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醒（骨科）

“许谦，这是这周的数据，你看许谦！”
李雯慌张的把手上东西扔在一旁，快步走向倒在地上的男人，“许谦？许谦！”
基因研究所附属医务室里。
值班医生看了眼坐在床边焦急的李雯笑笑，“你男朋友啊？别着急了，没什么事儿，就是劳累过度，做研究的常事，这瓶点滴打完，就差不多醒了。”
李雯看着病床上昏迷的许谦，犹豫了一下，伸手移到许谦袖口，顿了两秒还是拆掉他袖口扣子，慢慢卷上去，“医生，麻烦您看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正准备转身，听见李雯的话随意看过去，“嗯？呦，这，等下我去拿消毒的。”
看着那斑驳的手腕伤痕被涂满药水，看起来更狰狞几分，李雯拧眉问，“医生您看着这伤口有多久了？”
医生指着其中一条疤痕说，“这愈合的情况基本是一年以上的。”
听见一年，李雯愣了一下，声音不稳的问，“是自杀吗？会有生命危险吗？”
医生摇摇头，“没有那么深，没什么生命危险，你男朋友应该是有些焦虑的事情才会出现长期自残，带他去咱们研究所心理辅导处看看吧。”
又交代了几句等许谦醒来再喊他，值班医生便离开诊疗室了。
点滴打到一半，许谦便皱着眉醒来，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分辨了几秒，又看向旁边病床知道自己这是在医务室。
刚才在办公室晕倒却不是完全没意识，能听见李雯在喊他，却回答不出。
想到这儿，许谦偏头看着坐在床边的李雯，对视一眼，“谢了。”
李雯点点头，欲言又止的过了几秒还是抬手指着许谦手腕，“那是怎么回事？”
顺着她的目光，许谦这才注意到手腕已经缠上了几圈纱布，对上李雯关切的眼神，把手藏进被子，“没什么，谢了。”
看着许谦躲闪，李雯探身着急出声，“你”
“那个”，刚开口就被许谦打断，“那个点滴完了，能麻烦你帮我喊下医生吗？”
被许谦制止李雯才发现自己或许管太多了，回探出的手，站起身，“好。”
看着李雯难掩担忧的眼神，走出诊疗间的背影，许谦疲惫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李雯是个对他有意的美好的人，许谦一直知道，他也曾卑鄙利用过这份爱意。
当许谦发现自己开始对初长成少女的妹妹有想法时，发现自己开始忍不住想对许星肌肤相亲的时，许谦有些慌乱，他不知道自己这份冲动来源于什么。
当许谦意识到自己并不只是想做许星哥哥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只是单纯生理欲望还是真的对许星有想法。
躲到宿舍几周没有回家后，许谦发现对许星的想念并没有因为距离而平息，于是答应了李雯的追求。
他想试试，试试和其他女生走的亲近会不会产生对许星一样的冲动，试试自己会不会也心心念念着另外一个女生。
所以他开始无言接受李雯对自己的好，听李雯在身边与自己分享着生活琐事，开始点头默认着男女朋友关系进行着。
却在确定关系没多久的傍晚黄昏的校门口，看着李雯垫脚凑近想要吻自己的时候，一瞬间产生了厌恶排斥。
许谦有感觉，知道李雯这么多年还是很喜欢他，可现在他能做的除了尽可能对她冷淡也没有别的了。
从医务室离开，许谦不打算强撑着工作，直接开车回了家。
进了门就见许星朝自己笑着跑来，“哥哥！你回来啦。”
许谦点点头，看着还没清醒的许星勉强撑起笑容，“星星回屋去玩吧，哥哥做好饭喊星星。”
当初凌临第一次见到发病间歇失忆状态下的许星时，曾疑惑的问过许谦，“你为什么能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异常？因为她不让你碰，不让你亲热吗？”
那时候的许谦笑着摇摇头，看着远处窝在椅子上画画的许星说，“失忆的许星是快乐的，脸上只有单纯没有任何杂质的笑容，就好像一直在做一个好梦，嘴角的弧度一直下不去。”
凌临也顺着他的目光看着许星，“可是星星一直就很爱笑啊。”
许谦回头与凌临对视，语气认真的说，“许星从来就不开心，她笑是因为想让我放心，想让爸妈放心，她什么都懂，却愿意为了我们装傻。”
许谦重新看向许星，眼眶发红，“她一直爱笑却从来没做过自己，她发病是为了做我妈想让她成为的人，她清醒是为了做我喜欢的人。”
许谦说完，两人沉默了许久，并肩坐着看着远处的女孩儿穿着漂亮的裙子，纤细的手指握着铅在纸上写写画画，多养眼的场景，如果背景不是医院惨白的墙壁的话。
那天凌临难得多嘴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会喜欢许星啊。”
许谦笑起来仔细回想了一下，语气有些莫名自豪的说，“没有人能不喜欢十四五岁的许星，少女这个词有多美好，你能在她身上看个彻底，我情窦初开把她看进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凌临看着许谦牵着许星的手离开医院，心想，到底是许谦不幸，拥有这层血缘关系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和爱人在一起，还是应该说许谦足够幸运，才能无论怎么至少能陪伴在许星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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