈想愈抓狂,红色高跟鞋往街灯狂敲
她和张书智认识八个月,交往七个月,而他们竟然在一起六个月,这表示什么
表示她和张书智在一起没多久,他们两个就搞在一起了而她,竟当了半年白痴
不能怪她毫不怀疑,交往的这七个月来,张书智每天跟她热线,把她顾得紧紧的,任她随传随到,她打的电话,他从来没漏接过,两人的约会,他也从没失约迟到。
他对她呵护备至,把她当成公主一样伺候疼爱,她还在想,她这次真的找到一个好男人了。
真难得有男人能跟她交往长达七个月,这算是破纪录了,以前的男友通常不到七个月就了。而这次,两人交往以来第一个情人节,她特地打扮得美美的,甚至偷偷地定好房间,打算好好庆祝两人初次的情人节,没想到
凌夏露瞇起美眸,手上的高跟鞋被她紧紧捏紧。
一到餐厅,看到局促心虚的张书智,还有不该出现、微红着眼眶的方可欣,她的心就凉了一半。
相似的情况,她并不陌生,只是作梦都没想到这次背叛她的竟是自己的好友。
从头到尾,她看的不是张书智那烂人,而是方可欣,这个她认识快八年的大学同学。
她们大学时代就认识,毕业后也一样有来往,感情不算差,她把方可欣当成朋友,虽不到知己,不过交情不错。
她重视朋友,比重视男人多,若方可欣喜欢张书智,可以告诉她,那她就不会接受张书智的追求。可是方可欣什么都没说,甚至还笑笑地椰榆她说,难得有人能跟她交往这么久,小心不要乐极生悲。她当是开玩笑,也没多想,对那些有意无意的话不以为意,直到今天
她总算明白方可欣的暗示了。
她看着方可欣的眼泪,心里只觉得冷。
那眼泪没有任何心虚愧疚,她甚至看得出来方可欣眼里隐藏的得意,那时她才知道,她不只看男人的眼光烂,原来挑朋友的眼光也很烂
一夕之间,还是情人节,她竟惨遭情人和朋友背叛
「这种狗血剧情怎会发生在我身上我造了什么孽呀你说呀我是对不起谁了我只是想找个好男人有这么难吗啊有吗」凌夏露怒吼,高跟鞋用力拍击着街灯。
锵锵锵
可怜的街灯被她敲凹了一个小洞,坑坑巴巴的,像在哭诉:背叛妳的人不是我呀―
「啊去死啦」愤怒让人失了理智,她奋力一击,锵地一声,手上的高跟鞋使力过猛,突然从手中飞了出去。
「哎呀呀,这不是美丽又自信的女王大人吗还是小的看错了眼前的应该是刚从疯人院出来的泼妇吧」椰褕嘲讽的低嗓从后方飘来。
这声音
凌夏露顿时一僵,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站稳身子,很缓慢地转过身,不抱希望地扬眸一看
一张笑得很刺眼的脸庞映入眼瞳。
「嗨要我帮妳打电话叫神病院的车子接妳回去吗」来人咧出一口白牙,右手抛玩着一只红色高跟鞋。
看到男人,凌夏露的脸当场冷了下来。
男人穿得很随兴,笔直的双腿包裹在洗得泛白的牛仔裤中,裤管套进深色马靴,黑色衬衫半敞,露出壮结实的古铜色膛。
他很高,约有一九0,明明是很简单的穿著,身上也不是名牌,可他是标准的衣架子,平常的衣物穿在他身上,就是好看他的轮廓很深,如刀刻般格,不属于那种斯文般的俊美,反而是很男人的狂野线条,浓的眉毛下,眼瞳深邃而懒散,唇有点宽,也过薄,唯一的优点就是鼻梁很笔挺。
明明是不怎么样的五官,可组合在一起,却变成一张不算帅、可是却很格迷人的脸。
他的头发略长,几乎到肩,大多都以手指梳理,显得有点凌乱,可却让他更具野。
而身材那半敞的肌,勾引着人的视线,让人不由得想碰触,而被牛仔裤包裹的双腿更是强劲有力又诱人。
他就像头野豹,没有文明人的斯文有礼,浑身充满野的诱惑。
可凌夏露看了,心里只有两个字―骚包
「徐于伦,你怎会在这」凌夏露高傲地挺起脯,没好气地瞪着前方的男人,尤其看到自己的高跟鞋在他身上,眼角微微一抽。「把我的高跟鞋还来」
「这怎么行这可是凶器,要不是我接的好,恐怕这凶器就砸到我的头了啧啧,到时凹的恐怕不只是那支可怜的街灯,恐怕连我的脑袋也凹了一个洞。」懒洋洋地扯着薄唇,徐于伦语气轻讽,目光瞬也不瞬地看着眼前的尤物,黑眸掠过一抹欣赏。
美女嘛,哪个男人不爱看虽然眼前这个女人个很机车,不过长相倒是真的赏心悦目。
即使失了一只高跟鞋,她的站姿仍然挺立,那张脸仍然不驯,美丽的猫瞳漾着火焰,衬着一身红艳的她,像团花火,美得耀眼。
「那种虫上脑的没用脑袋,被打爆了也好,省得浪费粮食。」凌夏露冷哼,双手环,下巴轻扬,又加了一句。「我是在做功德呀」
去她心情已够不好了,竟还衰到遇到这个骚包男老天是嫌她还不够衰是不是
听到她的讥讽,徐于伦也不恼,犷的俊庞懒洋洋的,明了地点点头,很能理解地看着她。「我明白,我现在也刚好在做功德,好心地看看在这美丽又浪漫的情人节里被甩的凌大小姐会不会突然想不开唉,一次遭到两个人背叛,这种狗血事可不是平常人能遇到的。」
那刺耳的一字一句让凌夏露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她瞇起美眸,声音从紧咬的齿缝里迸出。「姓徐的,你偷窥我」下流
「凌小姐,妳想太多了,我没事偷窥妳干嘛妳这张脸我都快看腻了。」
徐于伦耸耸肩,凉声说道:「我只是刚好也在那间餐厅约会,不巧欣赏到一出闹剧而已。」
他看着她,薄唇微勾。「小露呀妳挑男人的眼光真的愈来愈差了。」
唉每次都是那一型,每次都是类似的戏码,她还真不腻。
「要你管」凌夏露恼怒地瞪着徐于伦,想到他也在那间餐厅,从头到尾都把她的丢脸事看进眼里,这个事实比被背叛还让她抓狂。
因为,她知道眼前这混帐绝对会拿这件事笑她一辈子「你跟踪我」她指控。
「哦,我只是关心。」徐于伦很困扰地皱眉。「我怕妳会想不开,好心地追出来,没想到远远地就听到锵锵声,走近一看想说是哪间神病院出来的病人,竟然拿着高跟鞋对着街灯大敲大骂,没想到」他顿住,唇畔的恶劣很明显。
这王八蛋
凌夏露瞪着他,气得身体直颤,小脸却勾起美艳的笑容,一拐一拐地走向他。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徐于伦也回以懒散的笑容,不过心神却开始戒备,谨慎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阿伦弟弟,谢谢你的关心,姊姊真高兴。」她娇滴滴地开口,伸手抢过他手上的高跟鞋,小手抓着他的手臂,微微弯身穿鞋。
低领口随着她的动作微开,浑圆饱满的酥映入黑眸,而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则让他有些微闪神。那是淡淡的水果香,很奇怪,她喜欢的香水味不是浓烈的花香,反而是甜甜的柑橘香。穿好高跟鞋,她抬头冲着他绽出一抹极迷人的笑容。「不过我不需要你的婆」
说着,穿着高跟鞋的脚跟用力往他的鞋子一踩,再狠狠一转。
「哦」那极美的笑容让他一时闪神,明明戒备了,可还是疏忽,被偷袭个正着
这女人―
还来不及抓住她报复,这女人却突然抬起膝盖,用力往他最脆弱的地方一击。
「哦」这次,他痛得弯下身子,痛苦地抱着下身,愤怒地低吼。「凌夏露」
哼还不够
凌夏露手上的包包再往他头上一击这女人可以再过分一点徐于伦气得想抓住她,凌夏露早看清他的动作,快速闪过,朝他得意地扮个鬼脸,踩着高跟鞋快速离开。
这臭女人―
徐于伦想追,可下身的疼痛还没纡解,他只能恨恨地瞪着那翩然离去的红色身影,咬牙切齿
哇哈哈―爽想到徐于伦那张气怒的脸,凌夏露就觉得心情整个好,连被背叛的怒火都消退了不少。
哼活该,谁教他要惹她
她心情就在不爽了,那家伙还敢对他说风凉话,就不要怪她报复。
凌夏露哼了哼,偷悦地开着心爱的红色小,音响播着最爱的森山直太朗,跟着曲子轻哼着歌曲。而脑海只要一想到徐于伦那副狼狈气怒的模样,漂亮的唇瓣就忍不住往上扬。
她和徐于伦几乎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在同一个小镇出生,他家就住在她家对面;他小她一岁,不过本就不是那种可爱得人疼的弟弟。
从小到大,她的男人缘很好,而徐于伦则是女人缘好,幼儿园就开始交女友,是个早熟的臭小鬼。
她看着他女友一任换过一任,而且都没有超过三个月,最扯的是有一次被她撞见前后两天的女友不一样。
那时,纯情的她很疑惑地问他:「你昨天的女朋友怎么跟今天不一样这么快就分了哦」
「小姐,有人规定一次只能交一个女朋友吗」就读高中的徐于伦好笑地看着她。不会吧这个有名的花花公主怎会问他这种蠢问题
什么凌夏露不能接受地瞪大眼,伸手指着他惊喊:「你你劈腿」可耻这男人竟然劈腿,而且还劈得这么理所当然
「错」他轻轻移开她的手,朝她咧出笑容。「我只是在进行让人愉悦的蜜蜂采花活动,妳知道的,蜜蜂不会只采一朵花的花蜜。」他说着,笑容非常之荡。
下流无耻
自此之后,本来就不讨喜的邻家弟弟让她更鄙视了,这种斓男人本是女人公敌
可偏偏就有一堆瞎了眼的笨女人围在他身旁,就读同一所高中,她亲眼看着学校里的学姊学妹为他疯狂。
哼又不是长得多好看,真搞不懂怎会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他
有一次,她头有点痛,想到保健室休息,一推开门却听到哼哼哈哈的声音,她觉得奇怪,循着声音找去,却看到他和新来的保健室老师在床上乱搞。
当时,她当场傻在原地。
新来的保健室老师很年轻,不到三十岁,长得还满漂亮的,知道被发现了,很尴尬地整理着衣服,期期艾艾地看着她。而他,学生衬衫上的衣扣早已解开,裤子的拉炼也已拉下,看到她,他眉微挑,唇角懒懒地勾起。「怎么妳也想一起来吗」
他的声音很低,带点迷人的嘶哑,明明只是个少年,可那轻扬的眉、那狂浪的姿态,却隐隐有着男人的模样。
那一次,她吓得落荒而逃,可却把他那时的模样和话牢牢记在心里。
他那时才几岁呀竟然和保健室老师搞上,甚至一点也不觉得不对,还敢问她要不要一起来真是下流贱胚
她深深地鄙视他,这种该死的烂男人应该消失在这世上
自此,她对他再也没有好脸色,本来就不合的两个人,因为她对他的厌恶,更是形同水火。
然后,她离开小镇北上,最庆幸的就是不用再看见徐于伦那张荡的贱人脸。
可没想到他却跟着北上,这也就算了,家人竟然还要她好好照顾他,毕竟两家是好邻居,而他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弟弟,身为姊姊的她,当然有照顾弟弟的义务和责任。去他的义务和责任啦她才不要
可抗议无效,徐于伦的住处就在她隔壁,两人同住同一楝公寓,互隔着一道大门,却互不往来。
她看到他就没好脸色,尤其那男人三不五时就带不同的女人回家,哼都不怕得病
凌夏露轻撇嫩唇,回想着以前的一切,只要关于徐于伦的,都是不好的回忆,他简直是她记忆里的脏东西
不过只要想到昨晚他吃瘪的模样,她就很爽。
「哈哈」凌夏露忍不住大笑,愉悦地转着方向盘,开心地勾起唇瓣,可一想到昨晚回到家的情形,她的心情就又恶劣了起来。
张书智那烂人,竟然还敢打电话给她
说什么他还是爱她的,跟方可欣的事是不得已的狗屎不得已到床上去,还不得已了半年,连孩子都有了这个不得已也太久了一点吧他真当她是白痴吗她气得关机,经验丰富的她早猜到后续会怎么发展了。
按照往常的惯例,前男友通常会来勾勾缠,然后女人就会来闹事,她的生活就会不得安宁,再次被冠上狐狸的称号。
然后,住她隔壁的家伙就会看她笑话了。
凌夏露冷冷一哼,为了避免麻烦,她连夜打包行李,小睡了一下,一大早就开车出门,决定回家乡度个假。
哈哈,姓徐的就算想报复她也报复不到啦她人早离开台北了。
凌夏露得意地哼着歌,纤细的手指在方向盘上随着歌曲轻打着节拍,凉爽的风从半开的车窗吹进来,轻轻吹乱松软的松发。
她不在意地拨开颊畔的发丝,方向盘再一转,绕过一个弯道。
「砰」突然,一个不该有的声音响起。
凌夏露一愣,车轮突然有点不受控制,她一惊,赶紧踩煞车,停下车子。
不会吧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后方的左边车轮「杠」爆胎
瞪着爆掉的轮胎,凌夏露哑口无言。
手机因为是度假清心,她直接丢在住处,连带都没带出来。
四周―鸟不生蛋的山道。
「很好。」拍额,她无言了。
她最近在走衰运是吧被劈腿,被背叛,现在连、心爱的车子也爆胎给她看,是怎样有必要这样整她吗
凌夏露抬头看着绵延的山道,距离小镇还有三公里她会走死。
「啊」她尖叫。「这是什么世界呀为什么要这样整我我有对不起谁吗我有吗」
她抬腿,气得直踢爆掉的轮胎。
「该死什么时候不爆现在爆,是在找我麻烦吗」她怒嚷,生气地往额头吹气。眼角不耐烦地往旁边一瞄,耶美眸惊喜地圆睁,有车子从下面开上来。
她兴奋地等着,看到车子往她这里开来,她开心地笑咧嘴,正要挥手求救时,突然觉得那辆车有点眼熟
不会吧天真的要亡她吗她真的有这么衰吗
她在心里祈祷,千万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时尚剽悍的银色跑车缓缓停下来,一张戴着墨镜的俊庞从车窗探出,一口白牙在她眼前刺眼地闪耀。
「嗨」来人好整以暇地向她打招呼,那笑容耀眼得像只不安好心眼的黄鼠狼。
凌夏露顿时一阵心寒。
.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