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躏艳录(九木匠)

第 38 部分

.
.老九忖了忖,见人数众多,又全身乏力,要对付他们,实在是难。早见一人,冲上山石,朝他劈出一刀。老九见避无可避,只得侧身挨了一刀。
卖饼的小子见他中了一刀,大笑不已,挺身而上,来劈老九。老九晃晃悠悠,站立不住,朝山石下栽去。众人见他栽倒,也跟着扑了下来。
老九被了痛,还有些知觉,见头要落地,猛地一悬,才要站住身子,腿上又挨了一刀。卖饼的小子兴起,当先c动腰刀,朝老九身上猛刺。老九看出他出招的方向,左晃右闪,才闪过几招。
众人见老九醉酒都能闪过几招险招,都不敢含糊。每劈出一刀,都是致命招。只要老九稍不留神,就有生命危险。
卖饼的小子见老九成了瓮中鳖,大笑不已,喝道:“大家动作快点,割了他的狗头,送到二哥寨,说不定还能领赏呢。”
其余众人摇头道:“你也太大胆了,八爷见自己兄弟死了,不杀了我们报仇才怪。你想想,九木匠一死,对他构不成威胁,他不为九木匠报仇,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这等傻事,你一个人做去。”
卖饼的小子一听也是,那只能留了活口,将九木匠交给八爷,说不定还能得几贯赏钱。其余众兄弟,都不想为这事拼命,只想杀掉老九了事。
卖饼的小子也不好自作主张,也只得拼了命,朝老九劈出几刀。老九闪避不得,身上已挨了七八刀之多。可幸都不是致命伤,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他忍着疼痛,觑准身旁一人,猛地将手一折,那人的单刀,落入他手。他伸手一勒,那人应声而倒。众人见了害怕,朝卖饼的小子道:“咱们快走,九木匠醒酒了。”
卖饼的小子冷哼一声,将腰刀一举,朝老九迅猛地劈出几刀,劈得老九手一麻,握刀不住,倒在地上。
老九叹息一声,沉吟道:“想不到我钱启华,到最后竟然死在一群奴才手里。苍天无眼,倘若再次投生人间,我也不会放过这般奴才。”
话音才落,便闭紧了严谨,任人宰割。
就在这时,却听得一个声音,苍劲的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做那贼子做的事。”
卖饼的小子一听此言,吓得魂不附体,带着几个兄弟,飘也似的去了。老九睁开眼睛一望,不是别人,正是道士。
道士将他扶起,闻着他满是酒气,朝他喝道:“你也太大胆,怎么满是酒味?那伙地痞无赖,是这一带出了名的。”
老九忍耐不住疼痛,闭紧双眼,沉声道:“我以为那小子诚心改过,他请我喝酒,我也不设防。却没想到,他等我喝醉了,带我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想杀我了事。今日又得兄长相救,感谢之言,就不多说了。日后兄长但有所请,无论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道士摆手道:“你现在少说些话,伤口流血过多,等我给你包扎一番,再找个僻静的地方休息一段时间。”
老九忍住痛,等着道士包扎好,才问他道:“这里罕有人迹,你怎么到了这里?”
道士笑了笑道:“我算准你有这一难,所以来此搭救你。”
老九有几分相信,点头道:“你们能掐会算,这点我相信。只是你是什么时候算到的,竟来得这么准时?”
道士仰头大笑道:“你还真信啊?刘大户家死了老娘,让我来这里给他寻一棺地。我说这里太荒了,抬棺木的时候费力。他却说不管,只要地好,花多大的代价都行。你想刘大户家那么有钱,还在乎这些吗?他说完,就随手给了我两锭银子。收了银子,自然得办事。他等不及了,让我即刻出发,来这里寻地。他还听说我和你要好,让我到胡家大院说说,让你过去置办棺木呢。”
老九哂笑道:“像我这样,得给自己准备棺木了。要不然哪天死了,连口棺材都没有。你说我惨与不惨?”
道士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拍得他怪叫一声。道士见拍中了他的伤口,忙又缩了手道:“你尽胡说,我始终相信,好人有好报。”
老九回想起当年在一线天做下的那些事,心里暗自冷笑道:“就我做下的那些事,还算好事?今天能捡回一条狗命,算是上天好生了。”
老九忖罢,朝道士道:“今天要不是你,我这条贱命,就真的没有了。”
道士扶起他道:“咱们快走吧,不能在这里多待了。万一那小子知道只有我一人前来,要杀人灭口,也为未可知。”
老九点头,让道士扶着,朝市集上走去。道士见他伤病很重,只得将他带到刘大户家。刘大户见老九这番模样,也不好让他做工,找个安静的屋子,让他静养。道士又亲自到胡家大院,将老九病的事说了一番,胡老爷还有几分不信,想亲自去看,可人在刘大户家里,怎好去得。
派人打听,才知刘大户死了娘,胡老爷还怀疑是刘大户出的价钱高,所以老九要先给刘大户家做工。可一问木匠是谁,竟不是九木匠。胡老爷稍稍放心,回想自己,也不曾得罪九木匠,也就将这事搁到一边。
只有卖饼的小子回来后,到处打探老九的下落,后来才知被一个老道士救了。后悔当初没下死手,要是不一惊一诈的,早将道士和老九一并除去了。他回到胡家大院,装得循规守矩,满有教养的样子。
胡老爷和老夫人初时不喜欢,可这时见了,也满心欢喜。日夜窜搓胡小姐,答应嫁给卖饼的小子。
胡小姐受了一回气,心想我有意属你,你却负心薄幸,悄悄遁走。要不是我爹神通广大,将你捆回,你还会跟着我吗?就算我这辈子孤苦无依,也绝不嫁给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胡小姐才好了些,自己能走动进食,便不准卖饼的小子进入她的闺房。胡老爷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不愿的,也不会强求。她从小被娇生惯养的,爹娘都听她的话,胡老爷又怕生出什么事来,事事答应,样样听从。
卖饼的小子吃了闭门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了。气得愤恨不已,眼见着乘龙快婿,就要变成了落水狗,心里自是不快。他又找那几个酒r朋友商议,决心胡小姐答应这门婚事。可胡小姐日夜不出大门半步,处处都有丫鬟家丁守着,又怎去她?
胡老爷也怕再生事端,处处防范,就连屋门口的家丁,都增加了四五人。胡老爷又打听得九木匠是被卖饼的小子骗去喝酒,才打得九木匠得了重病。
胡老爷心想老九才和他顶了几句嘴,他就下杀手。那万一以后入赘我家,一句话说得不合他意,岂不是要遭他毒手?
胡老爷想了想,命家丁日夜守候,不得怠惰,一发现他和人勾结,就将勾结之人毒打一顿,捆至大院中来。众家丁平素都恨卖饼的小子,都想抓住他的把柄,将他结果了事。才过了几天,便搜集了一大堆证据。
胡老爷命不得伸张,等九木匠伤愈后,再处理这群王八蛋。卖饼的小子见胡老爷对他比以前温和了不少,心里也是高兴。心想一定是九木匠挑拨离间,要不然胡老爷对我不会这样。九木匠一走,胡老爷立刻对我好了,看来这九木匠真能做鬼。
他只是不能接近胡小姐,心痒难熬。回想起当初湖畔竹林里的风流事,每日只能以手指告乏。
他听说老九在刘大户家,便去刘大户家打探,却不知老九藏在哪里。心想要九木匠回来,胡老爷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岂不是功亏一篑?暗中嘱咐几个死党,只要见九木匠走出刘府,乱刀砍死。
老九上了一回当,也知住在刘大户家只能给他家增添麻烦。他找来道士,便说要离开。道士不允道:“你伤还未好,这样出去,只会被那群狗崽子追杀。他们既然想弄死你,一听有你的消息,就不会让你活着。你听我一言,好好留在这里养伤。刘老爷子都不嫌弃你,你怎么自己嫌弃自己了?”
老九摇头道:“我在这里,徒给刘老爷子增加负担。况且他们打听得我在这里,恐怕会来刘府捣乱。我不能连累刘老爷,更不能让那群王八羔子来刘府捣蛋。”
道士知老九说出的话,他就会去办,只得道:“可你离开刘府,去哪养伤?”
老九不屑地道:“我出去,就直接去胡老爷家。”
道士吃惊不下,一听他要去胡老爷家,连忙阻止道:“去什么地方都行,你就是不能去胡老爷家。你想想,杀你的人,很快就要成为胡老爷的女婿了,他还管你的死活吗?我派人打听了,胡老爷对那女婿很好。”10217
木匠躏艳录(九木匠)'
正文 一百三十七
!!!!老九支起身,走到窗前,朝屋外望了一眼。见刘大户家正在会客,不禁问道士道:“我在这里待了几天了?”
“七天。”
老九一愣,叹道:“才几处刀伤,怎么就待了这么长时间?不行,我得离开了。等我走后,你去告诉刘老爷,就说我感激他的恩德,等病愈后,再来刘府相见。”
道士摆摆手道:“好吧,我送你去胡家大院。”
老九不愿,让道士待在屋里,免得刘大户疑心。自己开了后门,溜出小巷,转了几个弯,抄近路,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胡老爷家。
胡老爷接着,见他满身是伤书,吓了一跳道:“没想到那小子真的下死手,看来真留他不得了。你在刘府的那几天,我本来想亲自来看你,可我家和刘府,因为孩子的事,又不通闻问了。”
老九拱手道:“多谢胡老爷挂念,这次能活着回来,全靠一老朋友。我本来不想在这里待了,可胡老爷对我有恩,我又不得不来把棺材和嫁妆都做好才走。”
胡老爷听得欢喜,朝老九道:“我先找个僻静的地方给你住着,派人把守。等将那畜生捉住,再来找你。”
老九点头道:“多谢胡老爷。”
老九才在暗室住了一天,便见胡老爷来叫他。老九走出暗室,捂着伤痛的地方,稍微伸展筋骨,竟痛得难受。
等走到正厅,早见两名家丁,将卖饼的小子捆了。卖饼的小子一见老九,吓得脸色惨白,不敢抬头去看他。
老九走到厅中,胡老爷让他坐下处置卖饼的小子。老九连忙推辞道:“胡老爷,你这是……?”
胡老爷微微一笑道:“这人杀的是你,当然得由你来处置。”
老九站起身,忙退后道:“胡老爷,你这么做,未免让小人喧宾夺主了。”
胡老爷抬头一笑,喝命屋外的家丁道:“去,把他的同伙一并带上来。”
卖饼的小子没了小姐庇护,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屋外的家丁,都喝道:“杀死他,不杀死他,难解心头之恨。”
胡老爷走到卖饼的小子跟前,低喝道:“听到屋外的声音没有,耗子过街,人人喊打。我现在杀了你,难解心头之恨。等我女儿来,让她处置你。”
胡老爷说罢,朝屋内吼一声道:“叫小姐出来。”
过了须臾,见一美少妇,从屋里款款而来。行走飘忽不定,姿态万端,令人一见心惊。老九在胡家大院,从没见过胡小姐,此刻见了,吓了一跳。当年佘芳让他心动,都没像今日这般心跳得害怕。
只见丫鬟将胡小姐扶着坐在一把竹椅上,胡老爷才道:“女儿啊,人在这里,听候你的处置。”
胡小姐冷哼一声,喝道:“拖出去,乱g打死。”
胡老爷有些不忍,劝阻胡小姐道:“女儿啊,你可得想清楚,这事你一辈子的大事,千万不要做错事啊。”
胡小姐二话不说,喝道:“打死他。”
早有四名家丁,分别将卖饼的小子的手脚抬了,拖到屋外。卖饼的小子这时才心慌了,连忙道:“小姐,难道你忘了湖边的假山后竹林里吗?”
胡小姐一听,更加愤怒,走出屋去,亲自c起木g,打了几g,喝命一旁的家丁活活将卖饼的小子打死。
胡小姐才发落了卖饼的小子,进入正厅,抬眼朝老九瞥了一眼,眼色随即一晃,忙低了头。心想这人虽受了伤,却生得魁梧非常,仪表不凡。只可惜我鬼迷心窍,被一个面白小生骗了清白。等遇到个像样的人物时,却又后悔莫及。
胡小姐暗自叹了回气,双手拱起,朝老九道:“九木匠,余下的这些,都是杀你的帮凶,你看怎么处置?”
其余众人见卖饼的小子已被活活打死,连连哀求道:“九木匠,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啊,是卖饼的想害你,我们可并不想害你啊。求求你,饶了小的们吧。”
老九朝胡老爷望了一眼,侧身道:“胡老爷,我看这些人,被人怂恿,罪不致死,就饶了他们吧。”
胡小姐一听,朝老九道:“九木匠,此时你饶了他们,日后难道他们会饶了你?依本小姐之见,将他们统统乱g打死,方绝后患。”
老九一听此女才狠毒,随即道:“小姐,小人不过提个建议而已,还请胡老爷定夺。”
胡老爷见老九求情,这事只与他有关,也不想再动杀念,便道:“既然是九木匠为他们求情,那就从轻发落,各打二十大板。”
胡小姐听罢,不满地道:“这也太便宜他们了,不把他们乱g打死,难解我心头之恨。像这些地痞无赖,没一个是好东西。”
胡老爷知女儿被骗一次,心里愤恨。但九木匠都发话了,怎好搏他的面子?忙道:“女儿啊,就饶了他们吧。他们也有爹娘要奉养,也是不易。”
胡小姐不乐,本已坐到竹椅上,听到胡老爷此人,猛地跳起身,喝命家丁,将几人拖出去,一顿好打。众家丁没有胡老爷的旨意,不敢下死力。胡小姐看在眼里,亲自上去,打了几板,觉着身子乏力,才饶了那一干人等。
老九见状,心想在胡家大院久待不得,急急的做完工,工钱都没要,便朝刘大户家去了。后来胡老爷听说老九在刘家,托了道士,将工钱转交给了他。
胡老爷始终不明白,为何九木匠忙着做完工就跑了。后来才从丫鬟的口中得知,胡小姐给九木匠留了字条,让他入赘胡家。
胡老爷打了丫鬟一顿,喝道:“你们怎么不阻止小姐?”
丫鬟们哭丧着脸道:“小姐自病好后,性情大变。她恨死了卖饼的小子,忍痛刮了肚子里的孩子。留字条给九木匠,九木匠又逃了。她没人出气,只有打我们了。”
胡老爷想到此节,忙命人给胡小姐挑夫婿。好人家的男孩儿,又看不上她。她看上的,人家又看不上她。挑来挑去,把胡小姐给挑烦了,朝胡老爷吼道:“以后不要再给我挑了,这辈子,我自己过了得了。”
胡老爷哭着脸,安慰胡小姐道:“我的女儿啊,你可是我胡家的独苗。你要是不招赘个女婿,我胡家从此就算无人了。你可怜可怜我和你娘,至少也得找个送终的人啊。”
胡小姐冷笑一声道:“难道你女儿我就不能给你们送终了吗?说的什么话,你们百年后,我自会把万事都料理得妥妥帖帖的。你看来的哪一个,不是为了咱们家的家财来的?”
胡老爷啐道:“要不是看上这点东西,难道还看上你?自己做的那事笨事,还有脸拿出来说。我可告诉你,你要是继续这样,我和你娘就做主,给你入赘一个来。”
胡小姐叉着双手,冷哼道:“你们要找来,你们就和他过。我就不信,我耗不死他。要不是你们私自做主,将我许配给刘大户的儿子,就不会出这么多事了。刘大户的儿子有什么好,一个独眼龙。”
胡夫人听到这话,走进屋来,指着胡小姐道:“人家独眼龙怎么了,独眼龙难道就活该要娶二手货?人家家大业大不说,就是你是清白女儿身,也不一定能看上你。”
胡小姐气不过,喝道:“谁都像你们这样势力,都像你们这样,钻进钱眼里去了。”
胡老爷不想跟她吵,走出屋去。谁知胡夫人受不了她这话,吼道:“你说什么?钻钱眼里去了?你没钻钱眼里去,要不是我和你爹守着这点产业,就凭你,喝西北风都没多的。你真是气死我了,一点都不争气。你看隔壁王三家,他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可娶了大户人家的女儿,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哪点不好?”
胡小姐见她娘生气,更惹她道:“你们老说别人过好日子,你们就没过好日子吗?你们要嫌我了,就把我撵出去得了。”
胡小姐边说,边收拾些换洗衣服,要往外走。还是两个丫鬟,将她一把抱住道:“小姐,夫人是跟你说的玩笑话,你怎么就当真了?”
胡夫人朝丫鬟喝道:“让她去,我就看她能去哪里?像她这样的破落户儿,谁稀罕?”
胡老爷听他老伴骂得难听,走进屋来道:“你硬要闹得左邻右舍都知道了?本来就那么点事,真是风大随浪。这话别人说说就得了,你也拿来说。”
胡夫人不敢出声了,赌气走了出去。胡老爷只得安慰女儿一番道:“我的宝贝女儿,你娘说的气话,你也当真?即便你娘那么对你,可我也没多说你啥。你要是走了,爹也会伤心的。”
胡小姐听完哭了,恨恨地道:“这个家容不下我,我只能走了。爹,你保重吧。”
胡小姐说完,挣脱两丫鬟的手,朝屋外奔去。胡老爷害怕她出去再出事,朝家丁喝道:“给我拦住她,我看她真是不想认我这爹了,连我说的话都不听。”
家丁不敢放走胡小姐,拿着木g,将她拦住。胡小姐见不能出去,只得回到屋里,呜呜咽咽,哭个不停。胡老爷见她不走了,便去胡夫人屋里,低声道:“你去给女儿认个错,免得她又出去惹什么是非回来。”
胡夫人冷笑道:“她自己那么大的人了,惹是非也只会说她,我管她干嘛?”
胡老爷啐道:“你说的是啥p话?孩子在外惹了是非,不骂爹娘没管好,没教育好?你要是让她出去了,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10217
木匠躏艳录(九木匠)'
正文 一百三十八
!!!!胡夫人想了想,是这个理,走回胡小姐的屋里,劝了她一回,又认了错,赔了不是。可胡小姐,固执得很,总不理胡夫人。
胡老爷怕再惹事端,心想她既然对九木匠有意思,管他老不老,只要能笼住女儿的心,招赘进来,也是好的。随即找了媒人,去刘家给老九说明了意思。老九不愿,心想我有佘芳就够了,还入赘到你胡家干嘛?即便过那凄苦的日子,也比进入胡家大院强。
媒人得了老九的意思,来回胡老爷。胡老爷忙又问道:“是不是九木匠有什么顾忌?听说他有家室,还有个孩子?”
媒人回忆了和老九的谈话,将手中的绣帕一甩,嗯了一声道:“我看他那意思,是有所顾忌。听在刘家的道士说,九木匠娶了当年佘家营佘老爷子的孙女佘芳为妻,也曾在杨黄寨被黎家黎老爷子看中,亲自让他在九个女儿中选几个做妾。你是知道的,杨黄寨女多男少,最不避讳这些。”
胡老爷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后来黎家的小女儿不知羞耻,悄悄的把九木匠迷醉,又让她七姐和九木匠在新婚之夜一起做了那好事,留有两个男孩在黎家。可九木匠,就是不认。他既然不认,就算不成小妾。我是想问清楚九木匠是否有家室在二哥寨?”
媒人忖了忖,心想我要做成山这桩婚事,想必胡老爷定重谢我。随即道:“九木匠早和二哥寨的八爷反目,怎会有家室在那里?只是听说他和佘芳大婚后,这佘芳也不知去向。胡老爷,九木匠这样,算是没了正室夫人。要是能将他说动,想必招赘不在话下。”
胡老爷叹息一声,命丫鬟给媒人斟茶道:“我也这么想,可毕竟年纪悬殊太大。你想想,他都快五十的人了,我家女儿,才十七八岁。这样嫁给他,未免有些……。”
媒人心想,你家女儿都烂成那样了,别人稀罕不稀罕还是另外一回事,还嫌这嫌那的。九木匠人家可是远近的名人,他不干别的,就做木匠活,也能养活一大家子人。何况他二哥寨,还有很大的产业。八爷再横,也不敢独吞了他的家产。
媒人不敢把这话说给胡老爷听,只在心里打了个转。胡老爷左想右想,朝媒人道:“再劳烦你去说说,要是他愿了,我必重谢你。”
媒人微微一笑道:“重谢就不用了,只是这九木匠,和佘芳伉俪情深,想必他一时半会忘记不了她,得常去吹风。风吹得多了,想必他就愿了。”
胡老爷叹道:“他有什么不愿的,我都愿嫁,还给他这么多家产,难道他是傻子?”
媒人得了这话,又去刘家说给老九听。老九不为所动,拿好话安抚了媒人道:“妈妈,我都一把年纪了,怎还想那些风流事?你看看我,头发都白了不少,守着芳儿过这一生,足了。”
媒人见左右无人,低声道:“我说九木匠,你是木头还是什么?胡家那么厚的家底,你又不是没看见。你入赘了去,还用得着在这里跑来跑去的吗?即便你有了妻小,以后将他们接过来,不也是一样吗?我是看你老实,才对你实话实说。”
老九喝了口茶,将好些年没抽的烟斗拿了出来,卷了烟卷,慢慢装上,抽了起来。媒人见他这般,摇头道:“看来你真是脑子坏了,好多像你这样的人,挤破脑袋,都进不了胡家的门。胡家降低身份,找我来给你说,你却不愿?”
老九听她说得烦,吐了口烟,熏得她咳嗽不已。老九见状,大笑不已。媒人见他无礼,恨恨地走出屋子,不再去找老九。
媒人胡家想嫁女儿,便到处相合适的,来投胡老爷的口味。胡老爷倒没啥意见,主要是要胡小姐喜欢,这为难了媒人,跑了好长时间的冤枉路,都没找到她喜欢的。媒人知这媒难做,不敢再去胡老爷家。
胡老爷得知媒人都不愿来了,急得团团转。心想养着个扫把星,也不知是哪辈子做了缺德事,竟给他出了这么大的难题。
老九害怕胡老爷家再派人去打扰,草草的给刘家做完些动用之物,便告辞离去。刘大户要给老九工钱,老九感激遇难时刘大户收留,不收工钱。刘大户只得打点着,让他离去。
老九心想这里没有老五来烦,可又有胡家那档子事,真让人不得好活。老九无奈,只得离开了这一带,回到松宁。
此时老五听说老九来松宁了,昼夜等着,见他去了一钱姓人家,打听得还是本家。老五得了主意,等老九去到他家,就放火烧钱家的厢房。
老九还在睡梦中,听得荜拨的响声,睁眼一望,正处在烈火之中。老五暗恨老九把老四打点得他找不到踪影,是以想一把火将他化为灰烬。谁想老九醒了来,见被子已着了火,猛地跳起身,冲出火海,赤着身子,站在钱家的院子里。
钱家人见他被烧得精光,忙寻了些旧布衣服给他穿上。老九再去抢救动用的家伙时,早付诸火炬。幸好多是铁器,损失不大。老九见众人七手八脚的扑了火,四下一望,见一条黑影,在那不停的笑。
老九恨恨不已,命钱家人去捉,可又没了踪影。老九知这事是老五干的,只得找了些木料,自己把工具装好,先帮着钱家,把厢房修好。钱家还怕老九被了火后,不愿再在他家做工,一切损失,都给老九补上。
老九见他家还算客气,便将这事告诉钱家。钱家听说老五在松宁,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踪影。钱家更加肯定这事是老五干的,处处防着,可再见不着老五,也只得作罢。钱家有五个儿子,个个都长得瘦小如柴,找媳妇总成问题。
钱老爷子找到老九,朝他道:“九木匠,听说你打的家具,能让主人家梦想成真。你可知道我叫你来的意思?”
老九早观察了他的五个儿子,微微一笑道:“钱老爷子一定是为你家五个儿子的亲事发愁吧?”
一语中的,说得钱老爷子眉开眼笑道:“不愧是九木匠,我正为这事发愁啊。你看他们一天吃得多,可就不长r,瘦削得抬根木头,都抬不动。”
老九心想,他们得了病,你不找大夫给他们医治,肯定会瘦如骨柴了。随即道:“钱老爷子,他们是有病。你找个大夫给他们看看,开几副药吃了,保准就好了。”
钱老爷子信了老九的话,去找大夫来看了,果然是身上有病。钱老爷子越发信老九神了,忙又找他道:“你给我家做的家具,每样可都做得像他们给我说的那样。”
老九不乐,心想我做家具,不都是做得一样的吗?你既然如此说,那我就给你家做得小一个号,装什么都不让你称心。
老九心里不欢喜,没花几天,就给他做完了家具。钱老爷子拿去装米,可那米,总是被耗子咬。钱老爷子又不好来找老九,心想是哪句话说得他不高兴了,以后说话可得注意了。
老九见他说话小心小意,便走到他家的柜子旁,将里面的木耗取了出来。他家的米,五十多口人吃,就没吃完过。
钱老爷子大喜,将这事到处传颂。谁知第二天看时,整个柜子,都空了,毫无米粒。钱老爷子来找老九,老九一愣道:“有这种事?你再去看看,可能是你眼睛看错了。米吃了,自然要耗下去,哪会有不折耗的?”
钱老爷子再去看,见米又满了柜子。他不再告诉老九,反去告诉了别人。有人觉得好奇,就来偷他家的柜子。来的人见柜子里满满的是米,抬不动,就舀到地上。谁知那米怎么舀,也舀不完。偷盗的两人急了,见他家的桌上,放着十两银子,伸手一抄,取了去。
钱老爷子犹自吹嘘,家中又被盗了几十两银子,弄得家道中落,一蹶不振,这时老九早做完工走了。
他家的五个儿子,却都胖了起来。钱老爷子见入不敷出,无奈之下只得变卖田地。原来他家是远近的大户,专门干那小斗借大斗进的营生。老九很久以前就听说他家专门欺负雇佣的佣人,得了机会,就好好的惩治他一番。
钱老爷子见有得有失,着人去找老九,可怎么也找不到他。他还骂骂咧咧的道:“捉到钱启华,硬要将他活剥了喂狗。”
老九听人说起,不禁冷笑道:“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不过让他少了点东西,他却骂我不完。被他骂一顿,他少了东西,也算值得了。”
这话又传到钱老爷子耳朵里,更加剥削租借他家田地的难民。可不曾想,每每大斗进来,还不如小斗借出去的时候多。钱老爷子不敢再胡说了,找人求老九,给他想想办法。
老九让那人带话给钱老爷子,让他什么斗借,就让人用什么斗还。他不愿,弄得越来越穷了。
老九趁快过年之际,回到山里过年去了。见了老四,便将遇到老五坏事的一切都说了一遍。老四没好气地道:“他这样做,迟早是要遭报应的。我想他一定找过老八,得了当年二哥留下的鲁班书手抄本。”
老九一怔,不解地道:“四哥,鲁班书下册真的那么神秘吗?”
老四点头道:“那本书,只要看过一两页,都会绝自灭孙。咱们就弟兄,只有二哥一人才真正看过。其余的人,都只跟着他学了些,可不曾去看。爹当年就担心,我咱们都没了后。所以他见三哥比较诚实,就着他娶了小娃儿家的幺妹为妾。”
老九连连点首,心想原来爹也怕我们绝后。可见鲁班书,真的害人。可鲁班书,到底什么样子,为何那么多人都想看它呢?
老九不解,问老四,老四道:“鲁班书里,记载了不少鬼斧神工的匠作,能让木马奔走,候鸟飞腾,样样做来栩栩如生,超乎自然。二哥得了师父真传,但得的,都是鲁班书手抄本。”
老九更加疑惑了,又问道:“为何师父只给二哥手抄本?”
老四回忆了半天,才道:“当年师父说,看了鲁班书下册,就会不停的害人。要是哪天不害人,便会难受。他将鲁班书改写了,希望能造福后人。让后世不再绝后,也不再去害人。可没想到,那本手抄本,害得二哥好苦。”10217
木匠躏艳录(九木匠)'
正文 一百三十九
!!!!老九想弄清老五为何总是害他,也想搞清楚,鲁班书下册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不想害得自己绝后,更不想让佘芳孤苦无依。自己在外做工,就很少回家一次,只有孩子与佘芳为伴,才能减轻她的痛苦。
单凭老四说的,老九还是不太相信。毕竟当年师父将鲁班书传给老二的时候,他不在场。老四所说的,难免有所隐晦。到底二哥当年,得到的是手抄本,还是真迹,有待考证。老九察觉老五近年来的所作所为,和老二没多大区别,是以想弄清楚,劝他回头。
但既然看了鲁班书下册,要回头那是不可能的了。老九边想边望着老四,希望他以实相告。老四看出老九的心思,害怕他去劝老五。毕竟老五,和他是一辈子的死对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老四更想到老五曾给他带绿帽一节,更恨他如命。
老九在家过了年,休整了将近一月,又告别佘芳和老王,朝杨黄寨而来。毕竟在杨黄寨,他赚的工钱,是别处的好几倍。他此次来,是真想做工,并不是来找事。黎老头子听说他来,一家子的女儿,都被广大和老三糟蹋过了,再给他,那是不可能的了。黎老头子想起这些事,没脸见老九。本想找他做口棺材,供他日后使用。可他一想到这些,就觉得欠老九的。
还是九妹厚着脸皮,来找老九。老九只是不理,自顾自的给广大他娘割棺材。广大听说九妹来找九木匠,料知是要他去给她爹割棺材,随即带九妹来见老九。老九不理,无论她好话说尽了,他都不愿去。
广大也不好说啥,任由老九去做来。万一把他惹毛了,连自家老娘的棺材他都不给做,那就完了。
广大平时无事,就和九妹卿卿我我,做那见不得人的事。九妹又是个好强的人,见老九不去她家做工,朝广大生气道:“九木匠欺我,你叫他来做工做得,为何我叫他去,他就不去我家?你再去给他说说,要是他不去,我可就生气了,赶他出杨黄寨,让他从此再不能来。”
广大急了,喝她道:“你胡说什么,把九木匠赶走了,谁给我娘做棺材?我娘说了,点名要九木匠做,别人做那是不行的。”
九妹冷笑道:“什么九木匠,找五木匠不也一样吗?为何偏要他九木匠?”
广大一听大喜道:“你说的那个九木匠的五哥?他做的棺材,怕我娘看不上。要是你觉得可以,叫五木匠给你爹做,也省了不少心。”
九妹赌气道:“你还不信我能把五木匠找来?”
广大心想,有九木匠在我家,就算五木匠有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明着来杨黄寨。不禁朝九妹道:“你要是把五木匠请来了,我跪着给你磕头。”
九妹瞪了他一眼,起身穿好衣服,扣了纽扣,便朝家而去。广大还没做完那事,见她走了,朝她喝道:“你演的是哪出,才躺下来就走了,不让我干着急吗?”
九妹不乐地道:“你急个p,背着我,又不知和谁快活去了。男人都扯淡,没一个好东西。我告诉你,广大,我这就去把五木匠弄来。”
九妹赌气去了,广大觉着没趣,便出门抓了个丫鬟,弄进屋来解闷。丫鬟见广大招,心里高兴,小心侍奉。
老九在广大家做了几天,渐渐完工,却听说老五来了黎家。他想去劝老五,可又不知该怎样去黎家。想了想,又不愿去。
九妹把五木匠找来了,便来广大家道:“死广大,跪着跟老娘磕头。你去我家看看,来的是谁?”
广大一听,急得红了脸,说出来的话,只得照做,跪下给九妹磕了三个响头。九妹冷笑道:“以后跟老娘学着点,告诉你,只要老娘往那一躺,他就没有不来的。”
广大听得恶心,心想这女人真没廉耻,以后最好别见她的为好。广大也不说话,陪着笑了笑道:“天色也不早了,你该回去陪陪五木匠了。”
九妹啐了一口道:“觉得老娘没意思了,就扔一边。像你这样没出息的东西,迟早都会像我这样惹人厌的。”
广大心想,我惹人厌不惹人厌,关你什么事。你回家去好好守着五木匠,免得他不好好给你家干活,弄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在你爹棺材里面。
黎老头子好像知道自己要死了似的,急着找人做棺材。棺材还没做好,人就一命呜呼了。哭得九妹泪人儿似的,朝夕又得侍奉五木匠。要是哪次让五木匠不满意了,他就不开工。九妹觉得五木匠难侍候,但又不敢来求广大。
大妹听说这事,便来找老九。老九本对她就很倾慕,知她经历了许多,有些愿允来做工了。但老五在那里,他是决计不来的。便将这事告诉广大,让广大家出了木料,在广大家多做一口棺材。
广大想着算是积德,便同意老九在他家做。大妹常带些酒r来给老九,害怕广大家招待不周。
老九让大妹以后少来,免得老五对他有意见。人死在堂屋里放着,急着棺材装,大妹能不急吗?众亲戚来看见了,都骂五木匠不是人,在关键的时候,还如此刁难。大妹见老九不愿她常去,也只得待在家中。昼夜想着棺材的事,又只得等。
老九知她家急着要棺材,昼夜赶工。等要入殓的那天,恰将棺材赶制好。五木匠还在那和九妹在睡梦里,听得有人来敲门,催着他做棺材,他还觉着不满足。
当下就有人笑话了,靠r来做棺材,怎么做也做不好。眼见尸体都长满了虫子,再不入殓,恐怕没人敢来装棺材。大妹也急了,赶到广大家,见广大正命人抬着棺材往她家走,她才稍稍放心。
广大临行时,老九便吩咐了他些话语,他听说尸体都快腐烂了,也怕杨黄寨闹笑话,便喝命家丁赶紧抬过去。抬到黎家,五木匠还在梦里。
众人见广大来了,七手八脚的接过棺木,见恰恰和黎老头子的身材相合。便有人问广大道:“这棺材,是九木匠做的吗?”
广大连忙道:“是我找九木匠给我娘做的,我娘现在用不着这个,听说这面急用,就让下人们抬了来。九木匠做的棺材,无论身材高大还是矮小的人,都能装得。黎老爷子身材偏大,装进去刚好。”
众人一打开棺木,都夸九木匠做得好。早有人问道:“九木匠还在你家吗?我也想给我爹娘准备两幅,等他们百年后用。”
广大忙道:“九木匠早走了,听说回松宁去了。”
那人有些失望地道:“下次要遇着九木匠来杨黄寨,记得告诉我一声。又不知他常去哪里,找他准是找不着。”
广大应了一声,只见四人,将黎老头子的尸体迎了出来。广大走上前问道:“为何不将棺材抬进去,不是还得做法事吗?”
四人中的一人摇头道:“都放了将近十天了,再把棺材抬进去,怕尸水漏出来,熏着大家。这五木匠,真不是人,都啥时候了,还买着关子。他家这九姑娘,也是个不检点的东西,你说凭那r,能换来他爹安宁吗?”
广大一听怒了,朝家丁喝道:“五木匠在哪里,我这就去把他捆来问罪。”
几人急了,忙扯住广大道:“这事万万不可,五木匠几乎是个疯子,也只有九姑娘敢招惹。咱们招惹不得,万一他使坏,咱们的日子都难过了。”
九木匠听见屋外一片闹腾,又听说广大抬了棺材来,心里大怒,一把推开九妹,衣衫不整,大踏步奔?
.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