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音

许璟虽然闭眼躺得安详，但扑簌抖动的睫毛表明她并未睡着。只是人变得很软了。蒋易秋将她揽过来，她就顺势伸手抱上他的腰。蒋易秋吻她个不停，她就也若有似无地细细回应。
蒋易秋虽然是出力的一方，却反倒神采奕奕，一双清亮的眼在黑暗里熠熠发光。他捧起许璟的脸，左右打量了个遍。
“今天还回家吗？”蒋易秋是裸着的，许璟也一丝不挂，所以他在说这话时两人还都是紧紧贴在一块的。皮肤相蹭传来的触感，使这句话染上几分旖旎色。
许璟小声嘟囔：“不回了，懒得动，明早直接去上班。”
许璟的神经紧崩了好几个月，偶尔也有想放松的时候，身下的床在这个时候特别舒坦柔软，身旁的人也是顺眼贴心极了。
“好，我陪你睡。”蒋易秋抚了抚她埋在自己胸口的小脑袋，又揉了揉她绵软挺立的乳房。像是要探索身体的奥秘般，既兴奋猴急，又不敢真的过火，但就是怎么也研究不够。
蒋易秋怕冷着许璟，也没掀开被子，而是用温热的手来描摹她的每一寸肌理冰骨。不消多久，他就又有些意乱情迷了，感受到下身的灼热，他凑到许璟耳边，微微喘气：“再做一次好不好？”
“不要。”声音虽小，态度却很坚决。“我好困。”
许璟刚拒绝完他，意识到这有点不近人情，勉强睁开迷蒙双眼，上前亲了亲他的唇：“我都好久没有这么想睡觉了。”
一向睡眠质量堪忧的许璟说完这句话就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拉入了无边黑暗，沉沉暗暗，连个隐隐约约的梦也没做。
再醒来时，天还黑着。许璟感到一阵神清气爽，胳膊腿都松快有劲了不少，她以为快天亮了，结果拿过手机一看，原来统共才睡了叁个小时。
身旁空空荡荡，蒋易秋不知所踪。许璟拥被呆坐片刻，披了件外衣下床。
书房灯还亮着，许璟循着光，很有点蹑手蹑脚的意思。结果一走到门口，发现门大敞开，蒋易秋独坐在书桌后面对电脑，神情凝重，手里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
许璟站了很久，蒋易秋也没发现她。就这么回去也睡不着了，许璟索性叩了叩门：“你在工作？”?蒋易秋被打断思绪，赫然抬头，“我吵到你了？”
蒋易秋见她腿都露在外面，一张脸说沉就沉，“怎么没穿裤子，快过来。”
许璟被那脸色一震，来不及思考地小跑过去。蒋易秋伸手一拉，将人放在自己腿上坐好。“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你是不是认床睡不着？”
“就是睡醒了。”许璟面对几台电脑显示屏，上面清一色都是一大串红蓝数字。“你怎么不把这些事交给下属做？”
“他们有他们要做的事，我当然也有必须要由我做的事。”蒋易秋笑了笑，“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做完就过来。”
许璟不想下去，蜷缩起腿，把脸靠在他胸口，整个人都缩成一团。蒋易秋就着这个姿势，右手握起鼠标，继续浏览报表。
操作声在耳边滴滴哒哒，许璟往下挪了挪，还能听见蒋易秋有节奏的心跳。
她轻叹道：“我还以为全世界就我一个人这么辛苦，没想到你这个天之骄子也是很操劳的。”
笑声引起胸腔的轻颤共鸣，嗡嗡地成了立体环绕声：“很多人的辛苦可能没显露出来。但你也是很厉害的，至少比大多数人都要勤奋好学了。”
蒋易秋聚起气神，紧赶慢赶做完一组事情，电脑一关，从膝弯抱起许璟往卧室走。许璟刚被丢到床上，他就跟安了磁铁似的黏上来。
许璟被他弄得有些痒，咯咯地笑个不停，“刚才我本来还脑补了一场大戏，以为会看见什么了不得的画面。”
“你不要不相信我。”蒋易秋这回是真疲乏了，按住她张牙舞爪的扑腾四肢：“刚才让你活动你偏要睡，现在半夜叁更的怎么又兴奋起来了，你属夜猴的？”
“我发现做点睡前运动真的好助眠。”许璟反客为主，爬到他身上，又是亲又是蹭的，不多时，下身就抵着根棍子了。
分明是她挑起的，她现在却一脸无辜：“哎呀，怎么硬了。”
蒋易秋眸色渐深，嗓音低得不像话：“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罢，他把许璟掉了个个，按在床上，重重吻下去。
这一夜，晃动的床就没停下过。
翌日清晨，许璟拖着沉重躯壳挪到餐桌，看着一派风生气朗，正慢条斯理吃早餐的蒋易秋，脑袋啪嗒一下就磕在了桌上。“比不过比不过，下次不敢再招惹你了。”
坚硬的桌面和她的头之间，迅疾多出了一只摊开的手，蒋易秋帮她抵着硬物，面上却一点忍痛痕迹也没有，“快吃点东西垫垫，你要迟到了。”
夜里有多放肆，早上就有多凄惨。许璟从盘子里拿了块热乎乎的不明物体，眼睛都没睁开，被人抄起放到车里，一边晕神，一边进食。
蒋易秋没将她送到银行门口，而是在前一个路口就停下了。他跟做贼似的张望半晌，“你就在这里下，走几步。不然你同事看见我，或者看见这车了，又要编些段子为难你。”
许璟睡意霎时清醒大半：“谁敢来阴谋论我？男朋友刚好有钱我就一定是冲着钱去的了？那有钱人岂不是还要遭受不公平歧视。”
“那就开到门口？”
“算了，”许璟突然怂了下去，“我一生光明磊落自然是不惧流言。但是，”她转了个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这么忙，才没空理他们。”
蒋易秋照常要在分别前与她亲昵，许璟伸出手将他抵出安全距离。“我觉得我们有点纵欲过度了，所以今天下班之后就别见了。虽然成绩1月28号才出来，但是我也不能懈怠，今晚必须分点时间给学业。”
“好。”蒋易秋知情识趣地点头，“等你下次有空我再来找你。”
许璟忙碌一天，回到家里，吃完饭关闭手机，正学得如火如荼，忽地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当她听见唐曼华打开门，而门外传来蒋易秋的声音时，她是有些埋怨的。说好的不见，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事？
许璟慢悠悠地走出去，蒋易秋正焦急地问道：“我妈妈有没有来找过你们？”
“没有啊，”唐曼华以为蒋易秋还当她和易文茵是朋友，话语间带了几分酸意，“你妈妈很久都没和我联系了。”
当看见走出来的许璟时，蒋易秋略略松了口气，他怕易文茵会来找许璟麻烦，说些不中听的侮辱之言，偏偏许璟的手机也联系不上，所以他才火急火燎地赶来。
许璟：“你妈妈怎么了？”
蒋易秋一路跑过来，又是沿途找人，又是殚竭虑，早就上气不接下气了。
“她留下了几句话，然后离家出走了，现在怎么也联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