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看将来的环球,必是赤旗的世界!……”谢飞云用手指慢慢指着杂志上的字,声音很轻地念,“……bolshevism这个字,虽为俄人所创造;但是他的神,可是二十世纪全世界人类人人心中共同觉悟的神。所以bolshevism的胜利,就是二十世纪世界人类人人心中共同觉悟的新神的胜利!”
她终于将这一篇《布尔什维主义的胜利》缓慢地读完了,抬头冲李剑弥笑:“虽说读到末尾,觉得十分振奋人心,但这其中涉及到的‘主义’未太过佶屈聱牙,让人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又将封面合上,去找这一本杂志的发行时间:“也过去好几年了呢,不知道这位作者如今如何了?”
李剑弥站在她身边低头注视着她柔软的发顶,低声道:“夫人,以后这些书,私下读一读便罢了,不要让麒帅听到。”
谢飞云哼了一声:“贺麒昌就听不得这些什么‘革命’啊,‘主义’啊,你当我不知道他。”
李剑弥道:“夫人既已知道,就也不必无故与麒帅再生了罅隙……”
谢飞云仰着脸看他,发现他的脸上是很认真的担忧,她原本还想要呛声,见状便歇了心思。李剑弥是打心里要对她好,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何必还要再与他这个在司令府中也并无实权的副官争执呢?
她叹了口气,将杂志放回书柜的最底层,对李剑弥道:“走吧,我们回司令府。”
李剑弥体贴地弯下身向她伸出手臂,谢飞云就笑一笑,抬手搭在他穿着军装的胳膊上,借力站起身。丝质的旗袍随着她的动作,下摆微微摆动着,李剑弥的目光不自觉地停在其间若隐若现的双腿上,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红着脸别开了头。
谢飞云只当没注意到李剑弥的神情。她神色如常地整理好自己的旗袍,随手挑了两本书交了钱带走,便跟着李剑弥坐回车里。漆黑的庞蒂克车在夕阳的余晖下慢慢驶回司令府,谢飞云向后仰在座椅靠背上,同李剑弥讲话:
“阿弥,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不在司令府了,你想去哪里?”
李剑弥说:“我不知道,夫人。我从前没想过这个问题。”
谢飞云说:“我想你也是要这么说。”她其实也并不是要听李剑弥的回答,“我在想,如若能不在司令府了,我便动身去申城……”
李剑弥说:“申城洋人多,因而新鲜物件也多,夫人若是去了,定然欢喜。”
谢飞云就很慢地笑了笑:“大名鼎鼎的商务印书馆就在申城呢!真想亲眼去看一看。”
李剑弥从后视镜里仔细地打量着她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您不喜欢司令府,是不是?”
谢飞云说:“我当然不喜欢。贺玉璘掳我回司令府的时候,你不是就在场吗?”
李剑弥说:“可是少帅对您很好……”
谢飞云冷笑道:“随便给些珍珠翡翠,喜欢的时候就亲亲抱抱,这就叫对我好?他贺玉璘怕不是在养猫呢!”
谈话涉及到上峰,李剑弥不好再多说什么:“夫人……”
谢飞云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不就是一个无根浮萍吗?我也不怕让你知道,我不止一次想过怎么才能杀了贺家这父子两个混账,可我哪里有办法?”她的眼角流出一滴泪,又很快滑入鬓发里消失不见了,“阿弥,你将来如果有了喜欢的女子,你便当作我恳求你,请你对她尊重一些……如若她也喜欢你,那我祝福你们;如若她不喜欢你,请你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对她胡乱施为,好吗?”
李剑弥抬起头看着后视镜。镜子中的年轻女人容色艳丽,虽然紧闭着眼睛,却一点也不妨碍人去想象她睁开眼时是怎样夺目的光。但她这一滴泪水却像是一柄利刃,悄无声息地在李剑弥的心中沉重地割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痕。李剑弥沉默了很久,才郑重地回答她:
“好的,夫人。”
轿车缓缓驶入司令府的大门,李剑弥将车停下,又帮谢飞云拉开车门,扶着谢飞云下了车。太阳还没有完全没入地平线以下,谢飞云被刺眼的斜阳晃得一时睁不开眼,只好用手袋挡在脸侧,便在这时,她忽然听见不远处响起一道声音:
“阿云,来看我的威武将军!”
谢飞云眯着眼睛转回身,看见贺玉璘的手中提了个蝈蝈笼子,正献宝似地向她挥手。
他上身的军装没系腰带,扣子大敞着,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衣,看起来既轻浮又浪荡。谢飞云轻声叹口气,慢慢走到他面前去,敷衍地看了一眼笼子里这只黑黢黢的蝈蝈:
“上回那个什么……常胜将军呢?”
贺玉璘一拍大腿,摇头惋惜道:“常胜将军太不争气,没能常胜,已经叫人家的蝈蝈给咬死啦!”
谢飞云无可奈何地接过贺玉璘手里的蝈蝈笼子,又递给李剑弥,向他使了个眼色。李剑弥微微躬了躬身,拿着蝈蝈笼子退下了,贺玉璘就伸手环住谢飞云的腰,腻腻歪歪地道:
“阿云今日有没有想我?”
谢飞云没好气道:“我做什么要想你!”
贺玉璘嘿嘿笑道:“阿云不想就不想,我想你就好了嘛。”他抓着谢飞云的手,引着她将手往他的身下去摸,“这里,这里也很想念阿云……”
他倒是没说谎话。谢飞云才将手掌隔着军裤摸到贺玉璘的裆部,就感觉到那里鼓鼓囊囊的,显然是已经支起来了。她缩回手,语调平平地问:
“你爹今天不回来?”
贺玉璘说:“不要提他,多伤感情!”他不顾谢飞云的抗拒,一下子把她拦腰打横抱了起来,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阿云,阿云,我好多日没与你睡觉了,我真的很想你……”
谢飞云被贺玉璘抱进房间,又被他扔在他那张雕花红木大床上。饶是陷入柔软的床铺之中,谢飞云还是被硌得后背直痛,她才蹙了蹙眉,身上就传来一阵裂帛声——贺玉璘不耐烦去解她旗袍上的盘扣,而是直接撕开了这件衣裳。
谢飞云只感觉到身上一凉,紧接着贺玉璘便欺身而上,两只大手用力地握住了她的乳房。
“阿云,哥哥真的每天做梦都想着操你……”
谢飞云闭着眼睛,并不去看他。贺玉璘用力地低下头吻她的脖颈,接着是她的双乳,待将她的两个乳头都吮吸得肿硬起来,贺玉璘就继续向下,去亲吻她柔软的小腹,和双腿间轻微濡湿的毛发。谢飞云抖着嗓子喘气,手指插进贺玉璘短而硬的头发里,又想抓住他,又想放开他:
“……我每天做梦都想着怎么杀死你。”
她这一句威胁在贺玉璘的眼中宛如娇嗔。贺玉璘看着她潮红的脸颊和湿漉漉的眼睛,双手用力地掐着她香滑的腰肢,笑道:
“好妹妹,你下面这张小嘴,已经教哥哥死了无数回啦!”
他解开胯下的拉链,蓄势待发的性器沉甸甸地弹出来,他在谢飞云的身下蹭了两下,便不容抗拒地挤了进去。
这一场性事完全是贺玉璘的一厢情愿。谢飞云本能分泌的液体根本不足以起到润滑的作用,她的体内依然是干涩的,贺玉璘这样不由分说地横冲直撞进来,下身几乎是瞬间传来了被撕裂开一样的痛楚。
谢飞云疼得脸色发白,额头上都沁出冷汗。她死死地抓着贺玉璘的头发,低着声音断断续续地道:
“我早晚……早晚要杀了你……”
眼泪一颗一颗地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到床褥里,谢飞云紧闭着眼睛,强迫自己敞开身体去接纳贺玉璘。她已经有了经验,如果一味地抗拒,只会更加疼痛难忍,唯有欺骗自己投入到情事之中去,才不会那么难过。
贺玉璘捏着她的腰,将她翻过身去,强迫着她跪趴在床上,不顾她骤然变高的哭泣声,从后面再一次进入了她的身体。囊袋拍打在她的臀瓣上,性器抽出又送入时发出一阵阵的水声,听起来既暧昧又淫乱,谢飞云只觉得心里发冷。
她的手掌紧紧抓着床头,指甲都要嵌进木板里去,身体随着贺玉璘的冲撞一点点地向前,最终再跪不住,慢慢地整个身体都趴在了床褥上。她浑身哆嗦,却不肯再发出一声呻吟,而是发了狠地道:
“贺玉璘,我恨你!”
但她带着情欲的语调对于贺玉璘来说就是最好的催情剂。他抽插性器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谢飞云被他顶得几乎看不清楚眼前的床单,随后贺玉璘满足地喟叹了一声,性器终于“啵”地一声离开了谢飞云的身体,只留下一团污浊的液。
谢飞云的腿根还在剧烈地颤抖着,贺玉璘看得心痒,他伸手在谢飞云颤动的屁股上掴了一掌,见她娇嫩的臀上应声显出一个通红的掌印,便哈哈笑道:
“你恨便恨了,可是爷这样喜爱你,你恨与不恨,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顾谢飞云的挣扎,便又扯了根皮带,将谢飞云的双手束在了一起:
“好妹妹,同哥哥再来一轮,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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