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急败坏的跟我说,武晔,你说有他们这样儿的么,我要是能用中文写好,我j巴用得着用英文写了再找翻译么!
“唉,你丫不饿啊?”我要出门的时候,许唯这么问我。
“你饿了?那成,现在还来得急,咱俩食堂凑活凑活。”
“歇菜!你们那食堂做的纯属猪食。”
我不会做饭,许唯也不擅长此道。以前我们俩很少在一起吃饭,他忙,总要世界各地的溜达,我基本上就凑活,饿了就到食堂糊弄,晚上排练的时候一般就跟周童他们在外面吃。现在倒好,我休病假,基本不出门,许唯陪我,也不出门。每天吃饭就成了大问题,除了周末安然两口子过来,全把胃交给了食堂……
许唯说,武晔我告诉你,你们食堂做饭的nb大了,除了我妈做的,我还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饭呢!!!
“猪食也比没的吃强。”我开了门,“去不去?”
“不去,一会儿我自己对付点儿三明治,你丫饿死算了。”他说着,站了起来,凑到了我身边,“你几点完事儿?”
“应该到五点。”我亲了亲他的额头。自打他上次折腾完,我们俩关系就清纯的一塌糊涂,他再也不跟我示爱,甚至亲吻都少。我知道他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路子,也就不好去招惹他。弄得多少有些别扭。
“成,我一会儿去杂志社,估计六七点钟才能完事儿,晚上你想吃pizza么?”他笑嘻嘻的。
“无所谓。”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晚上亲自下厨。”
“……吃不死人吧?”我有点儿汗颜,都说儿子遗传妈的多……我时常听许唯抨击他妈的厨艺,并因此肯定了一条真理——世上无完人。样样优秀的许枫居然是厨房杀手。
“你丫说什么呢?”眼看着许唯眼里冒火,我特识时务的关门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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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校园里一片生机盎然,树木苍翠,鲜花怒放。周末的校园本该清静,可因为这个加试,此刻却沸腾。不少家长陪同孩子而来,他们凑在一起交换信息,个个看上去都挺激动。
我突然有一种迷失的感觉。我想不起来,那一年,我来这学校参加考试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形。是自己来的么?还是也有人陪伴?我紧张么?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皆没有答案。
我现在相信了自己高中的时候一定在波尔多……
那,是什么促使我回国的?
因为跟苏禾分开了么??
我试着不再迫自己,可不知道的,仍旧不知道。
“小武,这边这边。”
刚进了主楼,谢主任就瞅见我了,他那叫一个热情。我算看出来了,逮着能使唤不要钱的,搁谁谁都得一个劲儿的使唤。
“真不好意思,我听李主任说你出了车祸,恢复的怎么样了?”他一张老脸笑得特别虚假。要知道,当时我升教授的时候,就他反对的厉害。他跟许老师不合。许老师总把一句话挂在嘴边儿上,他说,搞音乐的人其实就分两种,一种有才华的,一种没才华的。我从没敢冒然问他他认为谁有才华。但他总说,远的不说,就说咱学校,要说谁混事儿,就谢力杰。
关于谢主任这人,学校风评一直不怎么好,他没什么实力,但仗着大女儿嫁给了前任院长的长子,后来倒是越混越好。今儿早上李洪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说,武晔,你留神,他让你干嘛你干嘛,别给咱俩找麻烦。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
这社会是要分帮派的,学校也不例外。从学生的小团体,到老师的小团体,人人都有那么个位置。
我挺讨厌这些的,可也不得不八面玲珑。这就是现实。
“挺好的,好多了,期末考我还挺不放心的。”我推开了第三琴房的门,示意请他先进。
他倒是也不客气,“该休息就休息,身体重要,今天真是难为了小同志,老范倒下的突然。”
“嗯,范老师年纪大了,该考虑考虑退休了。”我知道对于谢主任,老范一直是眼中钉,谁不在说谁,别说过了,大家都理解。
“是是,他啊,教了一辈子书,舍不得,还考虑过几年反聘呢,可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啊。老范是好同志。”谢主任那张枯瘦的脸再一次挂上了言不由衷的笑。
看看,就是这么虚伪一人……
“小武你休息一会儿,两点正式开始,张穆芬跟你一起监考。”他说着,把厚厚一叠学生资料放在了桌上。
“成,我知道了,您忙您的去,一到招生,您老是休息不好。”我继续跟他假客气。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在其位,谋其职。”他还在笑,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大喇喇的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小武啊,我听说你业余还在外面弄乐队什么的,也带学生是吧?”
杂种c的,我就知道他比女的还八婆。
这么想之后,我一惊,这都想什么呢……难道真是跟许唯呆多了……脏话成了习惯?
“没有,业余爱好,不是很正式。”我一带而过。
“杨光跟我说,他以前一直跟你学琴?”
听了他这话,我一哆嗦。这人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上午还跟李洪说不知道我一直拉大提琴,这会儿门儿清的问我杨光。
我知道杨光的必修课有钢琴,也知道他钢琴老师就是这位。但我不知道……杨光会跟他说这个。
我比较头疼那孩子,本来我一直没什么固定的性伴儿,这孩子算是个特例。他一般比较安静,也听话,所以零零散散的关系也就维持了下来。可是自从被许唯一推门,我就意识到这事儿不能再玩儿了。他也没表示什么,后来课也来上,但我安排在了学校的琴房。前一阵子他找我,明确表示在交换留学的事儿上让我推荐他,我拒绝了。他不依不饶,扬言要跟我没完,他说,你怎么那么绝?你要是不想难看最好通融通融。我表示不可能。他说,你不想让他知道你还在跟我来往吧?这个“他”指的是许唯。这孩子挺能察言观色的。我说无所谓,你乐意你可以找他慢慢说。我了解许唯的性格,并且能估计出他的反应。我知道,许唯一定会直接把他骂出去,但他不会跟我急,因为他知道我到底跟他断没断。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最后,小朋友气得不得了,说,你要是死活不肯推荐我,咱俩谁都别想好看,我告你性s扰。我笑,说,去吧,我无所谓,了不起失业,我不在乎,可是你呢?学都不念了?
这事儿就这么结了,他被我吓坏了。我一向如此,你对我来y的,我只会比你更狠。
关键是……今儿谢主任提起杨光干嘛?
“别想太多。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了。”他脸上的笑带着胜利的味道。“对了,大考过后,咱们院考虑竞聘副院长职位的空缺了。”
他在威胁我,很明显。别想太多换而言之就是让我掂量掂量。
“是么?我还不知道呢,一直没来学校。”
“难怪,最近刚下来的消息。”
“我明白。”
他听到我的回答满意的离开了,我看着他带上门,骂了一句:“小人。”
下午的考试进行的很顺利,跟我搭档的张老师比较急性子,她觉得比较不错的给的时间很长,一听就觉得不行的就匆匆打发了。我耳朵特别感谢她。
“唉,你听说学院要公开竞聘副院长的事儿了么?”学生交替的间隙,张穆芬问我。
“刚知道。”我喝了点儿水。
“老谢拉票呢。”
“很明显。”我点了点头。
“你什么意见?”
“随大流。”我说着,翻开了下一个考生的资料。是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女孩子,五官清秀,人看着很娴静,她的乐器是大提琴。这是今儿下午的头一个。看看她的年龄,十七。
“够小的。”我决定岔开话题。
“跳级呗。”张穆芬不以为然,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却一声惊呼,“她叫武叶?”
我也才注意到,她名字发音跟我一模一样。
那女孩儿推门进来了,本人看着比照片上还小巧,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拿着一个硕大的琴箱子。
显然,这小姑娘很紧张,她坐下来,开琴箱子的手有些发抖。
“别紧张。”我笑了笑,示意她放松。
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脸有点儿红。
调整了一下,她开始拉琴,选择的曲目偏难,巴赫的作品。
中间错了一次,小张想让她到此为止,我却示意她继续。她拉琴的方式很特别,让我想起了母亲。
小张斜眼看我,表示她不行。
我却一直等她拉完那首二十多分钟的曲子,并在她的备考资料上写了pass。
她起身收琴的时候,裙子剐到了椅子,她拽,可裙子就是不离开凳子。
“不能愣拽。”我起身,到她身边,帮她把剐在老旧椅子中的裙角拽了出来。
“谢……谢谢老师。”她不好意思的说着,特别紧张。
她出去之后,小张白了我一眼,“武晔,不带的啊,人才几岁啊。”
“你怎么也开始无聊了?”我揶揄她。
“好家伙,还我无聊,您大笔一挥,这就过了?”
“她能成气候。”我淡定的说,“只是稍微紧张了些。”
“得得,过就过了。”
……
考试比预定时间结束的要早一些,散场之后,校园一下冷清了,我出了主楼,点烟,刚想给许唯打电话问他几点完事儿,用不用我陪他去超市,就听到有人用微弱的声音喊:老师……
我扭头,看见了那白裙子女孩儿,不奇怪,她可能会问我能不能通过,可让我几乎昏厥的是这女孩儿身边的中年女人……
一声“妈……”脱口而出。她变化不大,还是那副清瘦的样子,就是苍老了许多。她背着女孩儿的琴,一下子就让我想到了很多年前,她去接我放学的模样……
她比我还要震惊,震惊的哑口无言。
那女孩儿愣了,彻底的。
“您……您进来吧,屋里可能比较乱。”
我让我妈跟我回了家,学校里不适合说话,妈刚要说话,张穆芬就出来了,开口就问,你怎么还没走呢?
“我……我能不能借用一下洗手间?”叶子问的声音很小。
“没问题,那边儿。”我顺手一指,“妈您坐。”
进厨房倒水的功夫,我听到了叶子特别夸张的声音,“天!真美。”我马上意识到,慌乱之中,我指错方向了,她指定是进了许唯的房间。
是个女的进了许唯的房间,都得夸赞。除了安然。当然,我不把安然划进女人的行列。
慌慌张张的出来,客厅里没人。显然,妈也进去了。
叶子站在房间的中央,认真的看着许唯墙上的摄影作品。他的相机什么的随意的扔在桌上,旁边还有一堆散乱的照片。
“你……还跟他在一起?”
叶子去卫生间之后,妈看着我,问。
“不是不是……”我一下慌了。
“别撒谎了,你都这么大了,我还能把你怎么样?”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黯淡无光。
“真的不是他。妈,我没撒谎。”
叶子出来以后,我让她随便坐,她却很懂事,拿了她的琴,进了我的琴房,关了门。留给我跟我妈单独说话的条件。
“妈您喝茶。”我再一次推了推茶杯,我们尴尬了很久了,谁都不说话。
“她考试过了,没问题的。”我非常紧张。
“没想到……”妈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茶杯,“这么又看见了你。”
“啊,是……我在这所大学……教课。”
“还在拉琴?”
“嗯。”
“没荒废了就好……那时候你就那么不见了……我都不知道……不知道你后来怎么样了……”妈忽然就哭了,可她忍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妈……对不起……我……”我连忙递了纸巾给她。
“苏禾呢?他不在?”
“真的真的不是他。”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妈看见了许唯的相机什么的,认定了他就是苏禾。
“不是?”她揉搓着纸巾,看着我,细长的眼睛满是质疑,“那……你跟谁住在一起?”
“情人。”我答的直接。没必要再说什么谎言。
“男的?”她问我的时候,眼睛盯着门口的鞋架、挂衣架……这屋子没有任何女人存在的气息。
“是。”屋子里冷气不强,可我觉得浑身冰冷。
“他呢?”
“去……去杂志社了。”
“我是问苏禾,他能那么带走你……他呢?在哪儿?”妈的十指交握,关节处已经泛白。
“不知道……”
“什么?”
“我忘记了。”我笑得惨淡。
“你这是什么意思?”妈抬高了声音。
“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忘了他,关于他的种种。妈……我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妈妈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仿佛她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那时候……是我出了车祸对吧?”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不停地问我妈,“后来呢?后来我怎么离开的?”
“小晔,你怎么了?”妈惊恐地看着我。
“求你,算我求你了,你告诉我……我怎么离开的?”我隔着茶几抓住了她的手。
“你……”
“我丢失了记忆,那些年的……都忘了……我不知道我怎么跟他离开了,不知道我们去了什么地方,不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见了……”
妈妈握着我的手,不停的摩挲,良久,开了口,“你从医院跑了……那时候你还没完全好……我不知道你去了哪儿,但……他给我留了纸条,他说他带你走了,让我放心,他会照顾你,并且……他说……对不起。”
随着妈妈的话,我不停地回想,好像看见了那时候的情形,很深的夜里,我跟苏禾走了很久,才看见出租车,是的,我们去了火车站……
“后来我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很久之后,你给我打过电话……说……你要走了……我问你去哪儿,你不说,你只是不停的说对不起……语无伦次的。”
“对不起,对不起妈……我一定要跟苏禾在一起……对不起,妈,你跟爸说就当从来没有过我这个儿子……对不起……”
我看见自己在哭,周围是稀疏的人群,机场的时间指示牌,中英文混杂的广播声……苏禾站在不远处,跟一个女人说话……
是的,这是我的部分记忆。
“我再帮你最后一次,以后别再来找我,够了,算我求你了……”
那女人在说什么,她是谁?
“小晔,小晔……”妈在拍我的脸,可我回不过神来……
“别这样,你……你吓坏我了……还有……你头发是怎么回事?”妈妈的声音就在耳边,可我的思绪还停留在那一年,那个落寞的机场……是的,我有些印象了……我是那时候跟苏禾来的北京,而后去了波尔多……
“武晔?”
“妈……后来呢?后来我跟你联系……”
“没,再没有。”
“妈,爸呢?”我突然想起了我爸,还有,叶子。我不记得我离开的时候妈妈怀孕……她是谁的孩子?为什么她叫她妈妈?
“叶子……她……”
我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妈只是缄口不答。我能感觉到,家里一定出了什么重大问题,而且……源头很可能是我。他们……到底……?
“我跟你爸……离婚了。”
“什么?”妈的这句话就像平地一声雷。
“你走了之后……我们不停地争吵,我怪他走了你……他……你爸也很后悔……他……他很爱你……我知道他也自责,可我停不下来……我……”
“妈,您慢慢说。”妈抖的厉害,语言很混乱。
后来的对话断断续续的,逻辑上也不通顺。但我还是明白了,因为我,他们一直争执,矛盾的爆发点在叶子。叶子是他们团里一个小琴手的闺女,后来夫妇二人出了意外,妈收养了叶子,给她起名叫武叶,她把她当成我,疼爱着,养育着,她教她拉琴,她给她读故事,就像小时候对我一模一样。而爸觉得妈已经不正常了,他觉得失去我的打击让妈的神经出了问题。他们试图磨合,却终于越走越远,直到再也坚持不下去……离了婚。妈说后来爸再婚了,然后跟妻子离开了大理,再没有音信。
我觉得颓然和无力,因为我……我的整个家庭支离破碎。
爸离开了乐团,不知所踪。妈带着叶子,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她后来也离开了乐团,带叶子去了昆明,自己在一家不大的中学教音乐。
那时候,我在干嘛呢?
全是因为我……
我那时候怎么能那么决绝?
我第一次后悔了,后悔自己不顾一切的抛开家庭跟一个男人离开。
值得么?
如果早知道我们会结束,我那时候还会走么?
人生过了一半,我却越来越迷茫。
妈说让我别自责,说我那时候太小,后面这些是谁也不能预料的……
可……我不能不自责……我……我亏欠他们太多了。
许唯进门的时候,我跟我妈在客厅,叶子还在琴房。他开门,高声的责骂:什么j巴媒体,简直胡说八道,秃子,你丫都成了小古的前男友了,你丫干嘛还见她?
他把一堆纸袋扔在门口,一边脱鞋,一边嘴里不干不净继续骂,媒体绝对都是唯恐天下不乱,c他妈的又说我妈婚姻出轨,出个j巴,c!唉,秃子,你丫死了?帮我一下,后备箱里是烤箱,帮我抬出来!
玄关看不见客厅,以至于许唯进了客厅目瞪口呆。
我们在客厅能很清楚地看见他,我妈当时就脸白了。等见到许唯的样子,她只是皱着眉头看他。
“这是……”
“我妈。”
许唯还是反应不过来,“你在这儿……那是谁在拉琴?”
“我妹妹……”e
许唯彻底愣了,杵在那里跟根儿木头没什么区别。我觉得几小时之前,恐怕我跟他现在的表情有一拼。
一切来的太快,我们都没有准备。
(十四)融合
快到家的时候,我看了看表,十点过一刻。
妈她们早就定好了酒店,我的意思是退掉,家里有空房间。叶子说不用,行李什么的都在酒店,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去,就不添麻烦了。妈没言语,只是付诸行动——走。
许唯过去帮她开门的时候,她很明显的避开了他。
我知道,她不喜欢许唯。甚至……厌烦。
许唯那缺根筋儿的个性就直接导致了后面的不愉快。对他来说,思维是直线的。如果你反感我,你应该直接表达。但我妈是那种当面不失礼的人。所以……当许唯说,我送你们的时候,我妈说,不用,我们打车。许唯接着说,别啊,学校里不好拦车。这时候我妈就说了那句:我们长腿了,谢谢。许唯再神经大条也感觉到敌意了。我看得出来他想说点儿什么,可最终只是咬了一下嘴唇。
妈订的酒店是新桥,跟我这里一个城南一个城北。到酒店的时候,八点不到。妈说,一起吃顿晚饭吧,这里的日本料理很出名。
我进退两难。
许唯说过的,今天他要做饭。
而我妈是看见许唯抱着一堆材料进来的。
所以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席间,我们的交流不多,主要是围绕叶子的入学问题,她问我答。
妈说,如果叶子这边考上了,她就考虑跟叶子一起来北京。
叶子考上那是必然,所有艺术类的学校都是按专业课成绩录取的,文化课只要过了最低提档分数线就可以。况且,听妈那意思,叶子的文化课成绩很不错。
我突然觉得崩溃……
以后该怎么办?
我不可能不管她们,也不可能不管许唯……
这本身就是个矛盾。
这么多年我就没照顾过妈,现在必须得补偿。看来,买房子这事儿必然得考虑了。
又要贷款。
这么想的时候,我特自然的就想到了上次许唯挤兑我。
果然,我跟他,我的家庭跟他的家庭截然不同。
吃饭的时候,我跟叶子的话都不是很多,妈在中间不停的给我们增进感情。突然多了一个妹妹让我有点儿无所适从。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妹妹。就像,她从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哥哥。
隔膜,切实存在。
不过我想,我的头疼跟妈的头疼比起来,肯定不算什么。我不知道当我离开之后,她会怎么跟叶子说我。她是个要面子的人,打死她,她都不会说实话。
崩溃。
进门的时候,屋里黑漆漆的,只有许唯的房间透出一丝光亮。我开了客厅的灯,把给他带回来的吃的放在了茶几上。
厨房很干净,甚至,那台烤箱的包装都没有拆开。
他一定正运气呢……
敲了敲门,许唯没应声。
我直接推了门进去。
许唯大概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他靠在床头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书。
“吃饭了么?”我看着他,等着他跟我掰嗤。
“不饿。”他在书后面闷声回答。
“我带了吃的回来,吃点儿吧。”
“没胃口。”
“那……给你泡壶红茶?”
“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他点了烟,翻页。
“今天抱歉,我妈……她……”
“后天是不是我还能看见你爸?你爸是不是还得打我一顿?”他把书扔在了一边,直视着我,“如果我没记错,你爸有这个嗜好。”
“许唯,我承认我妈态度有问题,但是……”
“麻烦你把门从外面给我带上,谢谢。”
“……”我被他噎得哑口无言。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许唯的那只闹钟滴答滴答走的声音,我站在那里不尴不尬。他犯宁,我一般没招儿。
出了他的房间,我进了浴室洗澡,而后进了琴房。
弓落在弦上的声音能让我平静下来。
遇到头疼的问题,我就喜欢拉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厨房传出叮了哐啷的动静。过去一看,许唯正跟那儿收拾东西。烤箱的包装拆开了,食品的袋子堆积在了c作台上。
“你琴不在这儿。”他斜了我一眼,把烤箱放到了微波炉上面,而后开始从纸袋里拿原材料。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才发现自己手里拿着弓呢。
“你别折腾了。”我把弓随便撂在了茶几上,拿了带回来的寿司、沙拉什么的给他。
许唯笑得可甜了,他接了过去,掀开了垃圾桶,轻松一扔。
“没事儿了吧?拉你丫的琴去。”
我被他气得不善,转身就走。
“做好了我叫你,吃不下去我就把你丫按马桶里,你吐完再吃。”他在我身后这么说。
许唯他果然不擅长厨艺……
那张pizza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被惊着了。就好像在一张饼上堆了一座小山。然后汤也不能被称之为汤,浓得不象话,看着跟棒子面儿粥似的。
“你干嘛不动叉子?”他拧着眉毛看我。
“你也没动。”我提醒他。
“我……我渴了。”他说着,从厨房拿了一只大碗和一个暖壶,然后把汤从汤碗倒到了大碗里,加水……
我特想劝阻他别喝,可他赌气一样偏偏给喝了。再然后脸上的表情发生了质的变化,“你丫千万别喝……”他说着,把我面前的汤碗收了。
“那我吃pizza。”我拿了刀叉去分割那座小山头。
“你丫别吃,肯定没法吃。”
在他阻止我之前,我已经把小山的一角放进了嘴里。挺……挺好吃的。虽然看着惨不忍睹,但是味道很不错。
“吐么?我给你递垃圾桶。”
“挺好吃的。”我笑。
“成心恶心人是吧?”他说着,也拿刀子划开了一角,切了一小块放进了嘴里,“真的还成……”他满脸的不可思议,那样子就好像侠客第一次练就了绝世武功,试了一下,自己都不敢相信。
“嗯,下次你把东西码放的平整点儿就成了。”
“难,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平,结果就找齐,越找堆的越多。”
“……也挺好,内容丰富。”
“你老哄着我不烦啊?”他撇了撇嘴,不领情。
我没搭理他,这人天生自卑,你越说他越不信。泡了红茶出来,他已经消灭了一大角pizza,看来是真饿了。
我倒了茶给他,他还在继续吃。一会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进屋,而后扔了一本杂志给我。
“look一下,保准你崩溃。”
“你怎么买这种杂志?”我翻看着这本三流娱乐杂志,没几页就看到了自己跟小古。
“废话,不给钱人不给我。”
杂志上确实通篇胡扯,扯的还特离谱儿。
“你找小古干嘛去了?”我知道许唯因为唐若特别反感小古。
“还她东西。”我喝了口茶。
“还什么?你欠她什么了?”许唯停下了咀嚼,瞪着我。
“情书。”我照实回答。
“什么?”
“你中文听说不是挺好的么?”
“c你大爷。”
“吃你的饭。”
“什么情书?你说说。”
“她那见着有用的人就往上贴的毛病你不是领教过么?”
“唉,她还追过你?”
“嗯。”
“太离奇了!”
“我脸上又不贴张纸——gay。”我噎了许唯一句。
“结果呢?我特想知道当时她崩溃的表情。”许唯来了精神,两眼放光。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给了他一句。
“哎呦,装得还挺绅士。”
“本来就不是什么事儿。”
“不说拉倒,那你说说干嘛现在把情书还她?”
“交易筹码。”
“哈?你跟她交易什么?”
“你以为我真是中情局的啊?”
许唯转了转眼珠,大概明白我意思了,“你找她要过唐若的号码?”
“多新鲜啊,你那朋友的号码要是人人皆知,他就该换电话了。”
“这不都陈年旧事了么,还挺守信用。”
“既然答应她了,就给她呗,反正以后再没瓜葛。”
“没瓜葛?c,那是你以为,不信咱走着瞧。”
“你什么意思?”
“你大脑进水了?等你们专辑发行,销量要是好,她还得拿你说事儿,并且得摆出一副姿态——乐队的第一任主唱是她。”
许唯不说我都反应不过来,录音的事儿我倒是记得,可往后完全没考虑过。
“所以啊,你真是多余还她。”
“有道理。”我点头。
“我都得跟着倒霉,”许唯点了烟,抬眼看天花板,“还有我妈。”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们俩已经上过一次报纸了……要真是再有什么动静,确实连带他以及他妈一起成为口水焦点。
“愁眉苦脸的干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们这张专辑想卖不出去都难。”
“沾了您的光。”我话横着就出去了。
“你怎么那么能曲解我的意思啊?我是说你们实力好,你理解到哪儿去了?”
“你多心了。”
“甭老觉着该着我什么似的,c。爷没施舍你什么,是你先给了我机会,我才给了你机会,顺带还让我赚一笔钱,公平合理。”
后面又说了几句,越说越不像人话,许唯闭嘴,收了桌子去厨房收拾。
我承认,很多时候,面对许唯我有落差,而且他那张嘴……确实烂,时不时就能刺激我一下。但我更知道,我喜欢他只是单纯的喜欢,不搀杂任何的杂质。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所以总为这些破事儿起疙瘩。
这么想的时候,脑子里嗡嗡的,仿佛这种感觉很熟悉。我觉得,有必要去一趟波尔多了。即便徒劳,我认了。
许唯犯宁,吃完东西就窝进了自己的屋里。我上了床,随手拿了书看,看了半天之后,觉得什么都没看进去。我能感觉到我跟许唯之间产生了什么隔膜,这隔膜不厚,但是却足以让我们无法触碰彼此。
这层隔膜,是苏禾。
如果不是记忆的偏差被发现,我们还可以像原来那样儿,该怎么过怎么过,可发生了你就没法当他不存在,许唯在乎,我更在乎。
他是那种摔了一次跟头就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点摔第二回的人。之前对他的排斥直接导致了他对我的冷淡。他惧怕贴近我。
挺糟糕的一个情况。
我甚至能预料到,再这么下去,完蛋是迟早的。
可对此我觉得无能为力。他竖起盾牌,我就不愿意死气白咧的往上顶。
怎么办?
烟抽了一颗又一颗,我越来越不困。他呢?是不是又失眠的辗转反侧?
推开许唯屋门的时候,我看见他正坐在窗口,赤l的背脊挂着细碎的汗,头发垂在脖颈处,不经意的散乱着。音箱的音乐声不大,有个男声淡淡的唱:“天空中孤单的飞鸟,墙壁上昏暗的夕阳,总是让你柔软的心,轻轻掠过一些暗影,你坐在朝西的阳台,让寂寞随黑夜袭来,那曾经闪亮的心,为等待已开始黯淡……”
吉他的声音那么落寞,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许唯就像个孤独的孩子,坐在窗口,不知道在等什么。
我搂住了他,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丫吓人玩儿啊?”他忽然扭过了脸,手里的烟落了下去。
我吻上他,弄得他有点儿不知所措,手伸过来推我,推了几下又环住了我,他不停地回吻,喘息的越来越剧烈。屋里闷热的厉害,我觉得浑身冒汗。
“我还以为你出家了。”他明显是在讽刺我。“其实你出家庙里的住持肯定高兴,连剃头钱都省了。”
“大热天儿你怎么不开空调?”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想跟他胡扯。他胡扯起来总是没边儿。
“我乐意,我当桑拿,犯法啊?”
我把他从窗台上拎了下来,直接按在了床上。他那张能把死人气活了的嘴特别妨碍某些事情的发展。
“疯了,干嘛啊!”我伸手去拽他裤子的时候,他这么问我,纯属明知故问。
我不去理会他,该干嘛干嘛,他任由我亲吻,半晌,才想起来脱我的衣服。赤条条的滚到床上之后,他爬到了我身上,开展他一贯的怪癖。他总是喜欢舔我,每一寸皮肤。
“调过来。”我抓住了他的胳膊。
即便灯光很昏黄,甚至接近黯淡无光,我还是觉得他脸红了。
手碰触到他那里的时候,我想起了那个无聊的色情小说,捎带脚儿的想起了“颠鸾倒凤”。那好像是我们俩第一次做a。
“你丫笑什么呢?怪吓人的……”许唯本来在给我口交,忽然停了下来。
“没事儿,随便笑笑。”我握住了他的东西,含进了口中。
那家伙已经完全勃起了,很粗,填满了整个口腔。时不时的,我会去亲吻他的大腿内侧,或者舔弄他的囊袋,他的身子微微的颤抖,很舒服的样子。沾了唾y的手指探进他的身体内部的时候,他闷哼了一声,我觉得不妙,可是晚了……他居然s精了。白浊的jy弄了我一身。
而后果不其然,这懒鬼侧身躺了下来,慵懒的样子恨不得让人踹一脚。
过了几分钟,也许他觉得过意不去了,又伸手过来套弄我。
“算了吧。”我把他拖了起来,我知道他那毛病,自己舒服了就懒得再动。
“我……那个……”他吞吞吐吐的,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点了烟把烟盒扔给了他。
“你……那什么……我……”
“困了么?”我胡噜了一下他的头发。许唯的头发很软,很顺滑。我总觉得梳子要是放他脑袋上,准得滑下来。
“不困,就是……有点儿……累。”他也点了烟,递了纸巾给我。
“睡吧。”我亲了亲他的脸颊。
他翻了个身,伸手去拿空调的遥控器,而后,躺了下来。他很久都没有再说话,我以为他叼着烟睡着了,刚想拿下他唇边的烟蒂,他却忽然睁眼了,淡淡的说,“我以为你不想碰我了……”
“我看你还是背上你那相机溜达溜达的好,要不非得抑郁症不可。”我说着,把烟缸递给了他。
他碾灭了烟,“废话,你丫y晴不定的,而且……”而且后面的他没说,但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儿,我就是有点儿跟自己较劲,没别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继而手缠上了我的身体。这让我比较吃惊。吻落在小腹的伤口上,间断地、时有时无地。他亲吻着我,手还在不停地套弄我的下t。
“唉,我妈……抱歉,她脾气一直比较各色,这些问题我会处理好的。”
我这么说的时候,他含住了我,很有技巧的吞吐着。
思维停止了,整个人陷入了性欲之中,我抓着他的头发,不停地把自己的东西顶进他的口中,他被我弄得很狼狈,气息混乱的一塌糊涂。
本来一切还都是美好的,直到……他干涩的手指粗鲁的进入了我的身体。没有修剪过的指甲甚至划伤了我。
我想让他退出去,可他却压制着我,并且不停的给我口交。强烈的刺激让我泄了出来。全都s在了他的口中。
“把你的手拿开。”我剧烈的喘息着,发现他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他那里又勃起了,前端有些湿润,顶在我的大腿内侧。
“我想上你。”他很强硬,不问能不能,可不可以,而是直接表达他的想法。恍惚间,我看着天花板上那满天的繁星,直犯晕……
“先把你的手指拿出来,你指甲划伤我了。”我因为要拉琴,指甲都会修剪,但他没这个必要。
“别介,我怕你变卦。”他俯视着我,态度坚决。
“我没答应。”我纠正他,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为什么?”
这问题……还真让我没法回答。
“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不行吧?”
“……我不习惯。”还能说什么呢?
“难道我天生就习惯?”
这句直接把我噎住了。
“这事儿该有来有往吧?”他没有商量的口气,只是提醒。
练嘴皮子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我决定直接把他推开,没想到,他用更大的力气压住了我,这姿势别扭的让我使不上劲儿。
清凉的y体淋在了身体隐秘的部位,他的手指动了起来。
“许唯!你给我停下来!”我确实急了,以前跟苏禾到底怎么样我记不清楚,但是不混乱的记忆都在告诉我,我从没被如此对待过。
他吻上了我,让我闭嘴,舌头霸道的挑逗着我的舌头,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如果我想,我还是能摆脱他的纠缠的,可……如果强硬的拒绝他,后果……不堪设想。
我突然觉得许唯狡猾的厉害,我打赌这事儿他不是想了一两天了,挑这么一机会……忒缺德了。
“许唯,这事儿不能乱来……这是个技术问题。”
“是个男的天生就会。”
他怎么这么能噎人?
这么说的时候,他的手指退出了我的身体,换而,那东西顶了上来。
他用力的往里顶,我简直要被他弄疯了,撕裂一般的疼痛。
一条鱼如果躺在了案板上,那就废了。我现在跟那条鱼没什么区别。可……我总归比鱼脑容量大。
“停!保险套。”先让他起来再说。
“省了吧,你以为我是你啊?我就你一个性伴儿。”损人利己。
稍稍放松的功夫,终于让他得逞了,绝对的蛮力。
后面我基本就没有思维了,他粗鲁的一塌糊涂,我没晕过去都得感谢上苍。该死的他前面还不是那么敏感,我完全绝望了,彻底的。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就那么直接s在了我的体内,热流涌动的感觉让人极其不舒服。
而后他瘫软在我的身上,呼吸紊乱,牙齿还在细碎的啃咬我的脖颈。
“下去!”我浑身乏力,就连他的体重都觉得格外沉重。
“……生气了?”
“成了吧,先斩后奏你都干了。”我试着挪动身体,我得去浴室把自己清理干净。这小子缺德大了。
“真急了?”
“别粘着我,让我起来。”我撑起身体,看了一眼床单,几乎昏厥。血迹、jy脏乱的一塌糊涂……幸亏他床单是彩色的,要不更得吓人。
许唯一定也看见了,脸都白了。
“我……你……没事儿吧?”
“你当然没事儿!”我拨拉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你丫别跟我急,我……我真觉得这事儿应该挺简单的,我……你别动。”他说着,跳下了床,我斜了他一眼,靠在了床头上。他确实本事挺大的,痛到极致也就没感觉了,就像此刻,我觉得下半身毫无知觉。。。可我更知道,等麻痹过后,我得废了。
许唯端了一盆清水进来,我现在抑止不住的就想恶心他。
“你先把你自己弄利落吧。”
他挠了挠头,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而后低头,看,说出来的话直接宣告了在嘴上我绝不是他的对手,“你的血,我又不疼。”
我鼻子都被他气歪了。“你去洗澡,我自己弄。”每个字儿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没言语,把毛巾扔进了清水里,拧干,人凑了上来。
我别开了脸,算是默许了。
许唯洗过澡换过床单再爬上床的时候,我已经有点儿撑不住了,身体疲惫不堪,神志也不那么清醒。
“先别关灯,把你止痛药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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