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笑着一番,便抛了烦愁去。
既然出来了,既然走的已经走了,留下的还要好好生活。
“这东西好辣好辣。”
玄烨递给她一杯茶,看她辣得唏遛遛的忙把一碗汤圆端起来送一个入她的口。
“啊——烫烫烫烫烫烫……”
明珠与李德全看着两位主子在对面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才忽然觉得,也许有些东西没有变,在时间里存了下来。可是这东西,又似乎——不是那味儿……
第七十八章 夜,还很长
五月二十四,皇长子承瑞幼丧。宁芳本以为马佳惜珍会因此消縻一阵,可对方的恢复力却很快。
“这宫里虽说是度日如年,可也一步千里,马佳氏庶妃主子虽说一直得圣宠,可也难保时久。失了阿哥自是伤痛,可日子还是要过。庶妃是个最稳妥的,自然知道什么是最应该做的。”温腕领着新选上的润指、良黛正侍侯着宁芳除衣,“妃主子们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庶妃主年岁又是最大的,还怎么敢轻慢下来。”
宁芳净了身子换上了冰蚕寝裙,露着四肢和前襟子倒在铺了一层丝绸的麻将席上。慈仁宫的大宫女们都习以为常,到不觉得什么了。
“宫里的生活……就这么难?”
温腕使了润、良二人下去,才端了梅子水近前:“主子由皇上、太皇太后护着,再加上心里本就不从这宫里的门道,自然是不知的。宫里的生活,说难不难,说易不易,端看众人是个什么心思。也有不受宠能安稳过一辈子的。可又有几人耐得住寂寞与繁华?”
宁芳接了杯子泯了几口:“我看惜珍蛮好的,像个娴惠的。”
温腕接了杯子一笑:“我的主子,就算是真的娴惠,也不见得就喜欢被人无视。您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能只被一个人看了就绝不想见第二个。”
宁芳笑拍了温腕一下:“对了,善瞳过得如何?可有带话进来?”
“有的。”温腕把杯子放下,“虽没什么明份,却很受五阿哥宠爱,吃的用的不比宫里的差,只怕还更好了去。”
宁芳见温腕一派笑意,才觉得放心,正要再问,玄烨挑了帘子进来,边脱着衣服边嚷着热。
李德全入了慈仁宫是一向不得进内寝的,于是润、良二婢忙进了来,却也只能搭手收着皇上的衣物。
玄烨坐在宁芳边上,伸着脖子过来。宁芳起了半身替他除了内褂:“一身的汗,到后面洗洗去。”撇着嘴把人赶到后面新沏的“现代浴室”去。所以说,人民的力量是无限的,“造办处”那些“天仙”们虽然没亲见过宁芳说的那些个实物,却胜在很有真手艺,给个图纸便能给你造出个浴缸来,还能带色带龙的。
“常宁府里除了善瞳还有几个妻妾?”
“嫡福晋纳喇氏,庶福晋舒舒觉罗氏、晋氏、陈氏。”
宁芳大大的撇了撇嘴。太皇太后还真是舍得,那么个p大点的孙子便一下娶了五个,什么人嘛。
“你又撇什么嘴儿?谁得罪你了?”
宁芳见着只穿一长绸裤光着膀着手拿毛巾擦脸的小三出来了,便跪立起上身,接过他手里的帕子替他把后背都擦了。
温腕领着二婢闪了出去。
“还不是常宁,一下娶了五个,比你那时候还多一个呢。”
玄烨听着她那气喷喷的口气,再想想自己那时一下娶四个的情况,真不知该好笑还是气馁。
这女人,那时候不见她有一点点的愤慨这时候反到反应这么大。
“常宁一向是个爱玩的,皇祖母给他选的也太半是老实女子。”
宁芳给他擦尽了身子,打个哈欠把他的猪辫子绕在手指间玩着躺下:“得了,你们男人就别解释了,我可知道,除了太皇太后赏的,你不是还给了二个!哼,都不是东西。”
宁芳如今正发育着,胸前的果子虽然还只是烙饼却也有些曲线了,再加上穿的是纯白的冰蚕吊带裙,能看的、不能看的都是角度问题。玄烨吞了两口口水,立刻燥热了起来。
“热?”见他麻了一手额汗,宁芳拉着他的辫子把他拽过来躺在自己边上,一手侧肢着身子一手持扇给他煸着,却正好让玄烨的脸面正对着她的前胸,“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人吗?说什么多喜欢多喜欢一个人,还不是看着面前的,背后还偷偷拉着别人的小手?哼,都是色狼。”
是呀,是色狼,只是你偏要正对着色狼。
玄烨虽然已是身心受了鼓惑,可偏偏就不愿意动,由着她传过来的气息萦绕包裹着他满头晕眩、身心受“创”。
宁芳低了头见他迷离着,便有些生气,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子上:“喂,你听见我说的吗?大白天的睡什么觉。”
“嗯嗯,听着呢,色狼,色狼。”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的是常宁!你可不许再给他塞什么女人。”
“嗯嗯,不许不许,女人女人。”
“你——”宁芳下狠手一提子下去。
“嗷——”小三就着她手起了半身,“疼疼疼,快放手,我错了,我什么都知道,不敢了……”
宁芳见他那衰样,才松开他耳朵:“你可听好了,你弟弟要是敢欺负了我们善瞳,我便把你的耳朵拉出一尺出来!哼,什么人。”
玄烨揉着耳朵:“那可都是善瞳愿意的。”
“p话——!”玄烨见宁芳睁着爆瞳瞪他,下意识半身后倾了45度,“女人的心你懂不懂?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那些什么三从四德都是你们男人的教条。你到是换换个,把你的皇后拿出来同三四个男人分享——”这话一说,宁芳便自知大错的捂紧了嘴巴,“呸呸呸,我错了,我错了,这个比喻不对。”
可玄烨到是心里挺乐呵的。
拿皇后来比,不就是绕到自己身上?皇后是正妻,这个下意识说出的比喻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也很在乎我?
玄烨还在这里yy,宁芳已经收拾好了错处,陪着小心的上手给他揉着耳朵:“总之,你要将心比心,你要是喜欢一个女人,能把她分了出去跟别人分享?”宁芳瞅着他看自己,“别告诉我什么女子应该三从四德,那东西完全不合乎法律、不合乎人道主义。”宁芳上挑着眼皮子,连面都不想看他,“你要是愿意把你那堆妃子让给别人用用,我就不在管常宁纳妾的事。”
“……”玄烨半天没反应,只是耳边子上的温暖却没有少,“那你呢?你也受不了男人纳妾吗?”
“那当然!”宁芳给了他一个超级白眼,“白痴吗?是人都受不了,何况我?要是我喜欢的人敢给我偷人,哼哼,我便减了他。”
玄烨看着她那一脸生动的坏样,迷离了起来。
“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可有我怎么可能还出去偷人?”宁芳伸着食指在玄烨面前点着,“卫生,很重要,我只要一想到那东西在自己和那么多女人间共用便觉得恶心……”
宁芳似乎说了很多,在这个午后,紫禁城里高热如炉,几乎所有人都躲在屋子与y凉下。
永寿宫的凤床不停摇曳着,寝帘子散动间隐约可见男人骑在女子身上。
片刻,当一切停止,皇后晴芳已然昏了过去。
玄烨觉得很累,身心都是。
“卫生,很重要,我只要一想到那东西在自己和那么多女人间共用便觉得恶心……”
脑海里不停闪动着这句话,像是种魔咒。
玄烨重重舒了口气。
晴芳便躺在他身边。
皇后……如果需要,自己是否愿意把她让给别人?
玄烨从来没有想过,此刻想了,虽觉得奇怪,却也没什么反应。毕竟这个可能根本不存在。可再转念到宁芳身上,这个念头便是连一闪也觉得无法忍受。
坐起身了,玄烨把晴芳仔细地打量一番,不是最美的,却也真有股子娴妻的份儿。可这又如何呢?
他挑了帘子下床着衣。
室内很安静,然着一种皇后喜欢的淡香,却透着情意。不像慈仁宫里,不是水果香便是梅子香、木香。
把靴子穿好,玄烨冲帘子里熟睡的人回了下头。
感情是奇妙的事,有些东西常常拿来比较,可有些却根本不愿意比。因为比了,便是对感情的亵渎。
李德全已经端了外袍立进来了。
夜,才三更。离明天,还有很长的时间……
第七十九章 守陵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我回来了。半夜起来码字呀。…
周五那天已经通知大家了,提前更的新,没想到还有许多亲追着俺要文那,呵呵,只才一天没写嘛。
今天上下午到晚上的班,睡一会便上班去了,只有一更哦,等明天再回大家留言。
八月,秋雨一场连着一场。是夜,慈宁宫被雨水清洗,滴滴哒哒奏着鼓儿。
“呵呵,呵呵呵,额娘,你会有报应的,”
“朕恨你,朕会一直恨着你……呵呵,看着你……看你到死——!”那瞳孔睁到最大,再也无法承负,突然间扩散——
“劈呀——”突然间滑过一阵速电,在紫禁城的夜空点亮一极光。
布木布泰冒起汗醒来,喘了半天的气才振定。
这个梦早先年里常袭,后来佛经念的多了心里才寻到些平静。不想今日……
布木布泰理了理湿汗,正要换人来,内寝的扇门却被轻轻击敲:“格格?格格?”
听着是苏茉儿的声音,出声传她进来。
苏茉儿见了太皇太后的面色,也知她是做了恶梦,却并不说什么,只小心打量了下四周,才近了榻前趋耳奏道:“格格,孝陵那边刚刚传了话来,说是姑娘不好了。”
布木布泰当即便觉得不妙,再加上刚刚那个梦,踌躇了半晌:“你亲自去,寅时(3点)皇上一起便传他来见哀家。顺便让人收拾些随常用的物什,这两日便启程。”
苏茉儿也不多说,答应着给太皇太后沏了杯热水,才传身去准备。
内寝里燃着盏灯,光影子在布木布泰生冷的脸上游动。
康熙九年八月十三,“上奉太皇太后、皇太后有事于孝陵”。
踏雨而行,是夜,銮驾抵达清孝陵。太皇太后以为天色过晚,不易打扰先帝,便懿旨明日再行祭拜。
马车上颠了一日,纵是再累也是极怕床榻之类的横物。
宁芳清洗之后便绕着自己行宫的内寝一圈圈的转悠,双抵御头脑子里飘荡的炫晕。
玄烨一进来,便见着一抱着花瓶子绕房子的皇太后。
“你这是怎么了?转就转,还抱着这么冷的花瓶子。”
温腕等人忙着收拾行装,到是没顾得上宁芳抱着什么。平日里在慈仁宫,太后无事可做转房子时多是抱着阿行,既暖和又招阿行喜欢。
玄烨差不多也是想起来了,上前抽出瓶子给到婢子们手里,才开始脱淋湿的衣服。
宁芳接过一个婢子手里毛巾,指了指榻子让他坐下来好帮他把湿湿的光头和猪尾巴弄干净。
“太皇太后睡了吗?”
“睡了,皇祖母也是累了,我见她睡了才过来。”
换好寝衣,润指端了水盆来,见皇上自己下了脚盆子,室内的奴才们安静地退了出去。
玄烨见她还在沾他的发角,便抬了她的两腿。
“我不洗了,刚洗过。”
可玄烨还是把她的双脚放在脚盆里,并用自己的大脚清按住了:“走了几圈也凉了,山里夜里凉得很。”
宁芳也就由着他,沾干了发把毛巾一丢,一手甩着他的猪尾巴。抬首见小三正思量着。
“哎,”宁芳把p股往他腿边挪得紧贴着,“你说太皇太后这是怎么了?赶得这么急要来扫陵?现在来了反而不急了?”
玄烨转首,见她一派天真,便有些气短,只好盯着水盆子,见那大脚下的小脚却不老实,时不时往上顶一顶:“皇祖母的事,我不清楚。”
宁芳打了个哈欠,往他身上靠了去:“别人的心思真难猜,我猜来猜去也不明白。算了,管她呢。”
玄烨盯着胳膊上已然闭着眼的女人。
她真的有三十岁吗?怎么还能这么单纯?靠着一具火热的男人身子,尽然睡得这么安稳。
玄烨感觉自己的脸部神经不自觉地抖动了一阵。
对着这么个迟顿的女人,除了不停地深呼吸,没有其他的什么方法。
感觉她已经睡熟了,玄烨光着脚把她轻抱起放在床上裹好了上身的被子,才取了毛巾把二人的脚都沾净了。
被子里也许真的很凉,宁芳把双脚缩了起来。玄烨一看,便靠她边上盘腿坐了,把她的双脚塞进衣摆抱在怀里紧贴着肚子。
这女人到知道享受,一下子便贴了上来,还拿脚尖抵了两下。
玄烨一阵子气笑,拿她没撤。
温腕端了姜汤来给皇上。
“你主子喝过了吗?”
“回皇上,喝过了。”
玄烨这才放心地喝了,使她出了去。
盯着这张熟睡的脸发了好一会子空白的呆,玄烨才开始思索朝堂上的事。等着天色实在不早,宁芳的脚也热乎了,正想动时,温腕却进了来禀了李德全有事禀明。
出了内寝,李德全帮着把皇上的衣服穿了,随他回了自己的寝宫,才回道:“太皇太后带了苏茉儿亲去了守陵行宫深处,那里林多,奴才不好再跟。”
玄烨点了点头:“可知住的什么人?”
李德全摇了摇头:“要打听吗?”
只思量了须臾:“不用了,就当没这回事。”
次日,大规模的祭拜开始。天也做美,虽是y沉却滴雨未下。
午膳,侍侯着太皇太后用过,临着午睡近前,太皇太后把皇上叫住了:“皇上也知道哀家昨晚的去向了吧。”
“回皇玛嬷,是。”
“嗯。”太皇太后一派坦然,“皇上虽然知道了,却没有再去打听,是真的至孝了。”指了指床边,唤了皇上坐下,“皇上,可想知道?”
玄烨不过一笑:“皇玛嬷做事自有皇玛嬷的用意,孙儿不必也不需要知道。”
太皇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哎,不过是往日里你皇阿玛的孽缘,关乎哀家的一些所系,由哀家处理就行了。只是,此次是要多住些日子了。”
“皇玛嬷放心,孙儿明白。”
太皇太后急着来孝陵为什么大家是不知道,可宁芳的腿却没得少跪。住了十五天便跪了十五天,不为天地、不为父母,却是为个没什么关系的“丈夫”。
还好,不是在地宫里跪着。
这孝陵并不怎么华贵,据说是先帝生前的遗命。宁芳偷偷打了个哈欠,跪在地上宫的顺治帝画牌前。
胖子,这么多年不见了你在下面还好吧?我想一定还不错,有两位皇后陪着,再不用应付那些你不喜欢的人了。
宁芳又打了个哈欠。
哎,可怜我,好好的八月十五却要在这里给你守陵。你不需要,我还不乐意,何必呢。
回头望望门外,威严的宫殿群直直的向远处延伸,缓缓的,一群人向这里走来。近了一看,那明黄的袍子还能有谁?
玄烨入了正殿,先是给皇考行了大礼,才有空依着宁芳跪了。
“累了?”
小头颅点了两下。
“饿不饿?”
小头颅点了三下。
看着她那可怜相,玄烨起了捉弄她的意念:“吃月饼好不好?”
小头颅成了波浪鼓。
玄烨很想笑,可看了看皇考的画相还是忍住了。
清顺治孝陵位于河北昌瑞山主峰之下。
听着旷野里孤寂的野兽合鸣,宁芳才终于有种身处皇陵的感觉。而那曾经生活在她身边却已然逝去的人第一次这么清淅地浮现在脑海里。
原来皇帝也是有偏激的。原来宠妃也不都是可怕的。还有小三的母妃,其实也很单纯。虽说宫里的日子比外面复杂些,可也不是宫里的人各个都是三头六臂、阿谀我诈。也是有温情的……只是在这里,一切都如同悬崖顶的一粒弹珠,可笑着随时失衡……
“回去吧,夜里风大。”玄烨用风衣把她裹紧了。
“你说,四贞她好吗?”
没有人可以回答。
是呀。别人的人生,岂是你说几句会好的便好了?就是自己,也不是千万次不停自我鼓励便能一次次顺利的。生活里那些越积越多、随时不期然出现的坎坷与霉头,总像是理也理不顺的毛头,纠结着你的呼吸不能顺畅。幸福多好,给我幸福多好,哪怕没有霉头也是好的,即便平淡也好过日日迎来送往的茫茫然。
守陵深处,布木布泰盯着面前床上那张已然凋谢的脸孔,绞痛着自己的不知是对命运的质问还是生活的悲凉。
第八十章 只因太无聊
十月初冬,天气已经暗冷下来。
太皇太后的慈宁宫煮了红豆子粥分予众人,宁芳正好顺道把粥送进了乾清宫。
玄烨喝着粥,宁芳便取了案上的一本折子看:“你封了这么多学士,前几天殿试不是还封了些进士,怎么,这么多老师你一下用的完吗?”
“各人各有各的所长,及百家之长没有坏处。再过一阵子,我还想举行经筵日讲。”
“经筵日讲?那是什么?”
“就是帝王研读经史举行的御前讲席。帝王图治必稽古典学,以资启沃之益。”
“那个李世民不是说过嘛,历史是面镜子,多读点是没坏处。”
玄烨瞅了眼宁芳无聊的样子:“没事做吗?”
“嗯?哦,是啊,晴芳、惠怡忙着照顾你儿子,淑媛身子一直不好,惜珍也不知忙什么……”那些折子都是硬壳的,宁芳便立起折子一点另一点点在指间转着玩。
“可以陪皇祖母打打麻将。”
“不来,我老输,把几位太皇太妃都养肥了,见到我就笑。”
玄烨一阵暗笑:“不然你想如何?”
宁芳突然兴奋的扒上去:“哎哎,让我去造办处转转吧,就一会。”
“不行。”把空碗放在边上,玄烨随便拿起本折子:“那里人多嘴杂,都是男人,你一个皇太后怎么能天天往那跑。”
“我也没有天天呀。”宁芳把小嘴一嘟,“三个月没去了。”靠在龙椅边上,宁芳单脚踏着面前的地。
“只这不行。前日里我才谕礼部整风俗重教化,你岂可迎风作案。”
吧啦吧啦耳朵,知道再说也是没用了,便转身坐在龙椅上,把小三挤到边上去,随便翻读着奏折却一本也没看进去:“哎,你不是说要举行那个什么讲座吗?”
“是讲席。”
“随便随便,竟然皇上都要上课,那么什么新进士或是学者们不要上吗?活到老学到老,你是全才,你的手下如果也能是全才不是更给你省力?”
玄烨点了点头。
“哎哎,”宁芳用脚踢了踢他的腿,“京里不是有国子监、太学吗?你不是请了满文师傅教那些新进进士满文吗?既然都是学,何不多设些课程,什么历史、地理、水利、天文的,现在南怀仁他们不是闲下来了吗?把他们踢到太学里去教外语。”越想宁芳越觉得兴奋,就是看着南怀仁不顺眼,“赶明你的这些人才们学会了二外,把他们派到国外去学习更先进的科技,呵呵,这个好这个好,说不定我们也能搭上工业革命的顺风车……”
整个一下午,李德全就听着皇太后在殿里面唧唧咋咋,说的都是些他不明白的事,皇上开始还是偶尔问一问,到后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笑声满殿,不知是在议事还是在说笑。
十一月二十一,日讲开讲,随着开始准备南书房成立事宜与太学受讲选课。
宁芳有事做了。皇上与那些人才们要学什么?徐元文等拟定了他们认为可学的,宁芳接过来再补上些后世之人常学的,竟然也凑了份丰富的课程表。至于谁任教、教什么、授多少,可不是三五日便能定好的。这一忙,便是到年后都没什么时间无聊了。
年末,陆续使八旗文武官子弟入国子监学习,太学更是多了诸如天文、数理、外语等多门新课。
直至南书房这一皇帝的高级人才部门在康熙十年成立,帝国的上层人才系统渐渐建立、发展、壮大起来,至康熙十三年科学院的建成,高级教育与储备机构体系正式形成。
同年末,英国人在厦门、台湾两地通商。皇上拟国书使其代上,望可遣使留学生。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看一看,你去想一想,月亮代表我的心……”
除夕,宁芳喝了不少的果子酒,毕竟是不掺假的白酒酿的,再加上自觉一无事处多年终于等到有用武之地的心理,酒不醉人人自醉呀。
玄烨把人放倒在床上,再喂她喝了点醒酒的梅子水,听她唱着唱着没了声,便知道是睡着了。
早先年颤颤噤噤,即便有些无聊在小心的心理下也不觉得怎么难过。可如今不同了,太皇太后与小三都由着她了,生活用度上又一点儿没用自己过心。小三朝政上的事已是占了他几乎所有的时间,而后妃们渐渐长成也各个有了自己的心思。于是,这匿大一个紫禁城,是乎只有一个她成了闲人。虽说所有人都由着她,可她也不可能天天出宫或是找人来寻乐子。
到如今这一二个月,忙着国子监、太学等的事,才有生以来突然觉得自己是可以有用的。这种快乐与自我安慰似的强迫自己快乐不同,更觉得充实,也越发觉得有意思。
与小三处的时间长了起来,可以说的越发得多甚至没有了什么“时代”顾忌。
宁芳很清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三便很清楚她这个皇太后的身份不过是假的,也许开始便明白。可他一直没问,她便一直不说。不是她不想说,只是觉得没必要。小三未必想听,说了他也未必理解,不如这样。予他有用的,便告诉他,予他没用的又何必图增彼此的困惑。如果哪一天他真的想知道,告诉他又能如何?
轻松、充实,可能便是宁芳现在的状态。
宁芳的状态,玄烨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给她盖好被子,小心地依着她躺下。
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你知道吗?……
睡前只想着你,醒来只想着你……
什么时候……真的可以睡前、醒着都看到你?……
一根食指,由眉心滑上鼻尖停在润唇之上,小心地点了两下,再以指腹滑了一圈,停在下巴上。
玄烨以几指磨了磨宁芳的下巴尖,心子里突然一股子冲动袭来,瞳孔睁了一睁,醒过来已是自唇印于其上。
什么味道?
舌尖子小心地润了她的上唇。
梅子的味道。
玄烨的唇角不自觉漾开,仔细盯着睡过去的脸,特别是那唇,唇上的纹线。
不自觉,他又亲了一亲,只是单纯亲了亲,便越发自满的兴奋。
可能是不胜打扰,宁芳的右手已经轮起,还好玄烨躲得快,不然明儿说不定又是红了半边脸。
这么偷偷摸摸的,到让大清国的皇帝陛下好不愉快的活了半晌。直到宁芳的眉头委屈地拧起,那种兴奋与愉悦突然间不见了,留下的是深深地愁怅与凄苦。
这样……就这样?……一辈子……好长……我能忍多久?还能忍多久?!
玄烨一下子坐了起来,光着脚在内寝里转圈子。直到心情逐渐平静,却已不知是多久。
穿了麾子,连头也不敢回,打开一道道门扉。
当新年的雪花随风迎面,那股子寒风突然打湿了他的心扉,却有一种凄凉的热y袭上眼眶……
玄烨昂着头,高高地昂着,看向那未知的夜空。
我要怎么办?谁能告诉我?
踏雪而行,犹如孤徒……
第八十一章 宝仪之风
先十一月,皇上亲舅佟国维升任内大臣。这年春节,太皇太后特命佟国维幼女进宫相伴。
太皇太后坐在中位之上,手拉着文气的佟家女儿像很是喜欢。
“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到是不认生,只是仍有些矜持:“回太皇太后,奴婢闺名宝仪,过了年便十三了。”
“哟哟,看这话说的,甜儿不腻,娇而不弱,一听便是知书达礼的,想不到你那五大三粗的阿玛还能养出这么知礼的女儿,哈哈,不过,这奴婢就不用称呼了,跟着皇上唤哀家皇玛嬷吧。”
宝仪落落而退两步行了扣礼,再被太皇太后拉到近前说话。
这日已是腊月二十五,席间皇上的后妃均在,这一出看在有心人眼里可就意义不同了,当然,有人是觉得这皇帝表妹裙带关系不错,有人可就是揣测太皇太后同皇上的用心了。
宝仪被指住在慈宁宫花园的含清斋。这两日皇上正忙于年前封笔与节前朝政,所以宝仪来了两日均未曾见到过这位姑姑家的表兄。
至于皇太后,每日总是早早便到慈宁宫请安,到是一次不曾遇到。
平速陪着太皇太后及太妃、后妃们也不过玩些宫里时新时旧的乐着。
从麻将开始普及到如今,整个大清朝有些身份、家底子的哪有还不会的?
这宝仪由皇后晴芳见来,到真是比她会做人,不会场场输,总有那么四五把是赢的,还明目子摊开来赢的是有理有据,到让几位太皇太妃与太妃们玩得很是快意。等到二十八皇上封笔这日,
年岁相仿的女人聚在一起,左不过是要攀比一番,女人能会的,这佟佳家的姑娘没有不会的,至于那汉人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更是一般满里的贵人小姐们不能比及的。
钮钴禄淑媛冷眼看着,心下却是慌了不少。若是这佟佳氏入了宫,不说她与皇上的关系,单凭在才学上便可与自己相较……
入宫多年,后宫的女子虽然不曾停过,皇上也不是多么宠幸于她,可仍旧因她识了汉文与诗赋待她总是与她人不同的,只这白日里乾清宫位驾“走宫”便比别人多了去。可是,这宝仪一入宫……
淑媛不自觉又多看了宝仪几眼,却正好被其发现,两个人各自打量着对方,正不知如何收场时,太监正报着皇太后与皇上来了。
除了太皇太后,所有人皆跪了下去。宝仪离着太皇太后近,正好见着两位姗姗迩来之人的下摆。
这种场合,宁芳是不可能不穿花盆底子的。
给太皇太后行了礼,皇上与皇太后照旧没有一边一个而是宁芳前玄烨后地坐在太皇太后的左手边儿。
等着起身,宝仪才仔细窥查了这位据说比姑母还得皇上敬畏的先帝皇后。
精神却不精明,周身的气韵很是亲和,同边上的一圈子太妃比起来,似是年青了不少的岁数。
宁芳察觉一位旗装却格格头的姑娘盯着她,便和善地也打量对方,到真是个精致的姑娘:“这位就是皇上的表妹吧?”
“可不是,你们还不曾见过,来,宝仪,给你皇上表兄同皇太后见个礼。”
宁芳有仔细打量小三,看他似乎对这个表妹很是满意,整整把人家打量了两圈才止住眼昧,便有种想上去拧他耳朵的冲动。
哼,什么人嘛。
玄烨不过一闪便察觉到低头扭手的宁芳不高兴了,可细思来也不明白怎么惹到她了,想问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宝仪在太皇太后的另一边坐了。初次见皇上,她到真有些不好意思,虽说没见过多少男子,可皇上表兄的气韵又有几人可比?虽说还不到思春的年纪,却自然的红了脸色。
太皇太后是过来人,看着这两小辈的样子到是分外乐呵。这到是不错的姻缘,佟家虽是皇上的母家,却没什么深固,起了来既是给了深面能设身处地的为皇上办差,更能实实暗暗地压制了赫舍里氏等大家,才能让皇上的位子坐得更平稳。
太皇太后一个眼色,玄烨便明白了她的用心,到是很自然便接受下来,可再转眼看那无聊的女人,却有些气虚,可也不敢再寻思什么。有些感情,还是他一个人背驰着好,所有的罪过又怎能让她承受?
“要不要传善瞳进宫?”玄烨见太皇太后直同宝仪说着话,便小声对着宁芳耳语。
宁芳被他气息弄的到是耳朵痒痒却不好挠,只是暗打了个惊颤,瞪了他一眼:“好好的传她进宫干什么?”
“你也有些日子没见她了,平日里不好传进来,正好是年节随了常宁进宫贺年。”
宁芳细想了会子,趋得近些:“她不是福晋,能行吗?”
“这到没什么,许了一家除了正侧福晋再随一妇既可。”
点了点头,再寻思一番:“可是,这不会令善瞳招人记恨吧。”
玄烨到是好笑,常宁新婚那会,赏去给善瞳的东西只怕比福晋的还贵重,那常宁这一年来在府里的做派哪个明眼人看不出来是这位庶妃更当家?
“没事的,他府里也就这几个人,其他的都没什么家世。”
宝仪虽在同太皇太后说话,眼光与心思却也放在边上,皇上与皇太后的耳语虽是听不见,可他们那和气劲却是一览无疑。心下更是肯定阿玛所言,这无子的太后不简单,不然以皇上表兄的精明还能受了她的治?
宝仪心里更是对皇太后的为人加重了心思。
“你很喜欢你那表妹?”
“舅舅常说宝仪是个饱读史书的姑娘,今日见了,到真是不错的。”
切——
“怎么?你还想私吞不成?”
玄烨察觉了宁芳非同寻常的语气:“皇祖母是有这个意思?”接到宁芳的疑惑视线,才敢靠近几分,“索尼虽不在了,可赫舍里家的威势不减反增。皇后的亲父虽不是多重的官,可索额图的能耐却是越来越不能忽视,”趁着宁芳思索的空档,玄烨已是依到了她边上,“无怪呼皇祖母说索尼是个老狐狸,隐了皇后亲父的能耐却把赫舍里家压在皇后叔父的身上,于外确实不能再直说国舅如何如何掌权。”
“你的意思是,赫舍里家坐大了,皇额娘想——”
“不止是皇后家,钮钴禄一门也是多年坐大的,虽经鳌拜一事暂时打压了,可轻放了那么多朝臣又怎好不放过那遏必隆?哼,朕还不是要重给了他的爵位。只要遏必隆还在,他的势便在,后宫里又有他的女儿这个唯一的正妃在,他也料定朕不敢不轻不重她的女儿,毕竟朕可是个“仁君”,还要脸面子呢。”
宁芳一听小三这自讽的口气,便把什么过节都忘了,摇着他手臂劝慰:“何必同这些人一般见识?反惹自己不快。”就近取了个梅子送进他口里,“你的意思是,想起了佟家的势削弱其他大家?”
“嗯,”玄烨咀嚼半晌把核子吐出丢在几上,取了几个在手放了一个入宁芳的口,“我和皇祖母说过这事,她认为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佟家再嬗权,也是朕的母家,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何况两位舅舅的为人还是好的。”一手接过宁芳吐的梅核,两指再送了一颗。
“可……那毕竟是你亲舅舅、亲表妹,这样利用好吗?”
玄烨听出她的真正意思,一笑:“正因为是我额娘的亲侄女,这大清又有几人不想娶她?娶是娶了,可真正能有几人是因为她这个人而对她好的?”再她连吃了五、六个,便不准她再吃了,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到不如入宫来,有朕在,至少不会委屈了她,也没人敢打她的如意算盘。舅舅才真能放了心。我是知道舅舅的心思的,这宝仪是舅舅青梅竹马的侧氏所生,那侧氏身子不好这么些年只得这么一女,便极得舅舅宠爱,凡是宝仪想学想要的,便没有不得的,且这女儿也却是孝顺,从未有同他大声说过话或有任何越规之行,自是疼到了极里。这么个女儿,舅舅又怎么可能放她入了他家成了权势的利柄。”
宁芳累了一天已经不自觉依着他躺下了:“你舅舅已经找你谈过了?”
“到是不曾找我谈过,只是侧氏进宫来同皇祖母说道过这些。”
玄烨这么一说,宁芳现没有什么抵触。
她没发觉的是,在日日久久之间,凡是对玄烨有利的事,不自觉的她便从迟疑到莫然再到全盘接受,你也不分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人的心思就是那么奇怪,水到渠成虽说是时间里积累起来的,却能在弹指间形成,等着你再回头去思量,早已不能分清什么天时地利。
“娘娘看,这佟佳氏——”鱼嬷嬷侍侯着皇后上了床。
晴芳思量了须臾:“不管皇上是个什么心思,我们随了他也没什么,本宫看那佟佳氏也是个不错的姑娘,得皇上喜爱不是没有道理。”
鱼嬷嬷皱了皱眉:“可是,她要是真进了宫,只怕——”
“嬷嬷,我等是阻不了什么的,一切,还要看皇上的意思。”
鱼嬷嬷见自家皇后想的如此开,到不好现说什么。
夜已三更,竹韵见自家娘娘仍坐于案前在那抄写佛经,便心下受痛:“娘娘,歇息吧,明日还有得忙衬。”
钮钴禄氏头亦不抬:“你去吧,本宫再抄会儿。”清灯独梦,又有什么好眠?心内不静,默几页佛经竟能净化吗?
淑媛不知,只是见着太皇太后如此,便试上一试。
千百张写下来,到真是心平气和了,只是,那字笔下的凄凉怎么反到不消反增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后再也不积超过三天的评论不回了,本来昨天下午爬完山回来想回回评论便睡的,谁知道一回回到晚上近十点,困呀。不过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了,木白我可以边笑边打哈欠边回亲们的评论,一天才觉得结束呀。
第八十二章 消失;是最好的结局
这佟佳宝仪至从入了宫,关于她的话题便没有停过。
温腕打量着她确实是会做人的,除了太皇太后那里每日的陪伴,还每日里至少亲自到慈仁宫来给太后请安,见太后喜欢些新奇的的东西和读本,便进了几本子民间的读物。
“主子,奴婢看,这佟佳格格以后入了宫,只怕不是掀起一点点的风,这宫里,怕是要从未有过的热闹了。”
“哦?”宁芳把视线从读物里挑起,“为什么?”
“因为她的活落,反到挑起了后妃们深寂安宁的心神,这就像投入湖中的一粒石,怎么着也能挠了湖水的平静。”
思把这话想了,确实有些道理,眼瞅着最近嫔妃的眼神、耳语似乎真多了起来。不过短短数日,竟然便引得整个后宫的气氛都变了。
“那你说,这是好,还是不好呢?”
温腕把盛好的药汤递了上去,小心地给宁芳揉着腿:“奴婢现在到是看不真,不过,这后宫的天一定要变到是真的。”
这么看来,太皇太后与小三的心思还是真说准了。而且这宝仪,也确实是个有本事的。
佟佳氏宝仪有没有心领神会皇上与太皇太后的意思别人不得而知,可宝仪姑娘得了皇上恩宠却是真。
连着七日午后乾清宫伴读是什么人也没有过的宠胜。
在这佟佳氏即将掀起后宫风云的时候,国舅佟国维却把其接回了家。这一提一纵间,到引得一干子后妃权臣们心思百昧、摸不清轮回。
“就这么走了?”
玄烨一笑,坐在榻上开始松衣扣。这两日忙着蒙古各部大雪饥寒遣官赈民的事没得闲,又赶着正月里事多,这会子是手都不想抬。
宁芳见了他那样,不自觉挪过去替了他的手。
“只是节里来伴皇祖母的,今日已是十六,哪有不归的道理。”
“可是你不是说她是要入宫的吗?”
“五月里便要选秀了,也不差这几日。何况宝仪的身份怎么可能不经选秀便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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