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夜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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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再次传来婢女们催促的声音,夜怜月敛下自己的心绪,暂且先扮演好许莹莹这一角色。未知的事物过多,活下来,在这个容身之所寻找情报才是比较稳妥的做法。
要寻找的还有记忆,她那失去的,在她潜意识中十分重要的记忆。
“莹莹。”许瑞祥在看到她身形的一瞬露出温和的笑容,如同融化冰川的暖阳般暖化人心。
夜怜月看了一眼许瑞祥所站之处,不言,只露出一个如小女孩般羞涩的笑容。许瑞祥只当她是第一次穿得如此隆重正式,还有第一次面对这样隆重的场合,紧张害羞了,温声安抚道:“莹莹也长大了,美好至此,都让我移不开目光了。”
许瑞祥抬起右手,勾起的手指恰巧挡住他的嘴唇,宽大的衣袖滑落些许露出他光洁的手腕,如同欣赏一幅名贵山水画般认真打量,眼中藏不住的经验就像看到千年难得一遇的名作。这般姿态为他方才所说增添了不少说服力,言之凿凿让人信服。
夜怜月娇羞地用衣袖挡住自己的脸,并不作答。
许瑞祥所站之处着实微妙,距离许莹莹的院子仅有一步之遥,他就一直立于院外,始终没有前进一步。从来如此,没有许莹莹的再叁请求,许瑞祥从不会踏入许莹莹的院子半步。若有什么事他从来都只会在院子外等候,差遣婢女通传,不管是什么急事都从未主动踏入。
恪守礼仪,时刻谨记男女大防,对许莹莹珍爱珍重,这些或许是理由,但夜怜月并不觉得这是主要理由。若真是爱,不管是哥哥对妹妹的爱还是如何的珍爱,怎能做到不主动踏入院子,非要许莹莹叁催四请呢。即使许莹莹伤寒高热,他也时刻谨记着男女大防,不入院子,更别说是入房探望了。
只是这些如今都不重要了,她并非许莹莹,爱着这个男人的许莹莹已经死了。
跟着引路婢女穿过一道道连廊,这些景色都像许莹莹记忆中的那样美好。亭台楼阁,水池假山,错落有致的设计估计耗了不少心思。许莹莹的院子是最为宁静舒适的,要是把风水位置这些因素也考虑进去,恐怕那里是仅次于主屋的风水宝地,按照一般来说也只有继承人才能住进这样的院落之中。
有心人稍作思考也能懂得,如今许瑞祥的身份地位确实尴尬。夜怜月抬眸打量身侧稍快她半步的温润男人,神色、动作依旧,察觉她的目光还露出一个安抚般温暖的笑意。
“莹莹许是紧张了?莫怕,一切都有我在。”他温声说道,目光移向虚无的远方,神情中多了几分凝重,沉默许久才继续说下去,此时他的声音已经不复方才的温和:“若是不喜欢便说出来罢,兄长……会支持你的。”
许瑞祥说罢便停下了脚步,认真地凝视着许莹莹。眼前的人与平日里那个温和单纯的人相去甚远,就像是一个背水一战的将军,背负了许多,即使重担压下他也会全力保妹妹周全。
夜怜月因为他突然停下才有机会直视他的眼睛,也才有那么一瞬看到了异样。与他如今下定决心的模样不同,眼神有一瞬的闪烁,看不透,道不明,是危险。
“我明白了,哥哥。”
她轻声应下,看着许瑞祥那似是即将赶赴战场的背影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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