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太心机

「你……咳……」她两手环着他的脖子，用力喘气。
好过分，她差点就要溺死了！
「不好玩吗？」安倚华伸出手抹掉她脸上的水渍，笑嘻嘻地反问。
还好早上在市立泳池晨泳的人不多，不然一大早钻进水里就看到这么养眼的镜头，心情肯定不好。
因为抱着小美人的人不是自己！嘿嘿……
「好玩个头！带我上去，我不要让你教了。」被吓得花容失色的云知晴不停捶打他的膛。
「可是我已经教会妳憋气了啊！我是好老师呢。」安倚华吊儿郎当地辩白。
「啊？」她会憋气了？云知晴瞪大眼，不敢相信。
「游泳嘛！哪有那么难？就是来玩玩水而已。妳跟着我，身体放轻松，我让妳在不知不觉间就学会游泳，好不好？」紧抱着云知晴，安倚华连哄带骗，想再多享受一下美妙的时刻。
云知晴两手挂在他的脖子上，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相信我。」才华出众、说服能力也出众的大男孩微笑，眉宇间尽是自豪与自信。
「那你不可以捉弄我喔。」云知晴可怜兮兮地表示。
「没问题。妳是我的小宝贝嘛！」安倚华在恋人的苹果脸颊上轻啄一口，满口允诺。
「好吧。」云知晴也只有点头了。
她能怎么办呢？体育课要考游泳啊，至少要会在水里憋气、换气、还要自己浮起来，听起来都好可怕……
可他拖住她，一下子就让她会憋气了，好像真的是个很厉害的老师。
只要靠着他，她就什么都不用怕……这种感觉真好，很让人安心。
如果他能永远属于她，那该多好……
「那就再来一次啰。」安倚华说着，再度吻上她。
「嗯……」两手环抱着安倚华的脖子，云知晴迷迷茫茫地献上红唇，情愿就这么沉浸在恋爱的汪洋里，就此不醒……
「该死！搞什么鬼？」
为了期申报告在线上查资料的安倚华突然发出一声咒骂，随手轻点了几下，把网址加入「我的最爱」后就匆匆离线，阖上笔记型电脑。
要不是班上的同学写e-mail来取笑他，他还不知道有这种事咧！
不知哪个八婆，瞎编什么「花心导演俏公关」的爱情故事匿名发表，还每天晚上九点准时更新……
他看了就火冒三丈，直想敲破电脑萤幕。
「你的待客之道真差。我来这坐这么久，也没看你替我倒杯水。」安倚群坐在懒骨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遥控器，把电视频道换来换去，就是找不到喜欢看的节目。
「汽水放在冰箱里，要喝自己倒。」安倚华情绪超差，坐在电脑椅上，动也不想动。
「怎么，吃炸药啦？」看弟弟火气不小，安倚群只好劳动自己的双腿。
打开冰箱，里头果然有半打可乐。
他随手拿了一瓶，拉开拉环，仰头就喝。
没人照顾的大男孩就是这样，房间里的东西都以简便为主。要是在他的住处……知欢肯定说可乐没营养，要榨鲜果汁给他喝。
他为什么要为社团出公差，到y大受苦受难，喝糖水加二氧化碳的饮料呢？
他真的好想他的亲亲小欢欢喔……
「二哥，你干嘛抱着可乐祷告啊？」心情奇差无比的安倚华一抬头，看到二哥捧着易开罐的姿势，忍不住大笑。
「屁！我干嘛抓着可乐祷告？我只是在哀悼你长得人模人样，会读书又有才气，偏偏拐不到女孩子照顾你！」安倚群火冒三丈地抬头，嘲笑弟弟没路用。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女朋友？」亲亲二哥也太瞧不起他了。
「看你的鸟样子就知道没有。」安倚群嘲笑亲兄弟从来不落人后，更何况老三还让他喝二氧化碳加糖水的无用物质，嘴贱一下不过分。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没女友了？」安倚华嘴角抽搐。
「看你的冰箱就知道了。」安倚群随便一瞥，眼神非常不屑。「如果你有女朋友，她肯定会把冰箱塞得满满──你的住处什么都有，方便极了，难道她都不会想展现一下厨艺吗？」
「二哥，你忘了我的厨艺还不错吗？」难道他们兄弟是作假的吗？安倚华突然有了这样的疑问。
「你问这个就外行了。」花花公子循循善诱，开始开班授课。
「怎么说？」安倚华的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如果二哥知道他的女朋友就是自己女朋友的妹妹，不知会有何表情……他还会这样教导他吗？
「不管厨艺再怎么差，碰到男朋友，她都会想帮他弄东弄西，入侵他的生活。」安倚群抿起薄唇，锐利的眼神扫整个空间一遍。「你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女孩子会买的小摆饰……如果你真的有女朋友，那我觉得那个女孩应该不想跟你共同生活……因为我看不到她的存在！」没忽略弟弟嘴角诡异的微笑，身为情场老手的安倚群自动补述。
「呃？」
安倚华错愕地看着号称「万人斩」的二哥，为什么他的分析这么刚好，可以切入他心里疑惑的细缝？
只是，和云知晴一起生活的日子太愉快，让他下意识地忘掉那丝不安。
他跟她半同居的日子里，她的衣服、鞋子、课本、背包……从来没有一样会在他的房间放过夜。
明明他的住处那么大，但她总是说东西还是放在她自己的房间比较好。
她的雅房就在楼下，即便东西放在他这儿又怎样？她要拿还是很方便的。更何况她几乎天天都上来……
「然后呢？」同一对父母生的女儿，会差很多吗？安倚华不禁想问。
「有女朋友照顾的生活，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啦！」安倚群摆摆手，眉飞色舞，笑得很得意。「至少我口渴时，喝的是鲜果汁；冰箱上贴的是她爱的凯蒂猫磁铁，手机上会有我们合拍的大头贴……」为了炫耀，安倚群还特地把他的手机丢给弟弟看。
看！生活多甜蜜啊。这种感觉尽在不言中啦！
不过他这个弟弟那么忙，外务一大堆，本没空照顾女朋友，就算本来有，大概也早就跑掉了。
说起来，还是他的小欢欢贴心……
想到女友，安倚群的嘴角又充满笑意。
看着二哥手机上的大头贴，安倚华的表情充满不可思议。
明明他就拥有很快乐的爱情生活，但是──
为什么他就没有半点证据，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恋爱？
为什么他就没有半点痕迹，让人不用想就知道他有女友？
安倚华心里稍稍被爱情所填补的破洞，随着哥哥的举证，又逐渐扩大。
如果云知晴不在乎他，为什么会笑得那么灿烂，还每天都跟他通电话，让他知道她的行踪？
如果云知晴不喜欢他，为什么会睡在他的怀里，任他为所欲为？
为什么？为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安倚华想得头都快裂开了，还是得不到答案。
但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对他说过「我爱你」……
「真想不到……大姊竟然跟小智交往！」
坐在自己的住处里，云知晴抱着小抱枕，跟来访的季希筳闲话家常。
「怎么可能？谁跟妳说的？」季希筳边看电视边吃着零食。
「我亲眼看到的啊！」云知晴口气有点哀怨。她被瞒了好久喔……
「哪时候的事？真想不到……」住处没电视的季希筳专心看着电视，没空理会绯闻。
不过，这支洗面广告里那个男的好眼熟……
季希筳诧异地瞪大眼，转头想问，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是小智没错。」
「他怎么当明星去了？」季希筳错愕到不行，目瞪口呆。
「说是打工赚学费。」她打电话到安家求证，安妈妈对着话筒小声解释，也不敢让在客厅里破口大骂的安爸爸听到。
「那现在是……」
「大红特红。听说有唱片公司找他出唱片。」这则新闻刚好成为她实习记者的成绩单，现在数字周刊决定要正式雇用她。
不过这功劳算是捡来的，她也不会特别高兴就是了。
「妳消息真灵通，当数字周刊的校园实习记者就是不一样。」季希筳的语气突然变得酸溜溜的。
「大家都知道啊！这是最新一期的周刊封面故事。」云知晴甩甩头，漫不经心地表示，也不想讲照片是她拍到的。
感觉上这好像是出卖自己的姊姊跟死党才得到的荣耀……虽然整个杂志社都欢欣鼓舞，只差没有放鞭庆祝，但她并不怎么高兴，因为她自己也恋爱了，她能体会那种想要保守秘密的心情。
如果大姊不想讲，小智也没有讲，应该就是不想让人知道，那她为何要去做这种事呢？
感觉真的很糟……
她突然很讨厌自己狗仔记者的身分，也觉得很对不起大姊跟死党，而且很想哭。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因为消息曝光而吵架？
罪恶感在云知晴的心里隐约发酵……
「妳干嘛这么忧郁啊？」季希筳低头看云知晴，却发现她的脖子左下方有一个殷红色的淤痕。
「厚！快说！妳男朋友是谁？」
她现在问的这件事，绝对比安倚智当广告明星更让她惊讶！
季希筳右手环扣云知晴的脖子，左手勾住她的手臂开始搔痒，准备逼供。
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面，这小丫头竟然交男朋友了！
想当年她们俩拿着相机追着小镇名人乱跑，本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什么男朋友？我不知道啦！」云知晴瘫在沙发上叽叽咯咯笑，小脸涨红，像只小虾米拚命挣扎，雪白的两条腿在空中胡乱踢动。
「还不说？看我怎么惩罚妳！」季希筳大声斥喝，手指动得更勤，肯定要叫她哭爹叫娘，以后再也不敢说谎。
「就是……没有啊……」她语调轻轻柔柔地辩解。
「妳这个小骗子！那妳脖子上的草莓打哪来的？妳当我瞎了啊？」季希筳继续搔痒，惩罚她说谎。
「是不小心撞到的啦！」该死，他昨天又乱亲！云知晴满脸通红，开始乱扯。
「妳还乱说……」
正当这对好姊妹吵得没完没了时，一个低沉的嗓音适时介入两人的欢乐世界──
「妳们的兴致真好。大家都在准备考试，妳们还窝在这里玩。」刚进门的安倚华用不解的眼神看向两人。
季希筳一转头，发现是旧识，也不跟他客气，马上要跟他探询云知晴的男友是何方神圣。
「哎，你告诉我──」
「没事！没事！」云知晴伸出手，立即从背后捂住季希筳的嘴。
「呜……偶有素……」季希筳嘴巴被捂住了，发音不标准。
「喂！楼下的，小声一点。」住在楼梯旁的人突然打开门大喊，然后再用力甩上门。
哎呀，吵到人了……放下手，云知晴有些不好意思，俏皮地吐舌头。
「要是妳讲老实话，就不会吵成这样了。」季希筳白了好友一眼，小声抱怨。
「就没有啊……我是实话实说。」云知晴撇撇嘴，死不承认。
「什么东西有没有？」拿着课本的安倚华走向两人，要问个清楚。
「没有！没有！那是我跟小筳的秘密。」云知晴手忙脚乱地拉起季希筳的手，就拖着她往外走。
「妳是怎样啦？」季希筳边走边抱怨。
是什么事不能让他知道？被遗忘在原地的安倚华，脸色越来越沉，默默望向两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